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四贤君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6章 沉默之罪

眼下蝤玄弃已然大好,也该处理处理駹族族长留下的残局,经过此次駹族战败,其他族长各个都不再敢贸然行动。

蝤玄弃一面处理着满院子的出冬花,一面“安抚”着各族亲眷,直到左墨匆匆赶来回禀。

:“幼主,北方九黎族、魁隗族、伊耆族已经没了。”

蝤玄弃一惊,故问道:“可知为何?”

:“查探的人说是,兄弟相争夺权,有熊氏部族先夺了伊耆族再灭的九黎族,眼下放眼整个宇洲,唯独我蜀山氏有熊氏两家大族相背驰,其他族落已然归顺了有熊氏。”

:“如今有熊氏领主是何人?”

:“公孙轩辕,此次大胜之后改为了姬姓,俨然成了几大洲的共主,此人爱民如子,政绩颇高,智慧过人且内政修明,十分受族人爱戴跟尊崇,统一天下之势志在必行,如若我蜀洲在不有所作为,恐怕不是俯首称臣就是灭族残局。”

:“轩辕哥哥……。”蝤玄弃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她爱慕他,所以心中自不愿刀兵相见。

此刻正在蝤玄弃六神无主之时,啻冕则在殿外请求相见,急的甚至半盏茶功夫遣了仆子五回通禀。

这种大事自然也惊动了族母,在蝤玄弃前往大殿之时,族母已经在此等候,眼下的啻冕,再也没有了以前那争权夺利之心,俨然一副为蜀洲着想焦急的模样,族母免了所有人的礼数,以便共商大计。

:“什么样的大事,还得啻冕叔父亲自来禀?”

:“幼主有所不知,从昨日夜里起,便有一队人马驻扎于蜀洲境外,回来的探子说是有熊氏部族,如今他已然收复了各大族,只怕这次便是冲着我蜀洲来的。”

蝤玄弃听罢!心中虽有些担心,但她自以为自己很了解轩辕,便只当他是来有事相求的。

:“可曾派人与之交涉过?”

:“未曾,没有族母的意思,我们怎敢擅自行动。”

蝤玄弃思量片刻,良久——才吩咐着左墨前往交涉。

三人等待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左墨方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回禀。

:“怎么样?那边儿的人怎么说?”族母急切的问道。

:“我去了,与之交涉了几句,也交了帖子拜见,可是那边儿的人只说不见,我软磨硬泡的询问了几句,他家主子仍是不见。”

:“可有说是我的意思?”

:“说了,那边儿人说不认得什么蜀洲幼主,也不晓得什么蝤玄弃,要等主子来了自会主动与我族交涉。”

蝤玄弃听罢!心中凉了半截,难不成轩辕有意与自己开战?不顾当初相协之情意?

:“既如此,那便只有刀兵相见了,想来姬轩辕是必定要统一天下才罢手!”

蝤玄弃摇了摇头,她冷静的思量片刻。

:“不对,既然来了我蜀洲境内必有动作才对,如若不肯交涉,那不然是千军万马,怎的才区区几百人驻扎,如若交涉,他们又想要什么呢?”

:“如若如此,那便只有等,有熊氏乃大族,如今的时机不同往日,倒不如效仿老祖宗的法子。”啻冕赶紧提醒道。

:“何法?”二人急切的询问。

:“联姻。”

二人相视一望,以前駹族强大的时候,可不就是世世代代联姻才融为一族的么!且千年和睦没有战乱。

:“如若此计可行,咱们蜀洲什么样姑娘能配的起如今的几大洲的共主?”

对于族母的疑虑,蝤玄弃倒是有几分欣喜,放眼整个蜀洲,自认为除了自己,还有谁能配得上他,加之自己又十分爱慕心悦与轩辕,既然有这样的机缘,如何不争取,况且就算有比自己还尊贵的女子,那也是要么年龄太大,要么年龄太小。

族母此时看出了蝤玄弃的心思,惊讶自不必说,一副不愿意的神色都写在了脸上。

:“联姻自然是必须的,不过也要交涉过后才能有定论,不论是战还是言和。且先安排了人防备着才是,啻冕你先回去镇守着,等有了消息,我在一并吩咐下来,此时此刻千万要做好防御,万不可让外族有机可乘。”

啻冕领命只得先回到自己的岗位。

族母见四下无人,又屏退蝤玄弃的心腹,这才故问道:“以前,对于你的动向我是从来不会过问的,今儿见你神色,似乎你与那姬轩辕十分相熟,不知是也不是?”

:“是的母亲,以前我就向您说过,幼时被駹族族长险些暗杀,便是他救了儿一命,还有上回九黎领主逃至蜀洲,也是我与他齐心对抗,方能减少了许多损失,儿觉得他不会过于为难蜀洲。”

族母听罢!只微微点了点头,虽然对于蝤玄弃的自作多情感到十分担忧,但这丫头也是有些傲骨,想来不至于盲目吧!

:“母亲对于联姻有何安排?或有看重之人?儿也好着手去办。”

:“你是我蜀山氏未来之主,一切当以来决定,不过联姻重大,选的女子必然得品貌非凡,地位尊贵之人,但你一定要明白,若言和,必然要随他去往有熊氏部族,若打,不是两败俱伤便是灭族之灾难,你可要思虑清楚,蜀洲是你的,你要为蜀山氏族人为首,不要一意孤行。”

蝤玄弃不明族母言下之意,只当族母实在关爱叮嘱自己,便未曾多想,打发了族母之后,越是深思越是欣喜,心中打定主意,此番自己必然要嫁往有熊氏部族的,眼下的她,一切抱负全都抛之脑后,一心要做那心仪之人的妻子,她深思片刻,既然自己将要离开蜀洲,需得将所有之事料理清楚才好,连同以后的蜀洲族母的继承人都已经想好了。

已是晌午十分,螺祖方将所有病患看顾完,轩辕便笑吟吟向她走来,虽已分别几月,但这家伙似乎经历了一个轮回似的,褪去了稚嫩跟以往的那般洒脱,反而多了些沉稳的气质,虽然笑容依旧那般阳光,却显得更加有王者的意味。

:“我说今儿奇怪的紧,往日病患多的我腾不出手来,眼下却早早空了一院子,感情是你这个大魔王来了。”

轩辕眉头一挑,幽幽笑道:“真是没良心,好不容易找借口来看你一回,却无故被你打趣,伤心呐伤心。”

螺祖见他这般,却忍不住噗呲一笑,这家伙从来都是爱耍嘴皮子功夫,也不知他怎么练出来的。

:“来了这许久,怎的连口茶水都不给喝么?难怪人人都说蜀山氏族人都有怪癖,蛮族无礼。”

螺祖白了他一眼,速速倒满了一碗茶,并直逼着他喝光为止,喝完一碗又倒一碗……,直到轩辕撑得告饶为止。

:“罢了罢了!惹不起惹不起,我这小命还没过到头就先被你给撑死了。”

螺祖只管淡笑着,也不说话,拽着一脸懵的轩辕便往偏阁走去。

:“丫头,你带我去哪儿?”

就在轩辕说话间,螺祖已然打开了房门,其中全是先前约定放在此处的几大口箱子。

他莫名的望着螺祖:“你这是作何?”

:“此前你说过,将这些东西暂且放在我这儿,放心,我保存的好好的,今儿你来,我便猜定你是来要回这些东西的,你且瞧瞧有没有少一样。”

轩辕听罢!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气愤,他轻轻敲了敲螺祖的额头,并有些不悦的说道:“丫头,这些都是我送你的,只因你不愿收,才借故存放为由,怎的还当真了,况且我今儿不是来要回这些俗物,是来问你一番话。”

螺祖见他严肃起来,便也认真的望着他。

:“好,你问,我知道的,必然认真回答,绝不欺瞒。”

轩辕见她这般乖,便幽幽一笑,挥手示意之后,随从们又送来几大口箱子放在眼前,螺祖目瞪口呆的望着轩辕,很是无奈的紧皱双眉。

:“你这又是做什么?”

:“此次是真心诚意特来纳你为妻,倘若你愿意,我即刻向蜀山氏族母恩请,必定千军万马为你相迎,数千里日夜欢送,绝不委屈了你,倘若能娶你回族,我必当全心宠爱,万般呵护。”

螺祖听罢!没有感动更没有惊讶,只是一脸的费解,对于爱情这东西还一知半解的她,更本不知道迎亲纳娶、嫁做人妇是什么样的概念,只知道自己几个嫂嫂看重哥哥的软弱才嫁来的,又是长辈的做主,根本毫无感情可言,加之生活也把她们折磨成了疯妇,况且自己的妹妹还没有着落,所以她对于婚姻跟本都是避之不及,甚至是抗拒的。

:“我真的不明白?你看重我什么了?你也是有妻有儿女的人,暂且不说你是否冲动或是打趣我,但你的心意我实在难以接受,倘或是朋友,我愿意与你相交,如若是从此离开家乡随你而去,请原谅你我还没有到那种程度,我不会离开蜀山氏,更不会与你在一起,还请你寻找到心仪你之人吧!请回。”

螺祖说完!转头就要走,轩辕却一手将她揽入怀中,他很是明白螺祖话中的意思,更知道自己此番唐突之举,但势在眼前,蜀山氏必然会以联姻来讨好他,既然如此,为何不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呢!对于螺祖的绝情,轩辕深感心痛,这丫头始终看不到自己对她的用心。

:“你我相识不久,不怪你如此冷漠,此番前来,对你我势在必得,不论你恨我也罢!不恨也罢!螺祖你注定是我妻,成婚以后,日日相处,我想,会有你接纳我的那一天。”

螺祖眉头一挑!想要极力的推开他的怀抱,可是自己的力气实在太小,根本无法撼动满身肌肉的轩辕。

:“你若真心爱慕于我,就不应该逼迫于我,在蜀山氏部族我还有许多事情放心不下,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去做,你放了我吧!”

:“是蝤玄弃么!”

螺祖惊讶的望着他,心中对他的好奇越发的浓重起来。

:“作为商人自然不会放过来蜀洲见识的机会,自五年前我就已经来回蜀洲不下百回,在你妹妹幼时我便已经和她相识,想必我知道的内幕比起你族族母还多。”

螺祖心中犯着嘀咕,虽然好奇,但并没有询问,更没有责怪,只是瞪着眼前这个全身是秘密的人。

轩辕却只是抚了抚她的长发,微微一笑:“你当真不愿随我去往有熊生活么?”

螺祖肯定的点了点头,并浅笑道:“不送。”说完便转身走了。

轩辕并没有生气,反而占有欲十分强烈,他只幽幽叹息一声便走了。

轩辕才走半个时辰,蝤玄弃也随之款款而来,对于她破天荒的亲自光临寒舍,螺祖自然是开心非常,生怕有一丝怠慢了她。

:“别忙了,我也只是来略坐坐,让瞧瞧我这身子是否真的好全了。”

螺祖听闻是为此,便放下手中泡茶的动作,赶紧为她把脉。

蝤玄弃则屏退所有奴仆,甚至命人遣走了来看病的病患。

螺祖见了这番光景,心中虽有不悦,但依旧保持微笑,谁让她是妹妹是幼主呢!

:“姐姐觉得我如今身体如何?”

对于这五年来,蝤玄弃第一次这么温柔诚心的唤自己“姐姐”,心中顿时感动不已,泪眼朦胧的似乎就要泪如雨下。

:“已经大好,不过妹妹今儿到底是来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人生匆匆数十载,也不知是相隔万里的离别还是生死不见的渺茫,不过是想通了来多多探望你,也不知以后多久才能回来见你。”

螺祖听她讲着最伤感的话,可脸色却掩不住的一丝喜悦,让她很是费解?分散五年之久,这个妹妹也越来越让她摸不透她的心思。

:“妹妹怎可说出这番哀愁来,妹妹是打算出远门儿?还是要镇守蜀洲边境?怎的说的好似一辈子不相见似得。”

蝤玄弃却只是淡淡一笑:“姐姐不必猜了,以后你便会明白的,今儿既来了便想尝尝姐姐做菜的手艺,不知姐姐可愿意。”

螺祖呵呵一笑!心中自然只有欢喜的理,怎么能会不愿意呢!她捏了捏蝤玄弃那粉嫩的小脸儿,宠溺的望着她说笑了几句,便去厨房忙活去了。

饭桌之上,蝤玄弃少有的调皮跟捣蛋在此刻的姐姐面前表现的淋淋尽致,如同小时候一样,螺祖见她这般才放下心来,以前以为她为了权利会迷失本性,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听闻北方外族来势汹汹,你可得上心一些,前段时日夺了駹族军力,内部冲突肯定是有,我担心你。”

蝤玄弃握着螺祖那温暖的纤纤玉手,安抚着:“姐姐放心,我会将一切安排妥帖,只是駹族族长没了,反而找不出更好的来接手,毕竟边境十分要紧,有勇有谋的实在难找。”

螺祖见她为难,心中也为她焦急,她一面陪着用膳一面思量着,此刻她突然想起一人来,赶紧推荐道:“我这儿倒是有一人可行,不知妹妹愿用还是不愿用。”

蝤玄弃听罢!欣喜的望着螺祖。

:“是谁?如若是好的,我岂有不用之理。”

:“以前蝤漱她老人家说过的,她是唔湄山白家的长子,白阿九,此人武功卓绝,智谋虽说不上顶好,不过也算是有些谋略,常年在外打猎,使得一手好箭法,不如你叫来瞧瞧,满意的话就留下来用。”

蝤玄弃赶紧命人去请,如若是人才,谁又会不用呢!

两姊妹吃完饭,疯疯闹闹了两个时辰,这才与螺祖告别回都城了,为了一个轩辕她与姐姐恢复如初,将所有戾气都隐藏在了最深处,也将所有野心抛弃至脑后。

回到殿内的蝤玄弃,还没来得及将凳子坐热,族母便匆匆走了进来,瞧着她眼下心情极好,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

:“什么样的好事,值得你笑个不停?”

:“母亲安!”

:“听说你去了凤凰山,螺祖那丫头过得可好?”

:“很好。”

:“你又为何如此开心?是为螺祖似乎不大可能,难不成是因为姬轩辕那小子。”

蝤玄弃心知瞒不过族母,只好说出实情,可族母听了却愁云惨雾,百般劝阻蝤玄弃,更哀求她不要放弃蜀洲,不能丢下族人们不管不顾等,可这丫头固执,自然不会听从族母的意思,母女二人越说越来劲,甚至快吵起来了。

族母后悔当初没能听蝤漱的话才酿成眼下两难局面,难不成眼下只能将蜀洲拱手让给那几个造反的族长吗?

就在母女二人吵的不可开交之时,轩辕恰巧此时求见,二人不得不放下情绪,去了大殿会轩辕。

:“不知共主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族母不温不淡的问道。

对于一个来抢她女儿的男人,族母自然是不待见的,说话间总是透着一股子讨厌。

:“自然是大事,听闻蜀山氏部落的姑娘柔情似水、貌若芙蓉,便亲自前来议亲,还请族母割爱。”

族母望了望独自暗喜的蝤玄弃,此刻的她,小女儿神态表现的淋淋尽致,既羞怯又欢喜。

族母无奈的笑了笑:“我蜀山氏的女儿,不过是仗着几分姿色罢了!哪里能配得起共主您呢!”

:“族母何出此言!我倒觉得蜀山氏的姑娘各个聪慧过人,品貌都是最好的,还请族母应允。”

族母思量片刻,虽然联姻是必然的,但打仗也不是不可,蜀洲也不一定会输,加之蝤玄弃她确实舍不得。

:“不知共主看上的是哪一位?我也好决断不是?”

轩辕幽幽一笑,一想起她来,这心里就莫名的暖暖的,忍不住高兴起来,对于蝤玄弃在一旁的娇羞暗喜都没有在意。

:“蜀山氏冉族之女,人称桑蚕之母,现住凤凰山的姑娘——螺祖便是。”

蝤玄弃听罢!如同晴天霹雳,尴尬不说还心痛不解,自以为样样都出色,甚至比螺祖高出几倍,况且是谁她都能理解,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的姐姐,明明自己最瞧不起她的柔弱她的无能,甚至看不起她那副“假慈悲”的善良,怎么能抢了自己看上的男人?

俗话说有人欢喜有人愁,此刻别提族母有多心花怒放,赶紧附和着同意了这门婚事,她又怕蝤玄弃悲伤过度闹事,当下便请了巫师来算黄道吉日,一时之间,整个蜀洲都沸腾热闹了起来。

唯独蝤玄弃,瞬间从温柔转化为杀气四起,碍于自己在轩辕面前的形象,不得不压抑着愤怒的怒火,没好气的与轩辕寒暄了几句,虽然祝福之语说的咬牙切齿,但明面儿上还是得装一装的。

回到屋中的蝤玄弃是越想越气,总感觉自己的面子被螺祖给瓦解了,她恨不得螺祖此刻就消失在眼前,她爱慕轩辕整整五年,哪里能轻易放下执念的理,无处发泄之际,当下就将屋子里所有东西砸了个稀碎,族母路过门外听了这声音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纵使左墨如何劝说族母进屋相劝,聪明的族母自然不会去碰这颗钉子。

这日一早,螺祖正打算上山采草药之时,几个与螺祖交好的邻居大婶便前来恭贺,面对疑惑懵圈的螺祖,几人赶紧解释,起初她还不相信,直到族母的到来,她才恍然大悟。

:“想必你应该听说了吧!”

族母一面喝着茶,一面漫不经心的说道。

:“方才邻里的婶婶已经告知,要说我愿意,那是假的。”

:“怎么?你已有心仪之人了么?”

:“虽然没有,可我不愿意跟随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共主生活在外族部落,千好万好自然还是自己家里好。”

族母却幽幽一笑,螺祖没见过轩辕,轩辕却死乞白赖的求娶螺祖,这其中必有故事,况且这丫头向来心大,估计是轩辕在她面前还没有表露身份吧!

:“既然此事我已经应承也由不得你愿不愿意,看见外面羡慕你来瞧热闹的人没有!”

螺祖经过族母的提示往外观望,确实是满院子堆满了人来瞧热闹的,各个表情丰富,议论纷纷,就像是一台戏,一个眼神都是重头大戏。

:“你若不愿意,我族便会一直战乱下去,直到我们有一方灭族为止,那外面瞧热闹的人都是蜀山氏部落的子民,你愿意拿他们赌吗?”

螺祖无奈的一阵苦笑,她捧着手中的茶盅若有所思,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我妹妹便拜托族母了。”

:“你想的明白?”

:“没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此事既无回旋的余地,螺祖只能任由安排,只有一样,就是妹妹,我至死都不能放心。”

:“她——我会好生看顾,谁敢让她皱皱眉,我都会让他以死谢罪。”

螺祖自然相信族母说的话,自蝤玄弃重病那日便看出族母待她的用心。

:“多谢族母。”

族母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呆愣片刻,不经意间抹去了眼角泪滴。

:“巫师做了一夜法事,三日后是纳吉的好日子,你准备好,不过——玄弃不会来相送。”族母说完便往屋外走去。

螺祖则赶紧向她行着跪拜大礼,足足磕了三个响头才罢!族母却头也没回的扬长而去,也未曾留下只言片语。

这一夜,蝤玄弃与螺祖各自都辗转难眠,尤其是蝤玄弃,眼泪始终就没有停止过,可是眼神中的杀气还是那么渗人。

直到第二日,整个蜀洲都欢歌燕舞,人们都放下手中活计,裁剪许多赤色绸絮,一条条挂上大树树枝之上,巫师带着巫童们日夜向太阳神祝祷,以祈求新婚夫妇与蜀洲平安昌盛,年轻的姑娘们到处采摘各种花瓣将整个蜀洲笼罩,织锦坊也忙着制裁新衣…………。

蝤玄弃所到之处无不是纳福欢喜之语,什么天作之合等话,说的天花乱坠。

蝤玄弃越听越生气,越热闹她越闹心,心就像千把刀割一般难受,她慌忙冲进自己内阁,愤怒的遣退所有懵圈的奴仆,独自在屋中伤伤心心的落泪。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蝤玄弃突然冷笑了笑,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狠厉,她邪魅的一笑…………,蝤玄弃思量片刻,唤来左墨,并附耳吩咐了几句,起初左墨又惊又怕,跪在地上劝着她,可是蝤玄弃如今被愤怒憎恨蒙蔽了心智,她哪里听得进去,一见左墨退缩,便以他自己性命族人的性命做威胁,左墨这才不得不妥协,无奈的为她办事去了。

既然要远嫁,凤凰山的所有生活用品都是不需要的了,她收拾着自己的衣物,又将所有草药全部分类清楚,唤来邻居婶婶,将这木房子和一大片果园全部送给了她,就在她不知拿轩辕送的几大口箱子的宝贝怎么办时,轩辕则正好笑吟吟走来了。

还没待轩辕开口说话,螺祖则拉着他的手肘往屋里带,并指着这几口大箱子说道:“咯!这些东西你可真的得拿走了,如今我再也无法帮你守着这些贵重的东西,以后若有机会,再找你叙旧。”

轩辕刚要故意询问缘由之时,螺祖又抢在了他的前头,恍然大悟的说道:“对了,也是有熊氏部族的人,相见也不至于困难,不过恐怕到时你我身份有别,怕是相见也无言。”

轩辕偷偷笑了笑,故问道:“何出此言啊?”

:“你没听说么?早知道要嫁给那个什么共主,当初就应该同意嫁你好了。”

:“哦!你这么说起来,我倒是想起来了,听闻你要嫁有熊氏领主大人,不过看样子你似乎不大愿意呢!”

:“谁愿意离开家乡,去那么远且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估计有个委屈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看在咱们认识这么久的份上,你可算得上我的娘家舅族,到时候你可得时时护着我,不然可得白认识你一场了。”

轩辕只顾在一旁傻笑着,听她一顿数落。

:“你不必担心,到时候我亲自护送你前往有熊氏部族。”

螺祖诧异的望着他,一脸的不信任。

:“可以么?听闻那个共主大杀四方,短短几年收复了几个大族,说明此人凶悍,你还是离我远些好。”

轩辕眉头一挑,刚要为自己辩解之时,突然从后院四方拥入几十个杀手来,轩辕即刻将惊恐的螺祖护在怀中,随从听闻主子叫唤,便一冲而进,与那些杀手缠斗起来,轩辕望着这些人的剑法招式,似乎是蜀山氏本地人的使法,要不是随从们败下阵来,轩辕也不至于亲自动手,好在派来的人未曾料到螺祖身边儿有人保护,所以并不是很厉害的的高手,虽然屋内被砸的乱七八糟,但好在轩辕三下五除二的将人拿下,就在审问的时候,各个服药自尽,螺祖赶紧上前查探,原来这些贼人是早就服了慢性毒药的,如若失败,时间长了毒素发作便会死亡,如果成功,回去复命,倘若主子有良心的话,还会将解药送还。

轩辕沉思片刻,又仔细问螺祖是否结过仇家,但按照螺祖的个性,只有喜欢她的,哪里会有仇恨她的呢!

螺祖不愿意这种诟病的事被外族人指点参与,便赶紧几句话将轩辕打发了出去,虽然这家伙担心的死命叮嘱,但螺祖只胡乱答应着,执意要轩辕离开,他拗不过螺祖,只好转身带着几大口箱子走了。

而蝤玄弃这边左右等不来左墨回禀,便已心知事情已然失败,她冷静的喝着茶水,直到半个时辰后,左墨急匆匆而来,她才遣退奴仆并问道:“事情办砸了?”

:“事前没能打听清楚,也不知她身后的人是谁?去的人都无一生还,我左右等不来他们,便偷偷往园子里瞧了瞧,确实有几个人从她院子走了,由于我去的晚,只瞧见了背影,未曾看清是谁?”

:“你确定人走了么?”

:“确定。”

蝤玄弃冷冷一笑:“我还真不信一个人的幸运能一直好下去。”

左墨莫名的望着一脸邪魅的蝤玄弃,等到她附耳交代任务之后,他才懂得,当下便匆匆办差去了。

寂静的黑夜中,月色渐渐暗了起来,只听屋外树林中有人小声低语。

:“主子何必亲自守着,我们在此守护也是一样的。”

那人白了他一眼,并且言辞厉斥道:“你懂什么?那丫头胆小,你们在,怕惊吓到她,一会儿见有人来,你最好给我冲快些,如若螺祖有何闪失,我第一个扒了你的皮做成蚊帐。”

随从听罢!一脸的生无可恋,以前的主子很是看重将士跟族人们的,如今娶了媳妇儿怎的还失宠了,况且保护自己的媳妇儿不应该亲力亲为么?

果不其然,只等了半刻钟的时间,一批武艺高强的杀手偷偷潜入螺祖院中,还不停地四处张望,好在轩辕等人藏的够深,月色也不是很明亮,更本发觉不到。

杀手们见四下无人,纷纷潜入内阁之中,也来不及辨认真假,几个人拿起长刀便往被褥中刺去,只是可惜,人儿并未在屋中,反而一个人提着火把站在了院子中。

这群杀手见园子里有一处火把的亮光,便知行踪暴露,也并没掩饰的往园子里走去。

其实别说杀手们惊讶了,连同躲在暗处的轩辕都不由得感叹,本以为这丫头胆小脑子笨,没曾想还是有些正常人的思维的嘛!不过知道有危险不逃命,反而回来送死,倒让人费解。

:“这丫头咋想的?怎的还跑回来做甚?真没见过这么笨的丫头。”

那随从听自家主子犯着嘀咕,便怼道:“她笨?,她哪里笨?当初诓骗啻冕的时候可聪明着呢!”

轩辕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个随从懂什么?你以为她那是聪明?那分明是啻冕老儿也蠢笨,一个愚蠢之人碰上一个胆小之人,此事才巧合的做成。”

随从见他有些急眼了,便不再多话,乖乖的等着螺祖下一步做什么?

:“既然逃了,又跑回来做什么?”

螺祖沉思片刻,眼中泪水早已在打转,她知道是谁派来杀她的,只是不明白原因,她说过,只要一旦威胁到那个人的利益跟地位,她会以死制裁。

:“我不过是个普通本分的族人,既然她怕我联姻对蜀洲不利。既然觉得我是威胁,我这命她可随时拿去,你们也好交差。”

螺祖说完!便扔去了火把,紧闭双眼等着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