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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湖城神探
湖城地处长江三角洲,三十年前赶上改革开放的热潮,利用其优越的地理条件在短短的时间里一跃成为江南一带的一线城市。四月末的湖城已经进入了雨季,整座城市都在朦胧的水汽里。
此时,由于到了饭点,湖城老城区的“徐记”饭店里人满为患。叶浔音收了伞推门走进去,小小的店面里大概摆放了十张小桌子,都坐得满满的,收银台前还排着长队,老板娘快速地点单收钱,忙得不可开交。
浔音安静地排在队伍最后,耳边满是嘈杂的声音,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里正播放着午间新闻,美女主播得体地笑着:“近日我市已经发生多起性侵案,受害者多为二十几岁的年轻女性,希望广大女性朋友们夜间外出时提高防范意识……”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的样子才轮到浔音点餐,“四份盖浇饭,打包。”
外面昏沉沉的天空,伴随着绵绵的细雨,绿意盎然的行道树间,年代久远的建筑物静静地矗立着。
远离闹市区的路上显得格外安静,只偶尔开过几辆车或是匆匆走过几个不曾带伞的行人。雨幕下的南方城镇是寂寥的,许久未翻新的人行道上,老旧的青砖长满了青苔。
叶浔音穿着浅蓝色的棉质长裙,握着伞柄的手素白修长,另一只手提着打包好的盖浇饭。离午餐时间还尚早,她走得很慢。
拐过一个弯,手机响了,是家里打来的:“阿音啊,新工作还习惯吗?你看你急急忙忙就去了湖城,妈妈都没时间陪你去看看新环境。”
浔音微微抿了抿唇,顿了几秒才回答:“我挺好的,您不用担心。”
“你这孩子啊……”叶妈妈无奈地叹气,“对了,房子你谢叔叔已经让宜修给你找好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哪能长住在单位啊。明天傍晚宜修会去帮你搬家的。对了,宜修你还记得的吧?是你谢叔叔的儿子,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的。”
“嗯……我知道了。妈,下着雨呢,接电话不方便,先不说了。”
突然,一阵刺耳的警铃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浔音还来不及回头,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就狠狠地撞上了她。
突来的撞击让浔音瞬间失去平衡,还未稳住身形,一只手就狠狠地扯住她。随着手臂传来钝钝疼痛的同时,后背已经重重地撞进了一个胸膛,而后是脖子上无法忽视的压迫感。浔音茫然地看着面前散了一地的盖浇饭,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被人劫持了?
她不适地动了一下脖子,面前横着一只手臂,黝黑的肤色,手腕处戴着根红绳,上面挂了一个核桃篮子。在湖城的习俗里,小孩子戴这样的核桃篮子可以辟邪。浔音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男人,他长相平凡,身高应该也一般,与她这样站着也不过高了半个头而已,他的一双眼睛里布满了阴鹜的戾气,整张脸都扭曲着,看着极为恐怖。
“你是什么人?”脖子被男人勒得很难受,浔音不安地挣扎了一下。
“别动!”男人恶狠狠地警告,眼睛一直盯着前面,一大堆警察已经近在咫尺。他呼吸粗重、浑身紧绷,右手勒着浔音往后退了一步,左手微微颤抖着从衣兜里摸出一把水果刀横在浔音的脖子上。
“赵刚,别乱来!”警察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迅速将名叫赵刚的男人呈半圆团团围住。
“这下麻烦了。”年长的刑警一看见赵刚挟持了人质的时候就是心里一紧。
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环性侵案,局长格外重视,连省厅都惊动了,这几天刑警队可以说是连续工作,终于锁定了嫌疑人赵刚。赵刚是湖城本地人,父母在菜市场摆摊卖蔬菜,工作一直很忙,也就疏忽了对孩子的管教。赵刚中学时跟几个社会青年混在一起学了很多不好的习惯,加上脾气暴躁,在学校时常常因为打架而被处分,长大后也丝毫没有收敛恶习,曾多次在公共场合骚扰女性而被警方拘留。
锁定了嫌疑人之后,他们就进行了抓捕,可谁知赵刚此人谨慎狡猾,竟然提前察觉,这才有了先前狂奔追拿的一幕。
赵刚此时已经被逼入绝境,而他本人性格暴戾,人质又是个年轻的女孩,万一因为害怕而做出什么激怒赵刚的行为,后果不堪设想。
老刘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局长沉着脸教训他们的场景了,不由得无奈苦笑,“放开人质,千万别乱来。”
赵刚满脸狰狞,他一只手牢牢地勒着浔音,另一只手持刀对着面前的警察,“你们都退后!退后!”他大声说着,刀又收回来贴在浔音脖子上,“全部退后,不然我杀了她!”
“好好好,别冲动!全体退后!”老刘脸色铁青,朦胧的雨幕里他能看见赵刚双眼通红,神情暴戾。办案多年,老刘太了解当罪犯露出这样的表情,那就意味着他已经在失去理智的边缘了。“怎么办?”他看向一直站在身边没有说话的年轻男人。
那是个容貌清俊的男人,气场极强,他就站在那儿仿佛就已经是全队的主心骨。此刻他的脸上神色严厉而冷峻,密切地关注着赵刚的一举一动,忽然低声对老刘说:“你先稳住赵刚,我到旁边去。”他不动声色地退到了包围圈后面。
“给我一辆车,我离开湖城就放了她,不然我就杀了她!”赵刚一边紧张地提防着面前的警察突袭或者突然开枪,一边提出要求。“让我走,我保证不伤她!快给我准备车!”
“赵刚,你跑不掉的,现在放了人质还可以轻判……”
“你是不是傻了?”老刘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柔柔的声音突然响起,语调里还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和无奈。
是人质!
所有人都被浔音弄蒙了,在场的都是市刑警队的,大场面也看过不少,可却还从来没见过有哪个人质这么嚣张的,被刀架着还能嘲讽地骂劫持者,一时间都纷纷向她看去。
浔音被赵刚控制在身前,雨水没一会儿就打湿了头发和衣服,她本就皮肤白皙,此时淋了雨一身狼狈,越发显得楚楚可怜。但细看之下却会发现,她的神色极其平静,只有紧握成拳的双手能看出她隐藏的紧张。
“你的罪行大概判十年,当然如果你认罪态度良好,服刑期间表现不错都有可能减刑,”水果刀的刀锋几乎紧贴在浔音的脖子上,她不得不尽量往后靠,后背贴在赵刚的胸膛上,她能感觉到赵刚紧张的心跳。她不禁松了一口气,她根据眼前的情况已经猜出赵刚就是这些日子屡屡性侵女性的罪犯了,现在赵刚只是走投无路才会劫持她,而且他显然很紧张并且没有经验,这样的情况下她安全脱困的机会很大。“但是,你的这把刀一旦在我的脖子上划出伤口,就成了严重的绑架罪,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赵刚明显愣了一下,浔音脑子转得飞快,她扫了一眼赵刚的鞋子,又说:“如果你现在放了我,也就只是坐牢而已,但是你要是伤了我或者干脆杀了我,怕只能是无期徒刑或者死刑了,就算你今天逃掉了又如何,现在警务系统如此完善,你又能躲几年?而且你希望过那种被通缉的日子吗?如果你变成通缉犯,你的父母会怎么样呢?他们会被邻里看不起,会以你这个儿子为耻。你一直都希望得到父母的关注,可是也一直用错了方式。你的行为只会让他们越来越失望而已。”
“你,你怎么知道!”赵刚持刀的手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他小的时候父母忙着赚钱根本没有时间陪伴他,只有他学习成绩变差或者惹事的时候才会抽空教育他几句,后来他就一直用做坏事的方式来换取父母的关注。可是学坏实在是太快了,他惹了一身的恶习改都改不了,到最后连老师、父母都懒得管教他了。他劫持的这个女人说得没错,他的做法不仅没有换来父母的关心,还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
“没有用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快给我车!”赵刚失神了片刻,但随即就恢复如常,面容狰狞地冲警察喊,可终究心绪乱了,水果刀离浔音的脖子已经有两三公分的距离了。
就是现在!
浔音猛地抬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拉下赵刚勒着她的手,接着身子飞快地往旁边一避,脖子堪堪从刀锋上划过。她大学里也学过基本的防身术,若对方是个女人还行,可惜赵刚虽然不高,但却很强壮,她根本没那个力气使用过肩摔那一类的动作,只能尽量摆脱钳制好让警察有下手的机会,如果她没看错,刚才有个警察已经悄悄地绕到了离他们最近的地方。
果然,浔音的脖子一离开危险范围,一个人影就迅速冲上前。他牢牢钳制住赵刚的手腕,手指一用力按在脆弱的经脉上,赵刚一声痛呼,水果刀应声而落。他动作极快,几乎是刀落地的同时就利落地将赵刚双手反转拷住,扔在了地上。
所有的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浔音只来得及看见那人清冷沉肃的侧脸。
赵刚被制服,周围的警察迅速一拥而上,将赵刚从地上拖起来往警车上拽。
“老大,你太厉害了!”楼岩峰激动地喊,他是队里新来的实习生,这还是他参与的第一个案子。
谢宜修,在全国都大名鼎鼎的神探,此时正似笑非笑的盯着楼岩峰以及他身后的小马,“挺有本事啊,堵个人都堵不住。”
楼岩峰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原来之前实施抓捕的时候,小马和楼岩峰被安排在路口进行堵截,可谁知赵刚力气大得很,速度又快,小马毕竟还带着个经验不足的实习生,结果一个疏忽就让赵刚跑了。
“老大,都是我的错,不关楼岩峰的事。”小马低着头道歉,让赵刚跑了的确是他的过失,还好赵刚没有伤到人质,不然他非得吃个处分不可。
谢宜修冷了脸,“回去再跟你谈。”
说完也不管小马的反应,转头去看浔音的方向,刚才摆脱钳制的时候用力过猛,浔音直接就摔在了地上,队里仅有的两个女刑警已经将她扶起来。谢宜修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她十分纤瘦,肤色白皙得有些不正常,此刻脸上都是雨水,脸色很难看,就是这个看起来极其柔弱的女人,刚才却出其不意地扰乱了赵刚的心神,为自己赢得了脱身的机会。
浔音察觉到目光后抬起头,发现是刚才制住赵刚的那个刑警,他穿着和别人一样的蓝色制服,个子很高,略长的头发被雨水打湿搭在眉间,朦胧的雨雾下他的五官格外的清俊悠远,像是一幅清淡的水墨。她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不像是警察,倒是有些像……学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然是个刑警。
“你的伤没事吧?”浔音脖子上的皮肤在她侧身避开的瞬间被刀锋擦破,白皙的皮肤上,血珠正慢慢渗出。
浔音伸手摸了摸伤口,只是很小的擦破并不严重,“没事。”她看向走过来停在两步之外的谢宜修,这样的距离让她更能看清他的样子,她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浔音在模糊的记忆里努力寻找,忽然有一个人的脸与眼前的人重合,她不是很确定地说:“你是谢宜修?”
谢宜修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嗯。”
“叶浔音,好久不见。”浔音伸出素白的手,眉眼含笑,其实她对谢宜修的印象还停留在15岁她出国前的时候,清俊雅致的少年穿着华盛一中白色的校服,温和而疏离。相貌已经随着岁月模糊,她只记得他连笑都是清淡的,但只要是一点愉悦的情绪就会让眉梢眼角都生动起来。
多年不见,记忆里的少年已经变成铮铮铁骨的男子汉,尽管样貌依旧,但当年的闲适优雅不在,更多的是岁月沉淀的成熟韵味。
谢宜修眸色一深,面色如常地握手,“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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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音坐在警车后座,从急救箱里拿出创口贴,自己对着镜子小心贴好。
过了一会儿谢宜修也坐进来,递了一块干燥的毛巾给她。
“谢谢。”浔音道了谢。
谢宜修侧过头看她,她正慢慢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他忽然想:他们的确很久没见了,从十五岁起至今已经整整十二年了,久到他已经完全认不出她了。眼前的这个人,除了容貌和记忆里还有些许相似之外,其他竟一点往日的痕迹也没有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用恶俗点的话来说,那就是“青梅竹马”。
按理说,两家人是多年的世交,小辈们关系也该不差,可惜到了他们这一代,却偏偏不是这样。年少时的浔音被家人宠得太过,任性霸道,千金大小姐的脾气在同辈的孩子里那是出了名的。谢宜修则是生性冷漠桀骜,又傲气得很,最不耐烦和浔音这样的女孩子相处,而浔音从小被宠爱包围,自然无法接受谢宜修对她的冷言冷语,所以整日和他对着干,那时两人可没少吵架。
原则上来说,一个人只有经历灾难或是受到重大刺激之后才会发生本质的改变,那么她又为何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呢?多年的刑警生涯,让谢宜修有了一些职业习惯,习惯性地去观察一个人就是其中之一。
然而前面开车的王超却完全会错了意,他在后视镜里看见自家老大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心跳猛地加速,难道老大春心萌动了?曾经的青梅竹马多年后又相逢然后擦出爱的火花,哎呀,这画风简直太有爱了,想着一直单身、洁身自好的老大终于有八卦了,而他似乎还是第一个发现的,王超简直激动得不行。
这一激动就想着和未来嫂子套近乎增进增进感情,同时心里也是真的疑惑,于是忍不住问道:“叶小姐,你怎么知道赵刚父母的事啊?难道你认识他?”
浔音抿唇笑了下,“不认识。不过我选修过心理学,刚才也是没办法才瞎蒙了几句。”
王超:“……”
“赵刚应该是个混混吧?他的手上没有茧子,应该不是做重活的,当然也不像是坐办公室的,那么就很可能是他没有工作。他的身上有水产品的腥味,还有一些干货蔬菜味,他很可能是生活在农贸市场一类的地方,他的鞋子很普通,上面有些菜叶子,若是我没猜错,他的家人可能是贩卖蔬菜的吧?这样的工作很辛苦,他的父母不会有太多的时间照顾他。”
浔音微微顿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毛巾,“很多人走上歧途都是因为缺乏管教,我曾陪同导师做过未成年罪犯的课题,那些孩子一开始学坏都是因为想要引起家人的注意。赵刚其实很在乎家人的吧,他手上戴的核桃篮子看着很旧了,这样的大男人无缘无故带着这样的东西很奇怪不是吗,那对他来说可能很重要。”
“叶小姐,你不会是同行吧?”王超默默地从后视镜了看了浔音一眼。
浔音失笑,“不是。”
王超微微有些失望,转头一想就算不是同行,那也算和老大有共同的话题了呀,顿时又贼兮兮地笑起来。
谢宜修不动声色地瞥了傻笑的王超一眼,回头看着浔音,“你在哪里上班,先送你过去。”
“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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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博物馆坐落于湖城的老城区里,远离现代化的繁华闹市。古老的哥特式风格建筑群静静地矗立着,远远望去,让人有种置身于中世纪欧洲的感觉,这座已有百年历史的博物馆曾一度成为城市的地标。
浔音被警车送回馆里,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连馆长都惊动了下来问她发生了什么。好不容易打发了看热闹的人群,她回宿舍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回到办公室才刚坐下,同事秦苗就一脸关心地转过身:“浔音,你犯什么事了啊?没事吧?”
浔音在博物馆上班还不到一周,认识的人并不多,秦苗性格开朗,为人热情,加之又是一个办公室的,所以浔音和她的关系要比别人好一点。
“没事,正好碰到警察抓人,结果咱们的午饭都洒了。”
一听是这个原因,秦苗顿时就急了,哪还顾得上什么午饭啊:“不会吧,你怎么不躲远点啊,有没有被误伤啊?呀,你脖子怎么了!”
浔音无奈地笑笑,“小伤口,别担心。”
旁边一直低头写小说的张宇浩停下来敲键盘的动作,“他们在抓什么人啊?刚才那些人是不是市刑警队的。”他有个堂哥是警察,对于警察这一行他勉强还算了解,刚才送浔音回来的那几个人,明显不是普通的警察。
“嗯,抓的是性侵案的疑犯。”
他们所在的是四人间的办公室,除了秦苗和张宇浩之外,还有一个叫杨彦的男同事,他此时也凑过来,“可以啊,这都能被你碰到,湖城的刑警队可是很出名。怎么样,他们厉不厉害。”
浔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脑子里闪过谢宜修利落的动作,无声笑了笑,“还好吧。”
——
性侵案的罪犯终于落网,刑警队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过因为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处理,下午的时间众人还是忙得团团转。
不过这点工作量对刑警队的众人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丝毫不能阻挡他们讨论老大绯闻的兴致。
赵刚劫持的那个女人,在现场的人可都是记忆犹新。你见过哪个人质不仅不害怕,而且还能讲一套一套的话来分散劫持者注意力的。更重要的是,人家以前还和老大认识。
即使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王超却还是兴奋得不行,那感觉比自己谈恋爱都要强烈,他夸张地形容警车上所看见的一幕。
很快,谢宜修有个青梅竹马而且还对其有意思的消息就传遍了整幢办公大楼。
不多时,连局长都知道了,特地把谢宜修叫到办公室,丢了根烟给他,“小谢啊,破案效率越来越高了,很不错啊。”
谢宜修把烟夹在手里,笑笑,“这是我的本职。”
“你最近也辛苦了,这样吧,你上次申请补休的年假我批准了。对了,我听说抓人的时候罪犯劫持了一个人质,而且还是你的故交?这姑娘估计吓得够呛,你代表我们警局去看看吧,安慰安慰一下,你们也顺便可以叙叙旧。”局长想着既然对人家姑娘有意思那就追啊,你说刑警没时间?那就直接休假呗。得力干将难得看上一个人,作为上司怎么着也得帮一下啊。
谢宜修面色如常,倒也不多加解释,“好的。”
只是转头一回刑警队就把王超叫过来,“我看你挺闲的,这样吧,你就把近十年的特大凶杀案件做一个整理,然后写好犯罪分析,三天后我正常上班,那天我要看到成果。”
王超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