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羊三公
天暗，茅草屋边的生灵也开始躁动起来，这样比起来浸在药香里的茅草屋的灯火格外的宁静。
这山间夜里独亮的灯李百寿熟悉的很，或者说这灯是他忘不掉的记忆。
李百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噙着泪水，害怕还是什么？他并不知道。
只是感觉走向灯火通明的茅草屋的步子越走越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李百寿走到门前，转身一脸正色地对这位落谷说道：“待在我后面，如遇到情况就快跑！知道吗？”
“晓得了”见李百寿面色不对，落谷认真答道。
咚！咚！咚！李百寿对着门敲了三声，屋内一片寂静没有回答，也没有开门。
两人对视一眼，落谷正想推门强行进入，李百寿按住落谷的手皱了皱眉头，示意他别妄动。
咚！咚！咚！咚！咚！咚！
屋内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这时还未来得及嘱咐落谷，落谷已经等不及的推门而入了。
“是...是谁啊”一个年迈的老者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声音细微似乎随时都会掉到地上埋进土里。
“羊三公！你就是羊三公不是？”落谷听到声音，就此顺势推门进入，顺着声音准备进内室。
“你怎么了，快进来！”落谷转身催促道
李百寿也在恍惚中跟着落谷。
“是...是谁?”
“我们...”
李百寿回过神，疾步上前拉住落谷，退回到门口还未见到老人便立身做辑道：“他不知道礼节，贸然闯进打搅了先生”
他知道他们这样贸然闯进来失了礼数。刚刚恍惚间自己竟没拦住急匆匆的不知道礼数的落谷。
两人站立着，落谷背着疆诩有些着急。
只听见室内的人缓缓翻身下了床的吱嘎声，穿起鞋，鞋子摩擦着地面，发出了声响。
“如果他还活着也变为一个老头了吧”李百寿心想
“.....羊三公并不是我”只见门后缓缓走出一位垂须黄发老者站立在众人两人面前微微摆手道
“你们是什么人？”老人有些警惕
“是来求医的”落谷道“您能告诉我，羊三公现在去哪了吗”
“别急！”老人缓缓走到落谷跟前道“三叔很快就会回来了，可是.....”
“可是什么？”落谷追问道
这时候只见得，落谷背后的李百寿的面色越发难看，默默走到老人跟前
咚咚两声落谷听到此声转过身见到李百寿已经跪倒在地上。
“你这是.....”老人显然是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出现，“我不是羊三公，救不得....”
老人正要去扶起李百寿，只见得李百寿突然拉起了老人的袖笼道：“刘老，我是百寿啊！！”
老人听此，睁大眼睛，这才仔细看来着人的样貌，虽然瞎了一只眼睛，但昔日于自己相处许久的那个孩子的模样依旧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虽然已经过去了许多年，老人还是在这个人的眉目间看到了那个孩子昔日的旧影。
“你真的是百寿？”老人流着老泪问道，其实他已经可以大致看出这个人就是当年那个自己舍命救的那个孩子，却还是多问了一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再相见实在是不容易啊
“是我！是我！刘老！”百寿跪着道，“没想到那夜之后我还能见到你！”
“快别...这还有伤员...”落谷道
老人道“好好好，快随我进来”
老人给疆诩上好了药，为疆诩盖好被子走向焦急的落谷道“庆幸遇到百寿吧，血是止住了”
刘老缓缓踱步道“他全身静脉尽断，这样的伤怕是也只有羊叔能治了”
“有得治那好”落谷松了口气道
“想让他治病救人不知道得有多难！”李百寿一脸阴沉。
“哎...”刘老看了一眼李百寿不由得叹气
“为什么？”落谷追着老人问到
“或许他也能再破例一次”刘老望着李百寿说道
“我宁愿他不救我！”李百寿道
“百寿，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刘老道，“羊叔他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刘老看着李百寿一脸愧疚道：“那时候我想那一剑刺穿了心脏，定是会死的。不想却被他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这羊三公既然有如此的医术？”落谷听此在一旁插嘴道
“他不是历来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李百寿道
“对！这我也曾经向你说起过，但事实就是如此，羊叔救了我”刘老道，“只不过，从那以后也再没有出过这个院子了”
“既然身体已经渐好，怎么初不得这院子”落谷问道
刘老仰头回忆道，“我也曾试图下山采药，刚出院门就昏厥只感灵魂飞升”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李百寿默默望着刘老道，当年自己犯下的错，一直是自己的心里的一个疙瘩。
每当一个人的时候，李百寿不断地自问，那些让他害怕的是自己的多年前夜里那位拿着沾满血的白刃的白衣羊三公还是自己犯错后对眼前老人造成的伤害的愧疚，现在李百寿想自己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一阵非凡的狂风，在茅草屋外呼呼作响，似乎在迎接着某个人的到来.........
当李百寿与落谷醒来时，已经是天亮了。
两人醒来时，只见得刘老已经将疆诩推起将手中端着的白稀饭用一个小木勺一勺一勺地送入疆诩的口中，再看着疆诩，光着膀子，身体躯干上已经是被白色的纱布裹着，活像一个木乃伊的样子，听见两人摇头晃脑地从地上醒来，刘老疆诩才停动作，看向昨晚在地上睡了一晚上的两人。
疆诩立起身看二人，有看向落谷，无神脆弱的双眼似乎在说，我已经好了不必但心。
落谷自然大喜过望，忘记疆诩身上有伤，起来就是一个熊抱
“我就是知道你小子，死不了”
“已经好多了”疆诩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精神头些说道。从黑深林深处一直到这个地方，距离也不近，这样跋山涉水为自己到这，疆诩不由得感到一阵不可名状的暖流在心中游荡。
昨夜的事，那理还乱的头绪在疆诩脑子里转了许多遍，让自己只感到一阵阵无措和心慌，当然一向不表露神色的疆诩，落谷等人自然是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他已经来过了？”李百寿看着刘老不敢相信地说道
“来过”刘老放下碗看了一眼疆诩道
“是他将我俩弄晕的？”落谷问道
“这样做有他自己的想法”疆诩，摸着手里失而复得的吊坠也不看落谷答道
那吊坠在白天里散发的绿光，也显得格外明亮，而也见得疆诩的身体里的脉络都似乎有一团绿色的气在体内流动，舒缓不急不慢。
疆诩比其他人更加懂得这个吊坠的功效，无论在九死一生的鬼穴，还是自己从鬼界一路的逃亡，它是父亲危难时所赠，不经是它如在春风抚慰般在一路帮助着自己治疗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但将吊坠还与自己，为自己耗去大半真气的大伯现在人又在何处呢？就像当时年幼的疆诩不懂父亲口中的大伯为什么会不辞而别离开鬼界一样，现在疆诩有太多事需要当面向大伯问个清楚了。
“现在怎么办”落谷问道
“现在启程去黑口！”疆诩下床，穿衣，在几人的目光中望向门口的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