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佑选集(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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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在号召一个民族去争取一种和现存制度不相同的新制度以前,有一个重要问题值得这个民族全神注意。下面是这个问题的主要论旨:

当人民需要改变自己的社会组织时,他们有权这样做吗?

非常明显,自由或奴役就是这个问题的最终内容。正因为如此,所以暴君的帮凶总是力图把这个问题搞得含混不清,总是把一个本来容易判断和容易回答的极其单纯的问题弄得十分复杂。

至于我们凭借那些才智出众和热爱人类的人的威信,凭借那些最有良心而又最勇敢的社会主义者的威信回答说:有,一旦人民认为变革是必要的,甚至是有益的,他们就可以而且应该改变自己的社会组织。

自从废除神权以来,所有党派为了夺取政权,都宣称这是一条唯一的原则。可是,后来这些党派除非被战败,是没有一个愿放弃政权的。这真是一件怪事!这里面难道不是存在着一种言语不能形容、不能够说明的矛盾和政治丑行吗?

怎么!你们承认:你们之所以取得政权,决不是因为你们给自己起了一些什么好听的名称,也不是因为你们血管里的血流得比别人快一些;唯一的原因是因为人民选举了你们。可是,当你们一旦取得了人民本不应付托给你们的政权,你们就厚颜无耻地告诉人民说,这个政权是你们的私有财产,它永远〔属于〕你们和你们的子子孙孙的。你们并且用严刑峻法禁止人民不论在什么时候商议罢免你们的事,甚至还借口你们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不许人民过问你们如何行使〔政权〕!可是,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已经达到了无耻和残暴的最高峰!

即使人民真的选举了你们,真的信托了你们,难道你们就可以认为今后就应当掠夺他们,鄙视他们,折磨他们和杀害他们,却不准他们吐一句怨言吗(我坚决否认这样做)?难道世间真有这样一个无知无识的人,竟对这些令人发指的狂妄野心无动于衷吗?

我们把这些论旨作为一个总的原理表述如下:当一个独夫企图不顾人民的意志来进行统治时,人民随时都有权谴责他,突然逮捕他,不经审判而杀死他;因为他的罪恶彰明昭著,无论按照自然法或社会法,都不能为他作辩护。

反之,如果一个国家的元首是通过正式手续,或因人民默认而取得最高的政权,那他就应当让舆论经常自由地来议论他,评价他的行为——赞成或非难这些行为,最后,到必要时还能对他说:“请你再留任吧!”或者说:“滚开吧!”但是,如果他压制舆论,或收买舆论,或者吓唬舆论,或者封锁舆论,而把自己降到独裁主义者的地位,那么,他就应该得到因此而产生的一切恶果。

由此可见,不管是绝对的王权也好,或者有制约的王权也好,除了人民授予的权力以外,都没有其他任何权力,当人民一旦表示愿意重新掌握自己的权力时,国王的全部权力便一概消失了。人民是唯一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愿好好地记住这句警语,因为它有着极重大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