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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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伤痛

周末的羽毛球活动进行了两个小时,球场只剩下木鱼、无邪、谈老虎、有说有笑四个人。程教练有事提前走了。树梢的风筝有事没有参加。

大家一边收拾球拍、水杯、衣物等物。一边闲聊。

无邪道:“今天那个女的伤得挺重的。”

有说有笑道:“程教练一直杀人家球。”

谈老虎嘻关道:“程教练喜欢和美女打球,特别喜欢杀美女。”

木鱼道:“她是膝盖老伤,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无邪道:“木鱼你们认识?”

木鱼道:“认识。常听她讲她们当年打球,如何攒下一身的伤病。说得就跟国家队的队员一样劳苦功高。”

有说有笑道:“打得还可以哈,一看就是老手,有点专业的调调。”

木鱼道:“啥专业呀,大家都是业余爱好者,出出汗排排毒而已,哪里就非要争个高低,分个名次。方园几里之内,哪里有什么专业的,都是业余的。”

有说有笑道:“说得好,赞成。”

木鱼道:“不过是水平高的业余爱好者,水平差的业余爱好者。”

谈老虎和无邪道:“总结得好。”

大家又互相提醒别忘记了东西。木鱼心中实则有些愤愤之气,每次为争分数都要耗费好几分钟,有时候甚至争得面红耳赤,比输了钱还要认真。本来很愉快的一件事,偏要搞得气鼓气胀的,要争个你高我低。在木鱼眼中,大家都差球不多,争赢了也少不了半步台阶,还是江东区香草社区的业余球友。

一争到分数,木鱼总觉得是自己拖累了队友。队友如无邪等,也不太计较得分的还好些,十分计较得分的如程教练,就会一直有说不完的废话,打个球就如遇到一群幼儿园老师不停地指责抱怨发怒。木鱼十分反感看重计分。

****

木鱼回到家,洗过澡。回想起在球场上队友的嘲笑倒在其次,没有接好的球搁在心中始终放不下,有种消化不良的感觉。总结了这一阵完全不能克服的几个对手球,就是程教练的杀球,谈老虎的吊球。有说有笑的杀球也很有力量,但是比较平,看上去并不象是杀球。无邪的杀球更加快更加深,这可能很久都无解,干脆不想了。

再看自己,让自己略有信心的是,自己竟然能在左前角的反手位“杀球”。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后来又连续反手中场杀了几个球。都是无心做成的,并不是故意炫技,实在没有什么好炫的技巧。

木鱼搜罗了一大堆关于羽毛球的知识,球场的,球拍的,羽毛球的,说起来简单,实则相当多的门道。

紧要想了解的是关于球拍,发球,以及如何把球打得更远。手中的拍子一百五十块,比超市的拍子贵,却也算不得好拍。打不远,打不准与拍子之好歪有相当大的关系。但是仔细一想,如果坚持下去,可以到明年换个更贵一点的拍子,二百三百。如果坚持不下去,比如受伤不能再打,比如突然失去兴趣,就丢弃这便宜拍子,也不算大损失。如此一想,又觉得这把拍子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也就不嫌弃他的响声清脆、外表不闪亮。

看了几分钟肖杰教练的短视频,演习了双打多用反手发小球。反手发小球的诀窍在于“象划火柴一样”。这可是正中靶心,模仿了一下手拿拍子划火柴,找到了感觉,左手假装持球,练习了五十下,感觉很好。再假想面前有一张网,又练了几十下。觉得非常有趣味。

又练习了二十个弯举,左手也练了,虽然肱二头肌仍然是沉睡不醒,但仍然兴趣昂然。

又想练习一下杀球,可是腕、肘和肩都疼痛,加上并不知道杀球的诀窍在何处,为什么高大的有说有笑的杀球那么平,而低矮的程教练也能杀个比较象样子的球呢?这些疑问貌似高深,一时难解。练杀球的心也就搁下了。

用左手捍揉了右臂上各关节部位,略有舒适感,但是关节疼痛并无好转。一想到关节之间就象门轴一样,紧密而吃劲地摩擦着,发出嚓嚓之声,关节头一点一点磨损,碎屑集聚在关节襄内,心中一阵寒意袭来。又仔细活动各关节,分辨到底是关节痛还是肌肉痛,还是肌键疼痛,难以分辨出个结果,毕竟自己的想象力加感受也不是X光,看不透。

看到旁边沉串了六片的哑铃,弯腰抓住,提起。就在提起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到右臂的关节似乎感觉不错。木鱼一阵欣喜,将哑铃片折下一片重量减轻,提着站立一会儿,似乎胳膊肌肉、关节都得到拉抻。自己虽然也听说过“拉抻”这事,是运动之后必做的放松保健动作,却从没有认真考虑过什么是拉抻,怎么做拉抻才有效果。今天突然发现,提着哑铃做拉抻,竟然效果不错。

辣子坐在沙发上,一只脚踩在塑料凳子上,正在修剪脚指甲。突然说道:“听说从小脚指头的指甲形状,能分辨出是不是真正的汉族人。”

木鱼蹲下,抓住辣子的脚看一会儿,又伸出自己的脚挨着踩在旁边,说:“那咱们看看谁是谁。”

却只见大拇指上飞着一块皮。

辣子嫌弃地把着那块皮问:“这什么东西?”

木鱼一看,一块皮白惨惨的。弯腰揭开来,露出粉红的嫩肉,这才想起来,前几天感觉大拇指痛,看过了是一个大水泡,当时忍痛没有管他,几天下来竟然给忘记了,现在成这副样子。

木鱼道:“哦呀,打了个水泡,水泡干了成了这样子。”

辣子道:“啧啧,打个球用得着这么拼命吗?对了,一片海大小姐刚才给我打电话,哭兮兮地说他又受伤了。”

木鱼道:“伤得怎么样嘛?”

辣子道:“按她的原话说就是,每受伤一次,就离原装健康状态越来越远,越来越不是正常肢体所应该有的样子。”

木鱼道:“绕那么多话,越来越惨呗。”

辣子道:“正是。就喜欢你这种废话不多,一语中的的风格。”

木鱼道:“她这么惨不与她老公唠叨唠叨,总找你说啥意思。”

辣子道:“这个你就不懂的,基于我们之间深厚的友谊,她提醒我说,打羽毛球是一项伤害大于保健的运动。又说,等到老年的时候,才是最惨的时候,站不稳,走不了道。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木鱼道:“是说我呗,担心我站不稳要你扶,走不了道不能陪你逛街,对不对。”木鱼摊手继续道:“根据我了解的运动知识,走路伤膝盖,爬楼伤膝盖,爬山伤膝盖。如果这样的保护膝盖的话,大多数人死的时候,膝盖恐怕是最健康的器官,何必呢?”

辣子道:“我突然觉得你也有道理。”

木鱼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在古墓里面挖出膝盖,只有牙齿。吸烟伤肺,麻将伤腰,吃辣伤胃,嫖娼伤肾。这些我都不大会呀,我没有其他什么爱好。”

辣子道:“是吗?”

***

第二天中午,吃午饭的时候,遇到同事王文生,远远地就向他走过来,兴致勃然。这出乎木鱼的意外,这家伙在木鱼眼里几乎是个陌生人。

王文生端着他的餐盘,与木鱼对面落坐,笑嘻嘻地说:“今天这菜太差了,还是该出去吃。”

木鱼看他的盘子里,有一团米饭,一份紫菜蛋花汤,一撮炒青菜,一小份黄豆烧肉,一份红烧带鱼。自己盘子里也差不多就是这些,于是说道:“我觉得还可以。”

王文生一边吃一边笑道:“听说你们羽毛球群最近很红火。”

木鱼道:“是啊,来吧,现在广纳人才。象你这种强壮的男人,群主最喜欢了。”

王文生道:“我打过一两次,哎哟,第二天腿痛得。”

木鱼道:“你打过,那更应该赶紧加入进来,我们紧缺你这样的人才。”

王文生道摇摇头说:“伤害大,膝盖、半月板、网球手肘,不可逆的伤害呀。”边说边摇头,“你打多久了?”。

木鱼道:“四个月吧。”

王文生道:“怎么样,膝盖有没有问题,手肘有没有问题?”

木鱼道:“手肘有点痛。”

王文生道:“看吧,网球肘跑不脱。”

木鱼心想:“都说网球肘,网球肘,是怎么回事?痛就是网球肘?”

王文生又道:“我听说那个,那个一片海,又给你们打进医院去了,今天请假了。”

木鱼道:“这你们都知道?”

王文生道:“人家在微信朋友圈里话苦呢,说‘打球十分钟,住院一星期’。还发了图,我看到了有你,有那个有说有笑,还有那个无邪。”

木鱼笑道:“哪里是我们打的,你这样想对我们不公平。是人家程教练杀了个球而已。程教练一杀球,她就受伤了。”

王文生道:“谁?谁是程教练?”

木鱼道:“程顺木。”

王文生道:“他?他会打球?”

木鱼道:“不知道吧。你不知道的能人多着呢。”

王文生嘻笑问道:“他是你们教练?”

木鱼道:“人家上学的时候打过,又愿意指导咱们,我称他为程教练,大家也这么叫。”

王文生道:“还真没有看出来,程顺木竟然是羽毛球高手。”

木鱼道:“你平时做什么运动吗?”

王文生道:“我现在办了一张游泳卡,每星期游泳两次。游泳好。我分析了所有的运动,游泳不伤膝,不伤腰,不伤肩,不伤肘。十分科学的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