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像你
难为安安稳稳的终于可以睡个好觉，莫匪乌身子往前倾倒，扑在酒店的大床上，翻滚几圈，深深伸了个懒腰，随即什么也不愿意想的钻进被窝就睡了。
大星际时代的夜风吹的温软而缱绻，它显得温柔，就像大星际时代的联邦人，大概率心里都会存着一片温软，来安存自己在意的那些……
轻轻的风轻轻地来，轻轻地吹动鲲鹏的清扬的发丝，发丝也轻轻扬起，轻轻地拂过他的脸颊，轻轻在他眼中映出倒影，而后轻轻离去。
分别扬了扬两只手里的红酒杯，他站起，向着宽大落地窗之外的星空，高举一只酒杯，另一只酒杯里的酒被他喝尽。
杯酒敬明月，杯酒予君饮。
“当当当！”
房门被敲响，鲲鹏拢好睡衣走上前去开门，门后是柳七曜，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有牛奶，有三明治，还有小樱桃。
“夜宵，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老头微抬眸看着他，脸上带着太阳花一样暖洋洋的笑。
鲲鹏也笑，微微让开门，指了指落地窗旁的小桌，问：“喝一杯？”
爷俩安宁的喝完了杯酒，柳七曜回去房间里睡下，鲲鹏也睡下。
他当然能像正常人一样睡着，但他不敢。
他怕联邦会出事，怕亲近的人会出事，怕柳七曜出事，怕梦到那些早已陈旧腐败的破事儿。
但今日他睡了，什么狗屁联邦归墟都去死吧！
他得歇息歇息了。
今日的一觉睡的舒心极了，还做了梦。
那是他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在紫藤萝，校长是军衔还是上校的霍先生，那时候的霍先生还是个穷小子，师娘都还没追到手。
那时候他就像如今带着的这帮小屁孩儿，才十八岁，上头几个哥都已经毕业了，只有时宴州还在四年级，却从不回军校。
他一个一年级不好翘课，只能安生军训，安生接受军校给出的任务，安生的听课，安生的考试，安生的等着他哥每日放学开着小双人飞梭来接他，然后回到家安生写作业，写完作业就去泡实验室。
每一日都安宁极了，那时候他是天之骄子，跟莫匪乌一样，明亮的像太阳。
紫藤萝的走廊从来都四通八达，哪里都种着紫藤萝与白蔷薇，哪里都飘着香。
他就喜欢坐在一堆的花窝窝里闻着香睡觉，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墙根会种满太阳花，开的暖洋洋的。
偶尔一觉睡到放学，他哥也能熟练的把他从花窝里拎出来。
他哥生的漂亮，笑的温和，走在在走廊里，从来都不缺人给他哥报信，报信的久了，便只一瞧见他哥，就晓得要他哥要做什么。
再之后他到了二年级也不常在学校待了，他做出了一个试验品，给了它一个编号，叫J-001。
J-001花费掉了他的好多时间，一直到他毕业之后的第三年，他终于编辑成功，他给这个他花了六年时间研究出来的新式AI取名字，叫做惊鸿，然后郑重送给了他的哥哥——柳九钧。
公元三八二三年十月八日晚六点三十四分五十二秒，三十八世纪最强战斗机械机甲惊鸿问世。
他一时间风头无两，俨然是天之骄子中的天之骄子。
但就在那个他最明亮璀璨的时间段，他选择了隐匿，他喜欢张扬，但他一点也不大义凛然，他不希望被联邦民众推到那个最高的星空之下第一人的位置，他不喜欢大梁压肩的感觉。
这些他哥和老头自然晓得的，过刚则易折，风头出爽了就行了，没必要无边张扬。
天不遂人愿，三八三八年七月份反叛军群起攻击帝星，妄图篡位。
被专卫军联合第一军打退，往后残党不尽，偶尔给帝星来一次小规模偷袭，烦不胜烦。
一直到三八四零年反叛军残党奋起，竟一举攻入帝星，专卫军军长江林涧阵亡，第一军联合第九军一同发兵强力剿灭所有残党。
那一战，鲲鹏站在高楼观望，看尽了血腥，但他一点也不怕，当时柳九钧就站在他身后，把他眼睛捂住了，可他能闻见，血的腥味，还有炮火味和残垣断壁的烟尘味混在一起，不好闻，很不好闻。
那之后好难为安宁了五年，一直到了三八四五年的初春，他发觉了点事情，然后他跑去了第九军的驻地。
找到了他哥，就在那十六平的办公室里。
“哥！”
他慌慌忙忙的刷了瞳孔进了他哥的办公室，然后一把扑到他哥怀里，像小猫一样蹭了蹭，然后就那么扒了好一会。
他哥依旧淡定的批公文，手指在显示屏小快速点击，似乎在制定行路图。
见柳九钧不理会自己，鲲鹏便又叫了一声：“哥。”
他哥空出一只手揉揉他的脑袋，嘴角总噙着散也散不去的笑意，显得温和极了。
“怎么了，小小？”
他抬头看他哥，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话就哽在嗓子眼里，却死活说不出来。
他从未觉自己能够这么磨蹭，他从不知道原来踟蹰不前令人如此煎熬。
他哥就在他头顶看着他，似乎目光里还带点好奇，大概率好奇他为什么会跑那么远来第四象限找他。
“哥，我……我好像……”他扒在他哥腰间，愈发埋的紧了，声音显得闷闷的。
他觉出他哥凑的近了些，近了挺多，近到他几近窒息，应该是不大能听清他的声音。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他一口气把话说出口，几乎是用气音。
但他哥就是听见了，陡地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伸手环住他，揉了揉他的脑袋，但鲲鹏却不晓得他之后的动作了。
他只记得自己连夜狂奔，精神体透支睡去了，睡的极沉，梦里好冷，他还在二十一世纪，他还只有七八岁，他就窝在一个小巷子里，小巷子里有许多猫猫狗狗，都跟他一样，吃垃圾桶里的食物，睡破烂的小纸板。
夜里下雪了，他怀里抱着一只野猫，蜷缩在纸板上看着巷子外马路上的路灯，那路灯真亮，就像他的蚌珠一样。
他很冷，眼睛里留下的泪还未落地就被冰封，但也无所谓了，他睡了。
“当当当！”
是谁在敲门？鲲鹏蹙眉，搅他清梦。
“小小！起来吃早餐了！”
门外传来柳七曜暴躁的呐喊，中气十足。
落地窗上覆盖的窗帘自动收起，明媚的日光打在鲲鹏身上，很快把他整个人都照的暖和了。
“知道了！这就起！”
鲲鹏梦醒，看了眼终端，七点半，真早！
他随手施咒，清理了身体，换了衣裳，改穿黑底虞美人花纹的衬衫配牛仔裤，穿的休闲鞋，又搭了条合金项链，带着鸭舌帽，还是副少年姿态。
开门下楼，去到房子屋子前的小花园，那里摆着张小桌，小桌旁有摆着三只木藤椅，桌上放着清粥小菜，早晨吃的清淡。
同样，在日光正暖的安妮森星球森罗酒店二十层二零零七房间，莫匪乌被闹钟吵醒。
“繁星坠，几点了？”
繁星坠快速地关了闹钟，随即道：“八点了，主人。柳先生说您今早的比赛排的会比较晚，叫您多睡……”
繁星坠话没说完，莫匪乌就着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十分钟解决洗漱，嘴里叼着一管营养剂就出门了。
路上他很快拦到了悬浮车，懒得走磁轨阶梯，他一个腾跃跳上悬浮车，道：“师傅，莎比俄大赛场，加急，拢共多少钱？”
那师傅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两百三加特，你是那个莫匪乌对吧？”
“是是是！您赶快！”莫匪乌扫了车子内的条码，付钱，深刻意识到小型飞梭在星球平民区的重要性。
紧赶慢赶之下，他到达莎比俄赛场还是用了二十分钟。
开舱门，一步跃下，莫匪乌为保持所剩不多的风度还是慢悠悠一步步地走进去，一步步走到第二层的休息区，他才看到一个新面孔，这人他是见过的，叫做宋洗川。
今日柳七曜也来了，总归他也闲着，不如来这里看比赛。
第一场是比八个擂台，最惹眼的数蓝韵跟帝王莲刚，可惜莫匪乌没看到。
第二场就该徐龙蛇上场，跟
凌风军校的武凌苍对上，这两人一个锋芒毕露，一个温和儒雅，莫匪乌觉着徐龙蛇有点悬。
但当他看见徐龙蛇落下擂台后朝他招手，比手势，便晓得这倒霉孩子稳了。
他也比手势，意思是让徐龙蛇尽量避免强攻，侧方位偷袭。
下方徐龙蛇点头，朝他比个OK的手势，随后上机甲。
众人欢呼声中，裁判宣布开始。
徐龙蛇首先对着武凌苍轰两炮，随后飞跃上空，照莫匪乌说的，尽量不正面刚。
“龙虎，注意核心发动机和能源报备。”
“好的，主人。”
自从上一次Z-0一战后他的机甲就一直没修好，虽然不太碍事，但此时与他战斗的是武凌苍，他得万分警惕。
“当前机甲剩余能源百分之八十九点九，核心发动机正常。”
精神体扫过四面八方凌厉攻过的风刃，武凌苍知道徐龙蛇的用意。
他半路上场替他那被他大伤的小弟，武凌宇那小子想拿他做枪，混名次，设计让他折断他一条腿，好让他上场做替，实在不耻。
他开启单向光罩左突右冲躲避风刃，一边发动激光炮直直冲上空徐龙蛇扫射。
确实，他用的重型机甲天风速度不敌徐龙蛇的龙虎快，但他设备高能耗，高杀伤，这激光炮只要能扫到徐龙蛇必然能把他扫下来。
但可惜龙虎是速度型机甲，装备低耗能，杀伤却绝不低。
徐龙蛇想起莫匪乌的异能使用方式，那怪胎能直接引天雷环绕整个Z-0战场，就像电影里的雷神，甚至比雷神还要声势浩大。
他试着催动异能召集气流，手下指令飞一般地输入，道道指令下达，炮火毫不间断朝下方剧烈轰击。
武凌苍烦极了，上空道道的极高温激光炮下来击打在他的机甲身上，不痛不痒，却实在晃眼。
但他却实烦了，他手下输入指令，飞行系统启动，他笔直腾空，一枚重型炮弹朝徐龙蛇发射过去。
擂台下的人要窒息了，那徐龙蛇魔怔一样，丝毫不动，似乎就等着那炮火来轰。
“炸！”莫匪乌看着上空，嘴里默念一声。
随即那枚朝着徐龙蛇而去重型炮弹一瞬间爆破，余波将武凌苍震开很远，却似乎对徐龙蛇毫无用处。
“吼！！！”
武凌苍放出精神体，斑斓大虎现身半空之中，大声嘶吼，如王者降临。
幻魅大天使亦然现身，不肯落后，与斑斓大虎对峙，背后双翅大张，振翅！泛出极炫目光彩。
武凌苍闭眼，不看那炫光，斑斓大虎毫不犹豫朝大天使撕咬而去。
精神体的争斗异能并派不上大用场，大天使被咬的无奈，只得后撤，徐龙蛇发力，目中迸射精芒，随之大天使眼中亦然放出一连极强光彩，只抬头看向那斑斓大虎。
武凌苍眼睛一瞬间睁大，他欲叫斑斓大虎撤开，晚了，光彩如白虹，直贯像大虎！
被逼无奈武凌苍只得精神体凝结雷电与那光线对上。
头疼！
极其疼！
他精神体等级根本不敌徐龙蛇，此时劣势骤显。
他精神体极度趋近暴动，全场气流涌动阻不住武凌苍招来的天雷。
道道紫色雷霆尽数纠结炮火冲锋般朝机甲龙虎而去，其破空之声宛如鸣镝，所到之处尽无残兵，血流成河亦要尽数焚作灰烬。
徐龙蛇见势当即就躲，上空大天使羽翼一阵搅起狂风，接连无上天穹，荡下云彩，将机甲天风搅的立不住脚，降落到擂台上才继续朝上扫射，不留一丝余地。
他收了精神体，当下仅能与人拼异能机甲，否则毫无胜算。
看着擂台上胜利已然朝徐龙蛇偏倒，莫匪乌突然想起来武凌苍此人，这人是个军火贩子，他还在这人手里买过东西，就在暗星那边的一个小黑市，当时繁星坠自我修复系统出现纰漏，他在这人手里买了子弹做零件。
所以……
这人手里还有杀招！！
徐龙蛇看见武凌苍的机械右腿形态变换之下竟成一只巨大炮筒，仅三秒，他还未来及动手，就见那极大型的炮弹直朝他而来，气势磅礴，势如破竹！
“惊鸿系列！！！”
他惊呼！
他看见了那炮弹上的一道花纹，那正是他所见过的黑道惯用的机甲上的图式。
躲！
一定要躲！
“徐龙蛇！镭射炮跟他对轰！！”
他耳边响起莫匪乌的暴喝，随即手下没有一丝犹豫飞快输入指令，镭射线自炮口发出，似乎连周遭的空间都颤抖，一瞬间与那枚炮弹对上——
“轰！！！”
观战台上鸿单手结印给这莎比俄赛场拢上护障。
余波扩散将徐龙蛇和武凌苍相继振飞，两人发动机马力加到最大才终于抵住。
但显然两人都不会放弃这绝佳攻击的机会，皆是火力开到最大，左突右冲躲避扫射过来的子弹。
多管机关枪耗子弹，但杀伤高，徐龙蛇扫射了一会，看了看子弹储备，直接关了机关枪上前准备与武凌苍近战。
但可惜，武凌苍的子弹储备显然还多，正锲而不舍的对着他扫射，一点不见停歇。
“主人，机甲能量储备仅剩百分之三十，核心发动机有过热风险，望主人戒备。”
“啧！”
徐龙蛇有些烦躁，但随及他将手放到能源接口去，直接将异能灌进去，机甲瞬间提速。
“核心发动机过热警告！核心发动机过热警告！核心发动机过热警告！”
龙虎不断重复机甲状态，徐龙蛇没管，他现在只要近身武凌苍，今日他就非要干掉这家伙不可了！
武凌苍发现了他的突然提速，瞳孔骤然紧缩，当下便朝自己左手边侧去。
“轰！！”
机械臂击打在擂台上，巨大力量击碎青石，溅的土石横飞！
太快了！
武凌苍心中逼迫自己镇定，随即朝着徐龙蛇就是两炮！
导弹体积不算大，但绝对够劲！
打完他就跑，飞到上空，抬手引天雷便朝着徐龙蛇劈去！
对此，徐龙蛇不慌不忙，他抽了合金刀抵在身前，直接将导弹劈作两半。
而上空雷霆俨然根本碰不到他，他需要快一些，再快一些！
幻魅大天使陡然成出现在上空，目中放光，看向机甲天风。
武凌苍闭眼，耳边只听一道风般的呼啸，他知道他败了，开口：“我认输！！”
徐龙蛇陡然停住，机甲龙虎重重摔在青石板的擂台上，哐的一声。
索性核心发动机没爆，算是给面儿。
他下机甲，是满身汗水，随手抹把脸，他将目光投向扒在休息区栏杆上的莫匪乌，两指点额心向外抛，行致敬礼。
看台上莫匪乌也回礼，他是看出来不对之处的。
机甲龙虎的一些位移动作分别有0.1秒到0.3秒间的不同程度的卡顿和供能不足，机甲龙虎约莫是有点毛病。
等人退场，莫匪乌才回头看到柳桀潇坐在那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旁边是柳七曜跟聂云娇，爷孙俩不知聊些什么不断在笑。
下一场该吕藏简跟乾云军校的李斯年对上，这两人一人使冰，一人使水，先是在擂台上站了好一会，都在对视打量。
但当裁判一声令下，两人齐齐上了机甲，炮口瞄准就是一顿对轰，一点不带虚的。
吕藏简手段可比那徐龙蛇老道的多，上场就是炮火对轰，尔后一顿近身攻击直接卸了对方一条机械臂。
莫匪乌看清了他的手法，顿时笑起来，直觉这简直损到没边。
但随即吕藏简又是一波骚操作下来。
只见李斯年招来大水漫灌向吕藏简，却被吕藏简翻冻结成冰棱，道道冰棱朝着李斯年而去，打的他措手不及，最后被生生用冰棱架起来。
他试探动动唯一还完好的左腿，又用差点被扎穿的右手掰断眼前扎穿机舱的冰棱敷在左臂上。
他有气无力：“我认输！”
吕藏简微勾唇一笑，一脸戾气似乎愈发重了。
而此时，莫匪乌突然想起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就在玛格博武场，那个据徐龙蛇说见过很像他身形的人的地方，大概率是会有猫腻的。
而联想起三个月前查办海族交涉问题那一段发现的具有人体实验产物的星球，他愈发觉得不对劲。
想着想着，他问：“酒魁，吊一下玛格博武场的资料。”
“好的，莫小先生。”
他又看了看白虫族培育室的剿灭情况，发现其中安妮森处还有一块地带是无法检测地带，却并非是磁场问题，而是人为屏蔽。
按往常来讲这必然没什么，毕竟是人总有秘密，况且这是灰色地带。
但那被人为屏蔽的地带却是处在玛格博武场附近，这便让莫匪乌不得不警惕了。
这时候酒魁也把资料调出来了，看资料这玛格博武场似乎中规中矩，但就是因为中规中矩，在这安妮森才格外怪异。
他转身要去问柳桀潇：“柳桀潇。”
那穿的格外俏的人抬头看他，问：“怎么？”
莫匪乌看见那双眼睛格外不对劲，似乎……变成黑色了？
“安妮森这边有个玛格博武场，之前虫族偷袭时我去过，参照天网数据和酒魁给出的数据看那里不对劲，三个月前我在H-036那边见到过人体实验产物，我怀疑这两者会有联系。”
听完莫匪乌的的罗列，鲲鹏也记起周列星他那个副官和带回的那个异族。
“酒魁，打通讯给老周。”
“好的，主人。”
他手下拨拉了下终端，随即调出前一段的数据，那数据确实是符合莫匪乌说的，但当时他只以为是当初吴江珉未清缴尽的残党，并未太在意。
今日平静，周列星显然正闲着，还有功夫练兵，此时光着膀子就接了通讯。
“怎么了？”他问。
“我这边出了点事，想找你副官问一问。”鲲鹏丝毫不拖沓，他现在不大舒服，没什么气劲。
周列星似乎是盯着他看了会，道：“你不对劲。”
鲲鹏揉揉脑袋，勾出个欠揍的笑，问：“呦！难得周大军长关心，我这厢三生有幸啊！”
无语半晌，周列星道：“你自己注意些吧。”
他拎起旁边的衬衫披上，随后叫来他的副官余明杲。
说实话，被老大叫到的时候余明杲还是挺惊喜的，可当他得知他即将面对的是那传说中的柳老板时却是真的惊吓。
“柳……柳老板好！”
鲲鹏抬眸注视光屏，虽然他看不到，但充个样子却毫无压力。
“今年六月初老周给你派了个任务对吗？”他直截了当问，旁边罗睺和莫匪乌皆凑过来，就仿如他的左右护法。
“是！是的，柳老板！我们老大那时候让我去的一个编号为X-009的矿星考察，但是途中遇到了吴江珉上将人体实验的残党，其中以残阳军付悦军长为首对我和当地仅有的三万海族居民发动至少五次袭击。
当时由于整颗X-009星球上的磁场异常，我们并无法向外求援，但据老大说当时是有人顶替我向他汇报X-009情况的。
这之后我们几次抗争未果，我带着大概一百人去到他们那里准备偷回战舰，期间死了九十八人，仅剩我与同行得了两名海族活着回来。
这件事我有上报，但目前敌方手中还有我方人质，一直盘横至今，暂无法定论敌方将人质安排在何处。”
鲲鹏蹙眉，吩咐AI：“惊鸿，带五千惊鸿系列新式重甲机械人直接捣毁人体实验残党，获取人质位置信息，注意，要快，最大限度保证人质安全，无法准确判断时可以询问酒魁。”
“好的，My Creator。”
余明杲看见他发号施令的样子，眼中放出星星一样的闪亮，果然，柳老板是宇宙无敌第一帅的！
鲲鹏随看不见，却觉出一道熠熠生辉的目光紧盯自己，心中不适。
“把通讯给你们军长。”他吩咐。
余明杲最后打量一眼这天神一样的脸，果断把终端递给已经在旁边站许久的老大，退后两步，转身离去。
“老周啊！”他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令周列星狐疑他又要做什么。
“还有什么事？”
鲲鹏龇牙笑：“宋拂星我可送回了，你可记得多看着他些。我估摸他脑袋该是有些毛病的，毕竟他杀的那个人，可是个大好人，他现在是你参谋，你得护好了。”
鲲鹏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令人不大能听懂什么意思，周列星却听的明白。
当初宋拂星无故杀的那个人是个联邦的大善人，是个金刚石矿公司的董事，为联邦捐款五十亿以上的慈善资金，在那个时代，五十亿可比现在惹人眼目。
这样一个大善人突然被弄死，根本不好交代。
更何况宋拂星死活不愿道出事实，便更是难搞。
他自然是坚信宋拂星有苦衷的，但民众虽然愿意信却也根本没有证据。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人托柳桀潇护着，那一连串处于灰色地带的矿星根本不归联邦管辖，那便是议会也奈何不得他。
此时柳桀潇想让他注意的恐怕就是这件事，再想一下余明杲出事亦然是在矿星。
这事不简单。
“嗯，我会注意的。”
关闭通讯，鲲鹏抬头看向莫匪乌，道：“近日比试已然进入白热化，这些事我会解决，你尽量少掺和。”
莫匪乌一挑眉，随后道：“你看不见了。”
鲲鹏答非所问道：“联邦需要一颗新星来稳定人心，现在人族进化飞快，S级异能人群崛起，外附骨骼研发如火如荼，新能源转化器械研究开始，正处于极速发展状态，却在这个黄金时代出现白虫族异军突起，民众需要一个新领军人物出现，就像时宴州，像李白苍，像周列星，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