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偏见
回去的时候,他们先送下何。她住在市中心的某某园。
送我回公寓的路上,陈忽然问我:“你觉得我闺蜜人咋样?”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礼貌的答:“挺好的吧。”
“那天马老板要是没给你介绍小魏,本来我想把她介绍给你。”陈说。
我一愣:“别!不敢不敢……”话说出口我已经后悔了。
“为什么不敢呀?你不说挺好的吗?口是心非。而且我想到你俩又在同一个学校,谈恋爱多方便……”陈说。
“她……是不是……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我不知该怎么描述。
“她以前是某某肿瘤医院内镜科大夫,医术可好了!”陈说。
“我不是说专业技术。”我说。
“我明白了!是不是学校有人讲了什么风言风语?我一猜就知道谣言说的什么!我告诉你,我闺蜜人品我可以用人格担保!当年是一个男学生死皮赖脸的缠着她,表白被拒绝后扬言要跳江自杀,警察去劝,结果自己失足掉进江里去了。后来这男孩的父母不依不饶,闹到我闺蜜原先工作的医院。男孩的父亲有些权势,院长最后把我闺蜜辞退了。要说起来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闺蜜性格本来活泼开朗,自打那之后就成了如今的寡言少语和自闭冰冷……”陈越说越激动。
“行了,少说两句。别把怨气都撒在老陆身上。”楚边开车边说。
“我能想象什么样的父亲教出什么样的孩子。我之前确实因偏听偏信,对何校医有误解。”我解释说。
“我估计她在你们学校干得也不开心。最近她一直在准备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的考试,估计很快就离开了。你俩可能就是没缘分。”陈说。
有没有缘分另说,但我确实感觉惭愧。
这让我想起了自己教学过程中遇到的个别学生。
当某个大环境对一个人的评价不公时,绝大部分人会成为懒于去追查真相的、随人群推波助澜者中的一份子。网络自媒体时代尤其如此。
我们总是轻而易举的给别人贴标签。我们的信息铺天盖地,思维简单僵化。对于“边缘人”,我们只看到他们的孤僻与怪异,热衷于随大流,让自己占领道德的制高点。根本不会去想,也自然体会不到“被贴中标签的人”如何为求自我保护,在与环境的对抗中长出坚硬冰冷外壳的痛楚。
那一刻我忽然希望何校医顺利考上心理咨询师,因为她体会了遭受偏见的痛楚、蒙受不白之冤的委屈。这种真正历经劫难后化茧成蝶、浴火重生的人是可以帮助到更多需要帮助的人的。
回到家我给魏拨了电话。
“喂!”她说。
那一瞬间我还是开心的。但我知道这可能就是未来的常态。
“干嘛呢?”我问。
“玩手机啊。出去逛了一圈刚回来。”她说。
本来我想问,给你发微信怎么不回啊?
但那好像也不man。于是我说:“工作谈的怎么样?”
“现在生意不好做。”她叹了口气。
“慢慢来……”我话还没说完,忽听她说:“我接个电话。”
虽然理智告诉我“常态就是接受彼此生活和行为习惯的每一次不同”,但情感上我还是脆弱了。
我可能有妄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