第16章 因果

时间：暗黑纪元

地点：克㯖之森

墨发少年跪在草地上，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沿着下巴滴落在棕发女孩的手中。

媞娅站在他的身边，手足无措。

伊安紧紧抓住女孩的手，感受到掌心中的温度一点点流逝。

一种名为失去的恐惧感，在胸膛中无限蔓延。

与女孩相识的一幕幕，在他的脑中划过。

小时候的陵悠乐，就是一个跟屁虫，跟着自己四处乱转。

伊安哥哥

伊安哥～

等等我。

嘻嘻～

安安大哥～

乐乐最喜欢安安了～

安安喜欢我吗？

精灵古怪的小女孩在伊安身边蹦蹦跳跳。

伊安冷着俊秀的脸：不喜欢。

然后继续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只见小陵悠乐委屈趴扒地看着他，眼看着就快哭出来了。

伊安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只好蹲下来摸了摸着她的头。

安：喜欢，我喜欢总可以了吧。

小家伙立马不哭了，双眼冒着星光。

乐：有多喜欢？

伊安面无表情的上前给了一个拥抱。

安：这么喜欢

乐：不可以，还不够！

小家伙鼓起腮帮子，拽住伊安的袖子不肯松手。

安：“那怎么样才可以？”

陵悠乐用手指点了点脸颊。

“亲我一下。”

伊安轻轻翻了个白眼，立马转身就走，也不管后面死不松手的小拖把。

小女孩一直坚持不懈地缠着他，日复一日，年复一日年。

伊安哥哥～

伊安哥～

安安～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着，从未断过。

少女时期的陵悠乐，以及成年时候的她。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但在不知不觉中他真的喜欢上了女孩儿。他已经习惯了女孩存在，女孩儿成为了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直到最后的一次……

陵悠乐：“伊安哥你喜欢我吗？”

冰山般的伊安还是用着敷衍的语气回答道。

“喜欢。”

“有多喜欢？”

“这么喜欢。”

……

回忆的声音越来越小，脑海中的画面渐渐灰暗起来。

生活中的一切，一切细小的事件，反反复复的在脑海中划过。

伊安紧握拳头，指甲刺破了手心，鲜红的血液缓缓从指间溢出。

他将女孩扶起来，紧紧抱在怀里，泪水抑制不住的涌出眼眶。

“我喜欢你，真的非常喜欢你。”

“或许……”

“我有办法可以救她……”

来自媞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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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现在

地点：歌朵拉

“好久不见，媞娅。”伊安对银发少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秀气的面容如同多年前一样未曾改变。

这是黑暗带来的福泽，也是黑暗带来的诅咒。

纵可以长生，却再也无法生长。

生命的面容，被永久定格在力量觉醒的前一刻。

时光无法在他身上流逝，他的面容也永远定格在现在的年岁。

女孩儿忍不住冲上去抱住少年，感受到少年的排斥，她抱得更紧了。

“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就当作是我向你收的利息。”

“媞娅……”

伊安尴尬地侧过脸，抓住媞娅肩膀轻轻往外推。

“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

“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先遇到你的人不是我？”

海风吹动着倔强少女银灰色的头发，少女红着眼圈，紧紧抱着少年不肯松手。

媞娅半瞌着眼睛，呼吸着从少年身上传来的如同薄荷茶叶般的气息。

女仆长看到这种状况，识趣的退下了天台。

虽然她很不爽这个家伙，但之前的事还历历在目，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去撞枪口了。

伊安眼帘低垂，深深叹了口气，缓缓将她推出怀抱。

“媞娅。”

“你应该明白乐乐对于我的意义，我无法欺骗自己的，更无法欺骗你。”

“对我而言，你是我的知己。”

“我欠你的太多了，你所付出的『代价』是我无论如何都还不清的。”

“我可以献出我的一切，甚至是我的生命。”

“但是抱歉，我无法欺骗你，也无法。左右自己的感情。”

“感情不是由我能控制的。”

“是我不够好吗？”媞娅仰起头注视着伊安，红玛瑙般的瞳孔泛着泪光。

“我只要你，在这个世界中不可能有比你更适合我的人了。”

“你很优秀。”

“那为什么你不能接受我？”

“这不一样。”

“这与优秀无关。”

“或许乐乐只是普通的『白丸』。”

“但是我和她一同经历的，所面临的，那些共同的回忆。”

“只是因为她是她，那是无法取代的感情。”

“我喜欢着她，不管她是否记得我，就像她曾经待我那样。”

“媞娅，就像你所说的一样，你很了解我。”

“我不可能抛弃陵悠乐，也无法去选择你。”

少女渐渐恢复了冷静的态度，拿出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

见媞娅情绪逐渐稳定，伊安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到一个合理的位置。

虽然有点伤人，但这也是没办法的。

媞娅将泪水擦拭干净，纤长的手指轻轻一扬，位于伊安手背上的契约瞬间崩碎消散了。

“媞娅，你……”

伊安看着果决的少女，内心中涌动着名为愧疚的情绪。

女孩没有说话，径直转过身朝后摆了摆手。

“你走吧。”

“作为纯血，我要什么没有？既然你给不了我想要的。”“那这个契约的束缚没什么必要了，我不需要你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