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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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亲情的呼唤之家宴

陈强看着小小一只的陈多多脸上那嫌弃的表情,他心里郁闷极了。

才隔了一天,就又被人说长得凶了。

“长得丑活得久……长得帅老得快,我就是一丑八怪,惹人爱……”嗯,陈强忽然脑海里冒出了这么一段旋律。

我长得凶,但是我很温柔啊!

……

“儿子,你出去打了八年工,家里借的钱你还清没?你岁数也不小了,耍到女朋友没?打算好久结婚?”

郎勤正襟危坐,开始了盘问。婚姻是大事,况且陈强的岁数真的不小了。

这男人要是过了三十岁还没讨到婆娘,后面再找的女人,成色就不是很好。

当然,有钱长得帅的人除外,他们身边总是围着各色的女孩和女人。

嘴上有着淡淡青色胡须的陈强摸摸鼻子,讪笑道:“我长得凶,人家女孩子一看我就吓着了,不好找啊!”

面对自己母亲,陈强觉得再用那番糊弄的说辞来回答不好,故而说了实话。

论起亲疏远近,其他的亲人还是差了些,在陈强心里排第一位的是已故的老汉儿,其次就是母亲和嫲嫲。

“吓着了?”郎勤有些摸不着头脑,仔细看了一眼陈强:“你要多笑嘛,马着个脸,本来就带恶相,人家女娃娃就是喜欢你,也不敢和你聊天噻?”

“耍朋友就是要脸皮厚嘞,你要是害羞,那就搞不好!”

刚说完,一旁大快朵颐,满嘴油光的陈伍,抬起了头,眼中闪着赞同:“强娃,耍女朋友这个事,还是要看你自己,你又高又帅,人才又不撇,年轻人脸皮厚点嘛,莫怕丑弄起走,就是要去缠嘞!”

这就是传说中的所谓——烈女怕缠男??

陈伍和郎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焦急,随后又朝陈强努着嘴。

见俩人眉来眼去,陈强连忙说道:“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这个事情急是急不来的,要看缘分!”

郎勤顿时就不干了,皱着眉头训斥:“强娃你也不看一下你好大了?还不急,你是想打一辈子光棍?”

27岁了都还不晓得找女朋友,郎勤心里真的有点怀疑自己儿子脑壳有问题。

正常一点儿的男娃娃,十多数就晓得往家里带女孩子了。

眼看强娃都要满三十岁了,还一点不着急的样子,真心不晓得心里咋想的。

要说莫得一点儿问题,郎勤是不信的。

面对母亲的训斥和责问,陈强连忙解释:“老母,婚肯定是要结的,我怎么可能选择打一辈子光棍嘛。但是啥子事都需要一个过程噻!”

陈强很无语,看母亲的样子,恨不得陈强明天就举办婚礼,这样才能如了她的意。可女朋友都没得,要结婚也得先有个对象。

“老母,要结婚,也先得有对象,我女朋友都莫得,你喊我结婚,我难道要去街上随便拉一个……”

陈强给两位长辈,讲了自己的想法。

郎勤听着,皱着的每天也舒展开来,最后,脸上满是笑意。

她有中意的女孩子。

“这些都不是问题!”陈伍用肥厚的手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声音沉厚:“莫得女朋友,我们就相亲;莫得钱,我们也给你出;娃娃生出来了,我们帮你带!你这下莫得啥子担忧的了嘛?”

这些都是小事儿。

只要你同意这两年把婚结了,肯去相亲。

陈强一时僵住了:“相亲?和谁?”

陈伍哈哈大笑:“你妈都帮你看好了!”

郎勤点着头,语气很兴奋:“隔壁村幼师吴思!”

幼师?就是专门带小孩子的老师。陈强对这个职业有所了解,他有几个高中同学在大学毕业后,就从事的这个职业。

不过在中国好像幼师的风评不怎么好啊!

就跟学法律和学医的女孩子一样,并列为三大不娶女。

一个让你净身出户,一个让你挨了三十几刀还是轻伤。

恐怖如斯……

吴思……陈强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番,不确定道:“是那个又黑又高的吴思?”

郎勤点点头。

陈强心中了然,隔壁村吴欣和陈强是小学同学,同桌,记忆中对方的模样就是又高又黑,那肤色和陈强当年有得一比。

不过她的性格不是泼辣异常吗?陈强望着左手手腕一点米粒大小的灰色疤痕,心有余悸。

那是很多年前,吴思用2B铅笔给他留下的印迹。

嘶……想起以后要和吴思生活在一起,陈强打了个冷颤,头皮发麻。

“人家现在变白了!”郎勤笑笑。

陈强脑袋一转,有些诧异,问道:“你确定不是化妆化的?”

陈伍埋着头吃饭,陈多多抱着根骨头啃得津津有味,丝毫没兴趣听这娘俩对话。

郎勤拍拍胸口:“慢阵那个还豁你哇?小的时候人家黑,不代表长大了后也黑噻,女大十八变你没听过吗?人家现在可白可漂亮了!”

郎勤很早就认识吴思了。

陈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变白变漂亮了是很正常,不过,她……她的性格,你觉得如何?”

这是他最关心的。

郎勤白了一眼陈强,反问道:“性格不好当得到幼师?反正说话柔柔弱弱的,斯文得很!”

吴思她前不久才见过,在郎勤印象中,是一个好儿媳的选择,虽说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可人家性格很好,没有丝毫偏激的迹象,配自己的儿子是措措有余了。

陈强哧的一声笑了起来:“哈哈,老母你大约是被她骗了,我和她同桌了六年,我还不晓得她的性格?”

“斯文和温柔根本就和她不沾边!”

陈强顿了一下,转而信誓旦旦道:“她在你面前肯定是装的!”

“会了?!!”郎勤下意思的反驳。

陈伍抬起头笑而不语,等着看自家婆娘怎么说。

“人家好歹也是读过大学的女娃娃,再怎么说也比那些初中都没毕业的要懂礼貌些!”郎勤说着自己的看法:“虽然和她只有短短的十来分钟交谈,但是人家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知书达理的样子!”

陈强冷哼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你怎么知道她就不是装出来的?”

凭借一次短短的交谈就能判断出一个人的真实性格了?呵呵……女人最善于伪装了,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郎勤语气有些不确定了:“难道她真的是装出来的?”

知书达理……想起那天吴思表现出来的样子,郎勤脑壳有些发懵,她打死也不会想到对方全部是装出来的。

她在心里反问,难道我看走眼了,不应该啊,吴思看起来很老实憨厚呀!

陈伍抿着嘴偷笑,他其实早就知道吴思并不是一个性格温和的女孩子。

只是看自家婆娘喜欢,和吴思交谈甚欢,又关系到“继子”陈强的终身大事,他没有说出来。

毕竟,泼辣一点儿的女孩子才把这个长相凶恶的继子压得住。

再说了,男人怕老婆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为此,川人还专门为这个取了一个雅号——耙耳朵。

……

陈强没再跟母亲郎勤争论吴思性格到底怎么样的问题,如果两个人再不吃饭,桌上的菜就被两个贪吃的吃完了。他离家八年,很久没有尝过母亲做的菜了,还没吃出记忆中的味道。

吃完了的陈伍用卫生纸擦着嘴,询问着陈强的意见,声音很低:“强娃,你的意思,去还是不去见一下人家?”

陈强摇摇头,“还是不去了吧!”

自己一无业游民,条件差,以吴思现在的条件,肯定能找一个比他更好的。

幼师这个职业虽说风评差,但也比无业游民好,终归是有教师资格证的,是铁饭碗。

当然,最主要的他还是怕,从心。

陈强可不想每天生活在“折磨”中,赶去心中的惧意,他语气坚定。

他不去,估计老母和继父也不会逼着他去。

饭桌上,郎勤夹菜的筷子停了,背也慢慢的直了起来,和陈伍对视,都皱着眉头。

俩人脸色不好看,有无奈,也有焦急。

“砰!”郎勤重重的把筷子拍到桌子上,怒目圆瞪冲陈强吼道:“你不去也得去!”

陈强被吓了一跳,看着发怒的老母,缓过神来他梗着脖子:“老母,我不去,你还把我顾得到了,我今天还不信了!”

陈伍见俩人有爆发争吵的苗头,赶紧开口打着圆场:“吃饭吃饭,两娘母争啥子争?”

郎勤没好气道:“吃啥子吃,拿给他气都气饱了!”

小人陈多多抬起头,把啃得全是牙印的棒子骨头丢在桌上,看向郎勤,双眼充满了渴望:“妈妈,你要是饱了,碗里的骨头可不可以给我吃?”

陈强被这话逗笑了,可这个严肃又紧张的气氛下,他又不敢笑,脸憋得通红。

“吃吃吃!你就晓得吃!”郎勤说着女儿,胸口闷得慌,刚才酝酿的怒气生生的被小人陈多多给打散了,嘴上虽然说着可还是把碗里的骨头夹到了女儿碗里,叮嘱到。

“慢点吃,莫把牙齿磕到了!”

陈多多双手抓住棒子骨一口咬上去,嘴里含糊的回答:“谢谢妈妈!”

郎勤转头看向陈强,说教道:“你看多儿你妹妹好听话,你成天就晓得气我!你晓不晓得你老汉儿过世后,院子里的人都在背后说我这个当妈的不管你了,这家人要垮了,散了!人家都等着看笑话……”

说着,她好像委屈极了,眼睛通红,开始低头哽咽起来。

陈强吓了一跳,要知道他可最怕女人哭了,连忙安慰承诺道:“哎呀,老母,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郎勤双眼含着泪水不相信的反问:“你没豁我?”

“那个儿豁!”陈强急得连平时和兄弟们在一起说的脏话都脱口而出了。

“那没事了!”郎勤马上笑了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答应去就行,吃饭吃饭,菜都凉了!”

呃……母亲的一番川剧变脸式的操作,让陈强目瞪口呆。

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