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白启明的心事
兄妹二人在客厅坐下，白茂山也从楼上下来，一水的太极白衫，看着仙风道骨。
“父亲”
兄妹二人打着招呼，白茂山挥挥手，示意兄妹二人坐下。
“白瑶，你三个哥哥里，你最听话的就是老三。今天我把老三找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白芷的事情。”
“白芷的事情？”白瑶脸色一紧。
白茂山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着三儿子。
白启明心领神会，接了话。
“白瑶，三哥知道，当年小羽死得冤枉，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再纠结过去的恩怨，又有什么意思。而且根本与郁家的孩子无关，你何苦惹上郁家？”
“怎么与他无关？人是在他家没的，怎么与他无关？哥哥，小羽也是你亲外甥女，你怎么就不帮帮她申冤，何苦长他人志气。”
白瑶脸色不好，哪怕是自己敬爱的哥哥，她也无法认同。
“听说郁家少爷没正真追究，只是一个小小惩戒。白瑶回成都，以她的天赋，再考一次大学也不是难事。你这样纠结着不放又与自己有利？你失去了小羽，你还想让郁家送小芷去坐牢？小芷去坐牢了，她这一生还有什么前途？郁家不报警，已经是最大的情意了，你何苦迁怒于人。听三哥的话，悄悄的带着白芷回成都，再不要踏足有郁家的地方。”
“三哥！”白瑶大惊，怎么也没想哥哥回来，跟自己说的就是这些？
“小七，如今的白家，再经不起风吹雨打了……”
父亲缓而沉的声音，想起，“你是要白家跟着你的怨恨之心一起陪葬吗？”
……
白瑶一脸煞白，仿若被抽走力气一样，坐在沙发上。
“女儿啊女儿，你们以为父亲还能像以前那样呼风唤雨，护着你们？不过苟且偷生……白家不过苟且偷生……别看你两个哥哥爬到现在的位置，他们容易吗？难道你想他们踏上你三哥的后尘？”
白瑶背心冒着冷汗，就像一个准备多年的人，信心满满，却被无情的砍去一切依仗的无力。
“瑶儿，白家，真的冒不起这样的风险……”
……
“父亲……”
“而且，你明明知道，小羽的死，与郁庭川无关，你又为何不自量力要迁怒于人？不是自寻死路还要带着白家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实力，去鸡蛋碰石头吗？”
“只是一个郁庭川，就让你寸步难行，如果你郁伯伯出手，别说白芷的前途，恐怕我们白家整个都完蛋了！”
白茂山闭上眼，分析着利弊。
“郁庭川不过是小惩大诫，警告你一次，如果再胡来，恐怕，陪葬的就是我们白家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前程了……这样的代价，你白瑶要付？”
“听说，穆兰家的丫头已经伏法？”
白启明问。
白茂山点点头。
“拉下一个穆兰佩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可想明白了！”
白瑶脸色惨绿，这样的结果与她想的结果完全两回事。她以为，白家如今已经壮大，足矣给她复仇的底气……
“那我三哥这20年的苦，她穆兰佩希又如何偿还？爸爸，三哥大好的前途就被穆兰家如此害了？”
白瑶终于忍不住，提起往事，提起老爷子心里最大的痛……
“白瑶！”白启明此刻也严肃的呵斥着妹妹住嘴，不许再惹父亲。
白茂山看看女儿的怨，又看看儿子的平淡，他叹口气，只是道：“前尘往事，孰是孰非，你哥哥都不追究了，你又参合什么？此事到此为止，再不听劝，你就不是我白茂山的女儿！还有……让白芷改回父姓吧，白家的事情，与她无关。你们回成都，安生过自己的小日子，以后没有大事，也不要再过来。你在秦家，好好孝敬公婆，照顾好秦远。他长期在单位住着算什么？你就是性子太刚烈，你是他妻子，不是他的上司，好好跟秦远过日子，别再想那些吃不到的事情。否则，利欲熏心，害人害己。明天就让你三哥陪你回成都，顺便去帮你哥找个中医，调理身体……你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病。你这个当妹妹的，要多照顾他一下。”
……
“是，父亲！”白瑶咬着嘴角，一行清泪，落着脸上，白茂山不忍再看女儿的悲哀，转身上了楼。
离开山庄，白瑶情绪还不很稳定。白启明扶着妹妹的手，上了车。
有外人在，白瑶又是一副端庄模样，她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是转移着心里的不舒服，对三哥说：“哥哥，你什么时候和我一起走？”
白启明看看外面的风景说：“后天吧，明天，我回趟水城办点事情，再来找你们。你们可以先定机票……”
“好！”
水城，青龙山下。
一个修长瘦削的背影，站在一个青色墓碑前。
西裤下，已经烧了一堆的纸钱，一束白玫瑰，垂放在宝瓶口里。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一张悲伤忧郁的脸上发出。
“心雅，很抱歉，现在才来看你。21年了，我居然离开你21年了。对你造成的伤害，我都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来弥补我当年的意气用事。希望你在上天能原谅我这个罪人……是我硬生生从他手里强夺了你，害你们有情人不得善终。这21年，就算是给我的惩罚吧……对不起……我罪孽深重，如果你还恨我，就随时在梦里，来找我要这条命吧……可是，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入我梦……为什么……”
……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不过是暂时的。等我回来，再不会让你孤苦无依的在这荒凉处一个人，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愿意把你的这个地方告诉任何人，我哪怕罪孽深重，也那么自私的爱着你，偷偷的，爱着你，藏着你的秘密，不给任何人知道。我怕他知道了，我连看你，跟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论你如何怨我，如何恨我，我都不愿意把你还给他……哪怕是一抹魂魄，我也想自己守着……请原谅自私爱着你的我……”
男人眼眶悲痛欲绝，再缓缓三鞠躬后，在墓碑上，抚摸片刻，才转身。
莫元正提着篮子走来，与他碰了个正面。
“先生，你……在祭拜我表姐？”莫元奇怪的问。
“你，你表姐？”男人沙哑的问，也对墓碑上的人的亲人多了分好奇。
“是啊，陈心雅，我表姐。请问您是……”
“我……”男人掩饰着自己的悲伤，看着莫元：“我只是她的一个旧识。”
“哦……我就说，我表姐都过世这么久了，除了我们还有她的独生女来祭拜，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来祭拜过她。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女儿？你表姐有女儿？”男人突然捕捉到一点信息，莫元在摆放祭品，没有看到男人惊讶的表情。
“是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表姐的女儿都19岁了，也要当妈妈了。”
“19岁？”男人诧异的问。
“是啊，19。”莫元做着自己的事情，也没管后面的男人。
“你表姐结婚了？”
“当然结婚了！没结婚怎么有孩子。”
男人不语，似乎等着莫元。
莫元做完事情，对着墓碑拜祭：“阿姐，今天你阴生，大家都惦记你，宁馨一大早就打电话给我，说要帮她为你上香……愿你仙界逍遥。你在天上，和叔叔婶婶都要保佑好小宁馨。她马上要生了，愿母子平安！等孩子落地满月，让她和郁庭川一起带着孩子来给你们磕头……”
郁庭川！
郁庭川！
男人惊魂未定的听着这三个字。
郁庭川，是他认识的那个郁庭川吗？
莫元转身，见这位先生还站着，有些惊讶道：“先生不走吗？”
“不，不是……我刚才听你提到郁庭川三个字，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是我认识的那个郁庭川吗？”
莫元看这个人有些奇怪，却也不肯多说什么，只是说：“先生说的郁庭川是？”
“上海哪位，众恒集团主席郁庭川！”
男人言辞肯定，莫元再多看他一眼道：“我们只是普通人家，怎能认识上海滩那样的有钱有势的人物，我说的郁庭川，不过普通人……”
“先生能认识这样的人，看来身份也是贵重哈！”莫元旁敲侧击。
“哦……”男人有些失落，不再回答，转身又看看墓碑，然后悻悻然离开。
莫元有些奇怪，也说不出道理，摇摇头，然后也离开了。
下山的时候，接到宁馨的电话，他自然把事情办好的事情说了，也说了今天遇到的怪事。
“这个人，居然能说得出庭川的来历，定然不是一般人，可是怎么就认识表姐了？”
莫元问。
“我也没听过我外婆说，我妈妈认识什么有钱人啊，在我的记忆里，妈妈就一直在工厂里，没有离开过水城。”
“那这个人是谁啊？”
“管他的，反正我妈也不在了，他是谁也不重要了。”
宁馨笑到，又问了莫元家里人好不好，才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