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省不下的钱
李慕知道，顾琬瑜盘下小工厂花了大部分的积蓄，今天又在医院刷了笔不小金额的住院押金。医药费自不必说，后面的赔偿上，顾琬瑜必定是要遵守道德底线的。顾琬瑜从上学到工作一直顺风顺水，这也是她有勇气突然辞职想要享受一段任性生活的资本，只是这场意外突然打乱了她的节奏。她们都没经历过这种事，不知道后续还会有多少问题要处理，也想像不出如果家属坚持，会要多少赔偿金，顾琬瑜的储蓄不知道能不能支持这样一笔开销，这件事会不会就此浇灭她的创业热情。他们又都是三观极正的人，也不会劝说顾琬瑜耍赖，推卸责任。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在有限的经济能力上支持顾琬瑜一下。
晚上到家，李慕窝在沙发上，翻着手机银行里有限的存款。想了想，给徐子珂发了条微信：你说，如果工作时候受了很严重的伤，公司应该赔偿多少合适？
一秒没用上，徐子珂就回了电话。因为电话响得太突然，以至于拿着手机等微信回复的李慕，手机差点儿没拿稳。于是，一接起电话就没好气地说：“干嘛？吓老子一跳。”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谁还受伤了？”徐子珂的语气有些担心。
“哦……”李慕拉着长音回答，“顾顾工厂的工人受伤了。”
“擦，是你吓老子一跳，我还以为你受伤了呢。”徐子珂这才放心，“怎么受伤了呢？”
“唉，电锯把手指切断了，好在及时送到医院了，已经做完手术了在医院住院了。”李慕叹了口气说，“虽然人现在没事，但是听工厂的王师傅说，后面可能还有些赔偿的事。她怎么这么倒霉啊，刚接手就出这个事儿。”
“自己创业遇上事儿都是正常的，这些也都是她应该承担的风险。现在人没事儿就是万幸了，她的工人，工作时候受的伤，不管是工伤补偿规定，还是道义上，这个补偿她都是要出的。”
“顾顾不是那种推卸责任的人，只是我们都遇到过这种事儿，也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帮助。唉。”
“那就别添乱。”徐子珂说，“顾顾比你成熟多了，她应该有自己的处理方式。她不推卸责任就已经是很好的沟通基础了，医疗费该出就出，态度好点儿，家属只要讲道理，应该不会狮子大开口的。哦对了，他们有保险吗？”
“我问过了，她说没有。”
“好吧，其实这次也算是个教训，他们这种小工厂其实可以考虑买点保险的，如果有保险，这次她的负担就会轻很多。”
挂了电话，李慕把徐子珂的话活学活用，编成一条微信给顾琬瑜发了过去。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沈栀言走过来提醒她：“快端午节了哦。”
“啊！”李慕这才想起来，冲陆好说，“拉个摩迪的客户名单，帮我跟奕然也说一声，让他拉个BK的名单。”说完，转头看见沈栀言正在看着她，就说：“晶锐就算了，你帮我想想买点儿什么，不要粽子。”
沈栀言心领神会地笑着说：“知道了，多少钱的？”
“三百？五百？”
“我先看着找找吧。”沈栀言领了任务转身回去了。
逢年过节的这种维护，选什么礼品总是让李慕很头疼，她不想俗套地送粽子，又不想在端午这种节上花太多钱。突然想起什么的她，抬起头问李姻姻：“有特别需要维护的媒体吗？有的话，也拉个单子给我。”
下午大家陆续把单子发给李慕，李慕挨个打开看了看，和他们说：“问题不大，你们再核对一下，别落下谁了。”
沈栀言给李慕发了几个礼品采购备选，李慕挑了挑，有点纠结：“两三百块钱买张卡显得太小气了，但端午节也不是花大钱的节。”
“这样吧，”沈栀言拿着手机过来给她看，“我朋友圈里有个卖水果的微商，我家在那儿买过几次，还不错。要不，买水果吧。”
“我看看。”李慕接过手机看了看，说，“挺好，买水果挺好的。这个200多的，来几个，你让卖家给配配，就看着挺多的那种。”
“行，这好办。”
“哦对了，单独配两个300多的，给吴越和傅心卉。”李慕对这个方案很是满意。
沈栀言犹豫了一下，说：“黄夏呢？咱们还有点儿收尾的工作呢，刚公布竞标结果，咱们就没表示了，会不会显得有点无情。”
“也不是无情……就是有点儿现实。”说完和沈栀言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收起笑容，她认真地问沈栀言：“你觉得，晶锐那还能有业务给咱们吗？”
“嗯……不好说啊，不给也没关系，我只是觉得现在咱们手里还有没做完工作，竞标结果又刚公布，赶上这么个节，咱们就不表示了，显得有点儿人情淡漠。”
从李慕的立场，多这一个人也无所谓，不过是两三百块钱的水果而已。黄夏一直和李慕保持着很好的关系，在竞标结果公布那天晚上，黄夏专门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大概是解释了一下这次的招标的需求和评标情况，以及他虽然作为评委参加了听标，但他的那一票对结果的影响微乎其微。那个中标公司超低的报价，不仅让他们所有人惊呆了，更是成功赢得了采购和其他几个部门的投票。
李慕清楚，就算这是黄夏在他面前卖的人情，黄夏的话也没错，他区区那一票也的确对结果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改变，他们之所以失去这个客户，不完全是输在报价上。她也不是怪黄夏没有帮他们做内部争取，只是理性告诉她，他们暂时可能不会再有晶锐发来的业务需求，如果把黄夏作为晶锐的人来维护，几乎就是在用钱打水漂。沈栀言说得也没错，人和人之间，尤其是他们这种以商业合作为基础的合作关系中，人情淡漠也是一种忌讳。所以李慕想了想，和沈栀言说：“算黄夏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