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噩梦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斜照进办公室里，灰尘在阳光下起舞，林蔷靠在椅子上偏着头睡着了。
晨光熹微。
“妈妈，你快给我扎头发！”小女孩拽着梳妆台旁边的妈妈的衣袖，吵吵嚷嚷。
“好好……”妈妈涂完脸就起身让小女孩坐在椅子上，“今天给你扎个双马尾好不好？”
“嗯嗯……”小女孩开心地点点头，指着桌子上的化妆盒，“我喜欢那个黄色的头花，我要扎那个！”
“那个黄色的头花有点脏了，应该洗一下，今天就不扎这个了吧！”
“不，我喜欢那个！”小女孩气鼓鼓地推搡着妈妈，“我要扎那个！”
“好好，你喜欢就行！”妈妈笑着扎好了小女孩的头发，然后把黄色的头花别在小女孩的头上。
妈妈额头抵着小女孩的漂亮的额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我家小蔷真漂亮！扎什么都漂亮！”
妈妈的脸在晨光中笼罩着暖暖的光，林蔷站在一旁，不自觉跨步想要拥抱她们，谁知刚抬脚，画面一转，自己站在一个熙熙攘攘的游乐园里面，面前的小林蔷趴在旋转木马旁边的围栏旁边，一脸痴痴地看着正在音乐中旋转的木马，而妈妈按着一边耳朵在一旁打电话。
小林蔷跑到妈妈的身边，拉着妈妈的衣摆：“妈妈，我们排队坐旋转木马吧。”
妈妈捂住手机话筒弯下腰跟小女孩说：“你自己玩吧，妈妈有点急事。”
“你说好今天陪我的，但是你一直都在打电话，你骗人！”小林蔷生气了，站在原地发脾气。
但是妈妈没有理她，依然还在打电话，最后小林蔷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发脾气：“你骗人，本来说好你和爸爸一起陪我玩的，结果爸爸都不来，现在你又一直打电话，你们一点儿不关心我，一点儿都不爱我！”
妈妈伸手去拉小林蔷：“快起来，地上凉，不要坐在地上！”
但是小林蔷就死命赖在地上哭，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妈妈生气了，语气严厉地说道：“你再不起来我揍你了！”
小林蔷就是不听，越哭越大声，其实也不能算是哭，一滴眼泪都没有，完全就是在干嚎。
妈妈用力拽起小林蔷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提起来，还伸手打小林蔷的屁/股：“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要是再这么哭，以后再也不带你来了！”
被提起来之后的小林蔷大声喊：“我讨厌你！你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我再也不想理你了！”说完之后，小林蔷转身就跑了。
妈妈放下电话，跟在小林蔷的身后追她，背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林蔷也赶紧跟过去，可是眼前人潮重重叠叠，林蔷感觉自己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溯源而上，却在拥挤的河流里被割得遍体鳞伤。
突然，旁边面无表情的人群变成一张张塔罗扑克牌，“愚人”、“死/神”、“教皇”、“恋人”、“恶魔”“审判”等等塔罗牌像是变成了一个个拿着盾牌的士兵拦住了林蔷眼前的去路。
林蔷后退蓄势朝扑克牌撞去，一张张人形扑克牌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来，林蔷终于看清了面前的景象，面前是万里无云、晴空万里的江滩，平静的江面波光粼粼。
江滩边上站着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
男孩：“我们去江里游泳吧。”
女孩：“我不去，老师说，长江里有血吸虫，如果被血吸虫咬了，肚子会变大。”
男孩：“现在长江里已经没有血吸虫了，那都是老师骗你的。”
女孩：“我不去。”
男孩：“去吧去吧，我跟你说，这个时候去江里游泳可凉快了，比游泳馆好多了……”
然后一阵生拉硬拽，男孩把女孩拖到了江边。
女孩还是不敢下水，抱着男孩的上衣和鞋子，站在江边看着他。
谁知道男孩去江里游泳之后，突然天变得黑沉沉的，狂风暴雨骤起，江面上掀起巨大的波浪，男孩在暗流涌动的长江里浮浮沉沉，不见了踪影……
“哥哥，哥哥！”女孩在岸上大声呼喊，然后跳进江里去救男孩，但是怎么也找不到他了，昏黄的江水围绕着女孩，女孩一起一伏地在江里大喊，“哥哥，哥哥……”
站在岸边的林蔷正准备纵身跃入水中，她的胳膊被人拉住，她回头一看，就看见他的大伯拉着她的胳膊说：“别自责，不是你的错。”
一旁突然出现一个人推开林蔷，大声朝她吼道：“都是你的错！就是你这个扫把星，不仅害死你的爸妈，现在又害死你堂哥，你就是个扫把星，你这个天煞孤星，为什么不去死！”
大伯母发疯一样的话语像是刀剑一样，裹挟着风霜一次次击穿林蔷心脏。
林蔷踉跄后退，周围世界开始坍塌，像是墙皮一样一块块剥落，林蔷又站在了客厅的中央，面前是妈妈被捅了数刀流血不止的尸体，小女孩跪在旁边大声哭：“妈妈，妈妈……”
耳边又响起那毒蛇一般的声音：“睁大眼睛，你一定要把面前的这一幕深深地刻在脑海里，永远不要忘记。”
“林蔷、林蔷、林蔷……”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你永远不要忘记，你的双手沾满鲜血，你的怀里是沾满血色的、永远也握不住的月光……”
“林蔷、林蔷、林蔷……”叫自己名字的人声音特别急切。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住口，你闭嘴！”林蔷像是痉挛一样，用力挣脱，突然，林蔷惊醒过来，办公室的窗户开着，窗外的风从自己的脸上扫过，刚才窗外还晨光熹微的清晨此刻被一团乌云覆盖，天气阴沉地可怕。
不远处的树木被大风吹得沙沙作响，一声一声，像是江滩波浪拍打江岸的声音，更像是恐怖故事里狮子的低吼。
“林蔷，你发烧了！”旁边出现了丁队圆圆的脸。
丁队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小林，我给韩哲打电话了，他马上到，然后把你送医院去。”
“丁队，为什么不让我们送她去医院？”一旁的陈平觉得十分奇怪，为什么林蔷生病了，让外人来英雄救美，刑侦队的单身男青年挺多的啊。
“你别打岔……”丁队把陈平反驳回去。
林蔷挣扎着坐起身子：“我不想去医院……”
“别逞能了，你都这么烫了，你怎么这么拼啊，一晚上都在这里加班……”丁队皱着眉头，开始在旁边唠唠叨叨，“你别逞能了，赶紧回去休息，我给你批两天假……”
正说着话，旁边响起了脚步声，林蔷眼前有一个人影闪过，林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打横抱起：“丁队，我先把林蔷送去医院了……”
“好……”丁队手里还端着一杯温水，准备让林蔷喝一点，现在把水放下了，“你们俩路上小心点……”
“到医院了，给我发个信息！”丁队跟韩哲招手，韩哲的身影转瞬消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