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色星球
冰洞周遭溅的满是血迹，还有些个肢体碎块，哪哪都有那么两节碎肠子，还腥还臭，柳桀潇嫌弃，干脆直接浮空，也懒得走路了。
然后走着走着他就觉着手被洇湿了，低头去看，却原来是莫匪乌受伤了。
无奈他只好控制莫匪乌浮空，找了把刀子划开自己的手，看着金色的血液流出，到：“张嘴。”
莫匪乌恢复了些力气，以为柳桀潇要给他喂治愈剂，便张了嘴。
入口的是一滴液体，带着浓重的金属气息。
然后他就觉得伤口开始发痒，他瞧见温和的金光闪烁，异能在快速回涨，整个人犹如焕发新生。
“你给我喂的什么？”他问。
“我的血。”
柳桀潇目光凝聚在前方，他在黄金殿里呆的久了，连血液都染上了金色，但如果能吞了那东西，他能够晋升SSS级也说不定。
他嘴角勾起笑，踏空上前，走向前方那一抹混蒙。
他伸手，雾气凝滞，被聚合起来，慢慢形成一枚小小的珠子，还闪着暗红的光，显得诡异。
柳桀潇想了想，回头，对着莫匪乌道：“你给我护法，不许离开，等我醒了，你再告诉我你想找什么东西。”
莫匪乌不是那么甘愿的点头，但毕竟人家比他强，干不过就是干不过，抢不到他也不会硬抢。
况且他一条命还是人家救的，这样想似乎就舒坦多了。
柳桀潇也不迟疑，直接捏了那小球就吞入口中，运转体内异能，分解转化那珠子的力量。
一时间，冰洞内红光大胜，柳桀潇化出鱼尾，于空中游曳。
冰层逐渐化去，水流倒灌，入洞窟，却近不了莫匪乌的身。
柳桀潇招来大水，一整颗星球霎时冰雪消融，汇聚作一片汪洋供柳桀潇游动。
天上浮现精神体，莫匪乌觉得他能覆盖整颗星球，他估计是动了，搅动大水，掀起狂澜。
然后戛然而止的，风平浪静，上空精神体消匿，取而代之是人鱼形态的柳桀潇浮上天空，刺膜大张，尾鳍纱膜飘逸，头发也变得长了，耳朵变作耳鳍，眼珠冰蓝。
莫匪乌逐渐觉出不对来，却原来天空之上一架车辇踏空而来，那拉车的生物可不就是教科书上有描写过的古地球时期的海马？
车辇很快行至柳桀潇近前，莫匪乌见柳桀潇轻轻俯首，然后车辇华盖上长长流苏丝帘里伸出一只手，手心里有一枚戒指，黑色戒身镶嵌深蓝宝石，描有细丝金纹，繁复诡谲。
柳桀潇恭敬接过，道：“吾皇安康。”
那手便又缩了回去，从中穿出声音：“记得常回来。”
柳桀潇轻笑：“吾皇也可如今日般来找我。”
“我夜间要游行，他们不得不管。”
“这次完事儿，我去找您。”
“好。”
一个字落下，海马拉着车辇踏空离去，柳桀潇瞩目凝望，知道车辇消失在天际。
柳桀潇攥了攥手里的权戒，将之带到中指上，戒面宝石蓝光一闪，随后大水化作冰川，天空大雪依旧，天气恢复冰寒刺骨。
这时莫匪乌才觉出不对，他的战舰和飞梭都还在星球上，不会被大水搅翻了吧！
莫匪乌忙去四处张望，很快瞧见他周遭的景物复原，原先的冰冻还是原先的冰洞，莫匪乌惊叹。
“来吧，小搭档！跟老板说说你要找什么？”
柳桀潇直接穿越冰层，找到莫匪乌，嫌弃的没有落地，好心情的笑着问。
莫匪乌一脸怀疑去瞧他，道：“寒星铁，你晓得哪里有？”
柳桀潇听到这个东西，拂了拂下巴，眯眼去想。
“酒魁，调取往年的信息库，查询寒星铁。”
“好的，主人。请看终端。”
柳桀潇去看终端，光屏上显示星域图，锁定到一颗整体火红的无人星。
“来。”
柳桀潇超莫匪乌招手，他记得这颗星球，当年他曾在这颗星球上出过任务，那时候他年纪还轻，被一只S级异兽干掉半条命，生生拖着半具残躯逃走，后又找前总统搬了救兵寻回了他丢失的肢体重新接回，那算是他最耻辱的一次，也不知道那只异兽还活着没。
他兴许还有报仇的机会。
莫匪乌一边靠近柳桀潇，一边注意到他脸上神色的变化。
“主人，我曾经在那里探测到过类似寒星铁的能量波动，但当时您性命垂危正在赶路，我就没告诉您。”
柳桀潇点头，道：“连通繁星坠，把坐标发给它。”
“好的，主人。”
柳桀潇看向莫匪乌，莫匪乌熟练同意连通，并设置往后无需询问。
“我们离开这里吧。”
莫匪乌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到了夜间，他可不想在冰窟力过夜。
“等我找到刍颓，我还要它给我看门。”
柳桀潇看了看前方早已找不见踪影的刍颓，扬起一个带着两分痞气的笑。
“咔哒！”
“咔哒！”
“咔哒！”
冰层自动分开，露出通道，搭做阶梯，柳桀潇就脚步轻盈地迈上去，顺便还回头，超莫匪乌伸手。
“来吧，我的小搭档。”
莫匪乌看了看他的手，上面还带着那枚黑色戒指，指尖发白，晶莹剔透的感觉。
莫匪乌没去握，自行踏上冰梯，跟着柳桀潇一路走，直到看到眼前的刍颓。
“你要毁约？”
柳桀潇笑着歪头去打量那被他逼到狭角的刍颓，那一身原本染血的皮毛已经恢复白净，显得毛茸茸的。
“你该听话的。”
柳桀潇周身威势微泄，顿时将那刍颓压的站不起身，只得不断点头，应和柳桀潇。
“那就跟上。”
柳桀潇拢了拢身上的红披风，发觉莫匪乌的衣裳上还破着着个洞，上面染着不少血渍。
“你冷吗？”
莫匪乌怔愣，然后回神，道：“还行。”
他保暖服虽然有破损，但也还算不上冷。
“我这里还有条狐裘氅，你暂时先用着保暖，等上去了，我再给你猎条蛟来，冰蛟皮厚，也保暖，拿来做皮衣，虽然不怎么漂亮，但暖和。”
莫匪乌一阵无语，心中暗道这人怎么跟常人思维差别那么大？
“主人，您的空间纽里是有一件蛟皮衣的。”
酒魁出声提醒。
柳桀潇一愣，心中纳闷：“我记着我不是给扔了吗？”
“那时候您只是将蛟皮扔出去抵挡枪弹，后来您觉得蛟皮很结实，又给捡回来了。”
灵光一闪，柳桀潇约莫是想起来的，但又记不太清。
“但那上面好像是又很多弹坑，显得丑的狠。”
“是的，主人。那群人用的华美系列的散花号机枪，其力量在现在也是极其出色的。”
柳桀潇大约是回忆起来了，他找出那件狐裘氅，递给莫匪乌，那是件红狐的皮毛，油光水滑，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被做成毛领，被莫匪乌一穿，显得整个人都变得温软。
柳桀潇伸手想上前揉揉莫匪乌露出来的脑袋，被莫匪乌一闪身躲开。
柳桀潇当即笑开，道：“我算是你叔叔辈的人，怎么？叫声叔叔来，叔给你见面礼啊？”
莫匪乌瞅一眼笑呵呵的柳桀潇，转移话题道：“你那天为什么会突然昏倒？”
“昏倒？”
柳桀潇疑惑，他什么时候昏倒过？
莫匪乌点头。
“是那次大会结束？”
莫匪乌继续点头。
柳桀潇了然，解释：“我那时候只是睡着了，这种情况很常见。”
“很常见？”
“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
柳桀潇笑着拒绝回答，刍颓在两人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冰梯时不时咔嗒几声，上挪一段距离，让两人很快到达地面。
站在冰天雪地中，柳桀潇突然一阵恍如隔世，往日一切恍然如昨，这让他不自觉就放开了异能护体，切身感受冰雪的温度。
这让他记起了，他也曾是个常人，蜷缩于冰雪中苟延残喘，祈祷生命。
“真是讽刺……”
柳桀潇喃喃道。
雪地中两道红色身影被风雪掩盖，若隐若现，然后彻底消匿，还带走了一片被封存的雪花，放进空间纽，作为标本。
两日后的R_732号无人星，一架小型战舰降落。
随舱门打开，里面还穿着红狐裘氅的莫匪乌下踏出。
迎面而来是一阵冰冷而带着红色沙尘的风，被莫匪乌提起大氅挡开。
柳桀潇看着这冰冷而干燥的荒漠，心底回忆被勾起，那可真是一段黑历史，让柳桀潇一想起来就想炸了这里。
“酒魁，还能找到当年那只红鼬吗？”
“抱歉，主人。这里信号干扰太强，无法查询。”
“行吧。”柳桀潇无奈叹口气，道：“走吧，小搭档，我们分头在这片找找。”
“好。”
莫匪乌答应，连接好繁星坠和酒魁，便驾着机甲，朝着东边飞去。
柳桀潇看了看莫匪乌离去的方向，叹气，也懒得驾驶酒魁，直接就踏空朝西方去了。
这里原本应该是一块很好的矿产开发区域，但因为信号干扰严重而无法顺利开采。
此次两人分开寻找寒星铁也是为此，酒魁因信号干扰无法顺利准确定位，便只能人力寻找了。
“主人，在距此地东边有大批疑似虫族生物靠近，请问要提醒莫小先生吗？”
柳桀潇看向东方，道：“虫群有多少只？”
“据初步不准确计算，约莫是有一千只左右，其中有疑似高等虫族三只。”
“进行警示，再探测下周围有没有大型能量体。”
“好的，主人，请稍等三分钟。”
“嗯。”
柳桀潇在虚空之中漫步，狂风吹过卷起血色风沙，于他眼中不过流年，乃是时光的沉淀。
然后柳桀潇想起来什么，他是该要多寻些异兽皮毛来做披风，总穿一件火浣布，难免不会乏味。
而且在这R_732星球上，多些厚衣裳总是没错的。
“主人，在您正西方两千公里处发现疑似大型能量体，其周遭盘踞大批高等生物，建议前去。”
“嗯。”
柳桀潇放出酒魁，驾着酒魁就往前奔，拢共两千来公里，他优哉游哉跑了半小时。
终于到了目的地的山坳，里面长了一大片红树林，其中一丝野草也无，仅仅有着一树林的火鸟，鲜艳的羽毛，显得彷如火焰一般。
“好漂亮的广林。”
柳桀潇感叹，到：“酒魁，记录这里的风景发给周列星。”
“好的，主人。”
柳桀潇又凝望十分钟广林，不知想到什么，轻叹：“痴人啊，痴人……”
他翻手招来大水，这里的水是红色的，宛如血一般，其中还夹杂红色沙尘，皆化作冰棱，从天坠落，彷如世界末日！
“滋！！！”
“吱！！！”
红色的树木尽数倒塌，血色飞鸟盘桓上空不愿离去，地面红尘沾水，都溅出滋滋生，宛如哀鸣。
而后忽的，不知是哪只火鸟陡然厉声哀鸣，其他火鸟也都哀鸣一片，在树林倒塌的最后一刻尽数化作一抹血红火焰，泯灭成一抹血色飞灰，覆盖在地面上的红树。
“轰！！！”
冲天大火燃起，却是诡异的黑色，焰尖透出一抹猩红，还往天空上飘着红艳的诡异。
柳桀潇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惊艳，却下一刻大水冲天而起，将大火直接剿灭。
退出机甲，一步步踏着猩红一片的地面，柳桀潇手里拎了把酒魁上配备的巨型长剑，上镶海蓝宝，附金纹刻篆，异能灌入，剑身一阵，荡空周遭的腥味。
“主人，前方出现寻找目标红鼬，即将晋升到SSS级，请主人快速将之击杀。”
“嗯。”
柳桀潇眼中泛起蓝光，踏空而起，飞向广林尽头。
那里是一片湖，很深的湖，潭里是血红色的水，很清，散着浓重的能量波动。
没有迟疑，柳桀潇伸手，左手权戒精光一闪，潭中清水卷起，浪涛拍岸，直卷而上，化作血色巨龙盘踞柳桀潇身后，显露出潭底那一只伸长数十米的血红鼬。
一身皮毛油光水滑，彷如火焰，瞧着比柳桀潇身上的火浣布还要漂亮，但毕竟是近SSS级生物，总归不凡。
“哧——！！！”
下方红鼬发出警示威胁的哧声，巨大獠牙显露，红色眼珠凶光毕露，背后毛发也都炸起，显得整个都充满攻击性。
“哧！！！”
见柳桀潇没有动静，他便再次威胁，威势放出，朝着柳桀潇压去。
然而柳桀潇怎么会走，一个可以供养SSS级生物的大型能量体也只会在这种星球上会有，这一次错过，就不知道这颗星球还会不会再孕育出这样的能量体。
那红鼬显然没料到柳桀潇不仅没有走，反而放出威势与他对抗，那威势力量，完全不是它所能够匹敌。
但人为才尽，鸟为食亡，这样好的东西想要它放弃怎么可能？
一瞬间，周遭天地间浮满红色狂沙，大风起，天云飞扬，卷黄沙，直凝聚成巨大土刺，朝柳桀潇飞去。
空中风沙飞舞，迷了柳桀潇的眼，但他身周有盘龙，龙尾一震，将土刺尽数挥散，却被突然蜂蛹而上的土壤淹没，一瞬间消弭。
柳桀潇不慌，右手握长剑，左手权戒一亮招来滔天大水，尽数退去红色，成清澈透明，再次化作巨龙盘绕。
风沙四起，尖啸广传千里，引来蛇蝎鼠虫，疯狂叫嚣着恶毒，欲与柳桀潇一战，却被水龙席卷，血水弥漫，腥味飘荡，再次将水龙浸染做红色，显得狠厉与煞人。
周遭又是涌上剩余的高等生物，皆是血红色外衣，还带着无与伦比的血腥气朝着柳桀潇奔来。
柳桀潇蓝色弥漫上眼瞳，抬剑，挥出，巨大剑刃带寒芒破空而去，直将那些腥臭的恶劣尽数斩杀。
“哧——！！！”
地面红土暴涨，散做流沙，卷上天空，遮天蔽日，将柳桀潇也纳了进去！
但滔天大水席卷，柳桀潇化出鱼尾一震，浪涛起，天云汇聚，生生下了场瓢泼大雨，周遭滂沱一片，血色雨水卷着血色尘土一道坠落，远处深潭被灌满，却被柳桀潇一招手，血色巨龙盘天而起，直通天际。
“哧——哧——哧！！！”
红鼬还在尖啸，但周边生灵早已被柳桀潇恐吓，纷纷离开。
雨水冲刷，洗掉腥味，却带不走一丝血红。
柳桀潇冰蓝的眼中满是寒霜，左手权戒一闪，盘天巨龙一声长啸。
柳桀潇长剑掷出，裹挟无匹劲风又有巨龙盘绕，雨点落下，却一丝染不红它的冰凉，势如破竹掼入深潭，将红鼬一剑枭首。
然后风起雨停云飞起，红色还是红色，深潭还是深潭，只不过这周遭像是被血水洗涤，满是腥甜味，倒与这漫天的血红相照应，宛如人间地狱。
招来一绺清水探到潭底去找到红鼬脑袋里的异能核，还顺便卷走已经成了一块血晶的能量体。
柳桀潇接过东西驾着酒魁就走了，却又忽而回头，将那红鼬的一身皮毛剥去，准备回去做成披风，给好友们都送去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