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宁波沦陷前华美医院救治情况

1937年8月13日，日军侵略战火燃及上海，沪甬一衣带水，血脉相连，许多抗日前线负伤官兵将从上海乘轮船转移至后方宁波来救治或中转，华美医院立即参与伤员救治工作。淞沪会战爆发后之第二天，即8月14日，医院就承担了后防医院之重任，医院全员放弃休息，在岗工作。是日会议记录云：“报告（丁院长）：……④本院担任后防医院，地点就是东门街以北及西大路西门外全区，并任北郊路救护……讨论提案（非常时期）：①本院职员及学生不得请假，议决照准。②本院职员及学生在紧急时，虽在休息时间，亦当上班。”74同年9月2日又对职员在此特殊期间不得离职提出了要求：“讨论事项：①护生在国难时期请假离院事。②职员离事。③护士学校紧急时处置之事项。议决事项：①对于护士回家之事：A.医院方面希望全体护士继续在院服务；B.倘若学生个人或家族有不得已事故，必须离院者，则随时可以离院；C.对于尚在医院之学生，其应有之假期一律暂停，其应得之日期，待下学期假期时补给，或毕业时日期减少。②薪给之职员若在此急难时期离院者，作退职论。③对于护士学校急难时期之行政方面主持事项，组织小委办四人共同负责处理之。小委办：严涤、倪素琴、朱旭东、郁云卿、院长为当然委员。”75据当时参与中国红十字鄞县分会救护队救护伤员工作之戴庆琦回忆，淞沪会战期间，从上海经宁波中转之伤员，先后不少十批，人数每批少则数十人，多至一二百人不等，“当时，宁波的大医院，如华美医院等几所医院的医师和护理人员也尽全力出动，救死扶伤”。76

据不完全统计，自1937年8月19日至1941年4月沦陷，宁波遭受日军轰炸多达632次，人员伤亡3217人。77此时之宁波急需战时救护，而华美医院作为一支重要救护力量一直奋战于伤员救治一线。1937年11月12日日军开始轰炸宁波市区，死伤百余人，毁坏房屋百余间，据《时事公报》报道，华美医院收治负伤民众6人。78

1939年4月28日，日机轰炸宁波灵桥附近之商业繁华地带，浙东商埠顿成死市。此次轰炸中罹难男女老幼120余人，伤者270余人，由各救护机关舁送中心、华美、仁济、天生、普仁等医院治疗，于华美医院接受救治者计39人。79时隔二日，5月1日日机再次轰炸灵桥两岸，罹难民众28人，受伤者131人，其中被送往华美医院救治者计10人。80

1939年12月12日午后二时许，日机轰炸奉化溪口，投弹目标是溪口蒋氏故居丰镐房、文昌阁（蒋介石别墅）等地，蒋经国生母毛福梅于此次轰炸中遇难身亡，丰镐房女佣江山凤也不幸受伤，后被送往华美医院救治，得以幸存。江氏回忆：“我在丰镐房主要负责照看蒋孝文，那年我才19岁，日本飞机轰炸溪口，大师母（毛福梅）被炸死，我的右腿被炸断，躺在地上，不能行动。敌机过后，我被人抬上汽车，送往宁波华美医院抢救治疗。住院期间，蒋经国曾来看望我，给我付治疗费。出院后，又给我一笔养抚金。”81

华美医院不仅承担了难民收治任务，而且为难民代付药费，1937年11月16日院长丁立成报告：“本院担任基督教协会关系难民收容所病人之医务方面，对于医药费暂由医院代付。”82在日军疯狂轰炸下，宁波民众伤亡惨烈，流离失所，急需救济，华美医院汤默思（Harold Thomas，1887―1967）医生为此积极向国际社会呼吁救助，据《申报》1939年6月3日报道，国际救济会于是年批准了华美医院等机构有识之士发出之函请，决拨救济费一万元在甬理收容所，救济被炸难民。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