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起吧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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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赳赳老秦

义渠奢在得知嬴驷率军北上,欲长驱直入,捣破自己的都城郁郅之后,顿时坐不住了,立马领着数万义渠勇士,踏上返回郁郅的路途。

国尉车英虽乘势追击,但无奈义渠人在泾水北岸早已建造营垒,难以攻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义渠人全身而退。

在距离郁郅城不足百里的旷野之上,义渠奢见到了自己的胞弟,原本留守郁郅的义渠拔都。后者身边跟着十多名牙兵(亲卫),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异常狼狈。

看到义渠拔都这副模样,义渠奢的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义渠拔都,你怎么成了这幅德行?”

义渠拔都低着头道:“大兄,郁郅城,丢了!”

“什么?”义渠奢以及身边的义渠各部落的首领勃然变色。

“你说清楚,郁郅城是怎么丢的?啊!郁郅有数万之众,虽无多少青壮,但依托城池仍可一战!你怎能说丢就丢了?蠢材!”义渠奢气得大骂出声。

“你为何不负隅顽抗?莫说郁郅城池坚固,易守难攻,数万族人你不能号召吗?你就是数万块烧饼,他嬴驷小儿啃上半个月都啃不完啊!”

义渠拔都缩着头,浑身颤抖地道:“大兄,我也不想的!不是小弟无能,而是秦军太过凶猛!真是神兵天降一样!小弟都不知道这些秦军是从哪冒出来,直扑郁郅,城内的族人非死即伤,尽皆逃散,我想领兵反抗都不知从何下手啊!”

“你!”

“大兄啊,若不是小弟跑得快,这回是真的见不着你了。”义渠拔都一脸悲愤欲绝地道。

“你这蠢材!……”

义渠奢气得不行,直想把他骂的狗血淋头,好在身边的义渠骇忙将义渠奢拉住,劝道:“阿大,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的过失。秦军已经攻下郁郅城,这是不改的事实,现在阿大应该率军将郁郅夺回来,并将这股深入北地草原的秦军彻底消灭,以泄心头之恨才是!”

义渠奢闻言,深以为然的点头道:“骇儿所言极是。义渠拔都,这一回我姑且饶你不死,你就戴罪立功,多砍几个秦狗的首级。”

“是!”义渠拔都劫后余生,庆幸不已地道:“请大兄放心。我一定亲手砍下嬴驷小儿头颅,给你做酒器!”

“如此甚好!”

义渠奢随即率领部众挺进郁郅,他本以为秦军会固守郁郅城,等待援军的。不料嬴驷竟然胆大包天,就在郁郅城郊的一片旷野之上,排兵布阵,迎击五六万的义渠之师!

义渠奢气极反笑,刚刚想击鼓进军,但是对面的秦军方阵一阵变化,忽而在前沿地带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义渠的老弱妇孺的身影!

老人哀伤,妇人悲戚,孺子啼哭,在两军阵前形成一道奇异的景象。

反观义渠人这边,原本还是群情激奋,战意迸发的模样,一见这种场面,禁不住一阵愁云惨淡。

自己的父母妻儿可能都被秦军挟持了!

这仗怎么打?

卑鄙!义渠奢的心中暗骂不已。

这片旷野已经被焚烧殆尽,光秃秃的一片,郁郅城那边更是隐隐有青烟冒起,看样子亦是被秦军付之一炬了。借着这种仇恨,化作而成的战意,义渠人完全可以将秦军撕成碎片,以此报仇雪恨的。

不料嬴驷竟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嬴驷小儿!你卑鄙!无耻!枉为人子!”义渠奢怒火中烧,忍不住出阵破口大骂道。

“嘿嘿嘿。”

站在战车之上的嬴驷听到这话,不以为意,反而嗤笑道:“义渠奢,论起卑鄙无耻,你是过犹不及!今日,我就要为那些无辜死难的黎庶报仇雪恨!”

“嬴驷!你放了我的族人!我要与你决一死战!”

开玩笑,能好好说话何必动手单挑?

嬴驷自认为武艺超群,剑术亦是一绝,但只是三流武将的水准,如何敌得过义渠奢这个号称勇力绝人的蛮子?

嬴驷指着身旁的嬴华,冲着对面的义渠奢朗声道:“你若能战胜公子华,我就放了这些义渠人!”

义渠奢的脸色阴沉,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嬴华的勇武他是亲眼所见,绝对世间少有,他怎么可能战而胜之?

“嬴驷匹夫莫要猖狂!义渠骇来也!”

义渠骇挺着一杆犀利的战矛,跃马而出,来到两军阵前,意气风发地嚷道:“义渠骇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噗嗤。”原谅嬴驷不厚道地笑了。

“华弟,我要你拧下这小子的脑袋当球踢!”

“得令!”

嬴华双腿一夹马腹,虎吼一声,就提着一杆青龙戟宛如苍龙出海一般,越众而出。

“认识你爷爷嬴华吗?”嬴华拍马过去,与义渠骇战作一团。

对于义渠骇,嬴驷的心中是十分在意。

这厮在历史上可谓是秦国的心腹大患。更为关键的是,义渠骇与宣太后苟合多年,还生下两个孩子,给秦惠文王戴了一顶又大又浓的绿帽子!

这口气如何能忍?

娘希匹的,果断不能忍!

嬴华天生神力,武艺超绝,在秦军当中少有敌手,而义渠骇虽也甚是勇猛,但无论是在气力上,还是在战技之上,与嬴华都相去甚远,故而二人斗了不到十个回合,义渠骇的胳膊就被割了一道血痕出来。

“受死!”嬴华暴喝一声,挥动青龙戟,冲着义渠骇的面门准备劈下去,后者试图格挡已经不及。

幸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冷不丁的一支劲矢射过来,打断了嬴华的这次劈砍。义渠骇甚是狡猾,见势不妙,立即拍马返回己方的军阵当中。

嬴华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哼道:“算你命大!”

义渠人的军阵当中,义渠奢一手勒住缰绳,约束胯下的战马,一手挥着阔剑,扫视眼前的义渠勇士,高声道:“儿郎们!此诚我大义渠立国以来的最大危机!亡国灭种在即!在尔等的前面,可能有尔等的父母妻儿,但是在尔等的身后,更有万千同胞的生死存亡!长生天会庇佑我们的!”

义渠奢重重的拍了几下自己的心口,再次放声道:“为了大义渠,为了我等的子孙后代,战!”

“战!战!战!……”这一刻,在场的数万义渠勇士高声回应着,战意盎然。

而在秦军那边,中军大纛之下,嬴驷搭乘战车巡弋不止,不住地扫视着面前的秦军将士的脸庞,心情很是沉重,而又略带激动。

嬴驷忽而振臂一呼,道:“二三子!吾等皆为秦人,尽皆目睹义渠人之种种暴行,累累血债!旬邑之屠,共县之屠,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狭路相逢勇者胜!人固有一死,然死者轻于鸿毛,死者重于泰山!吾等为国而战,马革裹尸,以至于流尽最后一滴血,光荣!尔等的父母妻儿,会为尔等感到骄傲!”

“呛啷”的一声,嬴驷猛然拔出自己腰间都佩剑,双手紧紧的攥着剑柄,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大秦的太子嬴驷,与尔等同在!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太子万年!太子万年!……”

已经被逼到这种境地,嬴驷不与他们同生共死行吗?

在场的秦军士卒的战意又一次迸发出来,宛如滚滚洪流一般,声势一时之间震天动地。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嬴驷带头唱诵起来。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国恨,沧桑难平!天下纷扰,何得康宁!”

“秦有锐士,谁与争锋!”

唱着这般慷慨激昂的战歌,秦军的将士连眼神都为之冷肃,为之战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又一股让人胆寒的煞气,更显视死如归之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