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动情
晚餐后在向工房间开调查分享会时,傅文嘉和向工这一组所分享的内容并非空洞无物。不论是专业面的体现还是个人观点的探讨都表明这一组嬉笑一路但未玩物丧志。甘甜嘴上不说,心下倒是对这一组的表现很是赞赏。生活不该就是这样吗?在轻松愉悦中化解一切。
会后甘甜收集了所有人的笔记,让大家自由活动,也去体验体验这家酒店的其他服务项目。她则一头钻回房间去整理众多笔记,写起调查报告来。
傅文嘉带了水果拼盘来作陪时,柳依依正在向甘甜诉说自己的不忿,控诉甘甜对她的不搭不理,不在意。甘甜平静的对着电脑做事,任她在自己身后踱来踱去,比手画脚。柳依依刚把门打开,甘甜便对还站在门外的傅文嘉说:“你来的正好。”
傅文嘉第一次感觉到来自甘甜对他的期待,难以置信的抽动了几下嘴角,端着水果拼盘走进房间问:“什么?需要我做什么吗?”
甘甜答:“这丫头闹腾,非要我带她出去溜达。”傅文嘉猜到甘甜的言下之意,心里闪过一丝失望,忽又平添几分窃喜,耐心的听甘甜把话说完,“刚才都说好了,让她干爹带她出去。我给她干爹打电话,她干爹正在二楼做足疗。”
傅文嘉抬手看看手表,说:“嗯。向工可能还得有一会儿呢。”停了停又说:“要不,我带她也去捏捏脚顺便等向工。一会儿好了,再一起出去。你晚点饿了也出来吃点东西。我先把这丫头带走,你清静些好做事。”
甘甜收下果盘,傅文嘉就与柳依依一起出门了。
傅文嘉面露愉悦之色默然走在前面,柳依依脚下轻快,低声哼着小曲儿走在后面。在拐向足浴中心的岔口,柳依依一把搂住傅文嘉的胳膊,撒娇说:“你不觉得这月黑风高的晚上,荷花满池,暗香浮动,正适合孤男寡女散步吗?”
傅文嘉按捺不住心花怒放,强装淡定,揉了揉柳依依的头说:“小丫头片子,不着调的言情小说看多了吧?”柳依依一本正经的回答:“无所谓啦。走啊,我们单独去遛遛,难得机会独处”。
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与青春少嫒月下荷风中漫步,即便悄然无话也是别有情趣的。假如这眷侣般的组合插入一个中老年糙汉子,这算什么?才子佳人会月老?傅文嘉心里认可柳依依的说法,面上却要装的稳重矜持,说:“谁想跟你一丫头片子独处。换做你甜姐还差不多。”
柳依依并不介意他的话,边将他往外拖边说:“年轻有年轻的好啊。我比甘甜有趣。她是我哥的,你还是别打她的主意了。”
“哼,你哥!你哥他比的过我吗?”傅文嘉说着不屑的话,双脚已经无比诚实的随柳依依出了门。
两人沿着宁静的公路在柳下闲步。柳依依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在前方蹦蹦跳跳,傅文嘉不快不慢的跟在后面,不时抬手撩开过长的柳条。看着前面天真烂漫的可人儿,傅文嘉突然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陪孩子。可是前面这人分明已出落的娉婷多姿,不时还显得娇媚动人。或许正是这成熟的韵致配上无邪的纯真才更让人怜之、疼之、爱之。
“哎呀··········”
听柳依依一声惊叫,又见她身子一歪,傅文嘉连忙跑上前去将她扶稳,问:“怎么了?”
柳依依带着哭腔,可怜巴巴的望着傅文嘉说:“脚扭了。”晶莹的泪光在幽暗中或隐或现,似有魔力般缠绵着傅文嘉的视线。傅文嘉叹口气墩身将她背起,佯怒道:“谁让你不好好走路。害我背你回去。这都走出多远了。”言罢隐隐听到耳后传来柳依依偷笑的声音。本以为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会与他说些俏皮话,此时却没有。傅文嘉背着她慢悠悠的走了好一会儿,竟也不觉得累,反倒有说不出的轻快之感。是她年少纤瘦,还是自己心中悦然不觉负担累赘。傅文嘉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心事,不觉间唇角泛起了笑意。
突然,柳依依在他耳畔轻声问:“嘉嘉,你为什么要追甘甜呢?你并不喜欢她呀。”
傅文嘉似触电般顿了顿,怕背上的人看出他的心虚连忙又迈开步子答:“你哥又为什么追她呢?”
“我哥真心喜欢她呀。你又不是。”柳依依的言语中有几分真诚,又有几分低落。
“你哥是真心的,就不许我是啊?信不信我把你仍荷塘里喂鱼。”傅文嘉说着作势就要仍她进路边的水塘。
柳依依压根不搭理他的玩笑,只认真地接着说:“不是不许。是你本来就不喜欢她。你看她的眼神从来都不热切,你不知道吗?你如果不懂,不能理解,就想想我看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自己看甘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傅文嘉如被击中要害,脚步不由得又慢了些。惯觉得这丫头天真烂漫,却未觉察她是如此心细。傅文嘉很清楚自己很得意也很享受柳依依每每向他投来的目光,澄澈无瑕中饱含仰慕与爱恋;而自己每每看向甘甜时尽量装的温柔而深情,生怕自己表达的不够对方不能接收到信息。难怪甘甜一直无动于衷,原来自己认为自然真切的表演连旁人看来也是苍白无力的。
柳依依又接着说:“甘甜无趣又强势,像你这么浪漫又博学的人怎么会喜欢她呢?我不好吗?”
“啊?”傅文嘉假装没听清,亦或不愿意接她的话。柳依依当然比甘甜好。与柳依依总有断不了的欢笑,而甘甜似乎永远老成寡淡。柳依依仰慕他,不时给他意想不到的轻松与愉悦;而甘甜总让他觉得忿懑,压抑,甚至压力。
见其不答话,柳依依又更细声的在他耳边问:“我没有甘甜好吗?”
傅文嘉低声答:“你还是个孩子,很多事你不懂。”
柳依依收了收手臂,将傅文嘉搂得更紧,慢慢说:“四年眨眼就过去了。那时候我就二十了,那时候我会比现在更成熟,更懂事,更体贴。你别追甘甜了,到时候娶我,好不好?”
傅文嘉一向只当柳依依是情窦初开,向来是半大孩子的顽皮之举。没曾想她竟会如此认真的说出这番话。一时之间,他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应答。
柳依依把双腿摇了两摇,追问:“问你呢?好不好?”
傅文嘉咬咬牙,干脆的答:“不好。”柳依依一听,猛的一巴掌拍在傅文嘉肩膀上,啪的一声打的傅文嘉龇牙咧嘴说:“臭丫头。”柳依依脚蹬手推地吵着要下来自己走。傅文嘉拿她没办法,慢慢将她放下,要扶她。她却推开傅文嘉,说不要他假好心。
傅文嘉好言好语哄了片刻,柳依依才没好气的说:“你要拒绝也不会委婉点吗?你一直是那么有风度,那么高情商的。怎么拒绝起我来就毫不手软?”
瞧着她撒娇撒泼又带几分那伤心的俏模样,傅文嘉即欢喜又着急,手忙脚乱一阵才能有条理的表达:“你还小。随着年龄的增长你的学识和认知都会不断提升,到时候兴许你就瞧不上我了。”这是傅文嘉第一次说某某某瞧不上自己的话。话脱口之际,引起他内心深处一场震动。
生长于殷实之家,集家族期望于一身。自小相交之人无不对其称赞奉承。如今一身卓尔不凡的气质有几分是浮华虚名的加持,有几分是骄矜肆行的渲染,他自己说不清楚辨不明晰,但很清楚这些都是在他的身上并存着的。
“好啊。”柳依依一改话锋,说:“那你愿不愿意等我?等着四年后的结果。看我是不是还喜欢你,还想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