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追赶时代

方晴怡的到来，让夏云春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方晴怡是人们心目中的有钱人，更是洪河村民心中的有钱人。

她的“有钱”和沈子云是不同的。

沈子云是有钱无业，却能分分钟发财。他不属于大家眼中的常规有钱人。因为无法理解。

方晴怡是有钱有业，一间市内都有名的贸易公司就让她很是出名。

夏云春高兴，他骑上借来的摩托，一溜烟跑到了镇上。今天卖鱼的商贩说货好。冰柜里有成盒的好带鱼，还有刚进来的籽虾。

夏云春可是破费了，花了两百块钱买东西。这钱够他活半个月了。自家院里有菜，他就买点米面和肉，花不了几个。

夏晓梦看父亲买这么多菜回来，忙帮着去收拾。

夏晓梦在外面忙活，方晴怡对沈子云说：“敢情你喜欢这样的！”

沈子云微笑着说：“这样不好吗？”

“喜欢贤妻良母？”

“喜欢没有挂碍。”沈子云说：“普通姑娘，今天有你在，也许就不会做这样的杂事，或者表现得很不情愿。”

方晴怡若有所思，“人家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啊！”

沈子云说：“不是没你，而是和你没关系。”

“她爱你和我什么样一点关系都没有。”方晴怡念叨了一下，“呵呵，真是没有挂碍。你眼光不错。她眼光不行。”

沈子云幽怨的说：“那不是也证明你眼光不行？”

方晴怡一挥手，她知道斗嘴赢不了。

夏家父女院内忙活着，沈子云在屋内和李天喜，方晴怡说事情。

沈子云说道：“找晴怡来，是因为洪河村脱贫进去第二阶段。”

“第二阶段？”李天喜还被蒙在鼓里。

“第一阶段的一些基础内容已经展开了，人们的思想也变化了。第二阶段就是完善基础设施，开始产生产品。我估计现在的速度，年前蘑菇和剪纸都会准备完毕。”

“有件事我得和你说。”方晴怡问：“子云。我考察过了剪纸市场。金奶奶的剪纸有艺术价值，但不一定有价值。这个关系，你是明白的。”

有很多有艺术价值的，未必能卖钱。比如王家卫的电影，《东成西就》和《东邪西毒》。

“这话说得对。”沈子云举起双手表示赞同。

“所以你是怎么打算的？”方晴怡说：“就算这剪纸去到国外，也就是一个新鲜。一会儿就过劲。”

“剪纸除了卖，还有第二阶段的任务。”

“什么？”李天喜问。

“洪河村想发展，不能局限在这。第二阶段将是洪河村走出去的机会。为此，我准备了几点。”

沈子云将他画了很久的图铺开，上面有标记。

“这里将会有一个食品加工厂。主要是用真空包装的形式，将有蘑菇和鱼类的货物。”

李天喜指着食品加工厂的位置，这个位置在马家镇上，洪河村和蓝蛛山村都可以够得着那。

“现在这里是一个倒闭的废弃屠宰场。厂房能用。”沈子云指这另一边湖畔山庄说道：“单打独斗我们不行，湖畔山庄也过于单调了。我和于胜楠于总说过，合作这事她也很同意。”

李天喜问：“食品加工厂，就是你要借给农户钱的公司？”

“不是。”沈子云说：“是另一个公司借给农户钱。不能让食品厂有风险。这还需要她们几个，晴怡和于胜楠，投资呢。”

方晴怡叹气，“原来是为了让我投资。”

“是为了让你赚钱。”沈子云说：“到时内贸外贸一做，有收获的。”

方晴怡说：“这种性质的企业，我相信肯定有一些政策上的优惠，甚至会有专项资金投入。只是货品。我很担心这个。我是做贸易的，什么货可能紧俏，我还是知道的。洪河村的蘑菇和野鸡，蓝蛛山村的鱼，怎么能在同类产品中杀出去？你养的蘑菇是绿荷公司的蘑菇，你卖的鱼是水库里的鱼。一不是贵品种，二不是特别美味，怎么行呢？”

沈子云说：“所以我必须划个范围。”他指着市内说：“最远不能超过邻市。”

方晴怡点头，“需要保鲜。”

“也是因为成本低。”沈子云说：“洪河村也好，蓝蛛山村也好，能做的就只有成本低。”

方晴怡眼珠转了转，“你说的还真对。”

湖畔山庄现在火，是因为附近一日游还可以。随着其他景点的崛起，交通的便利，一天到海边游也可以。湖畔山庄不过是一个水库，一个农家乐，钓钓鱼，休息休息而已。时间长了，来的人就可能锐减。

沈子云说：“不是靠科技的产品，不是创新的产品，想在市场上活下来，就只有低成本这一条路。洪河村的劳动力成本低，养蘑菇的成本就低。水库里养鱼成本低，鱼的生产成本就低。我们城市的平均工资低，食品加工厂除去场地和人工，那么成本也低很多。”

方晴怡摇头苦笑，“全产业链的低成本，覆盖周围的几个市，别人恐怕没法竞争了。”

“这也是学的农超对接。”沈子云说：“村里的产品，经过加工或者不加工，直接进入本市超市和邻市超市。你知道现在物流多方便，多便宜。我想，不敢保证致富，但让两个村的村民脱贫和向小康有个奔头，应该是可以的。”

方晴怡摩拳擦掌，“你这个人啊。总是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沈子云说：“这才只是第二阶段。”

晕晕乎乎的李天喜终于要想明白了，“还有第三阶段。就是那个有机农业试验田？”

“喜子，聪明了？”沈子云说：“村里的人有了一点资本，才能向上做一些有附加值的东西。到那个时候……”

“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有钱了。”方晴怡抢答道：“可以做一些更高端的产品了。”

李天喜察觉到，沈子云是将发展作为主基调的。一穷二白的时候，要让人先吃上饭，不饿肚子。有了基础之后，就要发展市场经济。农户种好的蘑菇择优选取，这就是市场竞争，自然的优胜劣汰。等到更好的时候，就发展更好的项目。他不是一蹴而就的扔了一个人们观念都跟不上的项目，而是带着村里所有人在追赶这个时代。

李天喜不由得拍手叫道：“找你是真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