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转机
机会不会上门来找；只有人去找机会。——狄更斯
按照计划，木雪引“木里”入座后，夏程珂从背后敲晕了仿真人并拿出了之前带来的蓝星生产仿真人。
夏程珂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岳城送来的仿真人的后脑勺，按照墨哲说的，找到了监控区域，并把他们全部拆下，装到了自己带来的仿真人上。在连线的时候，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地滚，但夏程珂毫无感知般地继续手中的动作。
20分钟过去了，夏程珂把剩余的部分打包带走，出门的那一刻，夏程珂回头点了点头，木雪接到消息后颔首，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使劲摇晃仿真人，顺势开启了开关。
“小里，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仿真人无知无觉一般绽开了笑：“我没事，姐姐。”
警局，一号审问厅，金璟坐在“戚年”对面。
“别以为不说话就可以逃避，你为什么要偷取资料？”金璟气得就差上拳头了，但是对面的人依旧什么话也不说，呆呆地看着前方。
刚进入警局的夏程珂抱着几乎等身的包裹在门口敲了敲，金璟暂时停止了审问。
“什么事？”
“局长，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反向搜查了，别人我不太相信，但是你的技术和人品我都相信。”
“你拿到什么了。”反向侦察需要媒介，不是空头就行。
“岳城的仿真人。”
金璟听后又震惊又高兴。
“好，你先到实验室，我马上就来。”
“是’戚年‘？”夏程珂看着里面坐着的人。
“分析出来是他无疑，但还有同伙，上次你昏倒的时候，他的同伙在主机上放了病毒，还好发现及时，不然证据就要被毁了。”
“所以，你现在在找同伙？”
“嗯。”
“让王晓那小子试试。”夏程珂想了想对策，“别看他胆子小，鬼主意多，而且新人不怎么会循规蹈矩，我们那一套审问可能已经被人家参透了，是该换一换风格了。”
“好。”
蓝星上的风波像是按了慢进，给了大家一个喘息的时间。
殊不知，在蓝星5光年外的陨石带中，荧惑九大区的战备力量已经聚集完毕，就像是黑暗中的蝙蝠，蛰伏着，等待统领的一声令下。
九大区区长在主舰的会议室里，其余的四个区留守，不参与战斗。
吉娜作为岳城的代言人坐在主位上，用毫无起伏的机械音分布着任务。
陆醒敲了敲桌子，抬眸看着吉娜，扑哧一笑：“吉娜，头儿呢？我要求换任务。”
“这是通知，不是商议，还不懂规矩吗？”冷冰冰的电子音听着让陆醒皱起了眉头。
“哪有~只是这个任务太重哩，人家一个人做不来嘛~”一句话被陆醒说得百转千回，刺激得周围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只是要求你制造混乱而已，对你的方法没有限制。”吉娜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倒是站在陆醒旁边的第五区长钱枫和受的刺激最大，微眯的双眼紧紧盯着陆醒的腰肢，一只大手忍不住在他的大腿上捏了一下，陆醒回头看见男人的眼睛顿时就明白了，整个人柔弱无骨地趴在钱枫和的身上，声音还是很媚：“知道啦，亲爱的老攻，我会收敛点的。”
钱枫和眼中依旧闪着危险的光芒，陆醒暗道一声不好，这次又玩过了。
但陆醒没有忘了正事，仍旧想讨价还价。
“吉娜，和头儿说一声呗，我想缩在后方，你看我这闭月羞花的容貌，打头阵？合适吗？”
“呵，陆醒，你醒醒吧，头说过的事不容置疑。”第八星区区长站了起来，满脸嫌弃地看着陆醒，“你现在的位置是靠什么得来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又是一个毒唯，陆醒在心中暗骂，但面皮上仍旧笑嘻嘻，甚至笑里藏刀，反正不管这次怎么着，后方和中方必须交给他和钱枫和：“哎哟，你看你说的什么话，羡慕我有老攻宠就自己去找一个啊~对了，凭您那尊容，肯定找不到比我好的，所以不要报太大希望哟~”
“你——”第八区长腾一下就站了起来。
但是大屏上出现了岳城的投影。所有人立刻半跪行礼。
“头儿！”
“陆醒，想要去后方储备舰？嗯？”岳城半眯着眼。
“是的呢，头儿。”
“可以，不过……”
“什么事我都可以的。”陆醒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要是失败了，你来做我的下一个研究对象。”
“好。”陆醒不带一丝犹豫。但身后钱枫和却浑身震了震。
研究对象，岳城也没少拿自己做，但是对自己人会有个征求过程，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但是一旦答应，不到试验结束或者，对象死亡，研究就会一直做下去。
而且他们这次的任务还必须……
结束完通话的岳城又走进了自己的实验室，看着已经睁开双眼的墨哲，岳城笑得很温柔。
“孩子，你记起来多少啦？”
“很多。”墨哲看着来人，眼睛都不带眨的。
“比如……”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就太可惜了，说不定以后我还可以把它当作睡前故事将给你听呢~”岳城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东西，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了。
墨哲出了一身冷汗，她知道，这人又要给她洗一次记忆了，她默默闭上了眼睛。
岳城以为墨哲开始绝望了，二话不说就开启了机器，声波加上电磁波的洗礼，墨哲的手脚蜷缩在了一起，但是岳城却看得津津有味。
这次就全洗干净吧。
殊不知在耳蜗附近，墨哲早就带上了阻隔仪，但是她仍旧感受到了大脑的晕眩感，慌乱，恐惧一下子用上心头。
“怎么会这样？”她在心中默想，意识也越来越昏沉。
紧接着，一段记忆涌入脑海，这……是她的记忆！
墨哲站在镜子前，自言自语道：“这就快醒了？可惜~”脸上的表情不是她一贯的严肃和笑，带着一丝危险。
“姐姐，我叫项子晨，你记得来看我了啊。”墨哲说着，笑着，逐渐弯下了腰，途中身体一震，墨哲立刻抬起了头，她看着自己的动作，眉头紧皱，他刚刚明明在睡觉，为什么会在镜子前，还有，这一身粉红的睡衣是怎么回事，她看着手表，瞳孔一缩。
现在已经超过中午12点，而且是在她睡着后的第三天。这很不对劲，就像自己被魂穿了一样，再看看自己的联络器，29个未接来电，全是夏程珂的。还有……一段视频。
墨哲的手指悬停在了播放键上，她心中约略有了想法，虽然以前也有过起来不在原位的情况，但好歹没过去这么久，她也就只把这当作是梦游，也就没怎么在意，但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不是梦游。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还是落下了手指。
“hello~姐姐，我叫项子晨哦。”看着视频中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墨哲僵住了，面无表情。
“准确地来说我是你的次人格吧，每次我都是在晚上醒的，只有夜生活，一到那个点就被强行进入沉睡。”说着说着视频中人越来越兴奋，“我真的好开心啊，这是我第一次在白天活动呢，你说我干些什么好呢？”
墨哲抖了抖，看着那长达24小时的进度条，突然打起来寒颤。
“酒吧、KTV、赌场……”视频中的人数着手指，报出来的地名却让墨哲眉头越皱越深。
“这些地方你都不敢去的话，我都去一边怎么样，顺便给你撩几个人回来怎么样？”
“姐姐，不要谢谢我哟，我就是你内心深处的渴望。”
“你不做却又想做的，我来替你完成。”
说着，画面一转，已经是在飞往绮罗雪山的路上了。绮罗是蓝星最好的户外滑雪场，墨哲的心突然漏跳一拍。
她真正不想去的并不是什么酒吧、KTV，她只是觉得那些地方太吵，太乱，太脏。真正不敢去的是雨雪有关的地方。
她怕冷，怕寒冬腊月，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在被孤儿院收留之前，她一直在流浪，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意，而她流浪的地方一年里有9个月都在飘雪，而她经常被冻在角落里，不能移动。而她被收留前差一点就被冻死了。
每次站在雪地里，不是她不想动，是她真的不敢动。在雪天里她总是窝在家里，不肯出门，因此她错过了很多，但是她真的不敢。那种恐惧趁着童年的脆弱刻在了骨子里。
看着画面中的人，墨哲突然放松了，她抱着膝坐在沙发上，感觉最了解自己的人也就只有她了。那么一瞬间她喜欢上了自己的这么一重人格，不想要她消失，甚至觉得有这么一个人格陪她孤独终老实在太好了。
于是渐渐地通过视频流言，他们两个人熟络了起来，墨哲真的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妹妹，有时为了配合项子晨想要出来的时间，她甚至主动休假，把一些白日的时间也交给了项子晨，她不怕自己沦为副人格，因为她能感觉到，项子晨对自己是刀子嘴豆腐心，对别人却是真·刀光剑影。
即使项子晨想要身体的绝对控制权，她也愿意给。
但是长期在队员休假时脱离集体独自活动总归会有影响，这太不合群了。于是终于在一个风清日丽的早上，队长为了让墨哲参加集体活动，专门上门拜访。
而这时主管这句身体的正是项子晨！
袁浅认得墨哲，但项子晨不认得袁浅啊！
一开始，项子晨应付的还行，从袁浅口中得知了她是墨哲的队长，用失散多年的同胞妹妹混了过去。但那天，袁浅是打定主意要让墨哲去参加活动的，于是一推一就下就留在了墨哲家中。袁浅看着项子晨和墨哲一模一样的装扮，心中有股异样的感觉，但好在两个人性格不一样，不然袁浅真的会觉得项子晨就是墨哲。
时间缓缓过去，项子晨只能借口出门去找姐姐换回了墨哲。
回到门口，袁浅早已恭候多时。
“你什么时候找到妹妹也没跟我说一声。”说着说着就钩住了墨哲的脖子。
“你也没问。”回应有些冷谈，不太开心，为什么袁浅今天会找上门。
“你妹去找你了，你知道么。”
“她打电话给我，让我回来的。”
“那她人呢？”
墨哲内中有心烦躁，说话的语气都带了点冲：“被你吓走了。”但这个从源头讲还真没错。
“额……”袁浅摸了摸鼻子，“那我下次还是不来吧。”
“你现在已经来了！”
“行行行……我错了，下次不敢了，这次跟我们一起去玩呗，每次都落下你一个人，好处都是给何疏他们那队的男生的。”
“就这一次。”墨哲叹了口气，她到底在气什么，没必要吧。“我妹妹的事不许和别人讲，她怕生，怕生！”
袁浅听着那严肃的语气，连忙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假装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和你一起长大都不知道你有妹妹这件事，哎~现在成了妹控都不要我们了。”
“你够了。”
“没够”
……
记忆如雪花般飞舞着，墨哲总算明白了一开始自己对项子晨这个名字的熟悉感从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