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拜师
上海法租界共有五个区，分别为DC区、XC区、南城区、北城区和中心城区，每个城区都相应巡捕房负责城区的自安与秩序维护。
烈日下，罗筱菲按押着扒手缓缓走进巡捕房，她举目四望，看着十几名忙得不可开交的警探，在锁定一个比较年轻的警探后，她押着扒手慢慢走过去。
一名身穿警服的年轻男子察觉有人进来，他微微抬起头后讶异的看着缓缓而来的两人。
这名男子叫刘涛，是刚入职不久的小警探，他站起身子，在他眼中，罗筱菲和扒手有些怪异，像是警察抓小偷一样出现在自己眼前。
“我叫罗筱菲，是来入职报到！。”
“哦，我知道了，听消息说巡捕房会调进一个女警探，看来果然是真的，欢迎新同事，我叫刘涛，这个是····”
“这个是我在街上顺手抓捕的小偷”
“小偷！”
“对了，秦督查在吗？我得把入职申请表交上去。”
“在！”刘涛接过小偷：“这个我来处理，你先去报到吧”
“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都是同事嘛！”
刘涛接过被抓来的小偷，看了一眼罗筱菲的背影后按，他随即押着小偷朝拘留室走去。
他入职以来，大多数都是做些调查报道之类的活，很少说去街上抓小偷之类的。对比之下，罗筱菲第一天入职就抓了个小偷回来，这让他不禁感叹，感叹这个小偷是倒霉到了什么程度才会被抓。。
罗筱菲其实并不是刻意去抓小偷，她也只是恰好遇到顺路就带来。此时她根据指示牌来到督查办公室门口，随后用手敲了敲门。
“请进！”
罗筱菲开门而入，轻轻的把门关回去后随即走到办公桌跟前。
刚才说话之人是秦谷，他是巡捕房的督察，也是DC区的一把手，在听到敲门声后便转动着办公椅面向罗筱霏。
“你就是罗筱菲！”
“是的，督察，这是我的档案”
“嗯！”
秦谷翻阅着档案，对于罗筱菲的到来他并不感到意外。早在上个星期，他就收到了前工信局主席的推荐信。
“鲍勃写了一封推荐信给我，他说妳是他最得意的学生，我相信他的眼光。”
“老师也曾跟我说过，他在上海的时候，您是老师最大的助力。”
“哈哈，是吗！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这时，门被突然打开，走进一个37岁左右穿着警服的男人。这人是探长李浩，他匆忙而来忘了敲门，见秦谷脸色不对，于是退了出去，关上门后敲了敲门。
秦谷咳嗽几声润润嗓子，声音低沉的说道“请进！”
“头儿，不好了……”李浩看了看罗筱菲欲言又止。
“这是刚调进来的新同事罗筱菲，但说无妨。”
“半刻钟前，一位船夫在江边发现了女尸，死者是不夜城当红的歌手。”
“弟兄们过去了吗？”
“过去了，现在主要是工信局那边收到了消息，那几个老家伙不是很开心，毕竟···”
“嗯！我知道了。”
从两人的对话中，罗筱菲也能猜测到大致情况。死者应该是不夜城比较出名的歌手，工信局的老色鬼们为了这个女歌手经常光顾不夜城。现在他们得知女歌手离奇死后，想必是给巡捕房施加了压力。
······
出了一把风头后，毛伟顿感神清气爽，他来到了自己的侦探社门口，身子伫立在门前，有意无意侧眼望向自己来的方向，迟疑一下后他便走进侦探社。
谭天明拉着人力车在毛伟身后一路跟来，被毛伟发现后他低眉垂头望着地面。
见毛伟进去屋子后，谭天明迈着步子缓缓来到侦探社门前，双眼看着‘毛伟侦探社’的招牌，紧张下手不由自主的捏了捏衣角，神情也有些紧张。
侦探社分为内外隔，内阁则是毛伟私人办公室，有书桌书柜，还有茶水台。外阁只是简单陈列了些日用家具，摆了些盆景，一名微胖少年正在清洁着外阁的卫生。
胖少年身高在一米六左右，叫朱飞，是毛伟的徒弟。见谭天明进来以为是业务来了，于是他把扫把丢一旁缓缓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毛伟侦探的助理，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朱飞自称是毛伟助理，这当然是毛伟要求，有业务上门说话要洋气一点，这样显得比较与时俱进。
谭天明紧张的捏着衣角，他其实心里准备的话是给毛伟说的，见到来人不是毛伟后，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遇到什么困难吗?”
朱飞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见眼前之人什么话也不说，心中觉得甚是奇怪。而这时，毛伟从内阁办公室走出来，手端着茶杯。
“找我有事吗小兄弟”
“毛侦探，谢谢你帮我洗清嫌疑。”
“感谢就不用了，这是我的举手之劳而已，其实用不着跟着我特地来道谢，你还是回去吧。”
一见到毛伟，谭天明心中准备的话便脱口而出，但真正让他想说的话还没说出来。他内心告诉他，一定要说出来，一定要说出来，不然错过了就没有机会了。
“不是的先生，我想……”谭天明鼓起勇气说道：“我想拜您为师，请您收下我”
正在喝着茶水的毛伟愣了一下，差点就把自己烫到。朱飞先头也愣住了，但随后心里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应该是这样，这年轻小伙应该是被什么人给陷害了，恰好被我这个抠门的师傅洗清冤屈，现在呢，这年轻小伙怀着感恩之心想要拜我这个抠门师傅为师！
朱飞开始打着小算盘，他跟了毛伟差不多一年多，这一年多时间，朱飞几乎无所事事，每天不是搽桌子就是跟苍蝇玩追人游戏。
“其实嘛…我这”
“先生，请你收下我，我是真心想跟您学本事！”
见谭天明十分诚恳的样子，毛伟顿时感到有些为难。朱飞看局面有点尴尬，也知道自己的师傅心里所想。小眼睛转了转，便走到毛伟旁边。
“师傅，这个人做什么的，怎么会想到拜师傅为师。”
“拉人力车的，他被扒手陷害，我刚好路过就顺手找出小偷，怎么了?”
事情也正如朱飞所料那般，他贱贱的笑了笑。
“师傅，我建议留下他。”
“为什么啊。”
朱飞嘴贴近毛伟耳旁，左手捂着，轻声细语说着悄悄话。毛伟听着听着，也跟着朱飞贱贱的笑了起来。
“嗯，听起来不错啊！”
“是吧师傅！”
“我毛伟岂是那些贪小便宜的人，再说，人家愿不愿意还不一定呢!。”
“放心，有我呢!”
朱飞抓住毛伟抠门的性格，在他面前说了一大推收下谭天明的好处，毛伟也为之动容，但毛伟又不想别人认为他是个爱占便宜的人，于是收下谭天明的事交给朱飞去说。得到毛伟同意后，朱飞随即走了过去，伸出手扶起鞠着躬的谭天明。
“你叫什么名字。”
“谭天明。”
“我师傅说了，要一个月考验，这个月你没有工钱，所以，这个月，生活方面还得靠你自己空余时间挣，就不知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
“我愿意！”
“还有，毛先生外出时可能要用你的车，所以，我们做徒弟的就……”
“我明白，我可以，那我什么时候过来···过来做事！”
“明天，明天来吧！”
“谢谢毛先生。”
“嗯。”
“那我明天再来！。”
毛伟和朱飞龇着牙笑着，对毛伟来说，又不用花钱还能免费搭乘人力车，再怎么样一个月也可以省下不少的钱。而对朱飞来说，他升级坐了师兄，那些粗活自然是辈分低的人来做，无聊时也不至于和苍蝇玩追人游戏，至少还有人跟他说说话解解闷。
谭天明则没有想那么多，单纯到离开侦探社的那一刻脸上还洋溢着高兴的笑容。他只是简单认为，跟了毛伟可以学本事，有了本事就可以挣多点钱，他哪想得到毛伟和朱飞留下他是有企图的。
命运总是玄妙的，谭天明若是没有被留下，他与潜藏在他体内的另一个人格也不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