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离别《许愿》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音乐教室里响起了欢快的钢琴曲调。
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钢琴的弹奏渐渐停止。
外面蜻蜓在人耳边「嗡嗡」的飞来飞去,简直烦死了。
“明明才6月嘛!太热啦!”
突然,老师的粉笔朝着我的方向横冲直撞了过来,但是粉笔并没有打到我,却打到了我右后方的那位同学。
我知道老师准头一向都不好。
“哎呀!”
只听一声清脆稚嫩的幽怨声立刻响起。
钢琴的曲调被这一个尖叫声赫然给打断了。
“接着奏乐!接着舞!”
声乐老师拖着自己滑曳阑珊的口调同时参杂白兰国的普通话对我们大声发号施令,同时用右手食指和大拇指让空中的交响乐棒翻了个180度大转弯。
那样子越看越让人感到滑稽。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非要跟着那个大肚腩老师学声乐呢?在我看来,合唱团的一一个都是大呆瓜,没有主见和灵魂的呆瓜。
他们的灵魂已经被邪恶的大肚腩老师给收割走了。
枯燥的天气,悠长的乐曲,没有灵魂的呆瓜,果然现在只适合睡觉。
眼看我已经万事俱备只差合眼睡觉了,此时却从我的耳边响起一个恐怖的声音。
“姐姐,姐姐,我们来玩吧!”
糟糕,我竟然忘记了这个精力充沛的小丫头。
「呼」看来我的愿望又只能落空了。
“我先说好,我就只陪你玩一次,就一次哦!”
“好!”
真是没办法,要不是父亲每天问“姐姐今天有没有陪你玩啊?”我才没什么功夫去陪她玩什么游戏嘞!
我不情愿地把身子转向她那边,她不明就里的朝着我傻乐。
“来,来,这次我们玩什么?”
“拇指相扑!”
她的声调比以往高三度,所以我知道这个游戏定是她蓄谋已久的了。
“去去去,瞅什么瞅,想死是不是?”
我们座位靠前又紧靠着窗口,旁边儿邻座的男生总是爱凑热闹。
与我相反,我的妹妹在班里很是受人待见,尤其是男生们。
一句话便赶走了他们。
而谈话之间,我们的战争已经吹响了号角。
我们一上来谁也没有主动出击,暗中蓄势待发。
“好!”
我为这势均力敌的战斗忍不住叫好,因为我从小就有一个毛病,不好恃强凌弱。
突然妹妹率先发难,她狠狠的压住我的大拇指根部,让我动弹不得。
窗外的阳光再一次斜斜的照映到我的身上,此时的我却没有闲情逸致去管那灼热。
我一次又一次的冲锋、盘旋、迂回但始终没有一点成效。
她柔软嫩滑的拇指上仿佛住着神明,给予她力量,指引她方向。
她的目光如镜,眼含笑意。
尽管我已经施展出了浑天解数但最终还是逃不过她的“终结必杀”:她的拇指迅速发力,以退为进,扼敌咽喉,不留活路。
“姐姐可认输?”
她那一副笑容灿烂的样子真是让人反感到了极致。
“哼,一局游戏而已,输就输了嘛!”
我原本是一个极度较真的一个人,但是父亲总是劝诫我:成大事者当心胸坦荡。
“那按照从前的规定,姐姐可欠我一个愿望呦!”
我点了点头。
“不错!”
愿赌服输,天经地义。
我把身子又扭了回去,右手手掌支撑着脑袋。
巨大的讲台上站着三排尚未成熟的青瓜,南瓜老师站在青瓜的面前指挥他们吟唱咒术,旁边潘多拉的魔盒流淌出鲜红鲜红的血液,岩浆从青花瓷白釉碗中崩裂开来,乌鸦发出犹如蝙蝠般的超声波。
是欢快的下课铃声把我从地狱中拯救了出来。
我没有给老师留堂讲作业的机会,拉着我妹妹的手便直接冲出了学堂。
学校是舅舅开的私立贵族学校,就在我家旁边,每年的生源众多,多来自白兰国的豪门贵族,也有少数慕名而来的异国贵族。
院校成立倒是有些年头了,只是学院越来越气派,而学生的质量越来越下降了。
你在学校中很难发现有头脑的学生,那些有头脑的人往往早已告别了母校,即使你在学校中真的发现了一两个有头脑的家伙,那么这一两个有头脑的家伙也一定是在来这所学校之前就已经有头脑了,而绝不是像学校宣传广告上写的:欢迎来到白兰贵族学校,让理想成为现实的殿堂!
我的舅舅是一个孤僻且桀骜不驯的人,每次我父亲和他谈话他总是将他狡猾的小眼睛三转两转悠,而转向另一个他感兴趣的话题,他不会去在意你的看法,或者这件事对你的影响,他只会关心自己感不感兴趣。比如说,你在面包片上犹豫到底是抹上番茄酱还是沙拉酱的时候,他会告诉你火腿才是绝配。
对于学校,我的看法仅此而已。
如果让我来经营一个学校,我自信一定会比舅舅做的更好一点点。
学校离我的家很近,可以说,学校就在我家旁边儿。
每每想到这,我就愈加生气,你见过那个像我一样几乎在家上学还天天迟到的学生吗?真是岂有此理!
这里就需要我来简要的说明一下了,为什么我会总是天天迟到。
我曾经,是的,我永远也忘不了的一个曾经。
我曾经有一个可爱、俊美、善良、温柔、聪颖、活泼、乖巧、优雅、勇敢、大方、单纯、纯洁的妹妹,她身上几乎没什么优点,总是喜欢黏着我,笑着一口一个姐姐,打架从未赢过我,玩游戏也很少能赢过我,她把最喜欢的玩具都给了我。
我至今还保留着她送给我的糖果。
“姐姐我还记得你曾欠我一个愿望,是不是?”
我背坐在圆木上。
“嗯。”
“我许愿,让姐姐永远也不离开我。”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