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女主一心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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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鼓盆而歌,永远的神

秘境在崔无方悟得道机后,将她扔了出去。

但很不幸的是,她还沉浸于无穷无尽的大道中没回过神来,而秘境把她扔下的地方恰好是天柱山的悬崖。

于是她就摔下去了。

摔到一半遇上阻隔的山石,咕噜咕噜往下滚。

要不是她硬生生用脸刹住了车,要不是化神修为身体耐造,她就挂了。

天旋地转终于停下来时,一个背着药篓的小姑娘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你…没事吧?”

崔无方爬起来,叹一口气:“没事。”

她出了秘境,并没有打算立即飞升,所以压制了修为,准备去找介清。

小姑娘仰头看着崔无方:“你怎么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了?可是和我一样是采药的?”

她穿着一身短褐,小脸通红,看起来十一二岁大。

天柱山上没有长修士所需的灵草,但有些凡人需要的名贵药草,经常有凡人来天柱山的山脚附近采药。

崔无方摇摇头,道:“我不是采药的,刚才只是没反应过来,我如果反应过来了,是摔不到的。”

说罢话,她拍拍衣服,身上的尘土消散,眨眼间整个人便从狼狈变得散漫慵懒。

她取下发冠,饮一口酒,冲小姑娘摆了摆手,将一枚能强身健体的灵果扔进她的背篓里。

接着山间的云烟聚起,她踏上云烟,身影也仿佛化作了一片自由自在的云,融汇入自然,四处飘荡。

她没探到疑始参寥的气息,她们估计还没有出来。

所以,她准备在她们没有出来时,下山寻一趟介清。

醉意逐渐上来,她试图寻觅天柱山下的平原,却发现平原上多了一个小村,看模样,似乎已经在这很多年了。

她悟道究竟悟了几载?

她想着,转瞬间,悠澄城便到了。

城门与先前不同,像是没人维修一般,显得旧了许多。这座城本就很小,地处荒僻之所,即使有修士,也都局限在炼气和筑基,凡人多过于修士。

而现如今,却显得更破败了,城门的守卫也没精打采的,见她过去,还收取入城费。

“我记得之前不收入城费的,怎么开始收费了?”

崔无方掏灵石时一脸好奇的问守门的兵卒。

兵卒是个炼气三层的修士,懒洋洋道:“道友记岔了吧,我小时候这就收费了。”

一旁一个筑基修为准备入城的老人搭话道:“我依稀记着一百多年前这里是不收费的。时间过得真快啊,当时我才十来岁。”

崔无方胡乱应答两声,给了灵石,走进了城里。

城中的模样也变了很多,崔无方竟找不到自己当初给介清置办下的宅子了。

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最相似的一处地方,挂的牌匾却不是当初的常清德第,而是秉仁岳峻。

原先的牌匾是介清选的,崔无方给挂上的。而如今这个牌匾,显然主人家不姓介,而姓崔。

难道介清将宅子卖了?然后开始了新的生活?

崔无方提着酒葫芦,心中略欣慰的看了眼颇有历史的牌匾。

真巧啊,卖给的人家刚好姓崔。

看罢了,她又犹豫起来。

要不要去敲门,问问介清现在在哪呢?

听方才那筑基修士说,兴许只过了一百多年…介清还活着呢。

但如果他开始了新的生活,她再过去打扰他,似乎有些不好。

而原先,她也答应过介清,从秘境回来要找他的。

“这位道长,你站在我家门前,可是有什么事情?”

在这户居住的一个青年人刚好从外面回来,看她站在门前许久,心中疑惑,便问道。

崔无方看向那人:“无事,只是与原屋主有旧,回到此地,故地重游,有些感慨而已。”

青年讶异道:“原屋主?这是我们家的祖宅,住了四五辈人呢。”

“莫非道长认识的是我的某位长辈?”

他看向眼前光风霁月,恬淡洒脱的女子,只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从哪里看见过她。

他如今快三十岁,已经筑基修为,却完全看不出眼前人的修为,说明女子至少是金丹真人,年纪自然不能按外表来算。

崔无方道:“我那位…友人,名唤介清,不姓崔,应该不是你们家的。”

“…高祖?”

崔无方疑惑:“你是他后人?”

青年点点头,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突兀问道:“您…可是无方剑尊?”

崔无方点头:“是。”

青年脸色变得古怪起来,见礼后犹豫道:“祖奶奶…?”

他想到了现在大街小巷流传的那些故事。

崔无方一脸懵逼:“介清他没有再找道侣吗?”

“我们族谱上…高祖的道侣是您。嗯…我曾祖是他的养子,并没有跟他姓,而是跟了您的姓。”

一朝悟道,转眼便这么多年了,介清都混成高祖了。

“他还活着吗?”

青年答:“亡故了,听曾祖说,他百年前便亡故了。不过,他的故事我们一直记着,都被编成话本在各个茶楼酒肆里讲了呢。”

崔无方一愣,叹一口气,接着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什么故事?”

青年犹豫半晌:“关于您和高祖,荡气回肠的虐恋故事…”

崔无方被口水呛着了,连连咳嗽起来。

什么玩意儿!

这就是…我不在江湖,江湖依然有我的传说?

崔无方咳嗽时,门里出来一个半步金丹的老人,拄着拐杖,极慢的挪了过来。

“宗畅,你杵在门口干什么?怎么不进来?”

崔宗畅看向老者,行礼道:“曾祖…”

他将崔无方的来意和身份告知了老者。

老者一愣,接着张口,似乎是想喊人,但终究改口道:“父亲等了您一辈子,到死他知道见不到您了,始终还带着遗憾…”

崔无方沉默了许久,问道:“可否带我去他的坟前一叙?”

他点点头,道:“父亲无坟…死后令我们将他焚了,洒在天柱山下,以…”

“以化作风雪,尘土陪伴您。”

柳色青,雪色白,山脚春冬交替。

崔无方拒绝了介清养子的陪伴,独自御风到天柱山脚下。

在这之前,她从未关注过天柱山的山脚。

她也是第一次发现,山脚的景色也不亚于山巅,绿意浅淡而盎然,这是山顶雪峰比不上的生机。

微风徐来,绿意间,仿佛当年那个青衣少年在其中立着,一眨眼又消失不见。

崔无方轻叹一声。

执念害人,她当初兴许真的做错了。

给不了对方承诺,还回应了他的爱意,说到底,是她思虑不周。

她寻了景色最好的一处,倚在树下,摘下玉冠,取下酒葫芦,将其中的酒泼洒向草地一半,又自己饮了另一半。

醉意浮现,她从未和人间如此近过。

总觉得,这世界大道对她的考验没有那么简单,幻境之后,而是如梦亦幻的人生。

这人生中,所见所思,所观所闻,皆是一场梦。

介清从未负她,反而等了她一生,因而割舍这段感情,并没有割舍和施肃的感情那么简单。

所幸忘情并非无情,即使她喜欢上了介清,也不妨碍她追寻大道。

人总是要有取舍的,只是终究意难平。

于是她击掌而歌:“夫大道载我躯壳兮,撄扰以有身。

从天倪以还乡兮,哂曲士之悲归人。

飞光疾而不淹兮,怀南华之鼓盆。

冥冥生昭昭兮,复归于汶汶。

乐忘情而转日月兮,感行休之无分。

有无出入于机兮,顷刻而回真。

登东皋以饮酒兮,浩浩而若流云。

且醉歌而脱尘兮,滋道念而反根。”

歌罢,沉沉醉去。

这一醉,也不知几时,直到疑始和参寥从秘境里出了找到她。

三人本约定了一起飞升,找了一圈才在天柱山脚下找到崔无方。

“醒醒…”

参寥拄着拐杖,拿拐杖捅捅崔无方。

崔无方睁开眼睛,还带着酒意:“…何事?”

参寥一指天宇,只见雷云聚集,道意弥散。

“将飞升了。”

崔无方一笑,以明剑显在手中。

她看向疑始和参寥,微微挑眉:“走?”

“走!”

三人飞身迎向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