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4. 守卫凉州元芳建功
14.守卫凉州元芳建功
吐蕃骑兵追到西林镇的后山边，停止了追击，几乎将西林镇的百姓和难民屠杀得干干净净。他们将西林镇洗劫一空后，纵火烧毁，好好的西林镇一夜之间就化为灰烬，实在令人叹惜！
元芳摆脱了吐蕃骑兵的追击，他奔到了凉州城门前。他想参加唐军，以后才能更好地为死去的爹娘报仇。
此时的凉州，城门紧闭，城楼上官兵严阵以待，来回巡逻。
正在城楼上巡逻的军士见孤身一人满身血污的元芳骑马来到城门前，看了看他几眼，也不搭理他。
元芳往扯开喉咙往城楼上大声喊道:“城上的军爷快开门！我是西林镇的，前来投军的！”
“西林镇？西林镇的百姓不是昨晚被吐蕃骑兵杀光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几个军士小声议论着。
“管他呢，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先去报告将军。”说完，一个高个子伍长顺着台阶往城墙下跑去。
不一会儿，在那名伍长的指引下，凉州刺史孔有德手下一位姓崔的副将，带着两名随从登上了城楼。
“来者何人？为何前来投军？怕是来给吐蕃人做探子的！”崔副将厉声喝问。
“我乃西林镇李元芳，因爹娘被吐蕃骑兵所杀，我前来投军，是想给爹娘报仇！”元芳回答道。
“西林镇？李元芳？是一年多以前在永昌镇斩杀突厥人的那个李元芳吗？”崔副将又问道，语气柔和多了，态度一下子好了不少。
“正是在下！将军！请开城门让我进来吧。”元芳恳求道。
崔副将大手一挥，几个士兵立刻下去打开了城门。
崔副将立刻将元芳引到刺史府，将元芳向刺史孔有德作了介绍。
孔有德对元芳在永昌镇大战突厥人的英雄事迹早有耳闻，这下见到了虽然满身血污、疲惫不堪，但难掩一身英气的元芳本人，心里很是佩服，十分喜欢。立刻下令，任命元芳为刺史府参军，跟随崔副将左右。
是啊！眼下这非常时期，正是用人之际，元芳这样的绝顶高手有谁不喜欢呢？
孔有德当即吩咐手下带元芳去更衣，换上一副战甲；得知元芳还未吃早饭，又命人立刻去准备饭菜......
正午刚过，负责瞭望的军士报告：大批吐蕃骑兵正奔凉州城而来。
孔有德立刻带着元芳和手下主要将领登上城楼察看情况。
只见城外吐蕃骑兵黑压压的一大片正在逼近，估计少说也有五万人，吐蕃骑兵还在往向城的两翼移动，看那架势是想攻打凉州城。
一时间，城外旌旗招展、战马嘶鸣、号角声阵阵......
看着这情形，身经百战的孔有德心里也有点发虚了。
是啊！他的忧虑不无道理。凉州城现有兵力才五、六千人，加之前段时间从流民中招收的青壮年也不过七千人，其中大部分还是步军；而吐蕃骑兵至少有五万人，兵力实在悬殊，朝廷的援军那是一时半会儿指望不上的。再说，凉州城的城墙虽然高大，但城外没有护城河，只有一道一丈多宽不大深的壕沟。那壕沟，阻挡一般的步兵还行，可是面对剽悍异常、骁勇善战的吐蕃骑兵简直就是形同虚设。现在敌众我寡，剑南道的两万援兵还影子都没见到，要想扛住吐蕃人的大举进攻，守住这孤悬在外的凉州城可以说是异常艰难。
但无论如何，凉州城还是要坚守的！一向忠勇的孔有德还是有几分英雄豪气的！他绝不会临阵怯敌、弃城而逃的，更不会放下武器、举手投降的！
元芳看出了刺史眼中的忧虑，就主动进言道：“孔将军，在下有话要说。”
孔有德用手示意元芳说下去。
元芳胸有成竹地说：“将军，在下认为我们还是很有信心守住凉州城的。将军可以立刻派人将这里的情况上奏朝廷，请朝廷早日派兵增援。虽然目前吐蕃骑兵十倍于我们，但吐蕃骑兵向来擅长野战而不善于攻城；况且，吐蕃人向来缺乏云梯、抛石机等攻城的利器；再说，他们一路长途奔袭，才灭了吐谷浑，又刚攻下甘州，从甘州一路打过来，战线实在拉得太长，粮草、军械等补给一定跟不上。他们现在就是想趁着势头一鼓作气、速战速决拿下凉州，转而威胁金城和关内，想与我大唐分庭抗礼。现在敌军来势汹汹、锋芒正盛，我们要避其锋芒，千万不要出城和他们决战，就死守城池，等他们来攻。我们凉州城是横亘在河西走廊要道上的咽喉，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地势非常险要。只有东面西面两道城门，城墙南北两边绵延数里和左右的高山相连，两边高山，山势陡峭，直冲云霄，敌军根本无法翻越，不必担心敌军会从南北两边的高山攻过来。所以，敌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兵力施展不开，只能从西门来攻，只要我们顽强坚守，扛住了他们的几波攻击，他们的锐气就会大大被挫。和他们拖延下去，只要耗上几天，他们粮草就一定会接济不上，到那时吐蕃人就只有撤兵了。等朝廷的大军一到，再与吐蕃主力决战。”
听了元芳的一席话，孔有德和手下的将领都瞪大了眼睛。想不到年纪轻轻的李元芳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有如此高明的见识，还有如此出众的军事才能。都纷纷对元芳刮目相看，佩服不已。
站在孔友德旁边的甘州刺史潘章慷慨激昂地说道：“在下潘章所部200余人甘愿听从孔将军调遣，和吐蕃人决一死战，为我牺牲在甘州的将士们报仇，誓死守卫凉州！”
孔有德顿时信心大增，转头微笑着对潘章说道：“难得潘老弟如此识大体，那就烦劳潘老弟率手下弟兄专门负责西门城门洞的安全，立刻搬运土石牢牢堵住城门，防止吐蕃人撞开城门，要确保城门不被撞破。”
然后严厉地对手下将领说道：“我与诸位既然身为朝廷之臣，领朝廷的俸禄，就要为朝廷分忧。为朝廷镇守边关是我等分内之事，我意已决，坚守凉州！我已派人六百里加急向京城求援，等待朝廷的援军到来。把城里的所有军队都调往西门；将长枪手、弓箭手、盾牌手统一编组，分为三队，分别交由赵、张、李三位裨将统领，都听从李元芳的调度、指挥；一队立刻在西门城墙上作好迎敌准备，另两队作为战时预备队，危急时立刻支援第一线；其余军队，一部由崔副将统领，尽量多准备些滚木、石块，全部搬运到西门城墙上作守城之用；其余部队由我统领，在城内待命，随时增援各部。希望各位竭尽全力，坚守凉州城！各位快下去作准备吧。”
元芳和各部将领依令行事，各自作好迎战吐蕃人的准备......
且说三日后，凉州告急的奏章送到朝廷，代高宗皇帝处理朝政的皇后武则天大为震怒，想不到一向臣服于大唐的吐蕃如此不安分，野心如此之大，对吐蕃不能一忍再忍了！
她立刻下诏：凉州乃我大唐西部边关重镇，决不容有失！如若失掉凉州，则金城休也，关内危也。着六百里加急，令凉州刺史孔友德务必率本部人马死守凉州，等待关内调集的各路援军到来；令即将到达凉州的剑南道两万援军，到凉州后接管凉州防务，会同凉州刺史孔友德、甘州刺史潘章一起同心协力守住凉州；令守卫金城的一万大军，立即开拔，驰援凉州，从即日起，限七日内务必赶到凉州，统一听从剑南道益州都督李大忠的指挥，共同镇守凉州。立刻六百里加急，召回刚刚率军打败了百济的大将军苏定芳，除留下几万军队在百济善后，立刻带领其余20多万主力大军迅速回师关内，兵发凉州；另速从河北道、河南道各调两万大军，驰援凉州；再从守卫京城的左、右威卫大军中各调两万人马驰援凉州；任命苏定芳为洮河道行军大总管，并行便宜行事之权，统一节制、调遣以上各路大军，保住凉州，击败吐蕃，收复我大唐河西走廊被吐蕃占领的如沙州（今甘肃敦煌）、肃州（今甘肃酒泉）、甘州（今甘肃张掖）等所有军事重镇。令左宰相娄师德负责督办以上各路大军的粮草、军械等后勤供给，保我大军无后顾之忧。这一次我大唐要好好教训教训吐蕃，决不能任由吐蕃在大唐的西部胡作非为。
苏定芳接到朝廷的旨意后，立刻收拢大军，作好回师关内的准备；并命自己的先锋大将薛仁贵先行动身，立马赶赴凉州，就任洮河道前军大总管，统一指挥先期到达凉州的各支军队，坚守凉州，等待自己亲率大军到来。
接到苏定芳大将军的指令后，薛仁贵带着自己的长子薛讷和手下的周青、周文、周武、李庆先、姜兴霸等几员猛将，连夜动身，马不停蹄，星夜赶赴凉州。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就在凉州刺史派人向朝廷求救不久，而吐蕃这边，未时刚过，随着吐蕃战神钦陵的一声令下，吐蕃骑兵开始排山倒海般冲过壕沟，开始了攻打凉州城。
吐蕃的几千弓箭手在壕沟外密集地往城墙上的守军放箭，箭如飞蝗，密密麻麻往城上的守军飞去。
元芳沉着冷静，指挥盾牌手掩护着隐伏在城垛下的长枪手、弓箭手和其余军士，静待时机。
吐蕃骑兵虽然冲过了城墙外的壕沟，可是，面对高大的凉州城墙，骑兵却毫无用武之地。
果然不出元芳所料，吐蕃人没有云梯，更没有抛石机等重型攻城装备。
吐蕃骑兵只好下马，手持一头有铁钩长绳使劲往城墙上抛，待铁钩牢了城墙上的砖头，再一个个抓住绳索往城墙上攀爬。
守城的唐军有些躁动起来，可是见自己的将军神情坚毅、异常冷静，没有任何指令，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孔友德稳坐在城楼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毫不慌张。他将守卫城墙的战时指挥权交给了李元芳，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个年轻人是个难得的人才，以他的能力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元芳冷静地看着背着刀剑的吐蕃军士抓住绳索像蚂蚁似的费力地往城墙上爬，待到他们顺着城墙往上爬了一大半的时候，觉得时机到了！
元芳大手一挥，按照事先的部署，城上的几百名弓箭手居高临下，将手中的箭射向敌军的后续部队，尽量阻断敌军的后援，以遏制敌军攻城的势头；刀斧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冒着敌军纷飞的箭雨纷纷砍断敌兵挂在城垛上绳索；长枪手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将即将攀上城垛的吐蕃军士刺下城去。
面对不断飞上来的乱箭，元芳毫无惧色，在城上来回巡视，给守城的军士鼓斗志。他不时瞅准时机，拈弓搭箭，手中的箭又准又狠地射向敌军小头目以上的军官。不一会儿，就有十几名敌军头目被元芳射中，守城的唐军纷纷为元芳叫好，士气大振。
而崔副将指挥手下军士冒着箭雨拼命往城下敌军密集的地方狠劲地砸石头、扔滚木......
一时间吐蕃后援的骑兵纷纷中箭落马，有的倒地而亡，有的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有的惨叫着连人带马跌进壕沟；随着绳索被砍断，许多坠在绳索上吐蕃军士如断了线的风筝和绳索一起从半空中重重地摔下来，非死即伤；吐蕃军士密集的地方，被石头、滚木砸中而死的不计其数，有的脑浆崩裂，有的四肢残缺......
凉州城下许多没有了主人漫无目的狂奔的战马，到处是鲜血，到处是敌军的和战马的尸体，没来得及抬走的伤兵惨叫声令人心惊。
从申时一直打到太阳落山。吐蕃军队一连发起了四波攻势，都以失败告终，仅有少数几十名军士侥幸攀上城垛口，刚一露头，脚都还没来得及登上去，就被守城军士的手中的长枪捅了下去，从半空中惨叫着摔下来，没被捅死的都摔得粉身碎骨。钦陵见自己的军队锐气已被挫，再这样打下去也毫无胜算，只有徒增伤亡，只好暂且鸣金收兵，再作打算。
城上的守军虽不时有伤亡，但相比死伤惨重的吐蕃军队，伤亡要小得多，大多都是被流箭所伤。
元芳见吐蕃人开始撤退，就命一线将士退下去休整，预备队上城，并收集石头、滚木，随时准备迎击敌人的再次进攻。
一代战神钦陵暴跳如雷，见这还不到半天工夫就损失了好几千人马，结果连一个士兵都没能登上凉州城楼。自征战以来，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失败，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要不是被部下死死拉住，好几次他都差点要亲自去爬绳索登城了！
凉州刺史孔友德见吐蕃人狼狈退去，高兴得仰天大笑:“都说吐蕃人厉害！看来也不过如此！”
对于今天取得的大胜，孔友德非常开心，说实在的，为朝廷镇守边关近20年，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元芳今天在城上的一举一动，孔友德都看在眼里。他更加喜爱眼前这个临危不乱、沉着冷静、武艺高强、指挥有方的年轻人。他知道：李元芳这个人不一般，确实是个人才！他明白：对于今天的胜利，元芳功不可没，应该记头功。他立刻把今天的战况六百里加急上报朝廷，并奏请朝廷：加封李元芳为六品骁骑校尉。
他立刻下令，晚上杀猪宰羊犒赏全军。并在刺史府大摆酒席，和手下将领把酒言欢，庆贺今天的胜利。
刺史府的酒宴就要开始了。可是刺史孔友德却惊讶地发现：今天立下大功的李元芳怎么还没到？
李元芳是今天酒宴的主角，少了他肯定是不行的。孔友德立刻派人去找李元芳。
而此刻，李元芳正带着几名校尉在城上巡视，不时叮嘱守城的军士提高警惕，严防吐蕃军队夜晚前来偷袭；他亲自组建了三支夜晚巡逻队，交由三位非常有责任心的校尉统领，将巡逻队分为三班，夜里轮流上城值守，加强戒备。一旦发现吐蕃军队有异动，立即禀报。
元芳来到刺史府，向孔友德禀明自己迟到的原因，然后在刺史特意留给自己座位坐下。为表达自己来迟了的歉意，主动端起酒杯，自罚了三杯酒。
孔友德和手下将领见元芳立下大功却丝毫不居功自傲，还如此忠于职守，为人还如此谦和，都更加敬重元芳，纷纷起身为他敬酒。
元芳也非常爽快，来者不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宴上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集《破敌军夜偷元芳再立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