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科医学概论(第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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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概述

家庭是个人主要的生活背景和场所,是影响个人健康的重要因素,也是维护个人健康的有效资源。以家庭为单位的照顾是全科医学的基本原则之一。将医疗保健服务引入家庭,提供完整的家庭保健服务已成为现代医学的一个新观念,是全科医学产生与发展的重要基础。家庭保健的理论与技术是全科医学的核心内容。全科医生要提供以家庭为单位的健康照顾,就必须用系统论、整体论来全面地了解家庭的基本特征以及个人健康与家庭功能之间的相互关系。全科医生除了考察家庭本身的一些特性外,还必须考察家庭所在社区、社会背景及其相互之间的影响、相互之间的作用,更应该考察家庭中的每一个成员及其对家庭的作用。
Doberty和Baird(1987)描写了全科医生在不同水平上提供的家庭服务:第一种水平即在为个人提供医疗保健服务时,给予家庭最起码的关心。第二种水平即向家庭人员提供有关医疗信息和咨询,与家庭人员采取合作的态度,向他们提供充分的医疗信息与可供选择的处理方案等,听取并回答他们所关心的问题,指导家庭对患者的疾患做出适当的反应,帮助患者获得康复。上述两种水平的服务,全科医生无须使用特别的家庭服务的理论与技术。第三种水平即在充分理解疾病对家庭和家庭成员身心影响的基础上,向他们提供同情和支持。如与家庭成员一起讨论所面临的紧张事件和家庭成员对疾患的情感反应,帮助家庭寻求和利用有效的资源,以维持家庭的正常功能。第四种水平即评价和干预——家庭咨询。全面评价家庭背景对健康和疾患的影响,评价家庭功能的状况,找出导致家庭危机的根源,与家庭一起讨论应付家庭危机的策略,帮助家庭成员改变角色行为和交往方式,扩大对资源的联络和利用,以便更有效地应付紧张事件。第五种水平即家庭治疗。把家庭看成一个完整的系统,把有严重功能障碍的家庭看成一个需要综合性治疗的“患者”,运用家庭治疗的原理和方法,提供专业性的家庭治疗服务。通常只将第三、四种水平的家庭保健服务纳入全科医生的专业训练范围。第五种水平通常由职业家庭治疗师或受过家庭治疗训练的全科医生来完成,这时“患者”的症状是以家庭功能障碍的直接结果而存在的。
全科医生应该了解家庭系统理论,掌握基本的家庭照顾技能。Epstein等提出了全科医生应该掌握的家庭有关的基本技能如下:①家庭结构与家庭功能;②家庭沟通的方式;③观察家庭如何运作的技能;④与患者及其家庭建立与保持关系的能力;⑤为家庭成员的身心健康和社会功能的发展提供适宜环境的能力。

一、家庭的定义、类型、结构和功能

(一)家庭的定义
家庭的定义随着社会结构与功能的不断变化而变化。目前,我国实施计划生育政策,独生子女家庭将成为中国的主要家庭形式。在评价中国家庭的基本特征时,必须考虑其历史与现实背景因素。
家庭作为社会活动基本单位的地位始终未变,但是至今没有一个家庭的定义能包含当代社会中存在的所有家庭形式。传统上根据家庭的结构和特征,人们将家庭定义为:在同一处居住的,靠血缘、婚姻或收养关系联系在一起的,两个或更多的人所组成的单位。根据我国婚姻制度和“婚姻法”的有关规定,家庭的定义是:一对成年男女,由于相互恋爱,自愿组合在一起生儿育女。这个概念适合我国大多数的家庭,但不包括单亲家庭、独身或独居家庭、同性恋家庭等。随着社会结构和功能的发展变化,家庭的定义和观念也随之发生变化。1997年Murray和Zentner提出:家庭是通过血缘、婚姻、收养关系联系在一起的,或通过相互的协定而生活在一起的两个或更多的人组成的一个社会系统,家庭成员通常共同分享义务、职责、种族繁衍、友爱及归属感。Smilkstein(1980年)将家庭定义:“能提供社会支持,在其成员遭遇躯体或情感危机时,能向其寻求帮助的一些亲密者所组成的团体。”
家庭是一种极为普遍的社会现象,存在于任何民族、国家和阶层,是人们在其中生活得最长久的社会组织,是构成社会的基本单位,也是社会制度的缩影。家庭制度是家庭生活中的社会关系与活动的规范体系,它规定了家庭组成方式、家庭成员的地位、权利、义务和角色行为。家庭的本质有3个层次:社会关系、物质关系和人口的生产关系。家庭关系基本上是一种终生关系。从家庭的发展历史来看,关系健全的家庭应包含8种家庭关系。①婚姻关系:传统的家庭都是由成年男女通过合法的婚姻而建立的,姻缘是联结家庭的中心纽带。②血缘关系:血缘关系是最古老的家庭关系,原始社会的氏族家庭就是一种血缘家庭,家庭总是以血缘关系而延续、扩展。③亲缘关系:家庭以姻缘关系、血缘关系为基础而发展亲缘关系,大家庭中的亲缘关系最为集中和复杂,庞大的亲缘关系也提供了丰富的家庭内部资源。养子、养女、继父、继母、干爹、干妈、岳父、岳母、公公、婆婆等都是以亲缘关系为纽带而联结的家庭关系。④感情关系:婚姻、家庭必须以感情为基础,有位伟人说过:“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婚姻、家庭一旦失去了感情色彩,便失去了灵魂和其应有的作用。家庭是一个避风港,而只有充满温馨和爱心的家庭才能成为避风港。⑤伙伴关系:夫妻双方既是性生活配偶,又是生活中的伴侣。家庭中的伙伴关系是以感情、爱情为基础的,因此实际上是一种爱的伙伴。⑥经济关系:家庭经济是社会经济积累与消费的重要形式,个人消费总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家庭是社会最基本的经济消费团体。⑦人口生产关系:人口生产是家庭独一无二的功能,任何其他的社会团体都不能承担这一功能。⑧社会化关系:家庭承担着培养合格的社会成员的责任,因此存在着榜样与模仿、教育与被教育、影响与被影响的关系。实际上,社会上存在着大量关系不健全的家庭,如单身家庭、单亲家庭、同居家庭、同性恋家庭等。关系不健全的家庭往往存在更多的问题。
(二)家庭类型
家庭是父母子女彼此相依、共同生活的场所,成员之间在情感及身体上有共同的承诺,它比其他社会团体更重视和爱护感情关系。从家庭的成员及相互关系来看,家庭主要包括以下几种类型:
1.核心家庭(nuclear families)
核心家庭是由父母及其未婚子女包括养子女组成的家庭,包括没有子女的丁克家庭。特征是规模小、人数少、结构简单、关系单纯,便于做出决定,也便于迁移,但同时可利用的家庭内外资源也少,一旦出现危机,因得到家庭内、外的支持较少而易导致家庭解体,对医护人员依赖性较强。是现代社会中比较理想和主要的类型。据统计核心家庭占我国城市家庭的80%,可以说它是现代社会中比较理想和主要的家庭类型。
2.联合家庭(allied families)
联合家庭,又称复合家庭,是父母与已婚子女组成的家庭,其家庭在同代水平上具有两对或两对以上夫妇。其特点是规模大、人数多、结构复杂、关系繁多,难以做统一的决定。但可利用的家庭内外资源较多,遇到危机时,有利于提高适应能力。家庭成员对医护人员的依赖性不强。
3.主干家庭(trunk families)
主干家庭是父母与已婚子女组成的家庭,其家庭在垂直的上下代中有两对或两对以上夫妇。其特点是介于核心家庭与复合家庭之间。其中由父母、一对已婚子女及第三代人组成的家庭形式较多见。
4.其他类型家庭
包括单亲家庭(single-parent families)、重组家庭(step families)、同居家庭、同性恋家庭、抚养家庭、隔代家庭、多个成人组成的家庭等。这些家庭虽然不具备传统的家庭形式,但却实行家庭的功能,具有家庭的主要特征。当前在全世界,这些家庭类型有明显上升的趋势。
(三)家庭的结构
家庭结构(family structure)是指家庭内在的构成和运作机制。家庭结构充分地反映家庭成员之间的相互作用及相互关系,其主要表现在以下六个方面:家庭界限、家庭角色、权力结构、家庭气氛与生活空间、交往类型、家庭价值观。其中任何一方面受到影响,其他方面也会相应发生变化。
1.家庭的界限
家庭界限相当于细胞膜,是指家庭成员对外活动的共同准则。例如,中国有句俗话说:家丑不外扬,大多数家庭都不允许其成员在外人面前谈论家庭的隐私;有客人时,夫妻避免吵架;夫妻双方必须遵守爱情和性生活专一与排他的原则等。家庭借助于家庭界限来维持它的稳定性。但是家庭要真正维持其稳定性,使家庭成员得到发展,还必须具有一定的开放性。不同的家庭之间,其界限的通透性有很大的差异。
家庭界限过分通透时,家庭过于对外开放,家庭形式十分散漫,缺乏有效的防御机制,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十分淡薄,家庭的外部资源丰富,而家庭的内部资源不足。当家庭中某一成员患病时,大多数情况下得不到家庭的有效支持,患者常过分依赖于医生的帮助和家庭外资源的支持。
家庭的界限极其不通透时,家庭与外界隔离,缺乏正常的社会交往和信息交流,家庭成员的独立性往往被剥夺而过分依赖于权力中心,被迫参与家庭活动,家庭成员难以得到正常发展。家庭内部资源丰富,而家庭外部资源缺乏。当家庭中某一成员患病时,能得到家庭的有效支持,家庭能做出适当的反应,但患者及家庭与医生之间的合作较为困难,不易建立信任感。这种家庭在开始阶段问题较少,随着家境的变迁,子女陆续长大成人,家庭矛盾冲突会越来越多,且常伴有家庭成员的身心障碍和行为问题。
2.家庭角色
家庭角色是家庭成员在家庭中的特定身份,代表着他在家庭中应执行的职能,反映他在家庭中的相对位置以及与其他成员之间的相互关系。每个家庭成员通常在不同的时间、空间里同时扮演着多种不同的角色,如妻子、母亲、媳妇等。角色赋予家庭成员在家庭和社会中一定的权利和责任,如传统观念中母亲的角色是照顾、教育子女,做家务等。随着社会文化、特定的家庭教育等因素的变化家庭角色也在不断变化。
(1)角色学习:
包括学习角色的责任、义务、权利和学习角色的态度与情感。角色学习常因周围环境的积极反应而得以强化和巩固,也会因周围环境的消极反应而对其进行否定或修饰。角色学习是无止境的,需要不断适应角色的转变,如你现在是一个儿子,要学习做儿子的一套行为;到了学校里,你是学生,必须遵守做学生的行为规范;成年结婚后,成了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就应该学习如何做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2)角色期待:
是指社会或家庭期望在其中扮演某个角色或占有某种地位的人能够表现出来的一组特殊行为,是社会结构与角色行为之间的桥梁。例如,社会和家庭期望一家之主的父亲这一角色,能参加工作,挣钱养家糊口,维持家庭在社会上的声誉和地位,教育子女,计划家庭生活,必要时做出明智的决定。一旦个体认知并认同了某种角色期待,这种角色期待就会成为个人实现角色的内部动力。在这种情况下,角色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3)角色认识:
是根据一个人所表现出来的行为(言语、表情、姿态)来认识他(她)的地位或身份,包括对角色规范的认知、对所扮演的角色的认知和关于角色扮演是否恰当的判断。我们常常将扮演某个角色的人的言行与我们所认同的这一角色的行为规范进行比较,然后判断这个人是军人、农民、学生、教授还是其他什么身份。同时,评价这个人的言行是否合格。
(4)角色冲突:
是指因角色期望的矛盾而使个体在角色扮演上左右为难的现象。这可能是由不同的人对一种角色产生相互矛盾的角色期待所引起的,例如父亲希望儿子静心读书,少结交朋友,而母亲却希望儿子广交朋友,培养广泛的兴趣、爱好。也可能由一人同时身兼几个角色时引起的冲突,例如婆媳吵架时,作为儿子和丈夫的男人夹在中间不知所措。也可能由新、旧角色更替引起的冲突。例如父亲年老退休后,儿子成了主要的养家糊口的人。
3.家庭权力结构
家庭权力结构是一个家庭成员影响、控制和支配其他成员现存的和潜在的能力,它反映了谁是家庭的决策者,即谁是一家之主。家庭权力结构反映了谁是家庭的决策者以及做出决策时家庭成员之间相互作用的方式。常见的家庭权力结构有四种类型:
(1)传统权威型:
权力来源于家庭所在的社会文化传统,是约定俗成的。例如在男性主导社会里,父亲通常是一家之主,家庭其他成员把父亲视为权威人物,而不考虑他的社会地位、职业、收入、健康、能力等。
(2)情况权威型:
是指权力属于负责供养家庭、掌握经济大权的人。如父亲下岗由母亲赚钱供养家庭,权力自然由父亲转移到母亲,母亲被认为是这种家庭的权威人物。
(3)分享权威型:
家庭成员分享权力,共同协商决定家庭事务,是现代社会所推崇的类型,这种家庭又称民主家庭。
(4)情感权威型:
在家庭感情生活中起决定作用的人被视为权威人物,其他的家庭成员因对他的感情而承认其权威。如中国的“妻管严”家庭即为此种类型。
家庭权力结构并非一成不变,它随家庭生活周期及社会的变迁而改变。家庭权力结构是全科医生进行家庭评估、家庭干预的重要参考资料。只有了解了家庭的决策者,与之协商,才能有效地提供建议,实施干预。
4.家庭气氛与生活空间
家庭气氛主要指感情气氛,主要是通过家庭成员之间的交往表现出来的,如说话的语气、表情、动作、交往的频度和深度、交往的内容和形式等。家庭的感情气氛决定于家庭成员间相爱的程度、个人的表现风格、表达能力和个性以及家庭养成的交往习惯等。生活空间包括居住面积和空间及空间在家庭成员之间的分配。
5.家庭沟通类型
家庭成员间的交往方式是家庭成员间交换信息、沟通感情和调控行为的手段,也是维持家庭正常功能的重要途径。交往过程是通过发送者、信息和接受者这一传递轴完成的,问题可能出现于这一系统的任何一个部分,例如发送者没有清楚地表达出信息,这个信息可能是模棱两可的,或者接受者没有听清楚或没有理解这个信息或对信息产生了误解。Epstein等描述了家庭中三种水平的交往方式:
(1)根据沟通的内容是否与情感有关,分为情感性沟通与机械性沟通。沟通内容与感情有关,则称为情感性沟通,如“我爱你!”。沟通内容仅为传递信息或与居家活动有关,则称之为机械性沟通,如“把盐拿过来”。家庭成员之间的交往以感情交往为主,旨在满足感情需要为目的。
(2)根据沟通时表达信息的清晰程度,分为清晰性沟通与模糊性沟通。前者的表达是清楚、明白、坦率,如“我很想你”。后者的表达是掩饰的、模棱两可、混淆不清的,如“你不在的时候时间过得很慢”。
(3)根据沟通时信息是否直接指向接受者,分为直接沟通与间接沟通。直接沟通必须清楚地表明所指的接受者,如“我不喜欢你”。间接沟通没有针对某个接受者,而是泛指一些人,而深层的含义是针对某个人,如“我不喜欢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人”,又称掩饰性和替代性沟通。
6.家庭的价值观
家庭价值观是家庭判断是非的标准、对事物价值所持有的态度或信念,受传统观念、社会伦理道德和法律规范以及教育水平、社会地位、经济状况等因素的影响。了解了家庭的价值观,特别是健康观,社区医护人员才能确认健康问题在家庭中受重视的程度,制订出切实可行的干预计划,有效地解决健康问题。
(四)家庭的功能
家庭的功能是指家庭对人类的功用和效能,或者是家庭对人类生存和社会发展所起的作用,具有多样性、独立性并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变化,但其最基本的功能始终是满足家庭成员各方面的需要、保持家庭的完整性、实现社会对家庭的期望。现代家庭的主要功能有以下几个方面:
1.满足感情需要
家庭成员以血缘和姻缘为纽带在一起生活,通过成员之间的相互关怀和良好的沟通满足情感的需要。对于每个家庭成员,各种心理态度的形成、个性的发展、感情的表达或宣泄、品德和情操的养成、爱的培植和表现等都离不开生长和生活的家庭。
2.性生活调节的功能
家庭是保证合法的、被社会承认的性生活的前提。家庭在保证夫妻正常性生活的同时,又借助法律、道德和习俗的力量来限制家庭之外的各种性行为。
3.生育的功能
从性爱的要求到两性结合组成家庭,再到生儿育女,已成为自然的家庭行为链条。家庭生育子女、传宗接代是家庭自产生以来所特有的功能。
4.抚养和赡养功能
抚养是指家庭成员之间的相互供养、帮助和救援,这体现了家庭成员相互间应尽的家庭责任和义务。赡养是指子女对家中长辈的供养和照顾,体现了下一代人对上一代人应尽的家庭责任和义务。
5.经济的功能
家庭是一个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单元,也是社会最基本的消费单位。家庭必须为其成员提供充足的物质资源,如金钱、生活用品、居住空间等。只有具备充足的经济资源,才能满足家庭成员的生理需要和医疗保健、健康促进的需要。
6.社会化功能
家庭具有把其成员培养成合格的社会成员的社会化功能。每个家庭都在日常生活中向其成员传授社会生活和家庭生活以及促进家庭健康的知识和技能,引导他们学习社会行为规范,树立生活目标,并学会恰如其分地扮演各种社会角色。家庭社会化是个人完成社会化过程的基础,家庭也是完成社会化任务的最合适的场所。

二、家庭对健康的影响

家庭是个人健康和疾病发生、发展的最重要的背景,全科医生应为个人以及家庭成员提供医疗保健服务,但全科医生总是在家庭的背景上来观察和处理个人及家庭问题。家庭与健康的关系是密切而复杂的,家庭对健康和疾病的影响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家庭可以通过遗传、环境、感情、支持、社会化等途径来影响个人的健康,个人的疾患也可以影响家庭的各方面功能。
(一)家庭对健康和疾病的影响
1.遗传和先天的影响
许多先天性疾病是通过基因而继承下来的,如血友病、地中海贫血、G-6-PD缺乏症、白化病等。一些疾病是由母亲在怀孕期间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而产生的。母亲怀孕期间易受到家庭的影响,家庭影响因素通过母亲的情绪——神经内分泌轴而影响胎儿的生长和发育。
2.家庭对儿童发育及社会化的影响
家庭是人们生活得最长久、也最重要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个人心身发育的最重要阶段(0~20岁)大多是在家庭内完成的。儿童躯体和行为方面的异常与家庭异常有密切的关系。例如,父母亲情的长期剥夺与三种精神问题有关:自杀、抑郁和社会病理人格障碍。3个月至4岁这段时间是儿童心身发育的关键时期,父母亲对儿童的影响也最深刻,全科医生应该劝告家长尽可能避免在此期间与孩子长期分离,当分离不可避免时,应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尽量减少儿童心灵上的创伤。在这一时期,父母的行为对儿童人格的形成有很大的影响。
3.家庭对疾病传播的影响
疾病在家庭中的传播多见于感染和神经质。家庭成员居住在一起,接触比较紧密,接触机会比较多,因此凡是通过接触、空气和水传播的疾病都可以在家庭成员之间传播。
4.家庭对成年人发病率和死亡率的影响
对于成年人的大部分疾病来说,丧偶、离婚和独居者的死亡率均比结婚者高得多,鳏夫尤其如此。有严重家庭问题的男性产生心绞痛的概率比那些家庭问题较少的人高出3倍;在有较高焦虑水平的男性中,能得到他们妻子更多支持和爱的人产生心绞痛的危险性明显低于那些得不到妻子支持和爱的人。
5.家庭对疾病恢复的影响
家庭的支持对各种疾病尤其是慢性疾病和残疾的治疗和康复有很大的影响。在功能良好的家庭中有慢性疾患的儿童比功能不良家庭中的儿童生活得更愉快,有更好的食欲,这对疾病的康复大有益处。家庭也常常影响慢性病患者对医嘱的顺从性,如在糖尿病患者的饮食控制中,家人的合作与监督是最关键的因素;脑卒中瘫痪患者的康复,更与家人的支持程度密切相关。
6.家庭对求医行为、生活习惯和行为方式的影响
家庭成员的健康信念往往相互影响,一个家庭成员的求医行为受另一个家庭成员或整个家庭的影响。家庭的支持也常影响家庭成员求医的频度,某一家庭成员频繁就医或过分依赖于医生和护士往往表示家庭有严重的功能障碍。家庭中的成员具有相似的生活习惯和行为方式,一些不良的生活习惯和行为方式也常成为家庭成员的“通病”,明显影响家庭成员的健康。
7.家庭环境对健康的影响
家庭环境中比较重要的因素是拥挤程度等。过分拥挤所引起的家庭成员的心身障碍远比对疾病传播的影响重要得多。过分拥挤可使家庭成员产生压抑感和沉闷感,使家庭成员之间的活动和交往无法保持适当的界限和距离,也常常使原有的矛盾激化且不易解决;另外,家庭与邻居的关系、住房的牢固程度、社区环境的卫生和治安情况等都将影响家庭成员的心身健康。
(二)常见的与健康有关的家庭事件
1.家庭冲突
任何家庭都有可能发生家庭冲突。家庭如何应付和解决冲突的方式反映了家庭的功能状态。全科医生面对的身体症状、行为与心理问题有时正是家庭冲突的表象和线索。
2.离婚事件
离婚可引起极大的悲伤或产生愤怒、自我否认等。而孩子是最易受离婚事件影响的成员。1/2以上的孩子产生忧虑的情绪并可持续多年,对低龄儿童易产生畏缩心理而出现生活问题、学习问题和情感问题。年龄稍大的孩子可能会直接卷入监护权之争而出现人格等方面的问题。
3.严重疾病与伤残
严重疾病与伤残对家庭生活有重大影响,对家庭成员来说主要是如何改变各自的行为表现与角色以应付变化,然而这种调整与变化可能会引起家人的心身疲惫和疾患。
4.丧失亲人
丧失亲人是严重的感情创伤性事件,对身心两方面都可能造成极大影响。
5.贫困
贫困家庭的发病率与死亡率均较高。在一些贫困地区,由于医疗设施的落后,交通不便、过分拥挤、无安全饮用水、卫生意识与卫生条件差等因素的影响,使一些疾病的发病率与死亡率明显增加。
6.移民或家庭远距离迁移
移民或家庭远距离迁移是家庭重大事件,对家庭成员的身心都可能造成影响。随着我国改革开放及城填化的不断深入,家庭迁移变得更为普遍。
7.失业
失业意味着失去收入和社会地位的改变及自信心的丢失,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人的失业对个人和家庭的打击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