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醉酒
赵子康家的院子虽也有几进几出，但和将军府肯定没法比。
全院子的下人一共就五人。
一个开个门就要花五分钟的老仆王伯，两个跑外干些重活的年轻男仆大贺和方言，两个打理日常起居的丫鬟姐妹花小梅和小菊。
“老赵，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也不叫上兄弟。”安昱珩闲逛时看到赵子康一人坐在院中喝着酒，上前就拍了一下他的肩。
在赵子康面无表情的回视下，他挤出个尴尬的笑。
“嘿嘿，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我陪你呗？”
“你确定要陪?”
“这有什么好不确定的，男人吗?喝点酒算什么。”
“好，你等着。”
赵子康起身离开，等他再回来手里拿着两个空碗。
“用……用碗喝呀?”
“男人嘛，做什么事当然都要豪爽一些，喝酒亦然。怎么，安少酒量不好?”
“……谁……谁说的，好的很，用碗就用碗，亦然，亦然。”安昱珩自然不能让赵子康看不起，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赵子康倒了两碗酒，将其中一碗递给安昱珩。
“干。”酒碗一碰，赵子康一仰脖，满满一碗酒喝了个一滴不剩。“安少，该你了。”
“该……该我就该我。”
然而，安昱珩将喝酒这个问题想简单了。
他在现实世界里只会喝些啤酒，哪里喝过甘冽辣口的白酿，他本以为只要一闭眼一口气将酒全部灌到肚子里也就完事了，谁知一碗还没喝完就直接又全喷了出来。而且还全喷在了赵子康的脸上。
“老……老赵，对……对不起啊。”安昱珩起身想用自己的衣袖给赵子康擦擦脸。
赵子康一抬手。
“不用，无妨。”
“我……我不太会喝白酒。”
“无妨。”赵子康将安昱珩的空碗再次倒满。“来，不管怎样，婉儿是因你才复活的。这碗酒，安少，我敬你。”
安昱珩见赵子康又是一饮而尽，只好再次端起酒碗强逼自己喝了下去。
只是这一碗酒下肚，安昱珩就觉得开始醉意上头，天旋地转起来。
“老赵，你……要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我……”安昱珩说着醉话的同时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现在可到好，小贞贞不理我了，疯丫头还让我搞得那么伤心。我……我真是欠！”
“自然知道你不是有意，婉儿也不是小气之人。过几天等她气消了，你在去向她赔个不是。”
“赔不是？那我会不会被她用鞭子抽死？”
“怎么可能。”
“我看没准，至少也得来个半残。”
安昱珩抬手又是一盏酒下肚，辣的他龇牙咧嘴。
“老赵，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
安昱珩眼神发飘的看了下两侧，然后探头靠近赵子康。
“我其实……我其实……”
“其实什么？”
“我其实打心里真的，真的，真的十分讨厌韩婉儿那个丫头。”
赵子康没想到安昱珩所谓的秘密竟是这件事，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安少的这个秘密恐怕全将军府的人都已知道了。”
“什么？这么多人都知道了？”
赵子康看着已满脸通红的安昱珩只笑不语。
“老赵，我……我告诉你，我这个人吧心太软，从小就看不得女……女人哭，那是我的一……一个软肋。就像那个疯丫头，她冲我大呼小叫的，我……我无所谓，反正脸……脸皮厚么。可……可是她一哭，我这心里你别……别提多难受了。”
赵子康望着盏中酒想起刚才韩婉儿那伤心的样子，将酒一饮而尽。
“我……我安昱珩怎么说……也……也是个爷们儿，又比她大……大那么多，真不应该和一个女人……唉，不说了，不说了，喝！”
安昱珩想再去拿酒盏，却被赵子康抢了过来。
“可以了，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大人，客房收拾出来了。”
丫鬟小菊走了过来，安昱珩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
此时的安昱珩坐着仰视小菊，尽最大努力挤出来一个笑容。
“这……这位是嫂……嫂子吧……”
安昱珩觉得自己这一笑肯定是帅气逼人，可在小菊看来此时脸色通红，白眼上翻的他让她毛骨悚然。
“呀！！鬼啊！！！”
借着月光，小菊看到这么一张鬼脸吓得抄起桌上的托盘朝着他的头就是狠狠两下。
安昱珩带着笑容，身子一软，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
“胡闹！你怎么可以将他赶走！”
当万固城回府听说安昱珩已被韩婉儿赶走后，大发雷霆。
“外公，这不能怪我，你不知道他……”
韩婉儿觉得自己委屈，想要辩解。
“我不管他说了什么，也不管他做了什么，你难道……”万固城看了眼窗外，压低了声音。“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吗？”
“可是他……”
“还好子康收留了他，否则让他在大街上乱晃，万一出点什么事，或者让歹人知道了他的能力，你就没想过后果吗？”
“我……我也是被他气昏了头，没想这么多。”
“我不管这次的事你们谁对谁错，总之，你将他赶出将军府就是不对。明天一早你就亲自去子康家中把安少给我接回来。”
万固城的语气不容置疑。
“让赵大哥给送回来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我亲自去接？”
韩婉儿实在不想再看到安昱珩的那张脸。
“明天人接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出去！”
在万固城的呵斥声中韩婉儿跑了出去，连闻讯赶来救场的母亲万青梅都没有理会。
“婉儿……”
万青梅看着女儿跑了出去，只得叹着气进了屋，看到老父坐在书案前闭目养神，便将手中新泡的茶放在桌上，倒了一杯端到他面前。
“父亲，婉儿还小，办事难免容易冲动出错，你就原谅她吧。”
万固城接过茶杯饮了一口，凝重的神色稍有缓和。
“青梅，婉儿能死而复生我和你一样高兴。我这个做外公的也想让她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可她毕竟是万家唯一的骨血，万家军的战旗今后只能由她来扛。可她的性子是越发的急躁莽撞，不好好磨练一下怎么能行，日后若上了沙场面敌，是要吃大亏的。”
“父亲，婉儿只是一个姑娘家……”作为万家的子孙，万青梅知道自己由于体弱没能背负的担子必然会落在女儿身上。可作为母亲，她哪里舍得让女儿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青梅，不必说了。你要明白，婉儿生在我们万家，她要走什么样的路便早已注定。”
万青梅轻拭着流出来的眼泪，点了点头。
“女儿，明白。”
***
被气的一夜未睡的韩婉儿一大早就快马加鞭来到赵子康的宅院，年迈的王伯刚颤颤巍巍的将大门打开，她就步步带风的走了进去。
“孙小……”
王伯的招呼还没打完，韩婉儿已进了内院。
“安昱珩！！安昱珩你给我出来！！”
“安昱珩！！你给我滚出来！！”
她一路走一路叫，丫鬟小梅和小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迎了过来。
“孙小姐，你找安少吗，他不在，一早就出去了。”小梅。
“不在？去哪儿了？”
“安少说他还没好好逛过都城，所以大人让方言和大贺带他去街市了。”小菊。
“逛街去了？？”韩婉儿没想到自己被气得一夜未睡，罪魁祸首反而是睡饱以后逛街去了。
“……是……是。”小菊看到韩婉儿燃烧着怒火的双眼，吓得舌头打结。
“赵大哥呢？他也一起去的？”
“大人军中有事，只让方言和大贺跟着去了。”
韩婉儿知道若当着赵子康的面向安昱珩实施报复的话，他肯定会从中加以阻挠。
所以，他没有一起去，这无疑对她的行动是个绝佳的机会。
韩婉儿摸了摸腰间的银龙软筋鞭露出喜悦的笑。
安昱珩，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