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琅殒府邸
次日清晨，天边一抹霞光落在仙域。
躺在玉榻上的锦瑟醒了过来，她伸了个懒腰哈切连连，一身黑衣和头发有些凌乱，她挠了挠脑袋，又猛地晃了一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抬眸望去，却见四下无人，她按着自己的脖子：“云澜呢？”
走出大殿，她的身边一股紫色烟雾笼罩，踏出大殿时，凌乱的衣衫和长发已经打理的柔顺，一双长眸中流光熠熠。
大殿外的一处水塘边，一身白衣的云澜坐在那里，白衣俊逸，手中仍旧拿着一个酒杯，锦瑟认识云澜也已经约有十年，对于这位小仙君的习性也是极为了解，看到她坐在水塘边饮酒，也没有任何惊讶。
“醒了？喝那么多酒？”云澜并未转头只是缓缓问道。
锦瑟苦笑一声：“我哪像你，千杯不醉，喝多了一点就醉了，对了，昨夜晚宴来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云澜闻之，只是转头看了锦瑟一眼，淡淡一笑：“不就是惊鸿公子沧迹嘛？”
锦瑟一惊，连忙跑到了云澜身边坐下，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云澜只是一笑，看不出其中藏有的韵味：“你方才让我猜，此刻不妨你也来猜猜，就猜我昨日未参加晚宴，是去了何处？”
锦瑟摇了摇头，有些意兴阑珊：“猜不到，我只是觉得那惊鸿公子果然果然惊为天人，倒是真能与你相比。”
听到这里，云澜不竟想起昨日在水榭中，与那惊鸿公子结发长生之事，云澜心中突然咯噔跳了一下：这几日情绪波动似乎有些大，想什么呢？
她摇了摇脑袋站了起来：“锦瑟，我有些事要出去一下，如果有人来，你就帮我应付了。”
锦瑟答应一声，看着云澜乘着鸿雁离去，一抹倩影消失在云层之中。锦瑟想着眉头越皱越深，几乎凝成了一个疙瘩，喃喃道：“她刚刚说的是惊鸿公子沧迹，可是在昨夜之前，惊鸿公子从未透露过真实姓名，即便这个消息在今日迅速传开，可是以云澜的性子，似乎不会去理会这些，更何况这才刚刚天亮，难道说惊鸿公子果真是如传闻那般是因为云澜才参加晚宴，那他姗姗来迟就是因为去见了云澜！不会吧？”
想到这里，锦瑟满脸惊讶，一脸的不敢置信，可是除了这个理由，其他的似乎也说不通，一瞬间整个头都大了。
仙域的最北面是一处名为琅殒府邸的地方，名字虽然秀丽，但实际上是关押九域重犯之地。
琅殒府邸的大门是用黑色玄铁所铸，高有百尺，即便是有鲲鹏之形的鸿雁，与之相比也是显得如此渺小。
琅殒府邸之外，云澜从鸿雁身上跃下，微风吹起面纱的一角，露出了绝世容颜的容颜，虽然看不清容貌，但那双干净通透的眸子，便是一眼也已经无法自拔。
站在琅殒府邸外的两个天兵相视一眼同时走了上去，微微低头并未去看少女的眼睛：“仙子，此处乃琅殒府邸，非天帝陛下与主仙君不可近，除非您带有白玉令，得到了陛下与主仙君的属意。”
话音刚落，云澜从袖口中掏出了那个刻有兰花的白玉令牌，一股浓郁的气息在上面萦绕，两人点了点头同时向后退去。
鸿雁身形变化，飞起落在了云澜肩头，她的手掌摁在琅殒府邸的大门上，一股内力灌入其中，刹那间死气沉沉、玄黑色的大门突然出现一道白色的光炬，将云澜笼罩在其中，片刻后亮光散去，云澜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
两个天兵面面相觑，其中看模样年纪小些的突然开口道：“看来是仙君级别的人物，身边带着一只那么大的鸿雁，应该就是小仙君吧。”
而另一个天兵却并没有背后议论人的习惯，只是正言道：“不要随便说话。”
白色的光炬将云澜带到了琅殒府邸之中，放眼望去，用天堂来形容琅殒府邸，似乎比牢狱更加贴切。
琅殒府邸虽在仙域之中，其实不然，那只是上古大仙留下的一个结界，结界之中另有一片天地，外面的人能进去，里面的人却出不来。
结界之中，是一处世外桃源相比仙气袅袅的仙域丝毫不差，花香遍野，四季如春，温煦的风在云澜的身边盘旋带来一股暖意。
鸿雁跟在云澜身边，自然也是俱有灵性的神兽，它甩了两下翅膀。第一次来到这的它似乎是有些不满：这真的是牢狱吗？犯人的待遇都这么好的吗？
云澜似乎知道它想什么揉了揉她的脑袋：“琅殒府邸是曾经一位上古大仙留下的，这里有他部分神识，力量被压制，用来关押这些实力不凡的犯人自然再好不过，以免逃出去再次祸乱，景色是美了些，但不能与外界联系也是一桩苦事。”
鸿雁叫了两声似乎是回应了云澜的话。
云澜跃起，向着不远处一座破落的院落飞去，那里俨然可见一个紫衣的曼妙女子坐在一张石凳上编花圈，这哪里又一点犯人被关押的感觉，悠哉悠哉，倒像是与世无争的小姑娘。
云澜走到她的身边：“楼九岚。”
这便是紫衣少女的名字了，楼九岚打了个哈切似乎并没有打算理会云澜。
云澜也不觉得什么，坐在了她旁侧的石凳上，摘下了一朵白色的花，在手中把玩：“昨日我去了凡域，见到了一个中了符咒的小精灵。”
听到这里，楼九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已经编好的花圈直接被她扣在了云澜脑袋上，她摘下云澜的面纱，感叹道：“这花虽美，但不及云澜仙子半分。”
说着，她抬头望着天际，虽然已经被关押在这里三年，但实际这三年也并非无趣，在结界内力量被压制，如同一个生活在凡域的凡人一般，曾经她向云澜交代灵域灭门一案时，云澜表面上虽然不信，实则也处处维护她，一心帮她调查利用她真正的幕后黑手，云澜的好她也是心知肚明。
“查不出什么，中了那符咒的人，是会忘记之前的所有事情，除非解开符咒。”
“我知道。”云澜回道：“不过是来知会你一声，在这结界中感觉如何？”
“呆了三年也习惯了，就是看不得那些个牛鬼蛇神。”说着，楼九岚望向远处，那里也有一些被关押还未被处刑的凡人，此刻也是潇洒的很。
若是放在平常人身上，楼九岚一人灭一族，那些族人身上有她的符咒，证据确凿应该早就被处决，但却是云澜拦着才迟迟没有处决楼九岚。
“好了，该说的也说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先走了。”说着，云澜站起了身，缓缓离去。
“云澜。”楼九岚突然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见云澜转身又继续说了下去：“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相信我？”
“我有一位很敬重的先生，学识渊博，他曾告诉过我，世间有天生玲珑心之人，若说天下是一潭污泥，那拥有天生玲珑心的人则就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你看……”说着，云澜转过身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方向。
那里有三个黑衣人站在一起，欺负一个瘦弱的少年，那少年的脸上已经满是血污，似乎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他们的处决时间已经定下，很快便要入下一世轮回，真正心灵肮脏的人，即便是快死了，也要在临死之前再体会一下，欺压别人看着他们痛不欲生的表情时的快乐，这是多么让人厌恶。”云澜突然抬手，长袖一震一股无形的内力将三人打到后面的墙壁之上，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少年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但你不一样，你在这里呆了三年，却没有被他们渲染，没有同流合污，眼睛可观心灵之相，他们的眼睛是浑浊的，死寂的，而你不同一双眼睛通透明亮，所以我说你是天生玲珑心之人。”
云澜转过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若你真的是幕后黑手，那我只能说你太能演了，以至于都欺骗了自己。”
声音犹在耳畔，身影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楼九岚释然一笑：“仙子真是高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