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誓约：悲欢离合
萧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十几年的人生，
会是被眼前这五个身着奇装异服，说是凡尘碧落有点太过头，但是说是皇族公贵又不知道她们是哪个公主世家的女孩子们，彻彻底底地改变。
她，一片枫叶从她耳畔缓缓飘过，爆裂的寒冰剑锋从地底崩裂而出，一道道剑影在她身边环绕飞舞。
她，一片枫叶从她耳畔缓缓飘过，她的身后站着一只类似麒麟的冰蓝色神兽，胸前的红色宝石和黑色的鳞甲让人有一种不战自胜的霸气之感。
她，一片枫叶从她耳畔缓缓飘过，手中用双绳挂住的人偶仿佛为它的心爱之人，如传教士的黑色长袍和利落的银色短发给人感觉她好似一俊俏的男子，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听到她那无尽的高山流水之音。
她，一片枫叶从她耳畔飘过，全身被冰蓝色的首饰与护甲的她，拥有着不下倾城倾国的容颜和那深邃如大海的双眼，手中那把七尺长的寒冰弓似乎可以射出千百发来自冰雪的锋利与制裁之箭。
她，一片枫叶从她耳畔飘过，紫水晶的盾牌挂在了她的左右臂，胸前背后，巨大的盾牌幻影在她身后若隐若现，一看就是那种深藏不露的强者，顽皮的笑容却挡不住那前凸后翘的身材，胸前的“纳兰”二字，却又高调地表示着自己的身份。
因为，她们来自，枫叶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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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儿。。。晨儿姐姐？”
看着眼前这个亲口宣判他死刑的人，
“萧禾。。。？”
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对视的二人不禁都目光呆滞，脑海中沉睡的记忆被瞬间唤醒。
萧禾，萧晨儿。
时光的发条在这一刻被暂停，如梭的岁月被记忆硬生生扯回到那个萧禾最不愿意再回想起那段在心头狠狠插上一刀的尺璧寸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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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二十年
萧家城，萧家某处府邸
只有七岁的萧禾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父亲萧宇的书房，名曰寻找宝藏的大冒险正式开始。
今天本应该是去初级学堂的日子，因为对写创世神历史考卷和背角逐者基础理论都非常反感的他偷偷从学堂中溜了出来，趁父母忙于参与家族事务才可以大展身手，
好好去逛逛那些父母不让他进的地方。
比如，父亲的书房。
就在他准备打开那扇高大房门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臂猝不及防地揪住了他的衣领，像是老鹰捉小鸡一样直接把萧禾拎了起来。
“你这个小屁孩，不去上学，又跑到父亲的书房来干什么？”
萧禾像是扭秧歌的一样摇头甩尾，一边还嚷嚷道：
“放开我啊，晨儿姐姐，我只是。。。我只是受父亲大人的命令，来他的房间拿角逐者理论的试卷。。。”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啊？”
“没有没有，你相信我啊，”边说这话边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我最近读书可用功了，因为不认真学习是要被打手心的啊。”
正值青春年少的萧晨儿自然不会对腹黑的小屁孩说的话起半点疑心，作为萧宇收养的养女，也是萧禾的干姐姐，她其实心里一直有一道坎。
因为家境并不是很好的他们选择了让天赋较好的萧晨儿与萧宇一起参与家族事务，研习誓约之力的精髓，而让天赋奇臭无比的萧禾去做一个学者，好好研究理论，以便来日助萧晨儿早日成为强大的誓约战姬。
萧晨儿的誓约之力是人类历史记载上较为罕见的一种，名曰神圣天使。
此等誓约战姬拥有强大的光明净化之力和飞行能力，能在战场上特别是面对妖族时产生巨大的克敌效果，除此之外，在找到与之相同的角逐者后，九阶的神圣天使会在相同的光明之力的加持下，达到是神非神的存在，
故而萧宇毫无犹豫地选择了带这个心爱的养女到处磨炼与摔打。也正因为如此，萧晨儿对萧禾一直都有一些愧疚感，只不过萧禾似乎对成为角逐者真的没什么兴趣，她才没有表现出来。
“晨儿姐姐？你在想什么啊？”萧禾看着发愣的萧晨儿好奇地问道。
“没。。。没什么。那个，你要找试卷是吗？我去给你拿吧。”萧晨儿支支吾吾地答道。
萧禾眼见自己的谎言要被戳穿了，连忙抓住萧晨儿的手，“不如这样吧，晨儿姐姐，我们去萧家阁冒险吧？族长在那儿放了好多好多宝贝。”
“你。。。你给我站住！”
萧晨儿这才反应过来被眼前这个臭小子骗了，转过身抬起手就要揍他，却发现他早已跑出几米开外，正当她气呼呼地想去追萧禾时，却发现远处的萧禾已经被另一只粗壮的手像抓兔子一样倒挂的拎了起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出现在府邸的正门，
“晨儿，你过来。”
“是，父亲。”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萧禾的父亲，萧宇。
对于萧宇来说，所有的希望就寄托在萧禾这个不懂事的孩子身上了，遗憾的是，早在六岁就应该出现的神之契约却一直没有在萧禾身上出现，根本无法预料到萧禾到十六岁才拥有神之契约的他果断地从家族收容所又领养了一个孩子，
而这个孩子，成为了他这一生全部的希望。
作为萧家家族族长的老幺，萧宇在萧家一直处在一个可有可无的位置，因为在这乱世中，仅仅一个一阶的神之契约，又能做些什么呢？
若不是发现萧晨儿有这个罕见的誓约之力，想必族人也不会特别把他和他的家人放在眼里。
“族长有命，让我们立刻前往龙城关。你收拾一下，跟我还有你妈妈，一起去龙城关抵御赵家军。前线战事吃紧，普通的士兵与军团，都快打光了。”看着手里像猴子捞月一样的萧禾，萧宇一脸严肃地对两姐弟说道，
“还有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读书，好好听学堂老师的话，再敢惹是生非，小心我打烂你的手，听到没有？”
“。。。哦。那你们，都要去打仗了吗？前线一定很酷吧？”萧禾睁着好奇的大眼睛问道，
萧晨儿从萧宇手里接过萧禾骨瘦如柴的身躯，心头一紧，愧疚之感涌上心头。
因为长期的偏心，还有誓约战姬对基本营养的大量需求，家里所有的金玉膳食没有一块不是被她吃掉的，看着毫无怨言的弟弟，萧晨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黄金糕递给萧禾，道，
“诺，给你，你只要好好读书，姐姐答应你，以后每年都给你送吃不完的黄金糕。”
萧宇站在一旁，伸手抢过萧晨儿递过去的手，冷冷地看着萧禾道，
“废物，没有资格吃这些好的东西。你若不能成为国之栋梁，我养你又有何用？”
“废物就是废物，没有神之契约的男人，还配叫男人？还配做我萧宇的儿子？”
说罢，看着眼角眼泪迅速汇集的萧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泪眼汪汪的弟弟，萧晨儿把他抱起来，带到府邸的一个角落处，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软玉饼，放在萧禾的手心里，同时比了一个“嘘”的姿势，
“别让父亲看见了，姐姐身上就只有这点零食了。你在家里好好学习，在学校里好好听老师的话，姐姐从前线回来给你带漂亮的兵器给你玩，或者陪你想去的地方冒险，好不好？”
“呜。。呜呜呜。。。嗯。”萧禾一边抽泣着，一边搂住萧晨儿的脖子说道，
“姐姐，你最好了。你一定要回来陪我玩，我们拉钩。”
“嗯，好，来，一二三，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如果时间可以暂停的话，萧禾真的很希望永远暂停在这一刻，因为自那以后，
父亲，母亲，还有他最盼望的姐姐，再也没有回来过。
据后来的败兵回报，萧宇所在的军团遭遇了赵家军赵齐云军团的毁灭性打击，龙城关被破，主将萧宇与主帅夫人战死至最后一刻，萧家大女儿下落不明，找到数十具相似的焦尸，
谁也不认得，到底谁是谁。
后来，萧禾在族人的指引下，终于艰难地觉醒了自己的神之契约，还有了别的家人，妹妹，好友，甚至是未婚妻，那些都是后话。
只是，那些在童年中给他留下记忆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再回来过。
再后来，他所爱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他，
直到十七岁，回到那个故事的初始。
「“哈哈，姐姐，你真的笨死了，来抓我啊哈哈哈哈~”
“你这个熊孩子，你把我的首饰盒藏哪儿去了啊，我明天要用的啊，哎呀真倒霉啊，摊上你这么一个弟弟！”
“姐姐，誓约之力强又怎么样，你的智商跟不上啊？”
“你你你，说什么呐，诶诶诶诶。。。危险啊，当心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啊！”
“你在家里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哦，我去给你买吃的，不要告诉爸爸哦。”
“嗯嗯，姐姐，你最好了。超级喜欢你的，所有人里我最喜欢你。”
“等姐姐从前线回来，就陪你去冒险，好不好？”
“嗯嗯，姐姐，你一定要回来陪我玩，还要给我带超级帅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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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的光芒就这样照射着这片安静的海底宫殿，无数的记忆就这样涌入二人的脑海里，
而面面相觑的其他人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晨儿姐姐，你居然。。。还活着？你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啊？为什么你现在，加入深海皇家委员会了啊？”
没有想到这边的疑问还没有解开，眼前的疑问还像雪上加霜地冒了出来，
萧禾第一次发现自己唯一还算得意的大脑已经死机了。
萧晨儿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与萧禾会是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呆滞了许久的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人，这十年的过往云烟涌上心头，无比复杂的心情让她缓缓放下手里的神圣天使审判之剑，看着萧禾身后消散的光晕与水晶之棺，她像是悔恨般的自言自语道，
“创世神，你为什么要这玩弄我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能解开这个封印的人，会是他啊？”
“为什么，要我等这么久，我机关算尽，也没有想到原来一直在寻觅的那个人，
一直在我身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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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孩，其他人可就没有这样的闲心去给他们时间回忆过往了，
其中一个长得像人工智能的女子举起她身前电子光板，机械般地说道，
“监督者一号：画瑶瑶。
正式宣布：难民萧禾因涉嫌几项大罪，宣布处于就地死刑；
另，九阶六翼神圣天使守护者团长萧晨儿，因涉嫌亲属包庇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撤销守护团团长身份与深海委员身份，即刻生效。”
“命令：六阶赤炎凤凰薛汐言，九阶血皇圣女夏晴雨，五阶天地之石吴芊芊，
当即诛杀萧禾并逮捕萧晨儿，不得有误。”
“九。。九阶？？”萧禾着实吃了一惊，要知道誓约战姬与角逐者在等阶方面是一致的，由一至十，由弱至强，十七岁的他至今也不过才一阶而已，先不说萧晨儿会不会看在姐弟情面上放他一马，单是面前这个被称为血皇圣女就足以把他碎尸万段了。
不，不是碎尸万段，萧禾与她相比，就好似萤火与皓月，她可以随意把自己放在手心里玩弄，直至灯灭油净。
“是！”
此刻，三声清脆的女孩声音听上去竟是那般的恐怖如斯，
血红色的蝙蝠瞬间从夏晴雨身后飞舞而出，赤红色的火焰与一道魔法的能量光波也从薛汐言和吴芊芊发动的誓约之力向他袭来，
就在这最紧要的关头，一个巨型水晶式的盾牌从天而降。
狠狠地砸在了宫殿的地面上，硬生生将萧禾与其他众人向不同的方向推开了数米之远，与此同时，那本悬浮静止的古籍像是被解除了封印一样，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萧禾的怀里。
“这么好的苗子，不带回去好好调教一下，真的是太可惜了，你说是吧，离离。”
“真没想到，我们几个九阶八阶的人都破不了的封印，居然被这个一阶的小家伙给破了，我白洛洛也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
“小雪啊，我们让他们自相残杀不就好了吗？干嘛要帮她们啊，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不行吗？”
“诶诶，王嫣，我说，我们做人呢，要厚道，既然人家帮我们开了这个封印，那自然要保人家性命咯。。。”
“无痕说的对啊，我们纳兰家从来不欠别人人情，反正早就看深海帝国这批人不顺眼了，今天我们就来给深海帝国这帮脑袋不是很好用的小姐姐们，好好上一堂心理课，不用钱哦！”
五个头戴鸭舌帽，身着黑衣的人，就这样毫无声息地出现在目瞪口呆的萧禾面前，
其中那个说要给她们上心理课的人转过身来，轻声说了几句，
“谢谢你，小弟弟。解开了这个封印，救了我的妹妹容月，还拿到了这本古籍，
我们今天一定会竭尽全力，带你出去的。”
“还有，实在抱歉之前跟踪你，还把你引入这个陷阱，待我们逃出这里以后，我再与你致歉。”
说罢，五个人像是排练好一样，同时抓住自己的黑衣甩了出去，露出了她们原本的样子。
萧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十几年的人生，
会是被眼前这五个身着奇装异服，说是凡尘碧落有点太过头，但是说是皇族公贵又不知道她们是哪个公主世家的女孩子们，彻彻底底地改变。
虽然最近一个礼拜见到的陌生女子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但他还是忍住所有的困惑，在这五个人的守护之下，连忙打开了那本世人皆想知道到底写了什么的传说古籍。
在书本翻开的那一刹那，
无数道红光冲天而起，直击深海帝国上空那道深蓝色的能量保护罩。
紧接着，深蓝色的能量罩在水面的上空，像是被鲜血染红一样，化为了恐怖的，
深红色。
看着眼前升起的红光，萧禾意识到自己应该已经被深海帝国这个国家，完全宣判死刑毫无挽留之地了。
不再浪费时间，他看向书页的第一段话，
创世神本为二人，
光与暗。
十大神器化整为一之时，便是天崩地裂之刻。
以神圣之剑之名义，取帝皇之盾为御，
着日月极光之战甲，绊泣血之藤蔓，
铸灵魂亡泪之法杖，集天地元素与七情六欲之双瞳，
展时空光阴之六翼，念毁天灭地之符文，
开创世神之位面之，
黑暗之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