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五最好不相爱

林歌空此次来找我完全由于工作。具体怎么回事他也没细说，只是说《无冕之王》要做些修改，所以邀我和艾艾前去商讨。

一起下楼时碰巧遇到买菜回来的房东太太。

房东太太作为中国大妈这个强大团体的成员，嘴唇上的肌肉特别发达，虽说这栋旧式公寓只有第三层属于她，可是整栋公寓楼上下6层所有住户都像是她的房客般对她恭敬着。尤其是去年目睹了这位大神把楼下一个小伙子说的硬生生哭了出来之后，我对她越发有了敬而远之的“心理暗示”。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距房东太太还有三、四级台阶时我便立马把林歌空拉到一边，顺便唇角上扬预备着问好。当房东太太摆着她经典的高傲表情扬着下巴目光顺着鼻梁扫到我脸上时，我立马恭敬地说出：“阿姨好。”三个字。然而她注意到我身侧的林歌空时，表情却忽然变得像看到自己亲儿子一样洋溢着母性的光辉，上下打量林歌空的眼神像扫描仪扫描二维码般细致。

“小林这是要和男朋友出去吃早点啊？”我被她温柔如春风的语调惊得说不出话来，大脑死机前郑重思考5分钟的睡眠时间到底是有多重要。

“是啊，阿姨。”林歌空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看着房东太太说话时始终不曾落到我身上一星半点的温柔目光，忽然觉得那声“小林”喊的是林歌空，而那个“男朋友”说的是我！想到这里只觉得太阳穴都开始抽搐。而身边的两个人完全无视我狰狞的表情漆黑的脸色（......）继续相谈甚欢着......

而真正让我恨不得把自己打晕过去补回那5分钟睡眠时间的是艾艾在我打开车门时一脸嫌弃的表情扬着林歌空的手机大叫："梓童坐前面去，别意图抢手机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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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洁明快的餐厅里，靠窗的位置，原色木制桌面上摆着几样精致的糕点。港式马拉糕松软香甜，桂圆绿豆糕清热败火，再配上清新的绿茶让人在夏末的余热里倍感清爽。我看着这般搭配的早点心里暗暗赞叹林歌空的心细。

风把窗外植被上的花瓣吹进来，花瓣边缘有着类似于燃烧过的浮黑色，而依旧强撑在花枝上的花瓣自顾自对着命运挣扎，可是下一阵风吹来，却也不过是一场无望的命中注定。后来的我成为star.T的一员才知道《无冕之王》之所以改动，是因为女二号出了事故，在龙争虎斗的娱乐圈，那些事故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众说纷纭，我并不太记得。

我只记得那天的阳光温暖而寂静，透过绿色的树叶，像水一样倾泻下来，点点闪烁在林歌空的唇角、眉尾和瞳孔。温和的光泽和着他平静的语调让我有些难过。

我想起自己刚开始投画稿时，彻夜未眠的辛苦换来的不过是个“改”字。最初骨子里的清高让我生出一团团底气，把我充成一颗饱满的气球，理直气壮地据理力争着。而现实，就是刺痛我的那根针。

清高没用，艺术也不能当饭吃。

后来很长一段日子里，我抱着画板忍着撕稿的冲动边改边哭。

没有谁，会比一个作者更爱自己的作品。想到这里，对林歌空竟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同情来。

然而林歌空柔软的南音一直很平静，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闪烁着绸缎光泽的纸面上准确指出要改的地方，认真的神情让我觉得前天晚上那句“我挺喜欢你的。”不过是我的幻听。我忽然想起房东太太说“男朋友”三个字时自己忘了否认......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头疼。

而在我心思千回百转的时候，艾艾始终在愉快的玩游戏......

有人说，人的心脏有两个心房，分别住着快乐和悲伤。快乐若是笑的太响，势必吵醒隔壁的悲伤。

所以，欢快已久的艾艾......用celia的话来说，就是遭了报应......

“Ken，今天不去机场接本少爷，是忙着和两位美女约会么？”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言辞中的轻狂和语气的轻浮让我微微皱眉，而林歌空的唇角却挑起愉悦的弧度。

抬头向声源地望去，一双桃花眼似凝聚了天地间所有的......呃......轻佻......然而这样一双眸子在看到艾艾时却盈满了惊讶。

我转头看向艾艾，刚好看到她左手一松......

“嘶......”我很没出息的倒吸一口冷气——林歌空的iPh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