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前戏
“潘进先生！很高兴您能准时到来！”
“我他吗再说一遍！别叫劳资潘进先生！”
“潘进先生。”小团抱着泰迪熊，笑道。
潘进歪过脑袋略显幽怨地望着小团女士，道：“我给你这样叫我的特权。”
小杰眼神疲惫，叹气道：“如此区别对待，有被冒犯。”
“小杰，我发现我可以将自己的数据保留在潘进先生的IDP里，这样我就可以和潘进先生去游戏里了。”
小团举起泰迪熊，开心地转圈圈，碎花小洋裙轻巧的飘动，露出她纤细粉嫩的小腿。
潘进老脸泛红，不敢再看小团，小杰却皱眉：“这种实验我们没有做过，我不希望你冒这个险，你是我们公司最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备份数据。”
潘进瞳孔一缩，道：“你的意思是，如果小团没有了，那就是真的没了？”
“是的，所以我不允许你冒这个险。”
“但是我和潘进先生说好了的，我要和他一起去。”小团鼓起脸颊，她生气了。
潘进一拍额头，无奈道：“我们还是别冒险，我很快就会出来，你等一等就好了。”
“我不要，我可以在游戏里给你走引导，总之我不要你一个人去，我要和你一起去，或者你不要去，反正你不能这样！”
小杰和潘进犯难，小团又表现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潘进趁小团不注意，从身后将她抱起，放在了椅子上，小团惊呼一声，眼神中的失望掺杂了些许释然。
“我们开始吧。”潘进站在小团身后，目光在她的双马尾上坚定不移，甚至忘了眨眼。
小杰点头，空旷的房间突然暗沉了下来，灯光熄灭，窗户被遮掩，霎时间，房间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屋顶出现了一圈二十四盏淡蓝色的灯光，每一盏灯都规划好了照射的路径，数不尽的蓝色数据沿着灯光攀爬，汇聚成设定好的形态。
当最后一束蓝色光芒熄灭，房间再一次回归黑暗，随后窗户打开，灯光同时亮起，一个奇怪的机器浮现在潘进先生眼前，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注满水的巨大玻璃罐子，里面存放着让潘进作呕的东西。
那是一个汽车大小的粉色粘稠团状物，不时地有细微气泡从团状物的缝隙中窜出来，下方，是一个不大的基座，罐子的下方将基座封死，数不清的线缆从基座中伸出，与四周的五个银白色不知为何用的方形柜子相连，线缆中穿插着一些透明导管，不同颜色的溶液在导管中流淌。
潘进注意到，正对他的方向，有一根格格不入的红色线缆垂在地面上，他心里打着退堂鼓，预想的场景是数十个蓝色矩形框的投影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只需要闭上眼等待身体化为量子数据，眼睛一闭，一睁，他就已经在游戏中手握屠龙宝刀，在新手村叱咤风云。
可现在...明摆着做人体试验的架势啊！
“开始吧，潘进。”小杰说道。
潘进有些害怕，问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现在传输信息还需要用电缆吗？是不是太不靠谱了？”
“你错了，我们就是为了靠谱在选择更为传统的电缆传输，如果用光信号传输，会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导致游戏数据不稳定而崩溃，那样的话，你会死在游戏内，我们无法对你进行解救，而线缆传输信号，以当前的水平，线缆的寿命可以达到五十年以上，即使连续不断使用也可稳定运行超过二十年，你认为我们会选择哪一种数据传输方式？”
“那万一...”
“没有万一。”小杰斩钉截铁，“这个房间只会有我和小团两个人，不会有第三个人进入，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是否有人擅自触碰线缆的问题，只要没有人触碰，就不会存在任何危险。”
潘进先生点点头，道：“那个恶心的一坨是怎么回事？”
“那东西的作用相当于存储器，不过我们把它做成了生物大脑的形状。”小杰道。
潘进皱眉，道：“什么意思？”
“目前已知的最复杂的数据传输结构就是大脑，大脑的神经元系统有着超越超级计算机的运算能力，所以我们花了数年时间合成了人工大脑，所有的游戏数据都储存在人工大脑之中。”
“人工合成的啊...”
“您不会还以为，我们会用真正的人脑进行试验吧？”
“昂...”潘进先生应声：“太反人类了，我其实一直觉得寻死和死亡都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寻死很需要勇气，因为会很痛，要是被人发现你在寻死，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帮助，不会让你死，想死又没有死成，太痛苦了，所以不管死或者没死，能有这个决定就是很伟大的事情，结局好或坏都是痛苦的，所以我向来不希望死者被利用，更不希望一个大活人被利用，那样会让我很想打人。”
小杰道：“您能有这种想法，那就很符合我们对测试者的性格要求和思维要求。”
小杰向潘进先生鞠躬，道：“请您开始吧。”
潘进先生目光灼灼，他发现小团正侧脸抬头，用一直眼眸望着他，双手摆弄着泰迪熊，潘进先生敲敲她的小脑袋，和小团咬耳朵：“你是不相信小杰的话吗？他都说了安全，你就别担心了，安安心心等我回来，好不好？”
小团身体缩成一团，双臂环抱着被米色和酒红色波纹包裹的小腿，泰迪熊在她的手上摇啊摇。
“那我走咯？”
潘进询问着，小团扬起脸庞，眼眸如同澄澈的湖面，身后的潘进先生与她四目相对，二人一正一反，如同太极的黑白双鱼，这画面颇为温馨。
“下来。”小团闭上眼。
潘进先生的眼眸呆住了，这个角度，正好可以清晰地看见小团私密的部位米色的蕾丝散发出淡淡体香，潘老二闭上双眼，向小团水润柔软的嘴唇吻去。
小团咬了咬潘进的嘴唇，道：“喝点水，太干了。”
潘进捏着她柔软的脸蛋，道：“我走了。”
“嗯。”
小杰做出“请”的姿势，示意潘进先生走到人脑下那根看似多余的红线前面站定。
站在那里，潘进莫名感到一阵恐惧，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小团身上，小团抱着泰迪熊，上齿紧咬下唇。
一声嗡鸣如同鲲鹏扶摇而上，声调逐渐高亢，而又变得尖细，宛如莺雀高歌。
突然间，所有的灯光熄灭了，光与暗的转换只在一次眨眼之间，天空中炸起一到闷雷，暴雨倾盆而下，万里晴空瞬间化作黑暗。
黑暗中，潘进什么也看不见，可他发现，身后大过汽车的团状大脑似乎亮起了令人胆寒的白光，潘进先生不敢回头看，他惊慌失措，却发现双腿不知被什么东西死死握住，他想要转动身体，可他的身体如同陷入了沼泽，周遭的空气化作他的形状，居然让他动弹不得。
黑暗中，潘进先生看见了两个时隐时现绿色光球，那位置，似乎是小杰所站的为止。
那绿光离他越来越近，可这光芒突然加速，一张恐怖的脸横在他的面前，仿佛光芒无法透过他身前的空气，潘进先生只能看见小杰的脸仿佛被泼了硫酸，化作脓水吧嗒吧嗒落在黑金地面上，潘进尖叫一声，无尽的恐惧和后悔如同洪水来袭，他大脑中的堤坝无法阻挡，瞬间昏迷了过去。
不多时，雨停了，雷灭了，灯也亮了，小杰站在潘进眼中的绿光初始的位置，脸上尽是笑容。
“啊...”小杰长舒一口气，笑道：“潘进先生可是好骗，这么轻松就被我们骗进游戏做小白鼠了，小团，安心了。”
可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小团？”
小杰的笑容凝固了，他回头张望，居然空无一人！
难道......
小杰的目光落在了巨大的粉色人脑之上，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惊叫道：“小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