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形式

一位哲人说：没有一种爱情完美无瑕。同时没有一种生活不是残缺不全的。但他没有告诉我们：仪式感并不等于形式主义。

仪式感注重的是内心的恭敬与虔诚。而形式主义只是浮于表面，在别人的羡慕嫉妒恨中炫耀和作秀。二者有本质不同。

入场后魏说：“我们发个朋友圈吧。”

嗯？

我见她拍了票根，发了一条“守候不是一句简单而苍白的山盟海誓，而是陪伴着走过无数个风雨同舟的日子。”

这文案！令人称绝！

正在我点赞的时候，她忽然问我：“今天是什么日子？”

“周末啊！”我脱口而出。

但我马上意识到这不是标准答案。

恋爱大考中有一条重要的审题和保命原则：简单问题多想想。

就在我准备改答案时，她的愠怒已经爆发为一股力量。“不对！”

什么日子？

屈原投江？孔子诞辰？秦始皇一统六国？陈胜吴广揭竿起义？成吉思汗征服亚欧大陆？麦哲伦完成环球航行？鸦片战争爆发？抗日战争胜利？东方红卫星发射？原子弹试验成功？冰岛破产？英国脱欧？阿里巴巴上市？苹果出新机？

……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什么日子这么重要？

但是毫无线索。

“我问你，我们认识多久了？”

温柔中透出一股杀机。

我知道应从沙漠徒步的那天算起，但我不知道那天是哪天。

“得分保命”之际如同高考，看的就是结果。

难道你还能跟老师说：这道题我算不出答案，但我知道解题原理吗？

“很……久了……吧……”给个卷面分也行。

“一个月了！正好一个月。”她的音量不大，但音调极高。眼中电光闪现，沉下来的脸色预示着后面将有滚滚雷霆。

哦。那么久了啊。

这句话我只敢在内心深处说。

“特别的日子应该牢记。”勇于敢则死，勇于不敢则活。

“那你为什么记不住呢？”对她来说，敷衍是挑衅，可连敷衍都不肯则是俯首认罪、听候问斩的彻底放弃。

“你看我可爱吗？主人？”我给她看了一张图片。主人正在训斥随地大小便的狗狗。

“这是什么电影？”还好她不太屑于与狗狗生气。不过话题转换速度之快更让我招架不住。

“tenet，信条。”

“什么玩意？”

我差点就要表情管理失控。仰天长啸伴长笑。但是血的经验告诉我：该严肃的时候，标点符号都不能错。

“X-i-n-信，t-i-a-o-条，信条。西医信。信心的心，面条的条。”

我终于看到了她的笑意。

总算可以看电影了。我心想。我要感谢鬼谷子。

对！你没听错。g-u-i-鬼，g-u-谷，谷子的谷子。孙膑的老师。

当年他算到孙膑下山后会有性命之忧，秘传他一条计策：“装疯”。虽然他瘸了，在所有人面前再也站不起来了，但他活下来了。还创造了“田忌赛马”、“围魏救赵”、“声东击西”、“马陵之战”多个经典历史事迹。

电影开场了。我准备展示一下深厚的物理学知识底蕴和新学来的推理演绎法。

我一边讲解故事的可能结构、背后的寓意和隐藏内涵。一边学习纯正的英语口语。

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懂了。时空机的出现凿穿了我首尾不能相顾的脑洞。

幸运的是，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