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百花蜜宴
齐素晴与华沐沐两人停在一家摊铺前，这摊铺前的人比别的铺子要多些。
华沐沐打开一小包试吃装，尝了一口，赞道：“味道真不错，素晴，快来尝尝。”
旁边有个老妪笑道：“小姑娘，外地来的吧？这家的蜂蜜啊，几乎年年拿第一。买点儿吧，回家还能带给家人。”
齐素晴接过一包，尝了尝，味道的确不错。好像心情也不像刚刚出来时那么差了。
“给我来三罐！”华沐沐道。
摊铺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相貌就是个老实人。他取了三罐蜂蜜，递给华沐沐。
华沐沐将其中一罐分给了齐素晴，“喏，请你的。”
齐素晴冲她笑笑，将蜂蜜抱在怀里，这次她的嘴角不像刚刚那样僵硬了。
正在这时，从街口走来两个莽汉，他们扒开人群，直直就奔向这个铺子。
摊铺的老板脸色微变。他也看出这两人来者不善。
这两人走至近前，一把便掀了铺子。
“我们少爷吩咐了，若不答应我们少爷的要求，今天你这蜂蜜是一罐别想再卖。”其中一个粗声说道。
另一个则回身驱赶着人群，“走走走，这家的蜂蜜今天不卖了。”
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只得纷纷离去。
齐素晴问刚刚的老妪，“老人家，这是谁的人，这么嚣张？”
“这是镇有名的大户，孙家的家丁。听说啊，这孙家不仅与官府有联系，和不远处那陶家庄也有往来呢。”
老妪把他们两个拉到一边，低声道。
“这老板呐，家里有个祖传的玉杯，不知怎么着孙家的少爷知道了。说是要买，其实就是明抢啊。这老板不干，最近生意都快被搅黄了。”
华沐沐听罢，顿时怒道：“岂有此理！待我去收拾了他们！”说着就要去抽自己背后的长剑。
齐素晴也是眉头微锁，但还是按住了华沐沐的手。“先等等。”
“素晴，他们都这么嚣张了！”华沐沐气鼓鼓的。
“这里人多，咱们不便出手。”齐素晴低声道。
“那怎么办？”
齐素晴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华沐沐眼前一亮。
那两个大汉正嚣张，突然旁边一个白衣女子跑了过来。
“救命啊！”
她的身后是两个拿着棍子的平民模样的人。
女子看到前面的两个大汉，梨花带雨地哭道：“两位壮士，救救小女子啊。”
那两人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美人，一时间眼睛都看直了。
见到美人求救，还有不应下的道理？
两人凶神恶煞般地吓跑了那俩百姓。
回头就见那美人就一脸感激地看着他们。
“两位恩公，幸得相助，小女子无以为报。小女子的家离这里不远，还请恩公来寒舍，让小女子亲自献茶，以表谢意。”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但见那美人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是心痒难耐。
其中一人开口道：“大哥，反正耽搁不了多少时间，要不咱们走一趟？”
另一人也是点头，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那就却之不恭了。”
回头又瞪向那摊铺的老板，“一会儿爷回来，要是发现你卖了一罐蜂蜜，爷要你好看！”
女子在前面一路走着，带着两人出了万和街，七拐八绕，来到一偏僻所在。
女子还在前面走着，后面两人突然感到身后一股疾风袭来，还不待反应，便双双倒地。
袭击他们那人的手法很快，先打晕了其中一人，然后又用黑布蒙住了另一个人的眼睛。
前面女子发出一声惊叫。
还清醒的大汉感到脖子上一凉，就听那人低沉着声音问道：“说，孙少爷现在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就杀了你，再问问你的伙伴。”
大汉顿感脖子一痛，好像有液体流了下来。
“我说！我说。就……就在会香楼。”那大汉战战兢兢地说道。
这会香楼是小镇最大的青楼。离节日活动的街坊不远。
脖子上的刀离开了。
大汉松了一口气。
可随后下腹一痛，已是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
接下来，他又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顿。
最后，他疼晕了过去。
袭击他们的人正是齐素晴，那带路的女子则是华沐沐。
两人略施小计，将那两个莽汉骗到这里，一是为了教训他们一番，二也是为了得知那孙少爷的位置。
华沐沐又给了那两人一人一脚，这才出了一口恶气，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她出了胡同，与齐素晴两人一路找到了会香楼。
这会香楼还真挺大。
门前迎来送往，颇是热闹。
华沐沐便要进门，齐素晴一把拉住她，“别急，咱们先回客栈，我给你变个装。”
索性客栈离得不远，两人脚程也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进了客栈。
齐素晴把华沐沐带进自己的房间。
齐素晴师从“千面百晓生”王不寻，这易容的功夫自然也不弱。
她先从包裹里拿出两件男子的衣服，华沐沐一声惊叹：“素晴，你这都有准备！”
齐素晴笑笑，没说话。
华沐沐换好衣服，有些兴奋地在铜镜前来回照。但很快被按在凳子上，“咱们还要办正事呢。”
“好吧。”华沐沐乖乖坐在凳子上，闭上双眼。
齐素晴化妆的速度很快。
华沐沐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都没认出来。“哇，素晴，你太厉害了！”
齐素晴也换了身衣服。将一张人皮面具戴上。
这面具并不算好看，是最平平无奇，不容易被人记住的那种。
“素晴，这便是易容面具吗？我也想带。”华沐沐一脸好奇。
“我给你做一个，等下次见面，我送给你。”齐素晴道。
“嗯……那我要美男子的面具！”
“好。”
两人再次来到会香楼正门。
却看见那日在隐龙村门口见到的那个男子正在楼内。老鸨正在殷勤地招呼他。
男子手里拿着把折扇。看着倒像个翩翩公子。
却不想是个喜欢逛青楼的。
男子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
男子随那老鸨上了楼。
齐素晴收回目光想，她想起自己易了容，那男子应是认不出自己的。
这时旁边也有两个姑娘过来招呼他们了。
齐素晴塞给两个姑娘一人一小块碎银，“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孙少爷在哪间屋子？”
“往上走，右面第二间便是了。”其中一个道。
“里面坐陪的是翠红和春草。”另一个道。
两人闻言，抬头向楼上看去。
只见那间房前站着两个彪形大汉，看着可比之前收拾的两个喽啰要难缠许多。
齐素晴只瞧了一眼便带着跃跃欲试的华沐沐出了大门。
“咱们从窗户进去。”她低声道。
两人绕到那间房的窗前。
就听里面传来醉熏熏的声音：“宝贝儿，爷前两天收了镯子，颜色挺衬你。明儿啊，爷送你，嗝。”
“谢孙爷。”一个娇娇软软的声音传来。
齐素晴用手指捅破窗棂纸。取出一包药粉，对着破口处一吹。
“什么这么香……”里面传来嘟囔声，话音未落，就听见重物接连倒地的声音，随后屋内再无声响。
齐素晴与华沐沐快速进了屋，没管倒在地上的两个姑娘，直接将那凳子上的男子抬上了屋顶。
待那两个保镖发现不对之时，屋内少爷已然不见。
刘众举倒是似有所感，他抬手阻止了对面女子汇报消息的声音，打开窗，正看见那两人扛着一个穿着锦服的男子离开的背影。
两人翻墙跃脊，把这孙少爷带到一处寂静之地。
齐素晴给那孙少爷闻了解药。
孙少爷悠悠转醒。
还没待他完全清醒过来，嘴里了就被塞了一颗药丸。
他猛然惊醒，恐惧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你们是谁？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不过是颗毒药罢了。”
见那孙少爷不说话，齐素晴又道：“我这毒药是用西疆秘法所制，无人能解。”
她顿了顿，果见孙少爷表情更惊恐了。
“不过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保你安然无恙。”
“你要我做什……什么。”孙少爷的舌头有些打结。
“也没什么，只要你不做坏事，这毒就不会发作，十年之后自会解除，但如果这十年你做了欺凌弱小，残害他人的事情，这药就会在你体内生根，你会在十年内死去，药石无灵。”
孙少爷听得浑身直哆嗦。“解……解药呢？”
“没有解药。若想痊愈，只有这一种方法。信不信随你。”
齐素晴说罢，对华沐沐道：“走吧。”
“这，这就走了？”华沐沐一愣，“咱们不打他一顿？”
“打他干什么？就他这样，估计也没几年好活了。”齐素晴说着径直向前走去。
孙少爷刚刚还有些不信，听了这话，倒信了个十成十。
回去之后，果真没再找那卖蜂蜜的人麻烦。
而那店铺老板没了孙少爷的威胁，自然又拿了第一。
孙少爷想得好，挺过这十年，自己还是一条好汉。
十年之后，定要将这十年的亏欠补上。可十年后，他已年逾三十，妻贤子孝，又哪还有当初的心思了呢。
这些皆是后话。
却说华沐沐跟着齐素晴离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说得是真的吗？”
齐素晴听后一笑：“怎么可能，真有那种药就轮不到给他用了。”
华沐沐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