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现在再来看看你们的礼仪；我并不想批评你们的献祭，你们献上的是一些衰老的、有病的和腐烂的祭牲；你们将肥美和良好牲畜上的无用部分割下来，如头和蹄子等，这在家中一般是留给奴隶和狗的。缴大力神什一税的农产品中，献到他祭坛上的不到三分之一（我倒要称赞你们从损失中再捞回一点的机智）；再看看你们从中学得机智和人生崇高职责的典籍，又发现了一些多么可笑的事啊！特洛亚人（Troians ）、希腊人认为，众神像格斗士那样一对对地相互格斗；维纳斯（Venus）被狄奥墨得（Diomede）射伤，是因为她儿子埃涅阿斯的生命受到此人的威胁 ^[55] ；战神经过十三个月的监禁筋疲力尽；朱庇特（Jupiter）靠某妖怪之助才摆脱其他诸神的折磨；他一会儿哀叹萨尔佩东（Sarpedon） ^[56] 的遭遇，一会儿又疯狂地与他的妹妹做爱，向她历数他过去的情妇，然后又长时间内对她冷淡。除此以外，有哪一位诗人不是在学其首领的榜样，令诸神不快呢？有的让阿波罗给阿德墨托斯（Admetus） ^[57] 国王放羊；有的让海神（Neptune）为拉奥迈东国王（Laomedon）盖房 ^[58] 。还有一位抒情诗人品达（Pindar），歌唱医神埃斯库拉庇乌斯（Æsculapius） ^[59] 出于贪心违背天意行医，因而遭到雷击的报应。说朱庇特发出雷电，对孙儿毫无慈爱之心，对医神一腔妒意，这是他的恶劣行为，这种事如果属实，就不宜公之于众；如果不实，就不应在虔诚信教的民众中进行编造。你们的悲剧和喜剧作家也一直把众神写成各种家庭灾祸和罪恶的根源。且不说哲学家们，令人满意的只有苏格拉底，他蔑视众神，经常以橡树、公羊和狗的名起誓。事实上苏格拉底之所以被判处死刑，就是由于他鄙弃对众神的崇拜。显然自古以来，真理总是不受欢迎的。不过，当雅典人对他们的批判感到后悔时，就对控告他的人进行了惩处，并为他在神庙中立了一座金像，从而取消了对他的批判，他的证言也恢复了其原有的价值。狄奥根尼（Diogenes）对大力神大加嘲弄，而罗马犬儒派哲学家瓦罗（Varro）提出来的朱庇特有三百之多，据说都是无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