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刘青
一个半学期之后,张大恶魔终于离开了,不管是成绩好的还是成绩差的,都欢天喜地,尽开笑颜。
消息的来源五花八门的,但传言最多的是张明老师去县里参加什么比赛时大展雄才,一鸣惊人,晋升为县教育局的人……但具体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班主任由原来的数学老师郝青平老师担任,郝青平老师废除了张明老师留下的一切制度,恢复了原来的和平。
郝青平老师性格较为平和,很少体罚学生。
在记忆中就记得一次,下课了铃刚响的时候,郝青平老师依然在讲解着知识,外边有学校出名的混混学生张前雄来叫班里的同学陈佳,陈佳二话不说就出去了,几分钟后回来,没有说报告就想回座位,被郝青平老师逮住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郝青平老师让我们班的人都不要接触那种人,并且要有礼貌,会说报告。
在此期间因为每班的人数过多,学校让每班分出一些人成立一个新班级。
张明老师又出现了,原来新班级是由他来担任,他来到我们班,诱拐我们班一些成绩中上优异的同学过去,但那些同学死活不肯去,郝青平老师便随便分了些随波逐流的同学过去了。
后来我找机会,问那些过去的同学,张明老师还让中午一点上课,天天拖课没有,他们都说没有了。
各班的差生汇聚,估计张明老师也放弃了。
接替张明老师教我们班语文的彭松老师虽然没有张明老师那么过分,但有些时候也挺惹人厌烦的。
比如有时中午会让我们1:30上课,我们都会在私下窃语,说彭松老师是不是被张明老师找到了,又或者是被张明老师传授教学方式了。
彭松老师有时还会让我们周末去学校补课,空寂的学校,只有我们一个班,硬是上了一上午的语文课。
好在周末补习时彭松老师给我们的休息时间挺长的,还和我玩弹玻璃珠,并说一些他的学生时代的故事。
因为路途遥远,天还没亮,他就启程去读书了,途中看到路边的坟上有一个烟盒,闪着光。
还记得有一次要求背诵两首五言绝句《咏柳》和《春日》。
第四节课下课铃声已经响起,彭松老师将三人坐的长凳抽出一张横在教室门口,叫刘青来坐在上面,让同学们去她那里背诵,背诵正确才可以回家去吃中午饭。
因为饥饿,我不得不抄起课本认真的背诵起来,可能是想回家吃饭的原因,原来生涩难懂的两首古诗竟然被我很快掌握了。
自己背诵了两遍后,我自信满满的走到了教室门口。
刘青见我来,扬扬头表示让我开始。
“碧玉妆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思绦。
……”
虽然有些许紧张,但我感觉我还是一字没错的背诵了出来。
“不对。”
刘青歪着头,充满冷漠的眼光扫视着我,淡淡的说道。
早上没吃早饭的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现在听到刘青冷淡的回绝,而且明明感觉自己并没有背错。
一种委屈的情绪在心中泛滥开来,鼻子一酸,眼泪就在眼中开始打转。
我跨过了那张凳子,顾不上掉在地上的两滴滴眼泪,含着泪不服气的大声辩道:“我明明全背对了,你凭喃样说没对?!我去给老师讲!”
当时并没有注意刘青的表情,不过应该是有些惊讶,或者还是老样子的不屑一顾吧。
语文办公室就在三年级(1)班的一侧,我带着愤怒与委屈,进入了那个从来不敢逾越的地方。
刚巧彭松老师竟然也没离开,我委屈的哭诉道:“老师,我全背对了,可是刘青还不让我走。”
彭松老师皱着眉看了我一眼,点点头道:“即然全背对了,那你就走吧。”
压力渐去,在郝青平老师的制度下我如鱼得水,成绩从慢慢上升到中上。
四年级时,彭松老师离去,郝青平老师转型为语文老师,把全班重新分组,每次测试平均分第一的小组每个同学获得一本新本子作为奖励,而平均分到数第一者的小组就得打扫清洁区卫生到下次测试。
我们小组的组长是蒋强强,他成绩和我相差无几,我们组虽然没有成绩最顶尖的,但也没有拖油瓶,每次第一大多都是我们小组获得。
要说语文成绩是在慢慢回升的过程中的,那数学成绩就在郝青平老师教的时候就没下滑太多,在新的数学老师上任后,我的数学成绩渐渐提高到能参加数学竞赛的程度。
每期一次的数学竞赛,每班抽取六人参加,也就是说,我数学成绩是班里前六。
然而被寄予厚望的我们就只有刘青一个人获得名次。
新的数学老师叫李兴松,胖胖的,他拿着刘青的笔记本,展开上面抄着的笔记对我们道:“天才和蠢才的差别不是天才天生有多聪明,蠢才有多憨包,而是天才有多勤奋,蠢才有多懒惰!”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和注解,是在校门口上面抄的,校门口旁有个专栏,上面有数学公式、古诗词、三字经等等一些初中小学必用的知识。
期末,要进行全县大会考,数学老师严肃的嘱咐我们道:“这次的全县会考,不是真正的期末考试,如果你们能分在一个班考的话,成绩好的把你的试卷给成绩差点的同学抄抄也没事。”
说完,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道:“当然了,这种事情不勉强。”
从一年级到四年级排学号的时候我和刘青都是在八号、九号、十号之间,那次会考我和她都分在了我们班考试,我坐在她后面。
这次的监考老师不再是学校的老师,而是一群陌生的面孔。
成绩缓升的我并没多少紧张的感觉,充满自信的我并不想和她有过多交集,当然了,也怕有所交集而被监考老师逮到。
我正聚精会神的在试卷上写着答案,她突然回头问了我一个问题。
一()风
这个问题要是她不问我我应该是能答出来的,但她这么一问,我反而懵了,绞尽脑汁的想这个答案。
最后好像反而是她想起来了,让我抄了去……
刘青成绩非常好,性格很文静,这便足以能让五六年级的一些混混学生经常都来骚扰她。
我那时还是挺喜欢她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她算是我们村子里成绩最好的人了吧,这一次期末考试排在年级第二。
有一天,五年级的张前雄强行抱了她一下,她哭了,趴在桌子上呜咽着,我心里是挺愤怒的,但是我打不过张前雄,而我的几个所谓的朋友更不会因为我而敢和张前雄那帮人面对。
主要是我与她其实并无丝毫瓜葛,所以我没有有所作为,当然,我也不敢。
最后是寨上的谢磊老师为她出了头,年轻的谢磊老师冷着脸,提着张前雄的头发,就是几巴掌扇在脸上,然后两脚踢倒在地上,狠狠的警告,张前雄也很硬气,虽然没有还手,但一声不吭。
那时候学校盛起爱情,我很喜欢她,但没胆量跟她直接表白,于是我写了一封情书,托付给与她相邻的刘艳帮我交付给她。
第二天刘艳把情书还给我说她没有要,并且有传达话语,说她看到我就犯恶心。
假期结束得很快,在五年级上学期的时候,我父母从外地回来了。
虽然因为他们常年在外而曾心生怨言,但血浓于水,心中孤独的我面对至亲的亲人,还是说了好多好多心里话。
爷爷奶奶告诉我,当年我父亲是村子里的小恶霸,上有村里都给三分面子的爷爷,下有一群朋友兄弟,不仅在外边欺压别村的人,在村里也是作威作福。
在后来到热血年龄后,他看上了刘家的一个妹子,长得非常漂亮,我父亲在这一亩三分地也算是个人物,那刘家妹子也答应了下来,算是定婚吧,可是就在这谈婚论嫁的时候,却得到消息刘家妹子和别人在一块很亲密的样子。
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我父亲那时正和朋友喝着酒,得到消息后酒精上脑,抄了把刀就去看情况。
据父亲所言,他跑过去就跳起来给那个男的一大定子,就在他抽刀的时候,那个男的连忙跑了,父亲追赶不上,在地上捡了石头扔了过去。
这会,和刘家妹子一块的小姐妹见我父亲拔刀,被吓到了,连忙去把消息告知了刘家妹子的大哥,也就是刘青的老爸知道。
依然还是那句话,人活着都是为了争口气,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这不能忍,于是刘家大哥带了不少人过去,父亲一个人被吊了单线,身上棍棒加身,伤筋动骨。
最主要的是后腰挨着臀部的地方中了一刀,伤口不浅。
后边父亲养好伤后,誓要报仇,被平寨家族里的人平息了下来,不了了知。
说这么多,也就是母亲笑着给我说,你和刘青,算是仇家,这句话的原由。
在考试之后父母把我和姐弟带到了浙江投奔了一个姨妈。
我在浙江读了下半个学期,后来有转展到江苏,因为英语太差要被留级,父亲问我选择,我愿回老家,我很想老家的一切。
回到老家后,父亲带我找了和奶奶同宗的刘成阳老师,刘成阳老师带我会办学籍时突然问我父亲道:“他年纪并不是太大,要不就再读一回五年级好了,刚好我又是在五(1)班教数学。”
父亲并没有问我的意见就答应了这个觉得对我很有益的建议,而我也没能回到以前的班级,再也不能天天看到那原来那些老师同学了。
因为在外地深造,又是留级生,我的成绩在班上可谓是出类拔萃,样样精通。
我上初中后,有听过刘青的消息,从别人口中得知她在初中后就开始玩了起来,成绩下降不少。
而从那以后,除了寨上办酒会遇见之外,便只有突然的惊鸿一瞥,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任何消息,更没有交集,也从来没有过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