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实世界还是游戏世界?
这是一片蔚蓝的天空,空气清新。
徐图过铁门时有一刹那的撕裂感、恍惚感,然后站在了荒野上。
自己的衣服没了,里面贴身的蓝色连体衣也成了褴褛,仿佛过去的不是一道门,而是一个切割机,如果不是蓝色连体衣质量过硬,身上是个什么情况不得而知。
蓝色连体衣的作用应该是保护身体在穿过铁门时不受到损伤。
不过还有一点不太明白,露在外面的肌肤似乎也没受到伤害啊!
徐图没有多想,回头,没有看到来时的铁门,身后远处的林边倒是有只狐狸蹲坐,和他对视。
徐图挥手,狐狸逃进了林子。
看来是荒芜的野地。
徐图确认周围没人,正如他所判断的那样,进入游戏的人不在同一处地方。
只是……
这里到底是真实的世界还是游戏世界?
徐图弄不明白,如果是游戏世界,这也太过真实,无论是土壤还是小草树木,全是真实的,或者换种说法,在他看来是真实的。
远处有水流声传过来。
徐图翻过遮挡视线的土丘,看到了一条小河,他再次确认周围没人没有大型野生动物,这才走到小河边。
河水清澈,清澈见底。
徐图捧起水,感觉就是真实的。
这时他看到了自己的手腕,左手腕应该有个磁条的,现在却是不见了,不,是在手腕上形成了一圈纹身一样的东西。
“潜完者11号,★”
这又让徐图觉得自己不在真实的世界当中。
手中的水印出他的容貌,原本紫肿的像猪头的自己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哪还有一点伤痕。
到底是真还是假?
徐图喃喃道:“真实的我进入到游戏世界当中了?”所以鬼面判官才会说会死亡,真实的死在游戏当中。
徐图知道自己无法得到答案,想得到答案只有活着回去。
蓝色连体衣基本上烂乱掉了,好在腰部以下可以遮体,还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徐图想将破损的衣料撕掉,却怎么也撕不掉,只能将其挂在腰上,看上去像布条裙。
好在太阳当头,温度很高,应该是在夏天。
他沿着河边向上游走,绕过一片林子,在河边发现了一条人踩出来的小径,便转而顺路而行,不到十分钟,远方出现一道笔直的炊烟。
终于有人烟了。
徐图小跑了十余分钟,看见了一个村落。
他没有莽撞地直接进去,而是爬上附近的小山观察。
这一看不打紧,看了后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村子正中燃烧着大篝火,当然篝火不是重点,重点是篝火上烤着的东西,分明是一个完整的人。
村民们穿着古怪,围着篝火匍匐在地,男男女女不下三十人,似乎在进行某种进餐前的仪式。
这特么就是一个吃人的村子啊!
徐图仔细观察村中建筑,没有找到井,一口井没有,不太像任务目标的村子,顿时绝了进村的心,开玩笑,哪怕当野人也不进去。
正当要离开时,村子另一个方向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身上缠着藤萝的女人。
因为距离的原因,徐图看不清长相,却从藤萝间隙闪过的蓝色知道定是和自己一样的游戏者。
很快,徐图便认出女人,不是别人,是赵草。
十二名潜完者,其中四人是女人。
3号李梦婷是短发。
4号中年妇女伊涟是棕色卷发。
12号李燕扎马尾辫。
只有赵草的过肩长发是披着的,赵草性格懦弱自卑,所以才不扎头发,好让自己能藏在发丝之后。
向村子走去的女人披着一头长发,不是赵草又能是谁。
徐图愣了好几秒,显然赵草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
徐图一阵犹豫,转身跑下山,小心谨慎地向村子摸过去,三十分钟后到了村子边。
村子是开放式的,没有围栏,徐图躲到木屋后,里面有声音传出来,他朝里张望,里面有个老人轻轻推着摇篮,哄着婴儿入睡。
他从后面绕过去,向村中心潜行。
推算时间,赵草应该早就入了村,但是村子里没有什么异常的躁动。
徐图潜到靠近村中心的一间石屋后,小心翼翼探出头,中心广场村民仍然匍匐在地,篝火已熄,有一穿着长袍的老人拿着刀在篝火堆边念念有词,时而虔诚向天,时而亲吻大地……
徐图没有看见赵草身影,心中大为奇怪。
难道是没有入村?
徐图暗道一声冤枉,朝赵草可能入村的方向潜过去。
在经过一间石屋时,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声传出来。
“大婶,你们这村子有井吗?”
正是赵草的声音。
“井?小姑娘,你问的是什么啊?”
赵草解释什么是井:“就是在地上打个洞,洞里会有水出来,这个洞就叫井。”
“打洞会有水?姑娘你没事吧,地下哪里有水,都是土啊!”
“您没听说过?”
“姑娘说笑了,看你装扮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吧?你们那地下有水?”
“嗯,有水。”
“姑娘,撒谎可不好,我是村子里最有文化的女人,什么都懂,水在土下会成泥巴的。”
“我、我没骗你。”
“真没骗?”
“没有。”
“那好吧,看你长得标标致致的却是个没脑子的。”
“……”
徐图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头顶木窗被推开,抬头,四目相对。
“啊!徐图是你,太好了,我找到你了。”赵草惊喜大叫,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封了五官都能感受得到。
徐图傻眼,你特么真是个没脑子的。
窗处多了张大妈脸,“你蹲在这里拉屎?”
……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
全村五、六十口人。
青壮年男人和女人占了一半,现在全集中在广场上。
徐图和这位牛婶交流了半天才弄明原委。
原来篝火上的男人是村子的猎手,外出打猎时不幸被一条虎狼给咬断了脖子,按照村子里的规矩,众猎手要分食其身,以此获得死亡猎手的勇气和力量。
他们不是食人族,只是一个流传下来的传统。
倒是和徐图在网上呈看过的一个非洲原始部落的传统极为相近。
那个非洲原始部落一夫一妻,丈夫死亡后妻子如果要改嫁,必须要进行一个仪式。
就是在屋子后院挖个坑,将丈夫尸体放在坑里,日晒雨淋让其腐烂,想娶其妻子的男人必须喝一杯尸坑里的腐水,以此来表示继承了丈夫的灵魂,这样一来,妻子便不叫改嫁了。
当时徐图看得跑厕所吐得胆汁都出来了,相比之下,这个村子的传统要正常的多。
没有心理建设的赵草脸白得吓人,差点当面出丑。
牛婶是个和善的女人,至少表面是这样。
村子很小,人口一直不到百人,因此凡是正值青春年华的男人女人都是获得食物的有生力量。
牛婶年轻时自然也曾是其中一员,皮肤是小麦色,很粗糙,还有不少伤疤,现在轮到自己的儿子去当猎手了,此时正在村子正中央去获得不属于他的勇气和力量。
牛婶在谈到自己儿子时充满了自豪,说他将会是村子最有力量的男人,她直勾勾地看着赵草,认为赵草很适合当自己的儿媳妇,并直接问了出来。
赵草被吓坏了,说我已经结婚了,并抓住了徐图的手。
徐图很诚挚地说:“她是我妻子。”
牛婶认真问道:“你愿意放弃她吗?”
徐图:“……”
牛婶道:“你放心,村子里有个牛寡妇很适合你,我可以让她嫁给你。”
徐图和赵草都听傻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牛婶笑道:“其实你同意还是不同意都没关系,只要我儿子愿意,他可以抢婚,我这是为你考虑呢,免得丢了性命。你也放心,我儿子本事很大,你可以不用像别的女人一样去当猎手,安心在家生养孩子,更不用担心被别人抢婚。”
前一句对徐图说的,后一句自然是对赵草说的。
说的理所当然。
两人完全无法思考了,什么鬼?
这村子与世隔绝,为了生存女人也得出去打猎,相比较男人,女人再强也属于弱者,打猎过程中死亡率比男人高,如此一来男人自然比女人多,女人成了抢手货,抢婚便成了习俗。
于是村子里常常出现了一个怪现象。
今天这女人是这男人的妻子,明天这女人便成了别人的妻子。
强壮的男人能在较长的时间里独享一个女人,可一旦残了或者年龄大了,自己的女人便很难再保护的住。
徐图和赵草现在很难将自己放在游戏者的心态上,毕竟所见所闻哪有半点游戏氛围,除了真实就只剩下真实。
要说眼前的牛婶是高级智能NPC,谁特么信啊!
徐图叹道:“我还是不同意。”不管怎么说,他对自己的武力还是有迷之一样的自信。
赵草感动了,一塌糊涂,双眼朦胧地望着徐图,“你、你不必这样的。”
徐图说不同意时还真没想到赵草,心中是空无一物,现在被赵草这么深情地一望,都特么不好意思了,当然现在说真话肯定是不合适宜的,他拍拍赵草手背,“放心,有我呢。”
赵草看到徐图手腕上的“纹身”,忽然回过神来,自己应该是在游戏中啊,她神色坚定起来,“你不用冒险,我可以自杀的。”
徐图瞬间懂得赵草的意思,问道:“你觉得能活过来吗?”
赵草愕然,默然不语。
能活得过来吗?
在真实的世界中何曾有重来一次。
牛婶不太高兴了,“你确定不放手?”
徐图坚定道:“不放。”
牛婶:“你会后悔的。”
徐图:“我从来不知道后悔两字怎么写。”
门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牛婶喜道:“我儿子回来了,他可是叫牛大壮。”
看到牛婶儿子那一刻,徐图泪流满面,完了,要死了,还是一起逃吧。
知子莫若母。
正如牛婶说的那样,面前像山一样的男人入门目光便不曾从赵草身上挪开,他满眼痴迷,肆无忌惮地欣赏村子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美。
这个强壮的男人身高二米二十多,眼如铜铃身如熊,数十根麻花小辫垂到了后腰,身背近两米长的大砍刀,脚落地整个石屋子都似乎在震动。
一对朝天大鼻孔呼哧呼哧,仿佛一头生气的牛。
名如其人!
赵草吓坏了,全身僵硬。
徐图……好吧,他也吓坏了,对方不是人,是能直立行走的牛,还是巨牛,只穿裤衩的巨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