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浙江省商会联合会等致国联调查团的信函

浙江杭州

1932年3月21日

致国联调查团亲爱的先生们，由上海市长转交。

自贵调查团于1931年12月10日国联第三次会议上接受任命以来[2]，中国人民期待你们早日到来，完成国联赋予的重大使命。为了贵调查团能顺利完成调查，我们希望向你们说明事件真相。

现在你们已经远渡重洋抵达上海这个被炸弹轰炸、被日本军队摧毁的东方商业大都会，你们肯定会发现形势相当严峻。虽然现在我们心中充满了悲伤和愤怒，但我们依旧向你们表达我们温暖的祝福和诚挚的欢迎。很高兴向你们揭示事件真相，并表达我国人民的期望。

日本在中国犯下的罪行以及他们违反国际公约的罪证

日本乘中国洪水泛滥，其他国家经济萧条，无暇顾及中国之际，自1931年9月18日侵占沈阳开始，野心勃勃（如欲征服中国，必先征服满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的日本陆续采取了更多侵略性措施，几乎危及中国的生存。日军在48小时内攻占了辽宁和吉林的很多重要城市，紧接着他们猛烈攻击齐齐哈尔和锦州，并占领整个满洲。为了恐吓我国人民，日军在天津、青岛、福州、汕头以及其他沿海地区也制造了多起骚乱。日军对此并不满足，还唆使前清宣统皇帝溥仪、张景惠、熙洽等人组织政府，让他们成为其在满洲非法政权的工具，目的是破坏中国领土完整。另外，日本派遣海陆军到上海，以图摧毁中国的文化、经济与交通中心。他妄想通过向我国施加压力让我们屈服于他。为了满足其野心，日本不仅试图破坏国联盟约、非战公约与九国公约，还意图破坏东方乃至世界的和平。

日军的暴行不胜枚举。例如用飞机轰炸用重机枪扫射人口稠密、毫无防卫的城市，杀死成千上万的包括老人、妇女和儿童在内的无辜百姓；无视国际红十字会公约；焚毁文化机构；破坏租界警察权，伤害租界公务人员；侮辱侨居上海的友邦居民；侵犯中国在上海的征税权；监视和炮击远离上海的非战事区域杭州。日本这样的行为不仅将神圣的国际公约彻底摧毁，还破坏了人道和正义的基础。

日本欺骗世界的宣传

为维护世界的和平，日本本应履行条约义务，遵从正义；但是他篡改事实真相，散布怀有不良企图的谣言来蒙蔽世界，伤害中国及中国人民的声誉。一些谬论称：“日本遵守国际公约，对中国没有领土和政治野心”，“日本的行为是为了自卫”，“中国是一个无组织无秩序的国家”，“中国轻视国际公约”，“中国人是排外的”，“中国的经济抵制是对日战争”，以及“日本占领满洲与建立‘满洲国’是为了抵制共产主义的传播”。

当我们认清事实以后，此类谎言便不攻自破。日本所侵占的满洲地区的总面积是日本国土面积的3倍。日本为了将满洲从中国版图中分割出去，而在满洲建立非法政权，以及袭击东方的商贸大都会上海。这些证据还能证明日本确实遵守国际公约，对中国没有领土野心吗？谁能保证日本会信守他尊重中国的门户开放政策的承诺？日本的侵略行为对其自卫来说是必要的吗？最近中国一直在为自身重建而努力奋斗，我们的努力和迅速进步已经引起了全世界极大的同情。日本怎么能污蔑中国是一个毫无组织秩序的国家呢？此外，过去几年来，日本一直热衷于煽动中国内战，他利用我们的军阀来拖延问题的解决，阻止中国统一，从而给他提供“坐收渔利”的机会。日本自从占领中国东北以来，对人民的抢掠和其他不幸事件与日俱增，这些足以证明日本蓄意破坏中国的和平与秩序。

中国人民爱好和平，素有遵守依法缔结的国际条约的美誉，而日本却经常无视这些条约。例如，1919年日本无视《北京条约》，不仅未从满洲撤军，反而在铁路沿线不断增兵。而且他以捍卫权利为由，在满洲任命免于中方制裁的领事和警察。这充分证明日本不遵守国际公约。

中国人民对世界上所有文明国家所应该享有的民族权利的渴望，不应该被解释为排外的情绪，中国从来没有这种所谓的排外情绪。中国对日本的经济抵制是由日本侵略中国领土和屠杀中国人民引起的，中国出于对和平的热爱、对战争的厌恶，采取了抵制的方法进行自救。

自从中日战争和日俄战争以来，日本向我国东北地区施加了沉重压力，企图将该地区变成台湾或朝鲜。尽管面临种种压力，我国人民还是努力奋斗，逐渐实现了满洲的繁荣富强。鉴于其所实施的压力不足以扼杀我们的繁荣，因此日本声称其特权受到威胁，它强迫中国签署了“二十一条”。过去的几年间，济南事件、万宝山事件、朝鲜排华事件和侵略东北事件接连发生，所有这些的接踵而至都是日本想通过高压手段来击垮我们的经济抵制。但是一个国家岂能被武力剥夺他的爱国主义精神？

中国政府和人民都反对通过实现共产主义的方式改革社会。为了帮助中国阻止共产主义的传播，所有国家都应尊重我们的领土完整，以此来鼓励我国的发展。事实上，日本强迫建立非法的“满洲国”，破坏了中国的和平与秩序，反而为共产主义创造了机会。[3]

我们对调查团的要求

尊敬的调查团委员们，作为享有国际声誉和肩负为世界带来和平与公正这一神圣使命的代表们，毫无疑问，你们已经清楚地意识到日本对国联盟约、非战公约和九国公约的态度。尊敬的委员们也一定认清了日本在中国犯下的种种暴行和罪行。但是我们想强调我们对贵调查团的真诚期望：

第一，调查团应对本次事件的真相进行一次公正彻底的调查。鉴于我们希望贵调查团为国联收集所有事实，这些事实会影响国际关系并破坏中日之间的和平，也会违背国联盟约和国际公约，我们希望你们注意以下事实：中国的东北和上海两地的证据已被日本破坏和伪造。我们希望贵调查团对这些事实做出敏锐的判断，并以公平公正的态度进行彻底调查。

第二，调查团应将满洲和上海作为一整个问题进行考虑。中国人民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满洲的非法政权，满洲和上海都是中国的一部分，满洲问题和上海问题是完全相同的，并且他们应该被同时解决。我们的人民深信，我们既不愿意丧失任何领土权利，也不会对这些地区重要性的认识产生分歧。上海和满洲都应该恢复原状，而日本作为战争的罪魁祸首，应该赔偿中国的全部损失。几千年来，满洲一直是中国的一部分，现在在日本的军事压力下建立的非法国家应被废除。无论是自决原则，还是委任制，在满洲都不适用。在中国，任何人都不能容忍建立这样一个非法国家的想法存在。

第三，调查团应注意到中国人民决不会屈服于武力。我国政府和人民从一开始就对国联充满信心，现在我们对国联和贵调查团依然抱有信心。我们相信，贵团将进行公正的调查，不会回避报告事实，以便国联能够做出公正的判断。如果神圣的国联盟约没有权利阻止侵略者，那么维护世界和平就更没有希望了。中华民族为了保护自己，愿同世界各国合作，一起维护和平、秩序和正义。我们将反抗侵略，虽然我国人民爱好和平，但当需要做出牺牲时，我们愿意为了拯救我们的国家竭尽全力，流尽最后一滴血。

太平洋问题现在是解决世界问题的关键，而中国是解决太平洋问题的关键。中国的和平与繁荣不仅是我国人民的一致心愿，也对全世界有益。除非中国的领土主权得到尊重，否则全世界的和平与繁荣将遥遥无期。全世界必须保持国际公约的神圣地位，武力必须被压制，否则世界将只有灾难。当我们可以控制武力时，正义和人道主义将蓬勃兴旺。为了保护世界和平，支持国际公约与正义，中国人民带着他们全部的耐心，对国联充满信心。情况确实很严重，我们的国家不仅遭到日本军国主义的践踏，而且国际公约、正义、人道主义以及所有文明的基础都正陷入险境。为维护和平，我们将永远抵抗暴力，与世界其他国家合作。我们相信，国联和世界各国决不会允许自己被武力征服。因此，中国问题是一个世界问题，它影响着所有国家的繁荣。我们真诚期望贵调查团能竭尽全力维持公平和正义。

浙江省商会联合会

杭州市商会

杭州市农会

杭县农会

杭州市妇女救济会

杭州市教育会

杭州市新闻记者公会

杭州市医药师公会

浙江杭县律师公会

浙江省会计师公会

浙江经济学会

杭州基督教青年会

杭州基督教女青年会

杭州市各界反日救国联合会

杭州市各业工会反日救国联合会

杭州市轮船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南货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米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广货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火腿腌腊鱼熏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汽车业公会

杭州市参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旅店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布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绸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转运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丝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人造丝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酱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衣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人力车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颜料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酒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红铜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理发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针织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绸绫炼染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鞋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运输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水果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茶漆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茶店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生货丝织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箔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照相业公会

杭州市彩结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卷烟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杂货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丝绸织造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绸业同业公会

杭州市天章丝织工会

杭州市丝织零机料友工会

杭州市江干柴炭挑运工会

杭州市江干脚夫工会

杭州市国药业工会

杭州市米业劳工会

杭州市材业工会

杭州市正始社安康工会

杭州市酱作劳工会

杭州市二十桥埠挑夫工会

杭州市江墅船业工会

杭州市金银手工业工会

杭县江干米业挑夫工会

杭州电厂产业工会

国立浙江大学

私立之江文理学院

浙江省立民众教育实验学校

浙江省地方自治专修学校

浙江财务人员养成所

浙江省警官学校

浙江省立医药专科学校

浙江省立杭州师范学校

浙江省立高级中学

浙江省立第一中学

浙江省立女子中学

浙江省杭州市立初级中学

浙江省杭州市私立两浙盐务初级中学

浙江省杭州市私立蕙兰中学

浙江省杭州市私立惠兴女子初级中学

浙江省杭州市私立行素女子初级中学

浙江省杭州市私立穆兴初级中学

浙江省杭州市私立明敏女子初级中学

浙江省杭州市私立弘道女子中学

浙江省杭州市私立正则初级中学

私立浙江测量讲习所

浙江省杭州市私立女子初级职业学校

浙江省杭州市私立冯氏女子中学

浙江省杭州市私立民生初级中学

浙江省杭州市私立杭州初级中学

浙江省杭州市私立浙江初级中学

浙江省杭州市私立中山高等职业学校

资料来源：日内瓦国联与联合国档案馆藏李顿调查团档案，卷宗号：S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