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西佗历史(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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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译者的话

——写在《编年史》及《历史》中译本前面

《编年史》主要译自洛布古典丛书(The Loeb Classical Library)拉英对照本中约翰·杰克逊(John Jackson)的英译本,翻译过程中参考了企鹅古典丛书(The Penguin Classics)中迈克尔·格兰特(Michael Grant)的英译本、万人丛书(Everyman's Library)中阿瑟·墨菲(Arthur Murphy)的英译本和比尔努(J. L. Burnoff)的法译本。

《历史》主要译自洛布古典丛书拉英对照本中穆尔(C. H. Moore)的英译本,翻译过程中参考了万人丛书中阿瑟·墨菲的英译本、比尔努的法译本和昂利·葛尔策(Henri Goelzer)的法译本。

在这几种译本里,洛布古典丛书中的两种拉英对照本(原书两种分订四册)译文一般说来比较准确,但文采稍逊。万人丛书中的墨菲译本,虽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是标准的英译本,但严格说来,这几乎不是翻译,而是用自己的话加以复述,即英国人所说的paraphrase。由于这个译本在文字上不受原文的限制,所以在原文难于理解的地方,译者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不吝笔墨地把字里行间的意思替原作者表达出来。这种译法虽有其可取的一面,但是毕竟离开原文远了。

比尔努的法译本(1861年),直到目前为止仍不失为较好的一个译本,但这个译本也有不少偏重意译而不够准确的地方。后来的葛尔策的《历史》的法译本(1921年)基本上弥补了这个缺陷。

此外,墨菲的译本和比尔努的译本还受到时代的限制。比如说,近百年来罗马史的研究成果和对原文的研究成果就不能反映在他们的译文上。这个译文的参考价值毋宁说更多是在原文的理解和表达方面。

企鹅古典丛书中格兰特译的《编年史》(译本的名称是The Annals of Imperial Rome)是另一种风格的译文。译者根据内容给原作重新分了章节,把一些枝节性的叙述改为脚注。由于译者过分注意了便利读者的阅读这一点,因此对译文的处理方式比较大胆灵活,这样在一定的程度上就引起了和墨菲的译本相同的情况:原文的风格和译文的准确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

然而我们还应当肯定,这几个译本都具有一定水平和特点,这些译者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去探索并用不同的方式来表达《编年史》和《历史》这样的原作的含义,这就便利了中译者对译文的理解。

* * *

我们在翻译时,遇到几个译本相去很远或完全不同而需要核对原文才能最后确定的地方,则核对拉丁原文解决。核对原文时除了使用洛布古典丛书本的原文部分之外,还使用了韦兹(C. H. Weise)编订的原文本(1870年版)和戈德利(A. D. Godley)编订的《历史》原文本(1891年初版,1950年第14版)。

《编年史》的注释主要是根据洛布古典丛书的英译本的注释编译而成的,酌量加入了其他译本的注释。《历史》的注释则主要是根据洛布古典丛书的英译本和戈德利编订本的原文的注释编译的,并根据其他译本的注释作了适当的补充。

现在我们终于把这两部西方古典历史名著全部介绍过来了,这是我们感到欣慰的。原著的内容艰深复杂,尽管我们用了很大的力量想把这一工作做好,但我们知道肯定还会有误漏不妥的地方,希望读者能不吝指教,以便再版时改正。

中译者

北京,一九六四年冬

附记

上面是我们在十四年前脱稿时所写的说明,为了保留原样,这次基本上未作改动。现在,在经过林彪、“四人帮”的一场浩劫之后,我们竟还能参照原文和原来的几个英法文译本把此稿重看一遍,真不禁有隔世之感!这里首先应当感谢商务编辑部,他们居然把这部未留副本、既大又洋且古的作品的译稿完整地保存下来!

当然,如果没有林彪、“四人帮”这些丑类捣乱,这个中译本也许能早十来年同读者见面,但它肯定也会带着较多的错误出去。虽然在这十年的漫漫长夜里,我们失学了,同整个史学界隔绝了,本来比较熟悉的东西也都生疏了,但毕竟保留了一对冷眼,使我们能以在这次重校中又看出一些错误,这也可以说是坏事变成好事吧。

《历史》一书写作时间在《编年史》之前,但涉及的年代则接在《编年史》之后(传世部分大约相当原书三分之一弱,记述了从公元69年元旦到70年8月间的事情),这两部书作为帝国初期的历史来说,实际上构成了一个整体。《历史》可以说是《编年史》的续编。因此,为了节省篇幅,《编年史》书前所附“关于塔西佗”、“关于与本书有关的皇帝世系的若干说明”、“东方两王国的世系”等就不再在本书重复刊登了,只《编年史》所附两幅地图本书仍予刊用,以便读者查阅。

此外,译文中所用的“皇帝”、“皇子”之类的词都是一种假定的译名,和我们中国历史上的“皇帝”、“太子”等等不是一回事。中国的皇帝和罗马帝国的“皇帝”,无论就历史背景、理论上和法律上的依据而论,都不是对等的。二十年前译者之一翻译《古代罗马史》时,曾建议用“元首”的译名,但这又同罗马帝国的名称有格格不入之感。在有更合适的译名出现之前,我们还是暂时沿用了旧的译法,读者只需了解这是披着共和外衣的个人专政就可以了。

中译者

北京,一九七八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