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三境界:走出心困,跳出最好最坏时代
从其他星球看我们的家园,我们是生存在蓝色的地球上,在浩瀚的宇宙中,地球就是那么小小的一点点。这蓝色来自海洋和水系,循环往复流转,它是我们共同的价值和纽带,上善若水。但谁都不能否认也不敢否认,从主流、趋势和前沿角度看,我们地球正处在一个科学的时代、民主的时代、法治的时代、生态的时代。在这么一个时代里,愚昧、独裁、极权等已不再成为主流。
与文艺复兴、百家争鸣可以齐名的是中国的改革开放,尽管目前时间尚不算长,但却改变了民众、民族和世界的模样。在逐步远离苏联东欧那种无所不能、无所不包、高度集权的全知全能的“计划经济”以后,市场得以恢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在中国得以建立。在人类进程中不算长的四十多年里,在物质上改变了均贫落后的面貌,呈现出走向民族文明复兴的辉煌景象: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成为全球最大工业国、高铁位居世界的领先地位、大棚温室设施农业位居世界首位等,并进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
中国四十年的现代化路程,走过了欧美可能两百年的历程。我们国家和民众的优势与弱势,曾经慵懒惰性民众的今日勤劳勤奋,均令全世界瞠目。
与此同期,权力和计划、市场和资本的各自优势与弊病的结合,在让我们欢呼国家崛起的同时,又使我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环境污染和严重的雾霾等生态灾难、官商勾结的腐败、食品医疗教育问题、严重事故频发、社会普遍缺乏诚信和礼貌、民众公德缺乏素质低下,均在全世界面前毫无保留地全部展现出来。有人在闭眼畅想;有人在挖掘不满,甚至捕风捉影,唯恐天下不乱;有人信心满满,有的忧心忡忡;有的满怀豪情、信心爆棚、忘记曾经有饿肚子的时候;有的是与我无关的麻木不仁、隐身修炼,而有的则是得过且过、随时准备开溜远行。
一个在物质贫乏时代生存过的、甚至残留有饥饿恐惧感的人,对今日的发展会充满感恩。然而,习惯物质丰富、社会开放、舆论雷同、在信息获取上“翻墙越货”普遍的年轻一代,看待今日的发展,特别是精神世界的获得感方面,有许多心态上的矛盾,甚至逆反。
在称赞今日所创造的一个又一个令人惊叹的经济和建设奇迹的同时,不能忘却我们周边充斥着难以自持的消极社会情绪,如常遇人们左右各执一端的固定僵化思维,网络微信等通讯工具,每日推送着逃避现实、甚至缺乏常识、甚至愚昧的“心灵鸡汤”,每日传送着贫穷者窘境、富裕者粗俗、权贵贪腐等耳闻目睹的国内外各式消息。在机场,常会看到寒暑假期飞往海外读书的人山人海的稚嫩面庞,似乎只要经济条件允许,接受海外教育,自然成了中产阶级的不二选择。
“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大学以培养未来十年的中流砥柱为责任,以培养引领和支撑人类、民族发展的青年人才为目标任务,在此时刻,更需要了解当代和未来社会面临的挑战。
2009年,人民网经民意调查,公布了未来十年的十大挑战:1.腐败问题突破民众承受底线;2.贫富差距拉大,分配不公激化社会矛盾;3.基层干群冲突;4.高房价与低收入的矛盾;5.诚信危机,道德失范;6.民主政治改革低于公众预期;7.环境污染,生态破坏;8.老龄化矛盾凸显,老无所依,老无所养;9.大学毕业生就业更加困难,诱发不稳定因素;10.主流价值观边缘化危机。
2014年,人民论坛调查分析发现,超八成受调查者认为当前社会处于亚健康状态,“信仰缺失”“看客心态”“社会焦虑症”位列当今社会病态前三项。紧跟其后的“习惯性怀疑”“炫富心态”“审丑心理”“娱乐至死”“暴戾狂躁症”“网络依赖症”“自虐心态”等同列当今十大社会病态。
2020年头两个月里,国内外形势瞬息万变。特别是春节前后,时隔十七年,疫情再次来袭,影响规模更大、更广,让整个国家几乎停摆。这一切,想必是永生难忘。面对社会问题、个人问题,采取什么样的反应速度、心态气度,对给出什么样的回答有决定性影响。
上世纪苏联对切尔诺贝利核泄露的隐瞒,最终让人类遭遇了世纪大灾难。公共危机发生时,靠屏蔽信息无法阻止危机的蔓延,且只能使之恶化,更何况,在这社交媒体发达的互联网即时通讯时代!
人们不可能亲身感知每一件事物,因此信息的全面和透明就非常重要。不幸的是,各式各样戒备过度的防火墙,求同的言论和思维,透明度不高导致信息真实性难以判断。
条件反射、急躁愤怒、狂喜亢奋等是动物性的本能,就像狗一见肉包子,就会淌口水一样,一有问题就想立即回答,那也是许许多多陷于思维监狱中人们的本能。不知自身处境的井底之蛙,认为自己明白所有,一切天经地义,或者它全知全能。急于回答上述问题,难免有非理性的条件反射之嫌,难免失之偏颇。而如果能深刻思考这些问题,抽丝剥茧,理清与之相关的基础背景,思路反而会逐步清晰,判断和结论有可能会悄悄地到来,犹如水到渠成,这将对解决根本问题和其他更长远的问题有所裨益。
在发展顶峰时期的英国,狄更斯横空出世。他没有成为一名讴歌英国伟大的旗手,反而揭露抨击社会阴暗面。他没有因不当言论而被消失,反而让他成为一个备受尊敬的人。对于批评者的宽容度,反映了国家的文明程度。死后,他被安葬在西敏寺,墓碑上写着:“他是贫穷、受苦与被压迫人民的同情者;他的去世令世界失去了一位伟大的英国作家。”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这是近两百年前,狄更斯所写的《双城记》描绘了曾经存在的那么一个时期。无独有偶,历史也曾经出现过这样的困境,非常类似的一幕,但是那时的人们最终还是从这些纠结中走了出来。
既然狄更斯的时代和国度能够走出困境,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应该感恩我们生活在这么一个开放、网络的时代,过去的许多自然阻隔和人为控制,都已经难以奏效;过去兵戎相见、喋血侵略、抢占国土的战争相对远离。尽管人们观点不尽相同,但可以有许多说不清理还乱的争论。
明确我们所处的时代属性,就是明确了我们行动、思考、思维和精神的基本坐标,讨论各种复杂问题,就有了一个共同的参照系。由于物质的不断丰富、信息爆炸式增长、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进步,可以预见,人类即将进入思想的时代,大脑智能辉煌的时代。那时,脑科学取得进展,脑的结构和功能被基本掌握和开发,制约思维、精神、文明前进的另一瓶颈将得以突破解决。
我们感恩,时代已由封闭走向开放,多样与包容、选择和变化有了可能。来源于自由思维和独立精神的技术与发明,正以前所未有的、不可阻挡的速度和摧枯拉朽的态势迅速推动文明,改变社会。
我们的生活、心态、认知、言行、思维都需要改变。改变,不仅仅对东方人而言,也针对西方人而言;改变,不仅仅对思维精神而言,也针对实用、实践而言;通过改变,走出思想的井底,就能发现以前所不能发现的自我意识、自然生态和人类社会之“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让心态由狂躁走向淡定,言行由粗俗走向优雅,思维由僵化走向自由,生死由纠结走向超脱。
在历史的长河里,绝对恒定不变的规律少之又少(目前仅热力学几个定律和宇宙的几个常数,将来还很难说),大多只是过眼烟云,少量能够被传承下来的,并随时间而变形演进。历史的文明戏台上,东方、西方不存在方位、人种决定的孰优孰劣;上级、下级不存在地位决定的谁对谁错;古代、现代不存在时间先后决定的落后与先进。而起决定作用的,引领我们走向“天堂”或“地狱”或自然的,是个人的思维和所处的环境与集体思维。而这人生和社会戏台上,甲方唱罢乙登台,好不热闹,而唯一经久不衰的、生命力长久的是关于人性、人类、生态、社会的真理及其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