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冰冷的尖锥
待所有人都离开房间门口，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后，八神这才咬着牙缓慢爬起，嘴里才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他从裤子口袋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老爹……我是八神。”
“哦，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还是你哪儿不舒服啊？”松金老爹关切的问。
“我和老爹那边的羽村头子起了点冲突，如果老弟愿意居中协调，就帮了我大忙了，”
“总而言之，我会在组里的事务所等你过来。”
“好，我知道了。”八神挂上电话依靠在床边，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汗。
在房间里休息了好一阵子，八神感觉身上并未有严重损伤，只是一些皮肉硬伤，于是起身下楼，来到拐角的出租车停靠点，直接打车，前往松金组位于七福大街西侧的事务所。
推开松金兴业的玻璃大门，乘电梯来到二楼，八神推门朝走进事务所，所里的小弟都懵了，一副副凶狠的表情瞪着大摇大摆的八神走到老爹所在的房间。
松金组长坐在榻榻米上，身前一张小桌子上放着简易的差距，面前的茶碗中茶水泛着淡淡的热气，显然是刚刚斟满。
老爹抬头看着八神，面容温和的说：“来，先坐下吧。”
老爹面容温和，语气中却透着一股无奈与哀伤，他端坐在八神对面说：“我就不跟你客套了，阿隆，直接从结论说起，”他顿了顿呼出一口气，接着说：“不管你和羽村起了什么争执，我都没办法替你做任何事。”
八神不解的问：“为啥啊，老爹，不是，你不先听我说说是什么事儿吗？”
“就算听你说了，也是拜拜浪费时间，真的，”老爹慢慢收拾温和的表情，一脸无奈的歪头朝向一边，不再看八神接着说：“羽村现在是组里的摇钱树，如今，我只是靠他给的零用钱，搞些小生计的……摆设罢了。”
八神微微睁大眼睛，惊讶的“欸？”了一声。
“我们组里的人的确都很听从我的意见，但我的意见如果和羽村相佐，很难说他们愿不愿意听我的，或许我的意见会被当成耳旁风。”老爹师兄转头看向一侧，不敢去看八神，愁容深深的镌刻在皱纹的最深处。
八神身子微微前倾，问道：“老爹，怎么回事？从什么时候……开始……”
只听老爹轻轻叹气后说：“以前照顾你的时候是我的全盛期啊……”
“老爹……”听到这句话，八神内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他低声唤道。
“即使如此，要是有海腾在，羽村的势力也不会大到这个地步。”说到这儿，建吾走到门口，毕恭毕敬的弯腰鞠躬。
八神回过身不满的对他说：“我们才谈到一半呢！”
“不，刚刚谈完了。”松金老爹说。
八神回身看着目光低垂的老爹，身后传来建吾的声音，他说：“羽村头子要我转告八神先生，希望你离开之后，立刻过来一趟……”
听到这句话，八神猛然转身蹙眉盯着建吾，听他接着说：“地点在中道大街的阿尔卑斯咖啡厅，羽村头子希望可以再跟你谈一谈。”
八神站起身对面前的建吾说：“看看吧，心情好的话，我会过去的。”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出组长的房间，身后的建吾对他嚷着：“劝你别惹我们组的头子生气啊！小心你的眼睛也被挖出来！”
走出松金兴业大门，八神现在门口驻足，他挠了挠下巴寻思着：“羽村在阿尔卑斯咖啡厅等我呐……要是不去的话，应该会很不妙。”
坐在阿尔卑斯咖啡店一隅，八神向服务生点了一杯美式咖啡悠闲地喝着。店里的人还是颇多的，很多都是穿着正装的上班族，可能在外出办公的同时过来歇歇脚吧。
等了半个多小时，羽村终于从员工通道的出入口出现，他手里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烟，一脸严肃的坐到八神对面。
八神抬眼看着对面的羽村，皱起眉头。
羽村说道：“真是个丢脸的家伙，竟然跑去找组长哭诉，开什么玩笑。”
八神一件无所谓倚靠到椅背上，说：“我只是……觉得最好向老爹报告一下，我和头子闹翻的事情。”
羽村没有生气，也没有不屑，依旧是一脸认真的表情，八神很少看到这样的羽村，只听他开口说：“不需要，你只要保持安分就好了。”他眯起眼睛低声说：“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不，听你刚刚说的，我总算明白了，那……”说着，八神站起身子低头对羽村接着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羽村立起眉毛咬牙说：“我还没说完！”说完，他拿起手机的zippo打火机，清脆的打开盖子，点燃了棉芯，霎时间，房间里所有的顾客就像着了魔一样，纷纷起身，离开了咖啡店。
八神看着眼前的一幕，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同时，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羽村点燃手里的香烟，潇洒的甩上打火机盖子，像是下命令似的，门外以建吾为首的小弟纷纷踏进咖啡馆内。
八神愤怒的拧着眉头盯着屋里的黑道们。羽村此刻脸上也挂上了笑容，他翘起二郎腿，仰头盯着八神。
八神身后的员工通道，一个身穿粉红色西服套装的胖子，缓步靠近八神脊梁，巴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没有任何反应。
粉红胖子摆臂朝八神脖子砸去，一瞬间，八神被砸倒在地，还没等他起身，粉红胖子一直大手死死的掐住了八神的脖子，尽管八神双手使劲抓住对方的手臂，想要挣脱，却纹丝不动，他咧着嘴，被人扼住咽喉无法呼吸，口水说着嘴角流了出来。
坐在一旁的羽村开口说：“反正用讲的你也不会听吧？阿隆。从你还是个小鬼的时候就是这样呐，不管周遭的人怎么嘲笑你，你依然坚持上夜校，甚至通过了司法考试，我看你心里一定不打算就这么罢手吧。”他放下翘起的腿，从椅子上站起身，踱步走到八神身旁说：“就算你曾是律师，毕竟本质还是个街上的流氓，所以，必须用鞭子好好管教一番。”
说完，羽村抬腿狠狠的跺在平躺在地上的八神的肚子上。本来就难以呼吸的八神，嘴里无法下咽的口水一口口喷了出来。
这一夜，两个小时的时间内，八神已经被羽村蹂躏了两次，每次都是凶狠残忍，不难想象，久米当时在爱慕里多么的绝望。
羽村停下动作，低头看着八神，对粉红胖子说：“尾崎……”
尾崎抬头看了一眼羽村，慢慢松开手，让出位置。
八神得以喘息，上翻着眼睛，大口呼吸着。
喘了一会儿，他用双臂缓慢撑起身子，可能是觉得动作太慢，尾崎站到他身前，抓住衣领将他从地上拎起来。
八神本以为这家伙是要帮自己站起来，他完全没想到，尾崎动作一气呵成，一个背摔将他向一个麻袋般甩了出去，重重砸在咖啡厅的椅子上，发出一阵碰撞声。
建吾带领着众小弟，将躺在地上的八神团团围住，开始了惨无人道的群殴。
殴打了许久，八神被扔出了阿尔卑斯咖啡店的后门，他踉踉跄跄的扶着墙，缓慢站起身，此时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跑。
后门的小巷，昏暗，狭长，垃圾堆放在深处，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与三名死者被抛尸的环境极为相似。
八神踉跄前行，能看见他鼻青脸肿的脸上，五官略有变形。
而在他的身后，羽村带领着建吾、尾崎等小弟，踱步跟在后面，像是看着一只被凌虐的动物，嘴上带着爽快满足的微笑。
羽村微笑的面庞被一股寒光耀的更狰狞可怖，他的手机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尖锐的钢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