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修练,就是一糙活
回去上课吗?他刚抬腿要走,又把腿放下了。不成!上课事小,众饲魂的口粮事大啊。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就算要继续修行,也不能像昨晚那样毫无顾忌地就在这野外直接打坐入定了,饲魂们已在埋怨他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处境。
去哪儿呢?
有饲魂提议让他钻回地下的古基里。程翔无奈苦笑,地下古墓,那地方是安静啊,可是怎么进去呢?巫从言会缩骨功,还会遁地术,这样高深的技术,不是得了人家的记忆立刻就能会的,其间诸多技巧不易掌握且不说,就算他掌握了全部缩骨功的法门,他这个身体,也是需要从头来练才行。
“对,不是有两万多块嘛!”想到芥子袋里的钞票,程翔乐了,有钱哪里都能去,找家宾馆住着,关上门,想修练多久都行啊。
看着从芥子袋里掏出的整叠的百元大钞,程翔直感到两眼放光。他不用担心这些钱的真伪,通过巫从言记忆他清楚的知道这些钱的来历,那是巫从言向一位地位显赫的大贪官,这只是现金部分,还有三百万财富都银行存款里。
何森,和坤,这贪官的名字居然都谐音。
其实修真者一般用不上凡间的钱财,金银珠宝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些可以练化的低品质材料,纸币这种东西,连练化价值都没有,他们一般根本看不上。但事无绝对,也有些修真人士喜欢凡俗世间的生活,他们会一反常态的大量收集凡间的财富。
巫从言并不是这类修真者,不过此次来凡间游历,发现人民币这个东西的确有它的用处,也就向一些前辈高人们打探如何获得,最后学到的最直接最快捷而且也对得起良心的方法,就是打劫贪官和奸商。
为了确认谁是贪官谁是奸商,巫从言还真下了不少工夫,收集了大量证据,最后认定,本市最大的贪官,就是那位何深的副市长。
打劫的过程就容易了,一个连枪子都不怕的修真者,会遁地会穿墙,能夜视又能远程监听的高手,不需要饲魂们相助,也能轻易地让那贪官乖乖就听话。这随便一打劫,就是三百万。
可能是数字要得太小吧,那贪官急忙忙点头答应,巫从言也不与他过于较真,收了三百万便放过他了。
三百万,程翔想想都感到怦然心动。
而且……既然那么多的证据现在由程翔继承了,那能容他花三百万就想继续过他的太岁爷的贪婪日子,继续压榨贫苦百姓的血汗?总得让他吃多少吐出多少才成。
“等等吧,现在我力量还不够,让你再猖狂一段时间,等到我实力足够收拾你的时候,我不仅要你的全部家产,还要你的命!”不知不觉中,前世德鲁伊战神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开始渗透到程翔的灵魂中来。
从西山到市区还是有相当一段距离的,这段路只有一趟公交车,相当难等,程翔决定直接跑回市区。他还从来没觉得清晨跑跑步会是这样舒畅的一件事,凉爽的小风吹在身上,全身舒展开来的毛孔便拼了命地进行物质交换,把更多的污秽之物排出体外,将更多的充盈于天地间的真元之气吸收到体内。
这一次,不需要程翔去催动经脉运转,那些新吸入体内的真元之气就自动开始练化,然后一一固化到各大要穴,再分散到全身各个穴位,跟着被一群贪婪的饲魂吸收个一干二净。
待体内的这些精元被吸收得差不多时,新一轮的吸呐转化过程便自动开始了。
跑步的速度控制在正常长跑的节奏下,虽然还可以再快,不过程翔觉得足够了,十好几里地下来都跑得像百米冲刺,在容易刺激到路人们的神经。
跑回到市区,程翔居然一点也没觉得疲劳,甚至连大气都没喘一下。一夜之间,体质变化得这么多,真够神的。这就是修真的好处吧,程翔为此着实兴奋了一把。
体质的变化,很可能跟自己体内的大量杂质从全身各个毛孔排出有关。看着周围人嫌恶的眼光,程翔才注意到此时自己身上有多臭,简直就像从粪池里刚刚捞出来似的。
找个没人的地方,程翔先学着巫从言记忆中的方法对自己使了一个除尘咒,结果失败了,弄得自己身上更是加倍的臭,无奈之下,只好去了一处洗浴中心。
他身上实在太臭了,这一场澡洗下来,他被洗浴中心强行收了二十倍的费用。等程翔走后,洗浴中心的负责人又哭了:整个洗浴中心的男浴区都是恶臭味,估计三天之内没有男宾肯来这里消费了。
程翔身上那套衣服是没法再穿了,程翔直接买了套新的。仅是旧衣服上的恶臭味,就害得那家服装店大半日再没有生意上门。
学校对面有一家半地下的招待所,价格便宜,程翔挑了半天,还是挑中这一家,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喜欢这里半地下强烈的阴湿气息。
修行亡灵系的法力修为,没有比湿气重的半地下更好的了。他挑了一间光线最差的房。估计这一旦入定,不定多少时间不出来,为防止被人误解他在房间里寻死觅活,强行闯入,他特问服务员要了好几瓶开水和够吃好几顿的馒头,然后再三叮嘱说要在房间里做点研究工作,可能几天不出,千万别打扰到他,然后插紧门便盘膝坐到床上,很快进入入定状态。
曾经看过一些修真小说,程翔也知道一入修真界,修行就成了每位修真者最重要的事,生命中大多数时间,都很可能要花在修练上。
有某位小说人物不只一遍地说:“修练,那就是一糙活!”他认可,但现在,这种糙活他却不得不做,而且必须做得相当出色。
他不是为了把自己练得强大,而是为了饲魂们。
昨晚他还担心这些饲魂们不可能成为他的饲魂。饲魂是完全依赖于饲主的,如果饲主死亡,饲魂只能随之灭亡,决不可能有饲魂从一个饲主转移到另一个饲主,其他饲主就算有心,也无法饲育他人的饲魂。
如果巫从言的这些饲魂不能被程翔饲育,他们便知道他们已经失去了真正的饲主,下一步,他们一定会将程翔当作弑主之仇拼个同归于尽。
饲魂有多大威力,程翔也已经知道了,别说十七个饲魂,只要其中最弱小的一个,也可以附着于刀剑剪叉之类外物之上,很轻易地夺走程翔的性命。
当程翔一夜修行,积存了少量的精元,竟然真的可以饲育这些饲魂时,程翔就明白,他已经继承了这十七饲魂的饲主地位,此时他即使向饲魂们坦白他是程翔,并且吞噬了真正的巫从言,饲魂们也不会信了。
没有了饲魂的威胁,程翔马上开始关心饲魂了,不为别的,却是这些饲魂们的故事,已深深地打动了他。
每一个饲魂,都有他们生前曾经凄美的故事:落难的举子,饱受折磨的青楼女,被亲人出卖的小商贩,被骄纵小姐鞭笞至死的小丫环,还有反清革命志士的幼弟,活活冻死在长征路上的女红军战士……不同年代不同背景的落难者们,在他们失去生命的一刹,遇到了巫从言,成为这个大家庭的一员。
更令程翔感动是,是他们成为饲魂之后,与巫从言共同生存的岁月。一人十七魂共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修真界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除非同门至亲,任何人都会面临着其他敌对门派的攻击,特别正邪两大阵营之间,根本就是水火不容。即使是同一门派,同门之间成为劲敌,为了夺得更高的位置和更强大的法力而相互攻伐,从劲敌转为死敌的情形也屡见不鲜。巫从言资质平庸,修为增长属于比较缓慢的,而出身于邪派的他,行走世间自然危机重重。他能一直活到昨天,有太多的原因是因为十七饲魂们舍身忘我的救护。
巫从言对待饲魂也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主人,把饲魂当成仆,在心与心的交往中,他们是平等的,是挚友,也是亲人。那是一种溶入到灵魂深处血脉相连的亲情。
随着巫从言的记忆越来越多地从程翔脑海中掠过,这种至亲的情感就一点点在他心中升华。如果说昨晚他努力提高修行积存精元是为了别让饲魂们发现他是反客为主的假饲主,今天进行修行,却是他真地为饲魂们着急了。
立即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