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誓约：冰霜乱舞
萧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十几年的人生，
会是被眼前这五个身着奇装异服，说是凡尘碧落有点太过头，但是说是皇族公贵又不知道她们是哪个王室大臣家的女子们，彻彻底底地改变。
她，寒骨冰海难得一见的太阳，就像她那圆嘟嘟的脸庞一样，充满着阳光与干净的味道，她像是被封印了千年才得以重见天日的孩子一样，不谙世事却轻灵一掌，便可让人神魂颠倒，粉身碎骨。
她，那一年，她亲眼目睹他转身跳入那无尽深渊的时候，她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女孩子，可是千年过后，她再次遇上这个男孩，却是五味杂陈，不知何以言语。
她，虽然与他只不过几面之缘，但是那一份深情化为千万份之一的力量，终究还是让她无可救药地为他担心，为他忧虑，就像是寒骨冰海高空云朵汇聚的瓢泼大雨，明知落下即刻变为寒冰与雪花，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倾盆而下，没有一丝退却之意，
她，寒冰剑流转四季，造就了无数代强者，她手中的寒冰剑虽是芸芸众生的同一把，但是对于剑意、对于那冰冻三尺的寒冰，她有着属于自己独到的见解，这份超乎常人的领悟，终于让她在无数的普通人中脱颖而出、成为出类拔萃的那一代。
她，
一袭紫裙摘罗兰，长剑直指天际兮，君王麾下斩妖魔，回眸笑问君何在？
山川寒雨空寥寥，滴滴朦胧如往昔，塞外冰海冻千里，唯你此生心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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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萧禾身上，或者说，在他手中的那把长剑身上，
这被誉为可以使人永葆青春容颜的长剑，名为上古极冰神剑，唯有拥有帝皇之气和通过极冰神剑王的认可的人，方可举起。
而眼前才刚刚突破二阶初始期的萧禾，却毫不费力举起了这把所谓的上古神器，在场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呆滞，除了与他朝夕相伴的萧小白与纳兰容月，毕竟知道了他是创世神转世这一身份，他能拔出这个神器也丝毫不意外，
但，也就只能拔出来而已，这把长剑在萧禾手中还是有些分量的，毕竟他才只是不到十八岁的孩子而已，
只是，他这一举动，无疑为他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又是五道身影，从君王殿内一跃而出，轻轻地落在五位战皇身边，从打扮上来看，有点像战皇身边的亲信，
但是萧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十几年的人生，
会是被眼前这五个身着奇装异服，说是凡尘碧落有点太过头，但是说是皇族公贵又不知道她们是哪个王室大臣家的女子们，彻彻底底地改变。
“为什么…你能举起上古极冰神剑？难道…你是？”一脚把方果果踢飞的女子开口道，很显然，她并不像萧雪雪那样可以感知到自己的血脉，也不会像方果果一样通过某样信物认出他的身份，
或者也有可能，她跟萧雪雪一样，通过舍弃部分记忆保留了部分肉身，又或者说，她不过是这个地位的继承者，自然对同样为人的他不会有任何记忆，
但不管怎么说，他也算间接救了方果果一命，若是刚才那几个战皇全力攻击，怕是方果果非死即残，
萧禾知道此时此刻除了讲出真相，别无他法，便清清了嗓子，开口道：“那个，我好像…好像是创世神的转世，还是什么的…？”
此话一出，全场又陷入了沉寂。
但是很明显，此处的氛围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变得更加紧张，没有在冰之神王殿的温情脉脉、久别重逢之喜，反而更多的似乎是强大到让人窒息的杀意，
显然，眼前的这些人，对于自己的第一世所做的事情，有很大的怨念。
“那，你还记得我吗？记得这些曾经跟你出生入死的姐妹们吗？”为首的这个女孩似乎还是有一些关于萧禾的记忆的，
“额…所以我都说转世了啊！都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我怎么记得啊。。。？”萧禾有些无语，这些战皇、战神兵是都不会说话吗？既然认识自己，好歹收起手中的寒冰剑了，
“吾名为姬彬，为初代极冰神剑王以半生记忆为代价所留下的半幅残躯，你既能举起极冰神剑，说明你早在我记忆被抹去之前，就已得到我的认可，”姬彬顿了顿，“虽然吾对你早已没有任何印象，但这些战皇、战神兵，都与我一样，有的将自己的灵魂封印在寒冰中千年，有的用记忆与灵魂与虚无世界的神明所交换，只为了保留这无用的躯壳，你既然名为创世神转世，自然应该要背负起你前世的责任…”
“嗯？还请姬彬殿下指教？”萧禾眼看事情还有转机，说不定还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这个君王殿，不禁急切地问道。
“这个女人，”姬彬指了指方果果，“不遵守极冰神剑王君王殿的法则，我已给她警告她竟还敢擅长，按君王殿律法当斩，但你既已替她举起极冰神剑，本王可以豁免她…”
“但是，有什么条件？”萧禾知道事情绝不会有这么简单，哭笑不得地接下她的话，
“你有三个选择，一，以死谢罪；二，完成极冰神剑王留下的考验；三，按照千年前的誓约，与我成亲。”
“哦…？？？？啊？”萧禾听着前面两个还在情理之中，当姬彬毫不害躁地讲出这第三个选择时，嘴巴都张成O型了，脸也是红的不行，“喂喂喂！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出这种话，你不害躁啊？”
说实话，姬彬长得非常清秀，单从相貌这一项来说，对于外貌协会钻石级会员的萧禾来说，并不排斥，只是之前真的在女色上吃过大亏，所以他现在对于这种飞来横祸般的爱情或是亲情都异常谨慎，他调整了一下心态，道：“那…那什么，姬彬大人，小的一介布衣，虽得创世神转世，但是昔日功力尽失，所以现在与常人无异…这千年前的誓约，我想您指的应该是婚约吧？”
“但…我的未婚妻言若烟早年离世，我不能因为前世的羁绊而负了今生的挚爱，至于您说的死或是接下极冰神剑王的考验，都是完全不可能的，正是因为与你们前世的羁绊，我才要冲击创世神之位，找回当年所有人的魂魄，带她们重回永恒，给那些曾经所负的女孩们一个交代，这是我今生能为那转生转世做到的最大让步，还望您能谅解。”萧禾一边说着，一边心里暗骂第一世的自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直接忘掉这些杂七杂八的破事，
“啊，这么多长的好看的姑娘毫无理由地愿意追随你，你还不知足，啊，转什么生，留什么前前世世啊，这下倒好了，第一世到第六世的所有羁绊全部压在今生身上，还要本宝来给你擦屁股，真是被你活活气死。”
姬彬似乎完全不为所动，像是要准备跟她死磕到底了，道：“除非你未婚妻立马复活，出现在你我的面前，或者你愿意以死谢罪，或是继承我的君王之位，否则你今天没有别的选择，你这个亲愿意也好，不愿也罢，今日非成不可，在我极冰神剑王的领地上，你休想跟我讨价还价！”
而她的最后一句话，饱含了无限的坚决和恨意，
“即便记忆被消除大半，我也依然记得，这是你，欠我的！”
萧禾的脸色有些难看了，有些无助地望向萧小白与纳兰容月，还有收起黑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方果果，
此时此刻，他只能开始跟她诡辩，道：“你又想让我和你成亲，又想让我以死谢罪，那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你觉得这样的成亲是你想要的吗？”
果然，姬彬和萧雪雪是属于同一类人，对于人情世故这方面的东西想的非常简单，完全不过脑子地开口道：“你是我的，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萧小白看不下去了，作为萧禾目前关系最好的女性朋友之一，自然也要两肋插刀帮几句腔，挡在萧禾面前道：“你这是病态思想！放在深海帝国是要重新接受改造的！什么人嘛真的是！”
纳兰容月也有些不满，道：“姬彬姐姐，你等了萧禾几千年，这份情我很感动，但如果得不到就毁掉，那你这不是情，这是占有欲，而这是注定不会幸福的…”
“你给我住口！”姬彬大怒，连背后的寒冰剑都没出，一个回旋踢踢向纳兰容月，甚至都没给她催动誓约之力的机会，
“轰————”
说时迟那时快，站在纳兰容月面前的萧禾反应更快，手中的极冰神剑本能地指向天际，
一枚覆盖着厚重寒冰的盾牌从天而降，正是纳兰容月赋予他的二阶契约技，永恒之御。只是这永恒之御似乎能受到使用者手中武器的影响，技能会覆盖该武器所持有的属性，就像眼前这块被冻得发紫的金色盾牌，硬生生挡住了作为战皇可以一脚踢飞九阶强者的一道回旋踢，
而且，让萧禾最惊讶的，莫过于他的自我意识还没有跟上，那个永恒之御的寒冰盾就已经从天而降了，
真不愧是极冰君王殿的镇殿神器啊！萧禾暗暗赞叹道，这把神器在自己的手中轻如鸿毛，但是稍微一挥动，就能感觉到气势磅礴的力量涌入体内，支撑着他做出最正确与最有效的反应。
“砰————”
寒冰盾应声支离破碎，扑面而来的气浪还是震飞了挡在萧小白与纳兰容月前的萧禾，若不是方果果一个闪身接住了他的身形，怕是已经从那比肩云天的君王殿外掉下去了，萧禾勉强握住上古极冰神剑，注视着眼前这个难缠的女孩，
却在下一刻惊讶地发现，除了她之外，所有的人都化为点点光影，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再度出现，
只见她背后的十角芒星愈发的闪耀，像是某种融合誓约技能一样，就像他跟萧小白的歃血双人技双剑合璧、开天辟地一样，只不过由两个人变成了一个十个人才能发动的技能。
「萧禾，我告诉你，
无论这世间多少繁乱不休，天地何等日月失色、风云变幻，
我只知道，那个在我身上刻下印记的人，是你，
我只知道，那个许下誓约的人，也是你，
我只知道，因为你，我选择放弃了宝贵的半生记忆，留下了对你的怨念，还有那一丝执念，
一定要等到你。
可你，却背信弃义，连最基本的诚信都未能做到，
素衣薄剑，千年等待，刺骨风寒，岁月雕琢，
换来的，却是你和你所谓伙伴的讥讽，
也罢！
也罢！
若是你能在我这全力一击依然生还，我过往不究！
吾于清晨之刻，朝饮白露，舞剑长空，不见故里人间情，
人有何欢？神有何奈？不如化为月下一缕冰珠，与森森白骨为伴，了却心愿，
霜落谁家何人知，三两人心如烟去，
其心可见、其名为冰，雪舞千年、咫尺芳华，」
“冰霜乱舞————————！”
硕大的寒冰风暴毫无理由的汇聚在一起，无数的冰雪被席卷其中，就像那蛮不讲理的要求一样，可以用莫名其妙四字来形容的攻击即将铺天盖地地涌向萧禾的方向，
此时，萧禾，萧小白，纳兰容月，方果果终于齐力同心，非常默契地同时向后倒退，这个需要较长蓄力时间的融合技，必然有它的软肋，有手中这把上古极冰神剑和方果果这位九阶的誓约战姬护佑，希望虽然渺茫，但是总比无路可退要好，
“容月，你在退路上尽可能设置黄金盾抵御她们的攻击，小白，我们一起发动双人技，想办法干扰她们！果果姐，你用御风术绕后，尽可能切断她们之间的联系，只要其中有人断了，我们就还有一线生机！！”萧禾在此时此刻，大脑飞速运转地选择了这个战术，毕竟在萧家学堂还是学了一点东西的，
“嗯！”三个女孩都是在场可以说最信任他的人之一，并没有质疑，
纳兰容月收起了呆萌傻傻的样子，双手拍地，黄金盾牌成双成对地破开空间、从天而降，而萧小白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纤细的左手握住了萧禾的右手，而她的蓝鳞圣剑直指前方，与萧禾手中的上古极冰神剑对贴显得更外的奇怪，
萧禾知道这把极冰神剑可以改变自己的技能一些属性，既然如此，那他和萧小白的歃血双人技必然也会有所改变，这大概就是神器与普通武器不同所在吧，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可以让萧禾去思考这些了，看见方果果已经腾身而起，萧禾与萧小白的手中双剑也已毫无障碍地合二为一，
只剩下两把逐渐合二为一的长剑，和一把成两米长带着淡蓝色冰雾的巨型长弓，而在极冰神剑的加持下，长弓方圆几米，已被蓝冰所覆盖，
长剑像是被当成了弓箭一样，被长弓缓缓拉动，
以剑为箭，以心为弓，拉弓上弦，百步穿杨。
“开，天，辟，地！”一个混杂了男生和女生的声音伴随着急速原地旋转，又带着冰蓝色与金色的双色光芒的长剑，而几秒后，那道剑影像离弦之箭一样，
爆射而出。
在巨大的冰雪风暴面前，那离弦剑影显得是那般的弱小无助，甚至毫不夸张地说，在十位由至少是战神兵级别的强者面前，即便是有神器加持，修为的巨大差距用飞蛾扑火都不为过，
所以，萧禾和萧小白都不用看就知道，当这旋转的剑影飞向风暴的正中央时，在那一刻会被瞬间吞噬，而事实也正如他们所料，
这拼尽二人全力一击的歃血双人技，仅仅只是让她们十个人所汇聚的冰霜乱舞风暴凝聚的速度缓慢了几秒，
但是，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萧禾拉着同样消耗巨大的萧小白，退到被纳兰容月层层叠加的盾墙后，而接下来，就轮到九阶的方果果出场了。
萧禾自知此刻姬彬等人的目标就是自己，绝对不可能还有时间去顾忌悄然出现在她们身后的方果果，
虽然这场战斗非常的莫名其妙，但是他和萧小白拼命争取这短暂的几秒对于已经离十阶只有一步之遥的超级强者方果果来说，已是绰绰有余，在已经吃过亏的情况下，她哪里还敢怠慢，抽出自己的黑刀白剑，强大的感知能力瞬间就锁定了一位处于暴风眼周边的战神兵，
“呯————————”
“呯————————”
“呯————————”
三道刀光剑影掺杂着方果果这一生对黑刀与白剑的领悟，硬是劈开了这绚丽风暴的一个口子，一个战神兵应声飞出了冰霜乱舞的正中心。
九阶誓约技，风林火山，瞬间发动。
她不是想以一人之躯，去破坏这冰霜乱舞，而是照萧禾所说，切断这十人中一人与其他九人的联系，毕竟按照常规思维来说，一个由多位誓约战姬完成的融合技，缺少其中一人必定会中断这技能的发动，
但是无论是萧禾，还是方果果，都想得太简单了。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冰霜乱舞凝聚的风暴如泰山压顶般砸向萧禾三人的方向，却无能为力，萧禾身后的纳兰容月甚至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是的，冰霜乱舞，并不是融合技。
姬彬的冰霜乱舞在开天辟地的干扰下让方果果的风林火山得以乘虚而入，但是这由极冰神剑王所创立的冰霜乱舞，并不是融合技，而是姬彬本人最强的一个神技之一，而其他人的作用便是为她提供足够的誓约之力和神力去发动这个技能，
简单说，从一开始萧禾等人的思路就错了，只是单凭对歃血双人技的了解让萧禾做出了错误的战术使用，而这个错误的代价，
将由他和他身边最信任的两个伙伴所承担。
在这千钧一发时刻，萧禾终于拿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
那是一顶制作精美的皇冠，九颗蓝色的水晶雕琢着晶莹剔透的皇冠本身，若仔细观看中央的那块最大的冰蓝色宝石，似乎灵魂都会被吸入其中，融为冰雪的一部分。
没错，这正是冰之神王殿殿主，萧禾作为创世神第一世的妹妹萧雪雪留给他的一大可以说得上是免死金牌的东西，冰皇护佑。他知道自己和萧小白还有纳兰容月绝对没有防御力去承受姬彬的全力一击，眼下能保命的，就只有手中这顶冰蓝色的小皇冠，
“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有，冰之神王的信物？”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