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时间不大，就开始陆续上菜，爸 爸今晚也放下了心事，端正心态，认真地和我们一起大吃起来，他还破例喝了二两散白酒，喝的脸红脖子粗的。妈妈说象关公，关公忠肝义胆，为人正直，好交，喝酒脸白的就象曹操了，都说白脸曹操吗，从喝酒上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来。这个我不懂，只是听妈妈当时那么说的，可见她对爸爸还是非常满意的，特别看重的。这顿晚饭，我们吃个滚瓜肚圆，兴高采烈的，直到回到家里，还在争论哪道菜特别好吃，哪道菜特别顺口，喋喋不休。好象是不说出来，就把这顿饭菜的香甜甘美给吃到了肚子里，吐不出来了。别人就不知道了，就委屈了它们，吃的人不流露出来，也对不起它们的，更是对不住掏钱请客的人。而我们娘三个这是自然的流露，不是有意在表演，这让人看了心里头舒服，感到满足值得。正所谓饱了发涅，饿了发呆，大家热闹地说一会，弟弟先困了，张罗要睡觉，跟着我也困了乏了，自己回屋睡觉去。爸爸看到我们两个孩子都睡了，赶紧把妈妈叫住说事，他怕万一明天要是刘明给办理调转化工厂医务室的事情办成了，妈妈不同意，打退堂鼓，那就糟糕了。所以今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和妈妈说好，讲明白，这个机会可不能放过，错过去了，这日子就更难办，更难过了，这两个孩子可就要遭大罪了。妈妈听爸爸要和她说事，先前还以为是和她闹着玩呢，就羞答答地说，老没正经的，都这么晚了，床上说去，爱怎么说你就怎么说，这会折腾累了，看你一会还折腾什么。看看丈夫没什么反应，抬眼一看不对劲，看他的表情还真象有事。就顺嘴说道，你还真有事呀，怪不得用好饭菜堵我的嘴呢，你这老东西，越老越坏了。说吧，只要是别吓着我就行，看你当一次冤大头，钱也没少花的份上，一般要能顺过眼的事情，我都答应你，可是就这一次，下回别想用这种方法让我上当，要是你再请客，我得先问好了，免得让你拿捏住。你可得想好了再说，别让我一会没有心情伺候你，到时候你可别怪我。说完了，还抱着幻想，也还抱着希望，又认为不会有什么大事，要不然丈夫哪会有心情，请全家人吃那么好的饭菜，象是在庆贺似的。再者说，他那么老实厚道的，又那么的胆小，有什么大事，早就和自己说了，还能够等到了现在。她可是不知道，丈夫这两天是怎么过的，都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了。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摊上了这种事，咬牙挺吧。不过他也不是个懦夫，他在积极地想办法，尽量能让这件事有个圆满的解决。所以现在他忍着让媳妇痛哭流涕，或者是撕心裂肺地痛哭一场的这种悲愤，也得马上和她说，不能再拖了。顺着媳妇的话，赶紧就说，今晚上和你说一个好事，说一个坏事，我也不问你先听哪个，就先说好事了。你的工作我让同学刘明帮你借到或是调到他们化工厂医务室了，那里是常白班，有幼儿园，可以接送孩子，还有晚上照顾孩子，不知道你是怎么想，怎么看的，你觉得可以吗。爸爸说到这里，妈妈赶紧就问，为什么要去那里，我在医大干的好好的，又没有什么事情，又没有撵我，干嘛非要去那里，我不去。你给我个理由，让我能够说服自己，要不然你也别再提这件事情了，还去找同学帮助使坏，真有你的。你现在也别有想法，也别先说不，等我说出坏事来，你可能会有改变，会认为这是件好事，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信你接着往下听，这个坏事，其实也不能全怪我，只是我倒霉，让我给赶上了，谁让咱是厚道的人呢。这不，前天上午，学院里通知我，七天后就走。什么，什么让你去农村，你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去多长的时间，去哪里。也不至于吧，我们医院里也有，这是怎么了，突然就让你走，是临时的，还是长期的。妻子惊的连连问，怕是你又犯了什么错，或者是得罪什么人了，才出这种不应该有的事，这可不是个小事，所以她才着急，又有点蒙圈。都不是，我也不知道是咋地了，也没有说我犯了什么错误，你还不知道我吗，会去得罪人吗，就是突然的，我也是闹不明白，到没有说去多长的时间，去哪里，只说是下放。我也请求他们，想留在学院里打扫个卫生厕所什么的，而他们接着就放了狠话，吓的我赶紧地答应，没有敢问去那是，多长的时间。这应该是天降横祸吧，好在有刘明肯帮忙，要不然我真是无路可走了。

呜呜，这是怎么了，可怎么是好呢，妻子这个时候也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地哭，悲悲切切的让人心疼，也让人无奈。爸爸这个时候也心酸，也难过，看到媳归这么委屈，这么伤心，也跟着落泪。只怨自己无能，自己窝囊，不能够给媳妇带来幸福，不能带来安稳，算是什么好男人，算是怎么一回事哪。现在又连累了她，拖累了她，更是让自己愧疚，让自己无语，想一想都让人不好意思。媳妇的眼泪流在脸上，自己的泪流在心里。两个人就这么面对着，默默无语，一个流泪，一个伤心，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到了这一步，只能够等她自己慢慢地平静下来，不在这么悲切了，再好好地劝劝她，请她接受这个现实，接受这个结果吧。要不然能怎么地呢，真不是自己诚心要这样，也不是自己去争取的，这种事，唉，傻子也不会要的。就别说自己还这么的爱这个家，爱孩子，爱她，自己的苦自己知道，只是不说罢了。眼下只能是把最基本的，最迫切的事情做好了，痛苦什么的，留着以后自己慢慢的享受，自己品尝吧。这个时候，妈妈哭了有一个多小时，两眼哭的通红，她张嘴说，你说的这些都不是真的吧，只是为了逗我玩，拿我开心，对吧。你这么好的人，咋会摊上这种事情呢，让我们一家子分离，老天也不忍心哪。就没有一个人肯帮你说句话，可也是的，谁不怕惹事，躲还躲不过来呢，那里还会有那么仗义的人哟。你也不怕我们遭罪，也不怕我们吃不上饭，睡不好觉，有个大事小情的谁来管，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想过吗，不担心吗。她自己翻来复去地唠叨半天，看丈夫只是羞愧地听着，一声也不回答，知道这已经是改不了的事情了，又不怨他。可是自己心里的委屈，怨气，不和他说和谁说呀，本来就是他引起带来的，他不听让谁来听呢，这个时候她也没有想太多，只顾着自己出口气了，把心里头的委屈都说来了。至于以后的生活，知道会是很困难，会困难到什么地步，也想不到，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谁到了这个时候也都犯迷糊，也没有辙。就别说一个女人了，还是一个无忧无虑惯了，吃闲粮不管闲事的女人，让她一下子摊上这种事情，哪还能够想得那么多，不蒙门才怪呢。她就这么自己问，自己答，有的时候还擦把眼泪，看丈夫也不接话，也不解释，就哽咽地说，你作的噜子，让我一个女人来承担，也不心疼，也不内疚，也不自责吗，怎么也不过来安慰我，就看着我这么的哭，这么难受，真不心疼啊。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这回哭的时间不长，想起来什么的，又说，你说刘明帮忙的事情，是真的吗，要是真的，孩子的事到是有着落了。我自己到是无所谓了，都这个时候了，到那里去上班都可以，也没有别的办法呀，还挑剔个什么，还有选择的吗。这回你到是办了个好事，想的周到，做的周全。噢，怪不得你花大钱请我吃饭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是有愧，还是庆幸，还是弥补心中的不安哪。我说对了吗，真有你的，还学会耍心眼了，没有别的更让我心惊的了吧，让我一次受个够，别再零割肉折磨人了，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了。这回爸爸没等妈妈再说什么，就把他揽在怀里，赶紧哄，好了，好了，不哭了，看你说的，我能不心疼你吗，别说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了，百日夫妻似海深了。就是从我们结婚到现在，我是怎么疼你的，你还不知道，还不懂吗。我是拿你当心肝宝贝一样的宠着惯着，脑袋顶着怕吓着，嘴里含着怕化了，那一天不是捧在手心里疼你，爱你，这些还用我说呀。只是这回的事情来的实在太突然了，我也是惊吓够呛，也蒙圈了，又想不出办法来，急的我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这才想起来找刘明帮忙想办法，没成想他还真就想到了点子，找了他的厂长，让我明天听信，并且连住房都帮着联系呢。我又不知道你会咋想，会不会原谅我，能够同意吗，所以到了现在才敢和你说，真的是怕你受不了这个打击，怕你痛苦难过，更怕你以后在生活上遭罪，我也是寝食难安哪。看到你现在这样，我能不揪心呀，我又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又不缺心眼，怎么能够不心疼你呢。再说了，你又没想扔下我，扔下孩子不管，和我离婚，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哪里还能有藏心眼，那还是人吗，是人办的事吗。爸爸这么一说，也是有投石问路的意思，也怕妈妈有离开他的想法，要是那样，他就更惨了，可不只是雪上加霜，在伤口上撒盐那么轻松，而是往心口上捅刀子，让他没法活了。看现在媳妇对他有一点怨恨，有点责备，还有点委屈，但是她的心还是没有离开这个家，没有留开他和孩子，这是让他最担心，最害怕的，现在也是最安慰，最高兴的事了。所以他才小心地说出来，生怕媳妇先拐弯，那样就不好收场了。妈妈一听离婚两个字，马上就来气了，呸呸的吐了两口吐沫，说，亏你能想的出来，还是个大老爷门呢，心眼比我还小呢，我还想和你共患难，白头到老呢，我还舍不得你和孩子呢。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不脸红害臊，不觉得羞愧的慌，还想到离婚的事，你是不是真的脑袋进水了，还说不缺心眼，我看你是急昏头了，睁眼睛说瞎话呢。我是一个什么人，难道这么些年了，你还不知道，不清楚吗，我是那落井下石，背信弃义的人吗，是那种只顾自己，自私无情的人吗，你把我想到哪儿去了，看成是什么人了，我可是真屈枉呀。你这回可是不厚道了，起歪心眼儿了，看来我得让你长点儿记性，长点教训。要不然说不定我以后一个人在家里带孩子，你还能想出点别的，这可不行，不是好事，不能让你再有这种肮脏的想法，这种没有影的念头了。你自己说，你要是不懂我，不理解我，不知道我，不信任我，趁早现在就拉倒，别等到以后让你怀疑我，让我痛心，让我委屈难过，到那时我可就是百口难辩，欲哭无泪了，窝囊死了。你可要想好了，别后悔。她这么说也是来气，也是将丈夫一把，吓唬他一下，同时也说明了她爱丈夫，爱孩子有多深，有多么的成心成意，和多么大的勇气。她知道以后的生活，以后的日子会很难很难，全得要靠自己，要靠自己一点一滴的努力过日子，一点一滴的克服和战胜困难，那一定是很熬靠人的。不会是想的那么轻松，其中的五味杂陈，要靠自己慢慢的，有耐心的体味品尝。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过去的。这在她不是不懂得，只是不愿意现在就去想它，怎么的也要往前走，怎么得也要过下去，何必要现在就去痛苦的想它呢，不是给自己添烦恼，添堵吗，哪有用吗，干啥呢。这不，她让丈夫明白了她是什么女人，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不光得感激，还没有白疼她，她可是个知恩图报的女人。同时大夫自己也得明白，也要懂得感恩，懂得为这个女人付出多少，付出什么都对，都值得，都是高兴的事。她这么一说。让爸爸感动，让他羞愧，让他汗颜，同时也让他无语，这样好的媳妇，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平时看着有疼有热的，有恩有爱的女人，一旦是你有难了，一旦是你倒霉了，有多少女人会愿意跟着你吃苦受罪，又有多少女人会离开你，去自己找快活，图享乐去了呢。树倒猢狲散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而是见怪不怪了。遇到不能与你同甘共苦的，不能共患难的女人，你又能够咋样，又能够说什么呢，说不说有用吗。也别说是你有眼无珠了，自认晦气了，就是说你把她强留在身边，又能够怎么样，别说心不在你这里，人都有时候会溜达走，去送给别人，那个时候你是吃了她，还是能够嚼了她，咱们又不能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再说你也犯不上那么做，犯不上给自己找罗乱，找业障，过不到一块，一拍两散，离婚就完了，就一了百了，相安无事了。按说也是犯不上生那闲气，可是你不生气，不也得干瘪气。所以自己的女人，能够在自己为难遭窄的时候，在自己最倒霉，又摊上事，走背点的时候，能够不离不弃，不怨不嫌自已，让人还能有么说的呢。也只能够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的了。或者是说自己没事的时候偷着乐了，别乐颠馅就行了。爸爸他这个时候就是这样，把痛苦和不安抛在了一边，心里头这个美呀，这个享受，这个知足。他这一辈子最伟大的一个成就，那就是他找对了一个好女人。她不仅是个知冷知热，有恩有爱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同甘苦，同患难的女人。谁有这样的好女人，不知足，不高兴，不会烧的慌。也别说，那样的男人也不能说是没有，也不少呢，他们发烧，而且烧大发的时候，会抛妻弃子，背信弃义，玩弄别人，也玩弄了自己，最后的下场，没有一个人是好的，没有一个人不遭报应的。那是他们自私的后果，坏心眼的下场，是自找的没趣，应得的罪孽。不是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吗，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什么人都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也是不招人待见，不招人可怜的。而象爸爸这样老实厚道的男人，心里头只有这一个女人，永远也不会背叛她，永远都拿她当个宝见，一辈子都捧在手心里。这也是一种福报，也是自然而然的回馈，一种顺理成章的收获。所谓好人有好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正是自己正直，为人厚道，没有坏心眼，没有花花肠子，不使坏心眼的写照。这才有了这样的好媳妇，在自己遭业的时候，因祸得福了。同时也看到了一个女人金子般的心，宽广博大的胸怀，共渡难关的气魄。这样他不光是感激，同时也佩服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