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誓约：不离不弃
萧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十几年的人生，
会是被眼前这五个身着奇装异服，说是凡尘碧落有点太过头，但是说是皇族公贵又不知道她们是哪个王室大臣家的女孩子们，彻彻底底地改变。
她，只能看清，那锦绣白缎做成的长衣，
她，只能听见，那清爽无比的笑声与话语，
她，只能感知到，那迎面而来的净化光芒，
她，只能嗅到，那来自草堂门前水仙花的，淡淡清香，
她，只能捂着心跳的位置，静静地说一句，
一定要，活下去，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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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人，是最为可怕的，
一个是，明明错了，却依旧坚持自己是对的并强行把这种想法灌输给别人的人，
另一个是，对生命与活下去有着强烈执念的人，
而第三种，是那些为了心中的梦想与正义，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乃至生命的人，
三种人囊括其中，互不影响却又互相牵连，才有了这个与芸芸众生截然不同而心似烟火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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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
“杀了你。”
看着她由天真迅速变为邪魅的眼神，萧禾吃了一惊，下身的烦躁不安与脑海中浮想联翩瞬间褪去，无名的恐惧感瞬间涌上心头，他本能地抽身就是虚幻一掌，使出幻影剑法的步伐迅速后退，同时另一只手狠狠地捶向地面，
二阶契约技，永恒之御。
硕大的黄金之盾从天际彼岸汇聚成光芒点点，以无可言喻的速度砸向七雪所在的位置，虽然只是刚刚成为二阶的契约技，但这看上去这至少百斤的虚拟盾牌总该能多多多少造成一点伤害的吧。
萧禾是这么想的。
只是，他太小看了眼前这个名为七雪的女孩，只有十八岁的她，却有着普通人根本不具备的誓约之力。
那是一个戴着金色护眼带的小女孩身形，除了一头与七雪相似的瀑布长发，她的手里还握着一把淡金色的长弓，身后的箭矢端头似乎是一个爱心的形状，
只见她轻轻地举起弓箭，一个类似于虎口拔牙的射箭动作，
爆裂而出的箭矢轻而易举地迎上了永恒之御带来的黄金之盾，
随后，黄金之盾像是不堪一击的碎玻璃，耗费大量契约之力的盾牌幻影就这样支离破碎，化为空气中飞舞的齑粉。
“这怎么可能。。。？”萧禾此刻的恐惧终于被放大到了极致，因为在她身后的身影上，他感受到了一股超越普通誓约战姬的气息，而且对于刚从冰之神王殿出来的他，
这股气息，太熟悉了。
炽热的盛夏，严冬的冰雪，
千变万化的四季，卷起了对爱意的向往，挥舞着手中的幸福飞舞凋零，
怀念着你的言语谈调，我捡起潸然落下的泪水，向山水之间与世间神明祈祷，
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你，
若无法爱上我，就带着我对你的诅咒，堕落至深渊吧，
她吟唱着这段咒语，一个粉色的屏障瞬间笼罩在两人之间，周围的寒冷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连声音与空气都被屏障给硬生生地隔绝了。萧禾整个人的身躯动弹不得，他现在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无尽的恐惧感与那无法呼救的绝望与懊悔。
七雪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看在你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上，我就来让你死的明明白白吧。”
“要怪，就怪你那令人作呕的眼神吧，还有你那两个伙伴对我们黑暗帝国女性，特别是对艾雪姐姐的侮辱吧。
你放心，她们不久就会来见你的，因为，我也会杀了她们的，这是艾雪姐姐给我的命令哦。”
她。。。她要杀我？杀我的伙伴们？
“我们黑暗帝国的女性本来就是世界上最高贵的种族，凭什么我们一定要付出与别人同等的义务，才能享受一样的福利与特权？
我们本来就是独立自主旗帜的领导者，若是不能学习魔界那种男女平等的基本礼仪，整个人类社会就会永远停留在封建的锁链下无法自拔，这点，你应该非常清楚吧？”
凭什么。。。？那你又凭什么，取我的性命？
“作为胆敢冒犯我们姐妹的人，你的父母难道没教过你，见到陌生人的投怀送抱，应该保留最基本的警惕吗？真的以为自己很帅，所以全世界的女人都得围着你转，是吗？看看你看我和我姐姐时那色眯眯的眼神，真恨不得马上砍了你，我都替你的伙伴和你的国家感到羞愧难当，真的是人中渣滓！”
。。。人间渣滓？
“如你所见，我的誓约之力和别人不一样，我的誓约之力名为魅惑丘比特，可以通过哪怕一个微小的举动，就可以操控鬼迷心窍异性的肮脏灵魂，哦对了，忘记告诉你，
我虽然只有四阶，但已经获得了魅惑君王的初步认可，所以在我身上，是有创世神留下的一丝神识的，你永远别想这份力量用来净化你这种凡间糙货真的是再合适不过。。。呵呵呵~”
。。。魅惑君王？创世神的神识？凡间糙货？
懊悔、内疚、愤怒、绝望，无数负面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涌，
他懊悔没有听两位伙伴苦口婆心的劝告，执意相信这个所谓的一见钟情；
他内疚自己无法控制的情欲，却要给两位信任他的伙伴带来灭顶之灾；
他愤怒自己为什么没有强大的实力去反抗，任凭她拿着自己当年留下的力量去玩弄如今的自己；
他绝望，是因为无论是帝皇之气还是契约之力，都没有办法使用，
就像是所有能感知的气息都被压制了一般，没想到在九阶的唐字羽面前都能爆发的帝皇之气，在这个四阶的小女孩面前，却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你有什么临终遗言，快说吧，说不定你讨好我两句，我一时开心，还会给你和你的两个伙伴留个全尸，呵呵呵~”
七雪稍稍收力，让萧禾能勉强开口说话，
“我。。。我为自己的龌龊行为，向你道歉。。。”萧禾咬着牙，此刻脆弱的像个稚嫩孩童，跪在她的面前向她求饶，“关于对我的伙伴们对你们黑暗帝国女生的侮辱和对女权的质疑，我代表我的伙伴向你道歉。。。希望你能放过她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七雪肆无忌惮地大笑着，面部的极限扭曲在她这张完美的脸蛋也显得令人敬畏三分，
不过，此刻的她很是得意，这正是她想要听到的话，毕竟在她的意识里，自己作为黑暗帝国的伟大女性必然是最高贵的，无尽的优越感绝不允许有像萧禾这样色狼般的人物，或是像纳兰容月这样的质疑者存在，
所以在接到艾雪的点头肯定后，
她选择了让萧禾以这种从天堂到地狱深渊的方式，让他走上生命的尽头。
这，就是属于她的正义与法则。
“那么接下来，在正义与净化的光芒里，与这个世界说再见吧。”七雪冰冷的话语再次在萧禾耳边。
不屈的意志被愤怒冲击着，但是因为本身就羞愧难当，所以这般的侮辱也没有逼出萧禾体内那唯一有可能与之对抗的帝皇之气，只能眼睁睁地看起她举起手中金色的长弓，掏出箭矢，
瞄准了他心脏的部位。
他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只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是被自己那无处藏身的目光给害死的，这怕是死了都是个笑话吧。
“住手！”
就在这弓箭已经拉开箭弦之时，一把蓝金色的长剑像是螺旋飞刀一样，带着寒冰的气息由远及近，硬生生刺开了那个狭小的粉红色屏障，阻挡开了那即将致命的一箭，逼着七雪后退了几步。
随后，两个一模一样的黄金之盾从天而降，一个接一个地挡在七雪金色的弓箭面前，
一个黑色短发的女孩子，一个蓝色长发的女孩子，以迅雷之势挡在了他的面前，两把明晃晃的长剑，两枚金色的盾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将萧禾从死神的面前抢了回来。
萧小白与纳兰容月同为女孩子，怎么会看不懂萧禾现在这样的状况呢？
一个人在极端诱惑与长时间的孑然一身的经历下，哪怕是看到异性轻微的一个举动，都有可能被误会是在暗示着什么，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甚至可以编成某部大尺度的禁片，每每想到这个，萧小白和纳兰容月都忍不住地生气，
但生气归生气，对他一个人出去去与那她们眼中的女流氓私会，两个人终究还是有点担心的，
果不其然，一切正如她们所说所料，这个世界的天掉的不是馅饼，而是杀身之祸。
这大概就是人性灵魂中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一面吧。所以，人类灵魂的颜色到底是怎么样的呢？再一次见到他的真情流露，居然是以这样令人羞耻的方式，
萧小白与纳兰容月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与盾牌，两人都是第一次使用对方誓约之力的幻影，但是那份为了保护同伴的斗志却始终没变，
不过就算如此，萧小白都不忘朝着萧禾贫嘴，
“都跟你说世界上没有一见钟情这样的事情了，你和言若烟的情，也不能算一见钟情啊，你就这样把这种东西当做自己对爱情的执念吗？明明都知道自己是错的，却还是坚持吗？真的是笨死了。”这样说着，又是一道永恒之御砸在地面，一边又示意纳兰容月扶起萧禾，
三人虚幻一枪，让七雪以为她们要攻击的时候连拍了数掌，趁着七雪被几道黄金之盾挡住的短暂空隙，趁着夜色掉头就往远处的冰原跑去，不愿再多停留片刻，
什么任务，什么开矿，什么女权，
这个时候，保命要紧。
不顾方向，不顾严寒，三人就这样疯狂地催动体内的力量，近乎透支地跑了快半个时辰，才在离一座雪峰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没想到，才来半天不到的雪羽原始人部落，此刻也呆不下去了，不过是嘲讽了别人几句，竟然就引来如此的暴力攻击，三人无不后悔没有在冰之神王殿多待几天，虽然林依晗直接把他们从悬崖上扔下去很恐怖，但也总比这顶两句嘴就要被干掉强啊！
“我们现在。。。去哪里啊？”萧小白注视着眼前夜幕下的茫茫白雪，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的处境，已经不能用尴尬和糟糕来形容了，她们虽然都是背着行囊逃出来的，但是里面装的补给怕是连三天都撑不过啊，
“是啊，这茫茫冰原，我们怎么去找回去的路啊。。。感觉好恐怖的说。。。”纳兰容月从小就养尊处优，哪里经受过这样奇幻的考验与冒险，她甚至觉得，自己这十几年的人生所经历的点点滴滴，都不如这短短十几日学到的多，虽然恐惧大于惊喜，但是她还是坚定不移地抓着两位伙伴的手，
“我们。。。去那片低矮一点的山脚下看看吧，好像有可以让我们稍作休息的地方。。。？”萧禾揉了揉他1.5视力的双眼，隐约间好像看到一个天然山洞，
这种望梅止渴式的话语自然激发了众人最后的一丁点体力，三人奋力向那个慢慢清晰的小黑点靠拢，这个被命运眷顾又诅咒的小队，在对活下去的执念下，终于看到了一丝丝希望。
那是一个半径不过几米废弃的山洞，像是被人为轰开的一样，地面上结着厚厚冰层的枯柴证实了这里曾有人在这里小憩过，
三人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冷不冷，从行囊抽出一张薄薄的御寒毛毯扔在地上，很可惜，没有带任何可以生火的工具，而且此刻生火无异于暴露行踪，万一那个七雪带着她那个九阶的姐姐艾雪一路追过来，那可就真的要跟阎王爷打招呼了。
“对不起，小白，月月，是我不好，拖累你们了，”萧禾内疚地坐了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心有余悸的他此刻只能像个做错事的小毛孩一样低着头，“是我。。。是我没有控制自己的目光，我以为只是看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没想到她们会如此在意。”
纳兰容月何等聪明，虽然萧禾没有明说，但是她也知道今日萧禾差点被杀绝不可能只是偷看了人家几眼，如果不是自己忍不住去顶嘴，说不定情况会好很多，
萧小白虽然刚才气得咬牙，但是毕竟于情于理，也是她们太过分了，只好勉强收起自己的窝火，道：“好啦，本姑娘就不跟你计较这种事情了，不过下次你再收不住你这副色相，看我不敲掉你的脑壳，哼~”
“你知道吗？”萧禾清了清嗓子，“她也是创世神身边的君王之一，或者说，她拿到了君王之位，名为魅惑。”
“什么？！”二女都吃了一惊，披着羽绒服与仅剩的两条毛毯，却再一次感受到那份来自骨子里的寒冷了，
“我们，刚刚是在与一位君王级别的人物战斗？居然还活着逃出来了？？”纳兰容月有些难以置信，
“不是，你们听我说，”萧禾意识到自己的意思很可能被误解了，“她应该是获得了君王之位，就跟容月你获得寒冰鬼魅王的初步认可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她只有四阶实力也敢如此猖狂的原因，她那个君王之位似乎给她了几个非常了不得技能，可以使人轻易地被魅惑并且让那些等阶低于她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出力，就连我的帝皇之气在她的面前都没有办法激发出来、变得毫无作用。”
“我们可能真的，需要变得更强啊，”萧小白叹了口气，“你看今天那个叫艾雪的，一看就知道是哪家青楼的招牌，若是老娘跟她一个等阶，早就一剑劈死她了，还有那个七雪，什么东西嘛，上来就对你又是牵手又是耳边说话。。。”她一想起这些事，就越说越气。
“好了，小白姐，把保暖的东西都盖好，先熬过今夜，明早再说吧，”纳兰容月有些忍不住困意了，一脸昏昏欲睡的样子，
“容月，话说跟你缔结誓约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跟你一起修炼过天地源力之法，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啊？”萧禾有些羞涩地提出这个请求，毕竟刚刚让人看到自己的短处，但是一想到使用天地源力的修炼方式便可以奋起直追，又忍不住地提出这个要求，毕竟他和萧小白已经一起修炼过几次，而且还记得在第一次的时候，他就是被吸入那个所谓灵界乱流的地方，
进入那个宛如仙境的地方，听到许多与他似乎有所关联的话语。或许与纳兰容月第一次一起修炼，说不定有可能再进入那个灵界乱流，能获得更多关于过去、现在或是未来的信息，甚至是改变命运的能力也说不定啊。
“嗯。。。好的说，只是萧禾哥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纳兰容月并没有拒绝，朦胧的睡意中带着一丝认真，“以后遇到别的好看的你又很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先告诉我们的说，我和小白姐，得给你这个大笨蛋把关啊，
毕竟，你是我们的主心骨啊。”
“这世间的烟火再怎么美丽，都比不上我们走向永恒这个梦想的千万分一毫，你明白吗？”
“一定要跟我们一起，活下去，变强。”
萧禾此刻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看着一脸不爽的萧小白，又望向她真诚的眼神，点了点头，伸出自己的双手道，
“对不起，你说的没错，下不为例，来吧。”
“嗯。”
双手相贴，四掌相对，萧小白靠着他们身边躺下，大家，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而此刻的感觉对于萧禾来说，是非常奇妙的，如果是萧小白与他一起修炼时的那种感觉叫熟悉与温暖，那么当纳兰容月的手与他贴在一起时，
那种感觉，应该由纯洁来形容吧，那是一种，干净、清灵般的触动，他像是被吸入一个大漩涡中，在这寒冷的雪夜有种血脉都快被冻结的感觉，再接着，像是进入大漩涡中的一颗小水滴中，伴随着轻微的头晕目眩的感觉与一股不是很强的君王威压，
或许，这就是她那寒冰鬼魅王赋予她的能力与气息吧。
而眼下，曾经熟悉的一切再次出现，五个看不清脸庞的身影，时断时续的声音，再次出现。
萧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十几年的人生，
会是被眼前这五个身着奇装异服，说是凡尘碧落有点太过头，但是说是皇族公贵又不知道她们是哪个王室大臣家的女孩子们，彻彻底底地改变。
“诶，姐姐你有没有感觉到，好熟悉的灵魂之力啊？”
“不对啊。。。应该是没有人类的灵魂能进入这个位面啊？可惜了，其他修为强大的姐姐妹妹都出去了，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可是。。。除了萧哥哥，还有谁能够主动从外界开启这个位面啊，况且，萧哥哥不是早就回去了吗？”
“是啊，为了救帝后，他真的能放弃自己的一切啊。”
“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帝后把对他的感情化为万分之一给我们一个人，可我却依然能够毫无理由地爱上他。”
难道说的，就是这个吗？
萧禾听着耳畔这传来的、已经听到过一次的声音，跟他好像有关但是好像又毫无关系的声音，是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因此而困惑，选择了朝着那几个身影大声喊道，
“喂！！！你们说的这个帝后。。。”
“她到底是谁啊？？？”
“我现在到底，在哪里啊啊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