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76.誓约：过往难追
萧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十几年的人生，
会是被眼前这五个身着奇装异服，说是凡尘碧落有点太过头，但是说是皇族公贵又不知道她们是哪个王室大臣家的女子们，彻彻底底地改变。
她们，是消失在空中的那一抹光影，从那一刻起，萧禾才真正意识到，何谓过往难追，何谓即便拥有毁天灭地力量，也难改那消磨的时间永恒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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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敢称王！”萧禾不屑道，“我现在手握神明之力，还不敢称自己为王，你这厮跟我长着一样的面貌，竟然还敢在我面前称王，真是找死！”
萧禾怒吼着，拿抄起光羽神剑便朝那万妖之王砍了过去，其实他已经完全明白，眼前这所谓的万妖王，正是八千年前从光羽之子沦为妖界的邪灵生物，一个失去灵魂的丈夫，才可以对自己的妻子们下如此狠心，
“小雨，你们先后撤，我来对付他！”萧禾知道现在要做的，就是小雨等人争取足够的逃跑时间，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当年自己作为光羽之子，后宫妻妾应该一共有十七位，眼下已经没了五位，可不能再没了五位啊！
“叮————————”
光羽剑与那一白一黑的两把狂刀碰撞在一起，带着强大的光明审判之力的光羽神剑，硬是与那充斥着邪灵妖邪之气的黑白快刀不分胜负地碰撞了数十个个回合却仍然不分伯仲，
这怎么可能啊？光羽神剑所携带的，乃是最强大的光明之力与审判之力，怎么都不应该跟这至阴至邪的双刀战了数十个回合，反而有点招架不住的感觉？
萧禾心里这般想的，心中愈发的着急，他其实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即便他现在已经回到了当年的巅峰状态，但是对于各项技能与各类战斗技巧，其实还停留在了人界三阶角逐者的水平，可那万妖王呢？
那可是实打实的八千年前的顶级妖王，即便是八千年作为光羽之子的自己，面对同等级别存在的另一个萧禾，也不敢保证可以完全取胜，更别说八千年后临时获得当年巅峰实力的人类中人，思想停留在人界，而能力停留在八千年前，自然与万妖王对战时，会落得一个下风，
更何况，这可是在万妖王的领域啊，这里可是平日里要花费多少代价才能进入的创世神位面妖界啊？
“砰————————”
萧禾一个不防，便被那万妖王一个双斩的幽灵之气，震飞数十米开外，手中的光羽神剑，似乎也被染上了些许幽灵之气，在这强者与强者之间的战斗，每一个小小的失误都是致命的，
“嗖——————”
无数的紫黑锁链不知从何而来，硬生生缠住了萧禾的身躯，纵使他想抓起那长剑砍断锁链，也有心而无力了，
“哈哈哈哈哈————本王还以为你有多强啊，原来不过是一介披着神明躯壳的凡夫俗子，跟我斗，你还是再回家，练个几百万年吧！”
“受死吧——————”
“住手！”原本已经后撤的南宫瑶等人眼见自己被锁链缠住，纷纷掉头回来打算驰援于他，就连只有九灵境的叶琴音，也张开了自己的天使羽翼，与那五位女子一同向萧禾的方向飞来，
“找死！”万妖王虽然同为萧禾的本人，但现在已经是完全失去了灵魂、只知道杀戮的光羽之子，下手自然不会有一丝怜悯之心，更不会想起以往的任何事情，那原本从他背部伸出的触手，重新飞向了打算来救萧禾的五位女孩，五位自己曾经的爱人，
“不要！！！”
“唰————————”
没有一丝意外，就像萧禾能预料的那样，带着尖刺与剧毒、可以吞噬元神的触手刺穿了五位女孩的身躯，南宫瑶、小雨、谷子、乐舒，还有阿朱，
看到她们最后的表情，都是带着浅浅的笑容与释然，或许在她们眼里，只要能救下现在这位来自八千年后的自己，即便自己忘却了很多事情、很多曾经的情缘，但只要她们没有忘记萧禾这两个字，或许，死亡也会是一种不错的归宿，
而最让萧禾感到恐惧的时，在那尖锐的触手里，萧禾看到了另外五个陌生而熟悉的光影，
萧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十几年的人生，
会是被眼前这五个身着奇装异服，说是凡尘碧落有点太过头，但是说是皇族公贵又不知道她们是哪个王室大臣家的女子们，她们的光影，彻彻底底地改变。
似乎她们，才是第一批被万妖王杀害的人，而第二批的女孩们为了营救她们，不惜被抽空元神，却也依然没有阻止她们被破踏上轮回的命运。现在，第三批女孩，也再次因为他，失去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与最珍贵的生命。
“萧禾哥哥，不要难过哦，姐妹们会一起在遥远的天边，保佑你的哦~”
“喂，萧禾，下辈子见面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花心萝卜，好好爱小言，或者好好地、认认真真地，爱一下我南宫瑶，谢谢你这一生的陪伴。”
“阿禾，没有什么对与错，我们都相信你，端木也相信你，来生，就算你真的还有很多很多的缺点，阿朱也一样愿意再重新喜欢你，爱上你，嫁给你。”
“萧萧，十七个人就剩下嫣然一个人了，记得好好待她，不要让她的眼泪，再落到地上。”
“萧禾，我们来生再见。”
不同的声音，夹杂着留念，夹杂着往事飞扬，夹杂着萧禾脑海中翻滚的记忆，将这一道道声音，一点一点地刻在他的脑海中，再一缕一缕地抹去，不再留一丝痕迹。
“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啊——————”萧禾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一股股金银双色的帝皇之气从他的身上扩散开来，身上的锁链伴随着帝王般的愤怒而接二连三地断裂，
“哐当————哐当——————哐当——————”
挣脱了最后一根锁链的萧禾冲向了那万妖王，只剩下叶琴音一个人了，绝对不能再因为自己的，把这第七世的伙伴也给葬送了，
萧禾几乎是咆哮着催动体内的次元神力，拔起自己的光羽神剑，如疯了一般地砍向了那万妖王背部的恶心触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王今天已经吸了够多的元神了，”万妖王猛地弹起，抄起一个紫黑色的能量球砸向地表，“满载而归，就饶你们狗命吧！”
“轰——————”
伴随着一声炸响，万妖王的声音与随同他的身形遁向远方，消失不见。
“琴音！琴音！你没事吧！”萧禾连滚带爬地跑到满是泪痕的叶琴音面前，有些焦急地道，
“我没事…只是你的妻子们…”叶琴音手里似乎还攥着一张纸条，像是刚才那五位最后牺牲的妻子们给她的，有些泣不成声地道，“她们告诉我…她们选择进入妖界，就没有打算再活着出去了，因为精灵界中人体内的次元神力，会加速妖力对她们的侵蚀，所以她们本来就是打算…死在这里的。”
脑海一片紊乱，记忆在第七世与第三世频繁切换的萧禾顾不上这些，道：“...这纸条上写了什么啊？”
“就是我之前给你看的，那位言氏姑娘给你留下的，”叶琴音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我之前，错怪你了，错怪光羽之子一族了，错怪所有当年、现在还在支持光羽之子的族人们了。”
「萧禾，我是你的小言。」
「当你再次看到这张由我托给瑶瑶转交给你的字条的时，你应该已经恢复神智了吧，真的替你高兴呢。」
「精灵族与妖魔一战，你牺牲了太多太多，灵魂之子调整打理完自己的神力时，距你离开时，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五天。虽然大家都相信你一定能凭借自己战胜万妖王，但是谁心里不清楚，你这一走，怕是再难回来了。万妖王乃世间最为能寄生之毒物，即便被审判之力正法，其灵魂依旧会追逐强者的躯体，直到完成躯壳夺舍，你那时出战，本来就是身体最虚弱的时刻，大家又岂能不知道你的结局会是怎样？」
「后来，妖界退军，万妖王被斩杀，精灵界重新回归平静，而你，也再也没有回来。」
「这一次，我带着除了嫣然以外，所有爱你的人，以时间回溯之法，以我们的血液之力，筑起了一条跨越时间与空间的隧道，让我们得以拿着这张单程票，再来见你最后一眼，可惜…我虽掌握着时间与空间的元素，可是在面对妖界这样的地狱之地，我决定先行姐妹们一步，把这张字条留给阿朱，以便我不幸离去，她们能代我转交给你。」
「我还在想，待我再见到你这个傻瓜的时候，该用怎么样的语言，才能将你唤醒呢？但无论结果如何，即便是要去经历那轮回转生，我也一定会再找到你，爱上你。」
「萧禾，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无论怎般天翻地覆，我的傻瓜，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因为，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啊。”
熟悉的那样一句话，在萧禾的耳边如惊雷般炸响，无论是第七世还是第三世的萧禾，对于这句话，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原来，第三世的小言，就是那第七世与我再续前缘的烟儿，
原来，真的还有那么多无辜的女孩子，因为自己的一时之念，继而丢了性命，丢了那么美好的青春与年华。
原来，山海试炼，考验的就是我到底在这滚滚前尘之中，领悟了什么。所谓的装甲元素，代表的，难道是…
“我想，我明白了，琴音，”萧禾转身望向有些迷茫的叶琴音，“我明白这山海试炼，考验的是什么了，只有我死了，你才能真正通过山海试炼，才能真正获得装甲元素的认可。”
说着，他当着叶琴音的面，倒握着那把光羽神剑的剑锋，还不等叶琴音的眼神加以变化，便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脏部位。
“什么…？…萧禾，萧禾！萧禾——————————”
倒地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大概是叶琴音的哭喊声吧，萧禾释然地笑了笑，仰望着那逐渐变成淡蓝色的晴空，
装甲者，心如磐石，无坚不摧，即便世间妖魔纵横，骨肉分离，我亦不理曾经的过往云烟，淡然而笑之。
毕竟，过往难追。
“你…你怎么这么傻啊——————”叶琴音孤零零地半跪在妖界的大地上，几经刺激的她望着萧禾逐渐化为点点光芒的身躯，就像是他的鲜血不愿停留在这充斥妖力的土地上，宁可悬浮至深空与星辰为伍，也不愿受那妖魔之力的蛊惑，融入那片妖邪的大地，
“你走了，就算是天堂圣域，又能如何？”
眼神有些空洞的叶琴音，有些胆怯地拿起了那把带着鲜血的长剑，闭上了双眼，毫无犹豫地倒转剑锋，就像是萧禾做的那般，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轰————————————”
眼前的世界伴随叶琴音最后的一个举动轰然崩塌，一个女子的声音悠然地在她逐渐失去的脑海之中响起，
“至情至性，明知过往难追，却亦能为失去的那一份情，牺牲自己、换取她的存活，山海试炼，通过。”
“风雨无阻，明知人死不能复生，纵使已然失去灵魂，却亦能为自己心中的那个他，选择交换自己的生命，山海试炼，通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