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移花接木

为稳妥起见，我安排3号车的李排长留下盯住仓库，自己带2号车跟上了黄脸。

李排长，本名李建军，重案中队抓捕组长，军转干部，以前是侦查排长。

让他盯着，我很放心，李排长不但身手好，心也很细，在以前的抓捕行动中从没出过纰漏。

从云顺物流园出来，左转是松县，右转是通县，直走是高速入口。

黄脸右转开往了通县方向，与小胖子去往的松县恰恰相反，这边从高速下来的大货车很多，加上暴雨如注，跟踪难度很大。

我和2号车交替轮流跟踪，幸好黄脸的车速不快，一切还算顺利。

跟到一个加油站的时候，黄脸停好车，没有加油而是进了站里的小超市，七七八八买了一大堆东西，他打开后箱门，把那堆东西放进了车厢，那一瞬间，我看见车厢里整齐的码放着几排纸箱，和之前小胖子搬走的丝毫不差。

黄脸似乎并不着急，锁好车厢门后，又进超市买了盒方便面，坐在椅子上有滋有味吃了起来。

虽然说走走停停是反跟踪常用的手段，但我心里还是疑窦丛生，因为这两个司机的心理素质，实在太强了！

“土豆，你觉得绑匪聪明，我看也不过如此，虽然他耍了个花枪，不还是被我们发现了。他们检查了半天的追踪设备，没成想我们才是最大的追踪设备？他们这不是脱裤子放屁，瞎耽误功夫嘛。”

我默不作声，但插座这番话提醒了我，绑匪不可能天真到以为我们会放弃跟踪，那他们现在这么做到底想干吗？

我打电话问李排长仓库的情况，他说光速快递的仓库门一直关着，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我这才稍微放宽了心，不管钱在哪辆车上，现在都在我们的掌控中，只要跟紧这两个人，就能抓到幕后主使，就算钱真的还在仓库也不怕，李排长守着出不了事。

但是两个司机的表现，还是让我犯嘀咕，从容淡定，临危不惧，都快赶上特工了，可他们又明显不是那块料，除非他们根本不知情！

突然，黄脸接了个电话，扔下还没吃完的方便面，急匆匆上车继续向通县开去，这回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那么大的雨，小货车居然跑到一百多码，完全是作死的节奏。

好在我们的车在动力上有优势，一路上有惊无险，稳稳地跟住了黄脸。

我们跟出去没多久，铁牛打电话给我：“小胖子刚刚在路边买了一堆东西，这会正在开往松县的路上，但是就跟疯了一样，车子开得飞快。”

“他的车箱之前有东西么？”

“没有，是空的。”

晚上十一点，雨越下越大，地面开始大量积水，还好路上的车渐渐少了。

黄脸把车开到通县一家酒店的停车场，就一直坐在车上没有下来，在车上听起了摇滚，声音大得像夜场。

十多分钟后，黄脸下车住进了酒店，与此同时，铁牛说小胖子也在松县住下了。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安排2号车留下继续监视黄脸，让插座开车赶紧返回物流园。

回去很快，一个半小时，插座的宝骏就飞驰到了物流园。

李排长告诉我，光速快递的仓库一直大门紧锁，没有一点动静。

我开车绕着这一排仓库走了一圈，确定没有后门，但心里总觉得有点蹊跷，难道绑匪就这么个水平？这不是等着我们瓮中捉鳖吗？

这时李排长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姚队，虽然光速快递的仓库没有动静，但是它两边的仓库倒是有车进出过。”

我一看果然如此，光速快递仓库左边的仓库，现在都还不时有货车进出，右边的仓库大门则一直开着，里面坐着个老头在听收音机。

我说：“大哥，能详细点不？”

李排长忙补充道：“你们走后，左边的仓库有两辆微型面包车和四辆大货车进出过，右边的仓库有三辆大货车和一辆微型面包车进出过，但都不是目标车辆，所有车我都拍过照了。”

插座突然冒出一句：“绑匪该不会已经把钱转移了吧？”

我断然否定：“根本来不及，小胖子走后不到三分钟，黄脸就走了，他一个人哪有时间转移？再说，光速快递的仓库门一直关着，就算是转移了，现在也只可能还在仓库里，这不是扯淡吗？除非……”

我想到了最不可能的答案，但是觉得有点离谱，就没有说出口。

插座和李排长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我只好说：“除非，光速快递的仓库和两边的仓库是相通的。”

李排长摇头：“我看过了，每间仓库都是独立的。”

插座乘机揶揄：“土豆，看来你的想象力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范畴。”

我还是不放心，假装从光速快递大门路过，让插座把车开到最慢，悄悄用手机拍下了仓库里的状况。

打开刚拍的视频，发现仓库里空荡荡的，没有一辆车，只是靠墙堆放着几个大箱子，整间仓库，只有一个老头在悠闲地听着收音机。

我不相信赎金会在那几个大箱子里，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样，绑匪也早就跑没影了。

为了人质的安全，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唯有耐心等待，我把自己的想法跟老爷子做了汇报。

老爷子采纳了我的建议，在三个点都增加了警力，确保万无一失。同时，命令专案组所有人，除了蹲点守候的，全部回市局待命，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等待是一种煎熬，尤其是这样的等待，我相信陈中天此时一定也在等待，等待着绑匪微博的更新。

7月27日凌晨一点，微博准时更新：小陈子，虽然警察蜀黍们很敬业，依然风雨无阻地来了，但爷是个一言九鼎的人，你可以洗洗睡了，天亮就会见到你儿子。

市局大会议室里，当所有人在液晶大屏上，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难道绑匪已经拿到了钱？

我也有点懵逼，莫非真的被我猜中——光速快递的仓库有问题？

所有人都看着老爷子，老爷子把问询的目光投向了我。

我双手一摊：“都到这个份上了，接着等呗，反正三个点都有我们的人。”

我感到了一丝无助，这是我从警以来的第二次，

第一次是陈文文的案子，看着他走出市局时得意的笑脸，我感到很无助；这次是因为对手的能力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愈发对这伙神秘的绑匪感兴趣了。

大家折腾了整整一天，都已疲惫不堪，老爷子果断留下几个值班的，让其他人先回去休息，等有了陈文文的消息再说。

早上七点，我被一阵机枪铃声吵醒，一看是老爷子打来的。

“青峰乡有群众报警，在自家鱼塘旁发现了一个大木箱，打开后发现里面有个昏迷不醒的男子，鱼塘里还有一辆白色的微型面包车，青峰乡派出所出警后，在男子身上找到了身份证，确定该男子就是陈文文，人已送到了市一院，车辆也打捞起来拖回了市局。我已下令全线收网，同时抓捕两个司机，你这会儿立马去物流园，看看问题究竟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