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印卡人知道的草药

有一种树印卡人称为“穆利”（mulli），西班牙人称为“莫列”——加州胡椒树，他们知道这种树汁和树脂作用神奇，对于愈合新伤口有奇功异效。有一种药草称为“奇尔卡”（chillca），在土锅中加热后，治疗手足关节风寒和马蹄脱臼效果极佳。还有一种草，名称我不记得了，其根形似绊根草根，但比它粗得多，根上最小最硬的节子可用于固齿和促使新牙生长。草根用炭火烘烤，烤完后趁热用牙齿撕开，一半敷在一面齿龈上，另一半敷在另一面齿龈上，敷好后不再挪动，待其冷却后，药性就可作用于整个齿龈，只是草根热得烫嘴，病人大吃苦头。草根由病人自己敷，整个治疗都由自己动手；头一天晚上作，第二天早上白色齿龈好像烤肉一样红，两三天内不能咀嚼食物，只能吃流食。两三天后，齿龈的红肉脱落，就见上面长出红嫩的新肉。我多次看见他们用这种方法长出新齿龈。至于我，一来没有必要试验此法，二来也受不了那草根的烫嘴之苦，因此对它敬而远之。

关于西班牙人称为烟草、而印第安人叫作“塞里”（sairi）的这种草本植物，他们用来治疗多种疾病。他们用鼻子吸烟末，可治头痛。在西班牙，人们已经体验到它的多种疗效，所以给它取了个绰号叫“圣草”。印卡人还知道有一种药草治疗眼疾效果惊人，称为“马特克柳”（matecllu）。这种药草生在小溪里，长约一西班牙尺，每根茎上只长一片浑圆的叶子，形似西班牙冬天长在屋顶上的俯垂脐景天。这种草味道甘甜，印第安人生食，咀嚼后生出的汁液头一天晚上涂在患眼上，嚼过的草渣敷在眼皮上，外面包上一块布以免脱落，只消一夜即可消除各种云翳，减轻各种疼痛和疾患。

我曾给一个男孩子敷过这种草药。当时他有一只眼睛快要胀出眼眶，一半垂到面颊上，肿得活像一只辣椒，整只眼睛一片血红，分不清眼珠和眼白。给他用药后，当天夜晚眼睛复位，第二天晚上就痊愈复明了。后来我在西班牙又见到这个孩子，他对我说，害过病的那只眼比那只好眼视力还好。一位西班牙人也跟我说过这种草，赌咒发誓地说曾因患白翳病完全失明，后来就用这种草药医治，两个晚上就恢复了视力。不管在什么地方看见这种药草，他就满怀深情地抱吻，把它放在眼上和头上，衷心感谢上帝通过这种草药使他重见光明的恩惠。我的亲族印第安人还使用其他多种草药，可惜我都不记得了。

秘鲁印卡印第安人一般知道的医药知识就是这样，只用单方草药，不用复方药剂，仅此而已。既然在治病保健这种重要事情上他们所学所知都这么少，也就可想而知他们在与自己关系不太重要的事情上，诸如自然科学和占星学方面的知识更加贫乏了。至于神学，由于他们根本不能理解无形的事物，自然更加无知，“帕查卡马克”这一个名字就包括了印卡人的全部神学。后来西班牙人在这里获得了许多医药知识，特别是印卡人称为“萨拉”的玉米具有药用价值。这是因为一方面，印第安人把他们掌握的那一点点医疗知识告诉了西班牙人；另一方面，西班牙人从自己所见所闻中推论出了道理，发现玉米除了是非常重要的粮食外，对于腰胁疼痛、结石症、尿潴留、膀胱和尿道疼痛都很有疗效。原来西班牙人看到，印第安人很少或根本不得这些病，他们认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印第安人经常喝一种用玉米做的酒，进而发现了这种疗效，于是许多患了类似疾病的西班牙人也喝起那种酒来。此外，印第安人还涂抹这种酒来治疗许多其他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