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战前的平静

“府君大人请讲？”寇小白淡淡的笑着，内心却明白无非两件事，要么是劝自己离开，要么是问王前辈会不会回来。

“临近佳节，寇兄弟何不带着妹妹去圣元城看看繁华的都市，听说春节诗会往后推迟了，以寇兄弟之才想必肯定会大方异彩。”

让寇小白离开，不只是他王威君的想法，也是大家商量好的结果。

临安城之战多一位诗伯，少一位都影响不了大局。

但临安城却不能没有寇小白，没有寇诗伯，没有寇师。

即使血染夕阳，即使战到一兵一卒，最终还是被攻破。

但他们仍然相信临安城会有重建的那天，到时候临安城需要火种。而寇小白无疑就是最好的种子……

每次谈到这个话题，心中总有一股暖流流淌，这个世界要比他想象的善良。即使彼此不说破但也知道为什么要离开临安城。

若是刚来时，他一定会带着妹妹逃走。

可现在他不想走了，有了牵挂，临安城成了他的家。

对于敌人更没有拱手相让的道理，寇小白也知道是大家的好意，但生命的精彩和长短无关，即使像烟花一样，绽放就是消散的时刻。

至少那一瞬，美丽永恒。

语气平缓的说道：“临安城是我的家，过年还是在自己家舒服。”

先是一阵沉默，大家就好像忘记了该如何说话。

王威君看了看四周，他很不喜欢这种氛围，可又能怎样？

无奈的笑了笑道：“不瞒寇兄弟，今日接到圣旨。虽说心中已有计较，但受到申饬还是未曾想到的。”

“临安城已是孤城，虽固守城池，但永远等不来援军。以临安城的兵力，加上一千二百八十六位诗人，也不知能坚守几天。”

“我们几人已经推演了几天，但仍无一丝胜算。”

“我辈诗人虽说不怕战争，但也不应做无畏的牺牲，所以……”

“府君大人，老师几日前传来消息说他会回来！”

寇小白的鼻子耸动了一下，眼睛有那么一瞬的黯然。

他还是不习惯撒谎，哪怕这个谎言是给予希望。他不想撒谎，但也知道没有什么比绝望更让人绝望……

王威君空洞的眼睛突然又散发出了精芒。

同时众人心中的担忧也少了几分，王前辈是教出寇小白这样诗词天才的高人。大家对前辈的境界也有过猜测。

诗皇？

诗仙？

还是诗圣？

……

三叉街口，夜色将晚，王大婶家欢声笑语。时而不时的还夹杂着“汪汪汪”的声音。

寇小白站在厚重的院子门前，“咚咚咚”的敲了起来。

虽说破家值万贯，但王大婶家有必要安装这么厚重的门吗？

“谁啊？”

刘伊伊一路小跑，轻快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丝的不满。这个时候来，难道是哥哥又来蹭饭吗？

原本站起的王大婶，又坐了下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这段日子以来上门送礼的很多，但却没有了提亲的。

其实她也很喜欢寇小白这样的年轻公子，以前是怕女儿吃苦过穷日子，现在又怕女儿遭气受委屈。

“哥真的是你？”

呃……寇小白额头直冒黑线，你姐……诗月姐呢？！

“哥，你可是我哥啊！”刘伊伊转身扭头哼哼唧唧的离开。

总是感觉空气中酸酸的，心里却凉凉的。

院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座亭子，使得原本空荡荡的院子充实许多。只不过有点格格不入，不伦不类。

“寇公子，好……久不见！”王诗月朱唇微启，略微不自然。

寇小白笑了笑神情严肃的道：“其实今天我来是有些事情想请你帮忙。”

王诗月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又觉得自己有点敏感了，赶紧平复下心情：“你说。若是能帮的上忙，我肯定会尽力而为。”

寇小白露出笑容尽量让自己开心起来。

“我和李木然公子已经说过了，明天他会带你们去诗仙城。这是我整理的一本诗集，你放好，有时间的话可以看看。另外虽说李木然是诗仙城的大户，吃喝不愁。但我这里还有一千两银子，算是给小妹的嫁妆和你们的生活费。过一段时间，我就去找你们。或者到时候你们再回来……”

亭子陷入了安静，只有烛光摇晃的照映在脸上。

寇小白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让妹妹伊伊和王大婶，王诗月离开临安城。

不管是前身还是现在的他，都希望妹妹伊伊能健康长大，对他来说临安城也好，诗仙城也罢！天元国也都是陌生的地方。

现在他喜欢上了临安城，有了归宿。

无论这次战争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不想离开，是因为内心还有一丁点的幻想，是不是还能再回去看看……

“要不我留下来吧？”王诗月双眼湿润的看着寇小白，她也听说了临安城即将会有一场战争。

本以为他不会提，或者说要带着她们一块走。

远走高飞也罢，归隐山林也好。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挺好。

但没想到他会选择留下……

气氛很沉重，如果自己有必胜的把握或许她们就不用年底背井离乡。

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寇小白深深的自责，但战争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不，你必须走。伊伊和你在一起我才放心，再说临安城并不一定输，老师说会出现在临安城。”

王诗月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寇小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看透他的本心。

和寇小白做邻居这么久自己怎么不知道他有一位老师，难道他以前早出晚归除了忙于生计，还在拜师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