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罗马人来了

在布鲁图征服阿尔比恩，并将其改名为不列颠后，数百年过去了。这期间，许多国王与女王统治过这座岛屿。我们伟大的诗人莎士比亚曾写过他们中的一位——李尔王。也许某一天，你会读到这个故事。

在这些远古的英国国王中，有很多既仁慈又英明的国王。但讲述他们的故事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因此，我们跳过这一段，从另一位威武的将领听说了这座孤岛，并来征服它说起。

这位威武的将领是罗马人，名叫尤里乌斯·凯撒。当时，罗马人非常强大，自称为世界的主人。

罗马人的确很聪明。他们自己琢磨，学会了如何战斗，如何制作刀剑与铠甲，如何建造边防要塞。这些事情，他们做得比同时代的其它族群更加出色。因此，罗马人几乎所向披靡。

但是，除了聪明，他们也异常贪婪。一旦听说了哪个国家，他们就想要征服，并将其纳入罗马帝国的版图。

当时，尤里乌斯·凯撒正在高卢（现在的法国）征战。在那儿，他知道了我们这个小岛。他听说，在那里，白色的悬崖矗立在海岸边；他听说，那里的人们既高大又勇敢；他还听说，那里蕴藏着很多有用的金属矿产：锡、铅等；不仅如此，宝贵的珍珠遍布海岸。于是，他决定征服这片土地，把它纳入罗马帝国的版图。

凯撒集结了大约80艘船，2万人，以及许多马匹。他以为，征服不列颠的野蛮人，这些就足够了。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舰队从法国启航，很快，这座岛屿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不列颠人呢，也从各种渠道听说了他的到来，不少人集合起来应战。当舰队靠近岛屿时，凯撒惊呆了：海岸上满是准备战斗的人！并且，他原先选择登陆的地点也不佳：那儿的崖壁陡峭高耸，不列颠人可以从上面向他的士兵投掷飞镖。于是，他调转船头，沿着海岸继续航行，去找一块平坦的地方。

罗马船在当时被称作“大木船”：它靠帆启航，却只能通过划桨前行。桨手们在“大木船”的两侧各排成一线。有时，一侧也会有二至三层，上下分层而坐。桨手通常是奴隶，有时，也会是战俘，或罪犯。他们被链子拴着工作。

桨手的生活很可怕。工作非常辛苦，而且如果船只被暴风雨打坏——这是常有的事，可怜的桨手奴隶们几乎难逃被溺毙的命运，因为沉重的锁链让他们无法游泳逃生。

当罗马战舰沿着海岸航行时，不列颠勇士们也在陆地上骑马驾车随行。

不列颠的战车令人生畏。它样子像轻型便车，上面载着几个人；其中一人控制马匹，其余几人负责战斗。多把长刀从中间的轮子上伸出去，朝着两边。当车轮转起来，长刀所及之处，无人能幸免。不列颠人的马匹训练有素，它们会疯狂地冲向战场，也能瞬间急停。这些战车与敌人战斗的场面令人不寒而栗。

航行了一段之后，凯撒找到一块适合登陆的地方。于是，他们调转船头，开始靠岸。但是，由于这些“大木船”吃水很深，无法靠陆地太近。

于是，凯撒命令士兵们跳进水里。但士兵们犹豫不决，因为不列颠人已经冲到水里来迎战，而罗马人不愿意在海水中作战。

尽管罗马人都是很棒的士兵，但作为水手却水平欠佳。他们不像不列颠人那么熟悉水性。

这些残暴的“野蛮人”（罗马人对不列颠人的称呼），把他们的马匹赶入海浪中，高声呼喊着前来迎战。他们熟悉这里的每一寸海岸，哪里深、哪里浅，都谙熟于胸，因此他们毫无畏惧地在水中左冲右突。

见同伴们犹豫不决，不敢前行，突然，一个勇敢的罗马人抓起旗帜，跳出舱外，高喊道：“战士们，如果不想在敌人面前背叛你们的标志，就向前跳吧！就是现在！无论如何，我会尽忠于它！”

不像我们的军队，罗马人是没有旗子的。他们的标志是一只立于横杆上的鹰。这只鹰由黄金铸成，或至少镀金，令其看起来是金色的。无论它到哪儿，士兵们都会跟随，因为这是他们荣誉的象征，士兵们把它当做最宝贵的东西，为它奋战。

因此，当罗马士兵们看见他们的标志进入敌军时，都急忙跟了上去。他们害怕失去标志，深感恐惧。如果罗马人从战场归来，却没能带回标志，会被视作奇耻大辱。战死也强于耻辱，因此他们跳入水中，开始迎战凶猛的不列颠人。

随之而来的是可怕的战斗。在沙滩上，罗马人连站稳都困难，根本无法保持队形。他们肩负着沉重的铠甲，不是在沙地中下陷，就是在岩石上滑倒。而不列颠人拿着战斧与刀剑，如雨点落下般，勇猛地冲向对手，不让他们得到一刻喘息。

尽管不列颠人非常勇敢，但他们毕竟没有罗马人那么训练有素。经过痛苦的挣扎，罗马人还是登陆了。在海岸上，他们形成紧凑的阵列，冲向不列颠人。

这边，不列颠人的战车冲向罗马兵阵。疯狂的战马将队列撕开，它们咬着嚼子、嘶鸣着踏过被车轮上的长刀砍倒在地的敌人。马匹飞驰时，车上负责战斗的人在敌阵中四处开弓，发射箭簇。到战斗最胶着的地方，战马会突然停住。战士们从车上一跃而出，勇猛地打上几分钟，他们的战斧毫不留情地砍向任何一个能够到的敌人。然后，他们会再次跳上战车，战马继续向敌军阵列狂奔，所到之处，死伤无数。尽管不列颠人如此英勇，但最终，还是被罗马人打败，四散逃跑。

就这样，凯撒第一次登上了不列颠的海岸。但由于他的部队伤亡惨重，他乐意与勇敢的岛民们达成和解。

但登陆后没几天，凯撒就带着破破烂烂的船队返航了。因为海上刮起了猛烈的风暴，许多船只被毁坏。

此役，凯撒没有得到多少荣耀。他离开的样子，不像是从一块被征服的土地上返回，而更像从敌人那里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