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交易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红楼梦》
“蔡老师，叨扰了。”袁浅双手合十，微鞠躬。
“进来吧。”
袁浅站在门口，突然有些忐忑，屋里还是那张桌子，那个沙发，但有了昨晚的一次通讯，她就觉得里面的氛围很奇异。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还是走进屋子。徒留门口的几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
“老师，纪宇年他大概什么时候来？”
蔡奇希没有直接回答，她到厨房给袁浅冲了杯茶：“边喝边等吧，大概还有20分钟的样子。”
“这样吗？”
白色的雾气轻飘飘的，一点一点在空气中荡开。袁浅托着杯子，假装抿了一口，没一会儿就困意袭来，直直倒在了沙发上。
蔡老师缓缓起身，走上了楼。沙发上的人悄悄把手伸进口袋，当蔡老师再次下来时，她后面跟了一个男人，平头，斜眼，浓眉，要是纪宇年在，一定会大呼一声罗安。
“这下，你带她走吧。别忘了你们的承诺，不要伤了她。”
“老大要她帮个忙。”蔡奇希听了后，心里便有了底。生命危险应该不会有了。
陌生的男声让假装昏迷的袁浅冒了冷汗，口袋里的手握着窃听器，用指甲在上面有规律地扣了几下，然后全身放松。
袁浅只感受到自己被抬了起来，然后被塞进了一个黑暗的地方，轰隆隆的声响传来，伴随着一丝淡淡的花香，袁浅能感觉到，她这是在一辆车里，而且还是改良版。
但还没多久，她就真的睡了过去。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人看着显示屏上后备箱的监控，手指还按在“放迷药”的键上。嘴角微微勾着，看得旁人心惊肉跳。
“老大，姓蔡的不是已经下了迷药了吗？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她没喝。”声音低沉而沙哑，白色的面具挡住了半边脸，仔细一看竟然是岳城。
“啊？”坐在驾驶位位上的罗安十分惊讶，“这怎么看得出来……不对，她为什么会防备她的老师，蓝星人不是一向尊师重道，很难直接怀疑自己的师长吗？不然我们肯定选择拉拢其他人啊。”
“药效发生的时间不对，我给蔡奇希的是我自制的特效药，要过16分钟才会有效。其次，溜掉的老鼠应该和她联系上了。呵~”岳城看着显示屏冷笑着，“回去后，通知所有暗桩，计划提前，今年6月27日，也就是五天后，准备接驾。”
“是。”罗安的声音里带着兴奋。
“哦，对了。”岳城摸了摸下巴。“让那边动手吧，该有的测试我已经有结果了。”
相比之下，躲在草丛里的何疏、夏程珂、纪宇年略略有些被动。就在昨晚，纪宇年在发现蔡老师不对劲的时候果断打电话给了袁浅他们，生怕他们被蔡老师带沟里去了，四个人在线通了个气，约好在蔡老师家门口见面，并让袁浅带着窃听器进去。
大概的流程他们是没猜错，就是药的延迟性完全没有遇到。
当时袁浅敲了敲，告诉他们“放长线”，但谁会料到这线会中途断掉？
“现在怎么办？”夏程珂有些头大，虽然昨晚确定李老没事，但是泄密案和谁是卧底都还不明朗，而且墨哲现在的情况也不妙，“对了，何队，我还没告诉你……”
“夏程珂。”何疏打断了她，“我和纪宇年继续跟进泄密案，和李老他们一起筛查卧底，你去查一下爆炸案。”
“爆炸案是荧惑干的。”
“你怎么能确定？”纪宇年反问。
“项子晨这个人你还记得吗？她没事，而且她就是墨哲，她把她在荧惑的所见所闻都告诉我了，爆炸案本是她的任务，但不知道是谁替她做了。”夏程珂简明扼要地说了情况。
何疏和纪宇年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都有一个想法。
“那你现在就盯着她。”
这与夏程珂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还是不妨碍她问一句为什么。
“上次的情况你也知道，她不记得我们。先不说她是不是墨哲，就说她那些行为，我也无法保证她真的会从良。而且即使她是墨哲，你怎么保证她没叛变？”何疏看着光显屏上不断移动的红点，和夏程珂解释到。
“而且我觉得荧惑的人还会去找她的。”纪宇年拍了拍夏程珂的肩膀。
是吗？夏程珂在心中默念。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股气，说不清是因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大家都变得小心翼翼，信任呢？
夏程珂头也不回得走了，既然和自己的意愿相合便也无所谓了。
而此时，医院里，白色面具把在手里，岳城带着墨镜，走到了墨哲的房间。
“咚咚——我可以进来吗？”斜靠在门旁，岳城看着病房里的两人，嘴角带着不知名的微笑。
墨哲已经睡着了。
木雪很自觉地走出了病房，什么话也没说，留下岳城和墨哲在一个房间。
岳城笑了笑，可就要走到床边时，木雪开口了。
“你答应的东西别忘了。”
“当然，已经送到你的住处了。”边说边抱起了墨哲，啧了啧，“真是不乖的孩子啊。”
木雪再回头，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她二话不说打开了通讯器，联系上了夏程珂，她只留下了一句话——人已被带走。
看着消息，夏程珂一时间内心百感交集，她问：有意识吗？
按岳城的要求打了迷药。
这样就好，至少不是自己跟着走的。夏程珂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和纪宇年的思路差不多，早就料到墨哲还会被带走，毕竟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被设计好了的一样，墨哲被送到了他们的面前。但为了什么呢？夏程珂百思不得其解，墨哲在这儿能获得什么？
夏程珂仔细想了想。
脑海从一开始遇见项子晨开始，展示着她的一颦一笑。
是记忆吗？
记忆记忆记忆……
夏程珂突然想起了木雪对墨哲的诊断。
墨哲被改造成仿生人的模式，她的骨架都被钢化了，血肉不再是她的。而且大脑中也安插了芯片。她是人又不是人，就像一个披着人皮的机器，但是那双眼睛能说话，你看不到类似惯用的仿生人的僵硬与模式化。
夏程珂突然想到了什么。
荧惑最擅长的不就是安插卧底，煽动负面情绪吗？而安插卧底的最高境界不就是全身而退吗？如果将仿生人投入使用又或者把真人洗脑改造成可以控制的类仿生人……
夏程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所以岳城这是在试验，试验……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