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那些年,我们捡过的垃圾
在江苏不太方便的是上厕所,公厕离得有点远,而且搭建简陋,早上醒来想小便都憋的难受,有时侯穿着个裤衩,实在忍无可忍,只得趁门外没人,一溜烟跑到边侧墙角解决了。
门口的小道经常出现收垃圾的人,他们大多在四五十岁左右,戴着遮阳帽,按着闹铃,骑着小三轮慢悠悠的走着。
姐姐把屋里的废铁瓶子纸壳都收集了起,居然卖了好几块钱。
没有零花钱的我们终于想出了个生财之道,自力更生。
我姐姐骑着父亲的那辆大自行车,我坐在后边,提着个大袋子出门左转百米,再右拐骑行一阵,越过几个化铅厂,就出了村口。
我们顺着大道行驶,遇见垃圾箱或者是垃圾桶就会停下,在里面翻找起来。
有时我们也会出门右拐寻找。
我们一般是中午时分吃了饭后出去,若是运气好了,要傍晚才会回来。
回来的时候,自行车车头框子里满满当当,我坐在后边,左手拉着一口袋塑料瓶和纸壳,右手拉着在工地上敲了很久才敲下来的几根粗长钢丝。
在湟里车道上,姐姐卖力的踩着自行车,我尽量稳当的坐着不给她增加负担,看她在车来车往之中不断前进着。
那些车主应该也看到了我们。
夜幕降临,路灯昏黄,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骑着黑色的大自行车,载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两人都是眼神纯净,沉默不语,一身脏兮兮的满是污泥,拖在车后的袋子和钢丝摩擦着车道,发出“嗤嗤”的声音。
回家后把捡来的东西都放在地上,我和姐姐一个挑选一样的挑着,直至选完。
但有时候运气不怎么好,寻了好几个地方,也没捡到多少有价值的垃圾,倒是炎炎夏日,把我们热得脸色发烫,满身是汗。
有时候老爱还会拼着要一起去,他站在前面的车杆上,更添麻烦,我并不喜欢他和我们一起去。
有一次我和姐姐在垃圾堆里捡到一枚锈迹斑斑的一元硬币,天气太热了,我们决定去旁边小卖铺买雪糕吃。
卖糕的打开冰箱,姐姐指着一包叫做“大布丁”的问道:“这个多少钱?”
卖糕的回道:“一块。”
姐姐又问了几样,都是一块以上的价格,这让姐姐犯难了。
这两个人怎么分。
最后卖糕的从底下翻出两包较小的雪糕道:“这个五毛钱一支。”
我和姐姐一看,上面写着“小布丁”三个大字,姐姐将那枚绣迹斑斑的硬币给了卖糕的。
看到这一幕,想起往昔,我有一张二十元的假币,已忘却是谁送给我的了,我借李涛之手帮我去卢霞老师住过的隔壁小卖铺买东西,并允诺到时候分一点给他。
没想到事情败露了,那个摊主在那里大声斥骂,李涛连说他只是帮我买,我挤在上学人流中,赶紧往前走了,后来李涛追上我,将假币砸给了我:“拿你去!”
没有担当,心存侥幸。
还有一次买东西退钱给我时我没注意看,回家才发现有一张五角钱中间是断掉的,用一节白纸粘起来的,我以为这钱不能用,害怕付钱的时候被人家教训,我不敢把钱这张钱花出去,一直保存了很久,最后在几个同学的见证下,我将它撕碎洒掉,装作不缺钱的潇洒样子。
胆小如鼠,好面子,虚伪。
话说回来,我和姐姐一人拿着一只小布丁吃着,道一句大布丁要一块钱,小布丁五角钱,都是布丁,为何要分大小高低?
说罢,我姐姐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笑得肚子疼,眼泪都流出来了。
有一次我们三姐弟在一处公园里捡垃圾,有个女孩将她手中的空罐子扔到了我们不远处,神情高高在上。
最主要的还不是能卖的塑料瓶,而是铝制的罐子。
姐姐爆发了,她很生气,用老家方言愤恨的骂着,还怂恿我去打她,我犹豫再三,考虑了一会儿决定出手时,那女孩已经不见了。
后来我们继续在公园玩的时候,忽然看到那个女孩和一个比我们还要大的男生出现在不远处,老爱说她是叫他哥来了,我们赶紧跑了。
那个公园我们经常去玩的,那里面有别的公园没有的秋千。
就是在那个公园的厕所,我还见识了表兄左健的“浓”之说。
从那次事件以后,我们外出捡垃圾的频率少了许多。
一毛钱两个普通空瓶子,后来在我要离开时,卖到了两毛钱三个普通空瓶子。
我存了不少空瓶子,父亲说他帮我拉去卖,可以不让中间商赚差价,最后我等不到他的实践,还是卖掉给别人了,卖了十几块钱,父亲有些不满。
那是我最好一次卖瓶子了,后来我就没有机会去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