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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影视圈

牛大夯没看错,车上坐的正是汪细妹,他一年前退伍离开部队,现在已经是香港皇冠影视公司的签约演员。皇冠是香港一家著名的电影公司,导演洪龙是公司的顶梁柱,拍过不少著名的作品,在港台非常受欢迎。

影视业作为香港的一个支柱产业,日进斗金,富的流油。黑帮也看中了这块肥肉,插手其中,经常动用武力抢名演员拍戏。洪龙所在的公司常常受到骚扰,不得已便躲到特区拍摄。过关时要跟边防值勤人员打交道,一些特殊的道具在出入关检查时很麻烦。

一次,正好遇到汪细妹带班,汪细妹是个影迷,看过洪龙拍的电影,知道是过来拍戏,也不为难,简单的履行完检查手续顺利放行。此后,洪龙过关拍片就专挑汪细妹带班的时候,一来二去,两人成了好朋友。汪细妹休息时便去片场看洪龙拍戏,凑巧时客串一下,演个路人甲什么的,倒也像模像样。

汪细妹退伍后本该回老家,洪龙看他喜欢演戏,又有些天赋,鼓励他留下来,在一部戏中特意给他分配了一个女扮男装的小配角,拍完后一看样片,十分吃惊,汪细妹对人物把握非常到位,身上传达出一种特殊的气息,把角色中女性柔的一面刻画到了极致,对故事情节起到了很好的渲染作用。

洪龙不愧是大导演,有魄力,果断加大汪细妹的戏码,电影公映后引起轰动,一炮走红。洪龙觉着汪细妹名字太土气,给他起了个艺名——汪国荣。并准备为他量身打造一部戏《花木兰后传》,让他扮演花木兰。

皇冠公司并不认可洪龙的这部戏,认为汪国荣没学过表演,不是科班出身,上一部戏成功有巧合的因素,专门为他投资拍一部电影风险太大,董事会研究后否决了这项投资计划。

洪龙作为香港大哥级的导演,自负的很,认定自己的感觉不会有错,汪国荣在表演上领悟力极强,绝对是个天才,可遇不可求,公司放弃这项计划是没有眼光,打算自己筹资把片子拍出来。

以洪龙的名气,筹资并不难,很快就找到了十几家有投资意向的公司,权衡后敲定了与长海公司的合作方案。

长海公司在港台算是数得着的大企业,在航运、金融、地产、电子、文化等领域均有投资,实力雄厚。董事长郭仲里对文化产业情有独钟,在这一块投入了不少精力,听说是洪龙拍的电影,票房应该没问题。

郭仲里投资这部电影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孙子郭一鸣大学毕业后在公司文化事业部实习,这次投资让他去负责,赚不赚钱的也算是个锻炼。

郭一鸣接到这个项目既忐忑又兴奋,爷爷让他不要有顾虑,放开手去做,可毕竟是第一次挑大梁,万一有点闪失多没面子。

投资方并不需要跟班拍戏,郭一鸣心里没底,还是跟着进了剧组,他想全面了解一下拍片的流程,为以后的投资积累经验。

《花木兰后传》是部动作片,自从电影《少林寺》风靡全国后,香港动作片成为卖座的代名词。剧组班底基本搭齐,跟花木兰演对手戏的男一号还没到位,洪龙十分着急,已经安排副导演再去国家武术队挑演员,不知有没有中意的人选。

拍摄地还是选在了特区,剧组驻进了边防支队招待所,这里背靠梧桐山,环境幽静,山清水秀。

郭一鸣没什么具体的事,一会儿看几个编剧琢磨剧本,一会儿看汪国荣等一干演员排戏,一会儿看剧务们搭背景,觉着十分有趣,一天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晚饭时,郭一鸣跟着洪龙来到餐厅准备跟大伙一起进餐,他为人随和,不像其他的投资方那么摆谱,要求特殊的伙食待遇。剧组的人边吃饭边聊戏,都是年轻人,大家有说有笑,气氛十分热闹。

正说笑间,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宫副导演来了。众人回头一看,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

两人走到跟前,郭一鸣看着小伙子愣住了,“你?黄春生?”

小伙子也愣了,“郭一鸣,你怎么在这里?”

尽管好多年没见面,两人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洪龙疑惑不定的问,“你们认识?”

“这是我的好朋友,小时候一起学武术时的小师弟黄春生,还有一个林小丰,我们是三兄弟。”郭一鸣拉着黄春生的手,兴奋的对洪龙介绍着。

“林小丰?我边防站有个战友也叫这个名字,现在读军校去了,不会是他吧。”汪国荣玩笑道。

“边防站的林小丰?就是他,前几天还跟我来信说,快毕业了,很快就会回特区。”郭一鸣高兴的看了汪国荣一眼,“这么巧,林小丰是你战友,大家都是熟人,世界真的是太小了。”

黄春生刚进餐厅时本来有些拘谨,没想到遇见发小郭一鸣,一见面就开心的拉着自己不放,又听说很快能见到林小丰,心情大好。

宫导演这时也插话进来,看着洪龙说,“这位黄小弟,是国家队最年轻的全国武术冠军,只是没演过戏……”

话未说完,被洪龙打断:“不会演戏没关系,我们可以教,武术可不是一天两天学会的,这是个动作片,功夫第一。”说到这里又看了黄春生一眼,“扮相还不错,明天让宫导说说戏,争取尽快进入角色,好了,赶紧吃饭吧,晚上我们再碰一下本子。”

饭后,郭一鸣找到剧务,让黄春生到自己房间去住,剧务为难的说,您是制片人,享受的是套房待遇,跟别人住一起不合适。郭一鸣则坚持自己的想法。

饭后,黄春生被宫导叫去说戏,回到房间快十二点了。洗涮完毕后,两人躺在床上,这才有时间聊起分别后这些年的情况。

黄春生走了两个哥哥的路子,通过市里的选拔进了省武术队,进了少年班。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武术作为一项比赛项目,有几项重要的评判标准:空中动作要高,旋转动作要飘,落地动作要稳,击打动作要快。几个月后,主教练发现黄春生在这几个方面都要高人一筹。便问其原因,黄春生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

其实,这还是得益于郭一鸣小时候教的调息法子,黄春生记住了口诀后每天睡前都会打座调息,大小周天各运行几次,九宫八卦步也习练不缀。

临来省队前,黄春生去山里跟爷爷告别,表演了一套拳法,爷爷看后有些诧异,上前伸手搭在他的腕上,屏息探试后知道他在内息上已有小成,仔细了解才知道是郭一鸣教的,爷爷见过郭一鸣的身手,知道他有些来历,点头赞扬孙子身手不错,嘱咐他一定要坚持下去。

几年过去,黄春生果然受益匪浅,内功在身,又精于九宫八卦步法,武术比赛中动作完成的高、飘、稳、快,成为省武术队的佼佼者,后来,在全国武术大赛中获得冠军,被选进了国家队。

拍电影与看电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作为观众总认为电影中的靓男俊女演绎着各种各样情节美妙的爱情故事,演员这个职业简直不要太轻松,电影这个行业闭着眼都赚钱。黄春生来到剧组后却发现,演戏比练功还要辛苦。导演洪龙比国家队的教练还严格,天一亮就起床,加班拍戏到凌晨是家常便饭。

在洪龙的字典里只有两个字:“开工”,他常常说,我最快乐的事就是开工,电影人要掌握节拍,每一部戏都要赶在点上,看准的事一定要快。他心里清楚,汪国荣在上一部戏中给观众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但他毕竟是新人,新人的热度最多保持半年,时间久就被忘了,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围绕他推出新的作品来吸引观众。

汪国荣没有让洪龙失望,对剧情的把握非常准确,很多戏一遍就过。用洪龙的话讲:“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天赋,绝大多数人缺的不是汗水,而是这百分之一的天赋。汪国荣天生就是演戏的料。”

黄春生也很快进入了角色,他的戏以功夫为主,表演上的要求并不苛刻。

戏拍的很顺利,几个月下来,整部戏已完成大半,还有几个特殊的场次要回到香港去影视城取景,剩下的就是剪辑和后期制作了。

洪龙是一个有经验的大导演,戏拍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在各大媒体做宣传,一些引人眼目的片花也提前在各大影院展示,以他的估计,再有一个月就能杀青,再宣传一段时间,正好赶上春节档,便与各大影院签订了合同。他对这部戏信心满满,拍着胸脯说要拿下春节档的票房第一。郭一鸣也被他的自信感染,这是自己第一次做项目,能有这样的结果真是不能再好了。

香港影视城在清水湾,到了下半年,各大影视公司都在紧锣密鼓的赶戏,排队租用影视城的场地。洪龙打算用一周的时间补拍完剩下的镜头。

早晨,还是像往常一样,郭一鸣跟着洪龙和剧组的人一起来到片场。刚拍了一个小时,突然,外面来了一群身着黑衣黑裤的人,剧务拦不住,直接冲了进来。洪龙有经验,一看糟了,黑帮的人来了,看上去有三十多个,赶紧放下手中的话筒,满脸笑容迎了上去。

“各位大哥,洪龙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看到洪龙客客气气的前来打招呼,一个像是头儿的人上前一步,开口说道:“洪老板,久闻大名,知道你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江湖的规矩大家都明白,跟你也不用客气了,有话咱们明说,兄弟们也在拍戏混碗饭吃,今天过来借你的人用几天。”

洪龙一听愣了,心想,我这部戏用的都是新人,就算汪国荣有点名气,也算不上名角,他们是不是认错人了?于是陪笑道:“这位老板,您可能找错人了,我这儿没有角儿啊,您想用谁?”

头儿用手一指黄春生,“就是他喽。”

洪龙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黄春生第一次接戏,还没有出道,抢他干什么?接着转念一想,心里突然明白,这两年香港拍武戏成风,都在蹭《少林寺》热度,黑帮的人肯定打听到了黄春生是全国武术冠军,这孩子扮相又好,功夫不凡,所以来抢。怪不得前几天拍戏时总有几个闲人在这儿转悠,原来是冲他来的。

想到这里笑道:“这位老板,不瞒您说,这孩子不是我们戏班的人,这次拍戏只签了一次的合同,我就是愿意放人,也得问他同不同意。再说了,我这戏再补两天的镜头就杀青了,到时候,你们愿意给个好价钱,黄小弟也不是不可以接,这样岂不是两全齐美。”

头儿冷笑一声:“洪老板,签合同立字据是你们白道的规矩,我们不会这一套,要是按你说的,我们来这么多兄弟干嘛,识相点,跟我们走人,不然的话,哼……”头儿又是一声冷笑,抱起双膀,乜了洪龙一眼没再往下说。

“我不会去的。”洪龙正想着怎么往下说,黄春生从两人的对话中听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刻高声拒绝。

“那就由不得你了,来人,带走。”头儿一声令下,黑帮中冲出两个人来一边一个,抓住黄春生的两只手就往外拉。

黄春生气沉丹田,双臂一振,大喝一声,用了一招霸王卸甲,把两个人摔了出去。

“别动手,千万不要动手。”洪龙摆着双手站在一边焦急的喊道,他知道黑道上的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这时黑帮又冲出两个壮汉,揉身上前,一个攻上,一个攻下。黄春生丝毫不怯,一个侧身躲过上身的攻击,回拳击中对方下巴,打的对方大叫一声仰面倒在地上,接着一个倒翻躲过对方扫堂腿,顺势使出旋风脚,正中对方头部,也是一声大叫倒在一边。

这下可了不得了,呼拉一下,十几个黑帮人一拥而上,把黄春生团团围在中间。

郭一鸣站在边上看到十几个人围攻自己的师弟,平时温文尔雅的他顿时怒向胆边生,大喝一声,“春生,不要怕,我来了。”身子一晃冲进人群,两人背靠背站在一起。

黄春生四面受敌正不知如何是好,看到郭一鸣冲进来,立刻胆气大涨,叫道:“一鸣,护我后盘,我来攻击。”

郭一鸣虽然自幼学得一身功夫,只是用来强身健体,从未跟人动过手,站在黄春生身后手足无措,听到师弟指点,顿时明白。师兄弟两人成犄角之势,黄春生专司进攻,动作刚猛,指东打西,郭一鸣游走在他身后,身形飘忽,专司防守,不留丝毫缝隙。不大会功夫,十几个黑帮人被打的七零八落。

洪龙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黄春生是全国武术冠军,功夫了得倒也罢了,没想到看上去文文静静的郭一鸣也是身手不凡。

细看一会,更是吃惊,黄春生连续进攻后面露潮红,头上已是微微出汗,郭一鸣却面不改色,似闲庭信步,看上去平平淡淡的几招,把黄春生和自己守的严严实实,黑帮人只能挨揍却还不了手,显见落了下风,洪龙握着两把汗看的出神。

“哒哒哒……”一阵枪声突起,所有的人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只见黑帮头子身后一个光头带墨镜的黑衣人,举着微型冲锋枪,对着天空射出一串子弹。宫导吓的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裤子湿了一片,汪国荣赶紧把他扶起来。

洪龙哆嗦着双手,颤声道:“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有话好说,好说。”说完冲着黄春生使了个眼色,“黄小弟,这帮兄弟也是请你去拍个戏,没别的事,你先去吧,过几天我再去接你。”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况对方有冲锋枪。郭一鸣跟黄春生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郭一鸣轻轻拍了拍黄春生的肩膀:“听洪导的,去吧,我会去找你的。”

黄春生只好跟着黑帮人离开了片场。

郭一鸣眼睁睁的看着黑帮把黄春生劫走,心中十分愤怒,但又无计可施,便跟洪龙说回去找爷爷商量一下。

洪龙知道他爷爷郭仲里在香港很有能量,拱手道:“请郭老先生多多费心,我也四处打听一下,尽快把春生找回来。”

郭一鸣来到公司,郭仲里正在开会,快到中午了会议才结束,听秘书讲孙子有事找,回到了办公室。

郭一鸣见到爷爷进门,没等他坐下,便急急忙忙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郭仲里听完,缓缓坐在老板桌后面的椅子上,双目微闭,半天没有作声。郭一鸣见状,知道此事不妙,爷爷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做事的性格是风风火火、快刀崭乱麻的那种,这次一言不发,看来事情十分棘手。

过了好一会,郭仲里慢慢睁开眼睛,眉头紧锁,下意识的用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自言自语道:“香港这个地方,英国佬当家,沿袭的是西方的一套法律,凡事讲证据,即使是明火执仗,杀人越货的事,只要没有证据就定不了罪,所以黑帮猖獗,横行霸道。”说到这里扭头看了郭一鸣一眼。

郭一鸣站在桌前,静静的听着,看到爷爷停了下来,转身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郭仲里接过水,喝了一口,接着说:“香港的黑帮不仅心狠手棘,而且团伙众多,帮派林立,今天这事想查清是哪一伙人做的要费番功夫。”

“那怎么办?这部戏还差一点就杀青,洪导演跟各大影院的合同都签了,春节前放映,如果出现意外,我们就违约了。黄春生是我发小,他可千万不能出事。”郭一鸣焦急的说。

“一鸣,不要着急,事情出现了,急也没用,你要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冷静,古人讲‘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想做大事,必须做到这一点,天塌下来眼睛都不能眨。”郭仲里语重心长的说完,放下手中的茶杯。

看着爷爷凝重的面容,郭一鸣心中一懔,爷爷说的对,自己是有点沉不住气,低下头,惭愧的说:“孙儿知道了。”

郭仲里知道他悟性极高,点到即知,便不再往下说,呵呵一笑道:“一鸣,不要担心,黑帮抢走黄春生只是为了拍戏赚钱,这种事在香港很常见,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安排人去想办法。走吧,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回家。”

郭仲里说完站起身来,绕到桌前揽着郭一鸣的肩膀,他心里对这个孙子充满了希望。在台湾的老婆生了两个儿子,今年快四十岁了,只知道吃喝玩乐,周游世界,再往下的孙子孙女辈都还小,眼见也没有成器之材,只有这个孙子可以托付,郭仲里格外看重。

家离公司不远,在半山坡上,保姆准备好了饭菜,俩人刚进门,奶奶拐着一双小脚迎了出来,最近一段时间,她老是缠着郭一鸣带她回阳县老家。平时爷孙都忙,家里没人,一个人守在诺大的房子里太寂寞了。

三人坐在饭桌前,奶奶旧事重提,还是想回去。口中不停的说,祖坟该修葺了,房子不知漏不漏雨,两家的亲戚多年未走动,再不回去以后都不认得了。郭仲里和孙子相视一笑,沉吟了一下道:“想回就回吧,趁现在身体还行,不过,要走也要过完春节,家里冬天太冷了,清明节后天气暖和了再走,到时候让一鸣送你,住个几天了了心事就回来。”

得到了爷爷的许诺,奶奶十分高兴,她是一个老式的妇人,受到的教育是三从四德,知道郭仲里在台湾有家室也不以为意,早前的时候,哪个大户家里不都是三房四妾?吃完午饭,爷爷要午休一会,郭一鸣告别两位老人回到剧组。

洪龙听说郭仲里安排人在处理这件事,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说,还有几个镜头要回特区补一下,让郭一鸣和宫导演、汪国荣等人一起回去。

剧组派了一大一小两部车,三人坐到了小车上,刚入关,车窗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汪国荣坐在前排看的清楚,放下车窗叫了一声,“牛大夯”。

听到汪国荣在招呼人,驾驶员缓缓把车子靠在了路边,后边的大车也跟着停了下来。牛大夯听到有人叫他,扭头一看,汪国荣坐在车里,转身走了过来。郭一鸣也放下了后排的车窗,笑着挥了挥手。

牛大夯送一个朋友去香港,刚把人送过关,正准备去停车场取车回去。看到汪国荣和郭一鸣非常高兴,上前道,“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呢?”

郭一鸣苦笑了一下:“一言难尽”,边说边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牛大夯赶紧摆了摆手:“不要下来,这里是路口,不方便久留,稍等一下,我取了车你们跟我走,咱们找个地方细聊,正好今天没什么事,晚上一起吃个饭,好久没见挺想你们的。”

郭一鸣听他这么一说,又坐了回去,看了看表,已经五点多了,扭头看了宫导演一眼说:“你看怎么样。”

宫导演笑道:“今天也做不成什么事了,你们几个朋友去找个地方聊天,我带剧组的人晚上准备一下明天的场地,就不去了。”

郭一鸣想了想说,“也好,各便吧,车子你带走,我们坐大夯的车。”说完拉着汪国荣下了车。

牛大夯把他俩拉到了茶楼,直接上了四楼的会所。阿秀闻讯过来,跟郭一鸣打了个招呼,给三人让了座,泡好茶,看着汪国荣笑道:“看过你的电影,演的真好,今天见到真人了。”

汪国荣脸一红,欠身道:“见笑了,刚入行,请多多指教。”

“别客气了,都是朋友,以后常来常往。”牛大夯哈哈一笑。

几人坐定后,牛大夯看郭一鸣面带愁容,有些诧异,问道:“电影拍的不顺利?”

郭一鸣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叹口气说:“爷爷说,香港黑帮众多,现在想去捞人都不知道跟谁打交道。”

牛大夯喝了一口茶,沉思了一会,突然一拍大腿,“这事可以找雨亦奇问一下,他的消息很灵通,以前陈苏同办案子,都要找他们帮忙。”说完从包里掏出一个像砖头一样的东西,在上面按了几下。

郭一鸣笑道:“大哥大用上了?挺赶潮流。”

“没办法,我们做工程的,信息就是金钱,有了这玩意,方便多了,就是死沉,不好带。”牛大夯做了个鬼脸。

正说着电话接通了,听说牛大夯有事找,雨亦奇答应马上过来。

阿秀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六点半了,起身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安排几个菜。”说完转身出去。

不大会功夫,阿秀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房间,把几盘精致的潮州菜摆到了桌上。

正在这时,雨亦奇推门进来,汪国荣跟他认识,两人笑着打了个招呼,牛大夯给郭一鸣作了个介绍,两人客气了几句,都坐了下来……

第二天,雨亦奇打电话过来,告诉了掳走黄春生那伙人的地址和联系方式,郭一鸣立刻把消息传给了爷爷。郭仲里找到中间人去说合,拿出了一百万作补偿。

中国是个人情社会,讲的是面子,黑帮也是如此,黄春生回到了剧组。洪龙怕再节外生枝,一刻也不敢耽误,补完了所有的镜头,片子终于杀青,就等着在春节档期上映。

周末的一天,郭一鸣把牛大夯、黄春生、汪国荣几个好朋友叫到一起,在刚落成不久的上海宾馆定了个房间,庆祝影片制作完成。众人欢聚一堂,酒至半酣,正聊的高兴,牛大夯电话响了,拿起来一听,高兴的叫道,“小丰,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