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威尼斯圣马可广场
Piazza San Marco
①圣马可广场 ②圣马可小广场 ③幼狮小广场
意大利威尼斯圣马可广场卫星地图
素有“亚得里亚海珍珠”美誉的“水上之都”威尼斯传说建于公元421年3月21日,与城市守护神圣马可的生日是同一天。因圣马可的象征是翼狮,故又称为“翼狮之城”。有“威尼斯心脏”之称的圣马可广场被誉为“睡莲之芯”、“广场之冠”和“全欧的歌舞场”。1807年12月8日,雄才大略、横扫六合的“战争之神”拿破仑一世来此访问,曾经脱帽深深鞠躬以示敬意,并赞誉圣马可广场是“欧洲最美丽的会客厅”。法国作家、“短篇小说之王”盖伊·德·莫泊桑(Guy de Maupassant,公元1850—1893)说:“圣马可广场犹如巴黎皇宫的广场”,“这一切的一切使得圣马可广场成为举世最值得赞叹的事物”。1987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威尼斯及其港湾作为文化遗产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圣马可广场是典型的由若干空间单元构成的组合型广场,又称连接型广场、簇群广场和群场,由圣马可广场(简称“大广场”)、圣马可小广场(简称“小广场”)和幼狮小广场3个广场组成。
大广场面对圣马可大教堂。位置偏北,东西向,长175.7米,西宽56米,东宽79米,面积11800平方米,呈梯形。广场最早源于圣扎卡里亚修道院的果菜园;11世纪时,广场仍被巴塔里欧运河一分为二;1173年为接待第170任教皇亚历山大三世(Alexander Ⅲ,?—1181)扩建了广场,填平了运河;13世纪广场铺上了箭尾砖;从1529年起,著名的威尼斯国家建筑师雅各布·尚索维诺(Jacopo Sansovino,公元1486—1570)接任圣马可建筑总监,成为威尼斯最高营建长官。他用30多年时间对广场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建,运用文艺复兴的构图语汇,以拱券作为周边建筑的基本母题,使改建后的广场成为旷古绝伦、气势恢宏、多姿多彩的文艺复兴风格广场。1723年,提拉利(Tirali)采用希腊方形回纹饰按广场纵轴铺设了火山岩板地面。
广场东侧的圣马可教堂始建于829年,976年被烧毁,皮耶罗·奥塞欧洛(Pietro Orseolo)于978年重建并装饰;现教堂建于1063—1094年,是两次大火后,在原地建造的第三座教堂,主设计师是无名可考的希腊建筑师;1482—1497年威尼斯著名建筑师皮耶罗·隆巴尔多(Pietro Lombardo,公元1435—1515)负责主持圣马可大教堂的装饰工作。大教堂原为威尼斯总督们举行宣誓就职等个人仪式的礼拜堂,1807年成为威尼斯主教座堂。教堂内有《新约·马可福音》的作者、威尼斯的守护神圣马可的墓。
圣马可大教堂
圣马可雕像
教堂平面布局呈希腊正十字形(等臂十字形),建筑结构为后期拜占庭梅花形五圆顶式,中央与前面的圆顶较大,直径为12.8米,其余3个圆顶较小。每个穹顶上设置了拜占庭风格的冠冕式塔顶和交叉式十字架,独具东方艺术韵味。这种设计采用集中式造型,安排中央大圆顶统率十字排列的4个圆顶,象征教会的普世性。美国黑人诗人、有“哈莱姆的桂冠诗人”之称的兰斯顿·休斯(Langston Hughes,公元1902—1967)在诗中感喟:
我现在知道
威尼斯是一座教堂的圆屋顶
和密如蜘蛛网的运河……
教堂长76米,宽62米。首层为五个罗马式圆拱门,拱门弦月窗的镶嵌画从右侧拱门起依次是《圣马可遗体从亚历山大运回》、《圣马可遗体到达威尼斯》、《最后的审判》、《圣马可礼赞》和《圣马可遗体运入圣马可教堂》。二层为五个葱头形拱,拱与拱之间用高高的华盖及卷叶饰边的壁龛间隔开来,二层中心的葱头形拱上方尖端耸立着手持《新约·马可福音》的圣马可雕像,六尊金翼天使簇拥在雕像之下;二层阳台上有公元前4世纪栩栩如生的青铜驷马雕像,这是1204年4月13日第四次十字军东征攻占“黄金之城”君士坦丁堡时从赛马场掠取的,于1215年安放在这里。
圣马可大教堂圆拱门弦月窗的镶嵌画(局部)
教堂外观金碧辉煌,华丽多彩,轮廓丰富,被喻为“黄金教堂”。英国作家、有“美的使者”之誉的约翰·罗斯金(John Ruskin,公元1819—1900)在《威尼斯之石》一书中以激情浪漫的笔调讴歌了圣马可大教堂的西立面:“……当我们从远处观赏它时,那里出现了一处人间仙境,似乎它已以一种令人敬畏的方式将一切都做到了尽善尽美。”被雨果誉为“法兰西的骄傲”的著名女作家乔治·桑(George Sand,公元1804—1876)于1844年到访大教堂时惊叹:“这真是个雄伟壮丽如梦幻般的建筑,内部有金制的镶嵌画、芳香的香味、柔和中飘散着烟香的光线、价值连城的珍贵宝石和金属品,还有圣人的遗骸。”
圣马可大教堂上的青铜驷马雕像
公元11世纪,威尼斯总督多米尼克·赛尔沃(Domenico Selvo,1071—1084年在位)要求凡是商人返国时都要带一件稀有罕见的宝物装饰教堂。教堂中最著名的“镇堂之宝”是“黄金祭坛”,又称“帕拉·多罗”(Pala d’oro),高1.4米,宽3.48米,上有1927颗各式宝石和珍珠及255块珐琅饰板。“黄金祭坛”由拜占庭工匠制作于1105年,1229年和1345年分别由威尼斯和锡耶纳金匠重修,是璀璨夺目的不朽之作。约翰·罗斯金称赞它是“如同象牙一样精巧的一片景致”。大教堂前立有三根古旗杆,分别代表威尼斯全盛时期所拥有的塞浦路斯、克里特岛和摩里亚半岛(伯罗奔尼撒的古称)。三个青铜旗座是由雕塑家亚历山德罗·莱奥帕尔迪于1505年设计铸造。
1496年,著名的威尼斯画派开创者之一真蒂莱·贝利尼(Gentile Bellini,公元1429—1507)的具有威尼斯城镇景观画派现场目击风格的作品《圣马可广场的游行行列》描摹了1444年4月25日在广场举行圣马可日祭典盛事的壮观场面,展现了当时的广场实况和建筑格局,也留下了当时圣马可教堂正门立面的样貌。这幅画成为威尼斯艺术学院美术馆的镇馆之宝。
圣马可大教堂的“镇堂之宝”——“黄金祭坛”
真蒂莱·贝利尼的《圣马可广场的游行行列》
广场西侧原为雅各布·尚索维诺建于16世纪的圣吉米尼亚诺教堂;1807年建筑师朱塞普·索利(Giuseppe Maria Soli)将其拆掉改建为新古典主义风格的拿破仑翼楼;1830年设立特奥多罗·柯雷博物馆(Museo Correr),又称威尼斯文化博物馆。该馆收藏有丰富的威尼斯艺术品和历史资料,其中有威尼斯风景画大师弗朗西斯科·瓜尔迪(Francesco Guardi,公元1712—1780)的作品《圣马可教堂大火》,描绘了广场上发生的史实。
广场北侧为摩尔人钟塔和第一行政大楼,摩尔人钟塔位于广场东北角,建于1496年,为文艺复兴建筑,设计师是威尼斯著名建筑师毛罗·科杜奇(Mauro Coducci,公元1440—1504)。1755年,乔尔格奥·马萨里(Giorgio Massari)加建了阳台。钟塔底层是圆拱门,二层外墙上有一个装饰精美的圆形时钟,钟面由蓝色珐琅和金色指针构成,被称为“凝望圣马可海湾之眼”。钟塔上层装饰有圣马可翼狮,顶部安放巨大的摆钟,每到报时时刻,两个有“摩尔人”之称的青铜像手持锤子轮流敲打大钟报时,威尼斯市内所有钟表都以此为标准时间。第一行政大楼为文艺复兴风格三层叠柱式建筑,始建于12世纪,1512年火灾后重建,主要由皮耶罗·隆巴尔多设计。该楼曾作为9位行政长官官邸,因此又称“行政长官大楼”。第一家咖啡屋于1683年在第一行政大楼落户,1775年开设克德利咖啡屋。
摩尔人钟塔
摩尔人钟塔上的翼狮
广场南侧为新行政大楼,也是三层叠柱式文艺复兴风格的建筑,由“建筑艺术领域的亚里士多德”、“现代建筑师鼻祖”安德烈·帕拉蒂奥(Andrea Palladio,公元1508—1580)的学生,著名建筑师文森佐·斯卡莫兹(Vincenzo Scamozzi,公元1552—1616)于1584年设计建造,由杰出的巴洛克建筑大师巴尔达萨雷·隆盖纳(Baldassare Longhena,公元1598—1682)于1640年建成。现一层有1720年12月29日开始营业的弗德里安咖啡屋,原名“凯旋的威尼斯”,后改为老板的名字,有“咖啡馆王子”的美誉。这里曾是让–雅克·卢梭(Jean-Jacques Rousseau,公元1712—1778)、歌德、安东尼奥·卡诺瓦(Antonio Canova,公元1757—1822)、乔治·戈登·拜伦、叔本华(Arthur Schopenhauer,公元1788—1860)、奥诺雷·德·巴尔扎克(HoHoré de Balzac,公元1799—1850)、米凯尔·格林卡(Mikhail lvanovich Glinka,公元1804—1857)、乔治·桑、阿尔贝·德·缪塞(Arfred de Musset,公元1810—1857)、尼古拉·果戈里(Николай Васил ьевич Гоголъ,公元1809—1852)、理查德·瓦格纳(Richard Wagner,公元1813—1883)、约翰·罗斯金、古斯塔夫·福楼拜(Gustave Flaubert,公元1821—1880)、查尔斯·狄更斯(Charles Dickens,公元1812—1870)、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公元1843—1916)、安东·契诃夫(Aнтон Павлович Чехов,公元1860—1904)、马塞尔·普鲁斯特(Marcel Proust,公元1871—1922)、托马斯·曼(Thomas Mann,公元1875—1955)和欧内斯特·海明威(Ernest Hemingwag,公元1899—1961)等大师们的最爱之所,也是旧日举办威尼斯狂欢节时贵族指定集合地。
圣马可广场行政大楼
“现代小说之父”、法国作家巴尔扎克曾写道:“弗德里安咖啡屋时为证券交易中心,时为剧院大厅,时为阅览室、俱乐部和忏悔室,它也适于举国的各种事务。”
古老的弗德里安咖啡屋至今仍保持着昔日的风貌,具有5间相连的厅房,名为季节厅、自由厅、议会厅、文明厅和中国厅。中国厅中有中国清朝人的画像。因此,昔日人们约会时常说“中国人下面见”。法国诗人亨利·雷尼耶(Henri de Leiniye,公元1864—1936)曾详细记述了他多次到访弗德里安咖啡屋坐在中国人画像下的情形:“这个中国人其实是个可爱的人像,在咖啡屋内那面墙上……他头上戴着帽子,并垂着一条保养得很好的辫子……我们常常在他站着的那个角落下找位子坐,那里俨然成为一个碰面的地方。‘五点整,中国人下面见’就是说,人们约好在这个时候到弗德里安,在大理石桌旁的红丝绒椅子上碰面……”
圣马可小广场同圣马可广场(大广场)相垂直,略呈梯形,南北向,长95米,南宽40米,北宽55米,面积约4500平方米。其北侧连接大广场,南侧面向大海,以立于1172年的两根高17米的擎天花岗岩圆柱标示入口,并以海湾中400米以外小岛上安德烈·柏拉蒂奥设计的圣乔治·马焦雷教堂的钟塔为对景,展现吞吐海天、风云变幻的壮阔景象。在海路为出入威尼斯唯一方式的时代,两根圆石柱为主要入口,被称为“欧洲之门”。这两根圆石柱的寓意类似中国的门神。圆柱建造者为尼可罗·巴拉提也里(Niccolò Barattieri)。一根圆柱顶端立着圣特奥多罗像(San Teodoro),他拄矛执盾、脚踏鱼龙,是威尼斯第一代守护神;另一根圆柱顶端雄踞威尼斯守护神圣马可翼狮铜像。翼狮被拜伦誉为“威尼斯之王”。《圣经·新约》的四大福音书作者都用带翼的人或动物为象征之物。圣马太(S. Maththaîos)用带翼的人象征诞生,圣路加(S. Loukâs)用翼牛象征牺牲,圣马可用翼狮象征复活,圣约翰(S. Ioánnes)用鹰象征升天。圣约翰在《启示录》一书中描述了这4种带翼的人和动物,因此,人、牛、狮、鹰又称“启示录动物”。
圣马可小广场上的翼狮
828年,威尼斯两名商人——托切洛的鲁斯提科(Rustico)与玛拉莫科的布欧诺(Buono)从埃及亚历山大偷运回的圣马可遗骸即在“欧洲之门”登陆。1173年,第170任教皇亚历山大三世访问威尼斯时赠送给威尼斯总督一枚戒指,象征“对海洋的统治”;从1177年开始,每年的耶稣升天节成为威尼斯的“海婚节”,总督乘坐牛首黄金船,从“欧洲之门”出发,航行到亚得里亚海上,将一枚戒指投入海中,举行象征性的“大海的婚礼”,以示威尼斯共和国执掌海上霸权。英国浪漫主义诗歌奠基人、被称为“第一位现代诗人”的威廉·华兹华斯(William Wordsworth,公元1770—1850)在《为威尼斯共和国覆亡而作》一诗中描述“水上之都”:
当她有意为自己找一个情人,
她便选中了万古如斯的大海。
“欧洲之门”
伟大的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Marco Polo,公元1254—1324)1271年前往中国时也是在这里乘船出海。他历尽艰辛,在元朝居住了24年,直至1295年方才返乡。现在这里已成为享有“潟湖的新月”美誉的贡多拉船坞。
小广场西侧为雅各布·尚索维诺建于1536年至1554年的圣马可图书馆,正式名称为国立圣马其安那图书馆(The Libreria Marciana),又称尚索维诺图书馆。图书馆东立面长83.8米,形状呈L形,结构为上下两层21开间的叠柱式连拱廊,首层柱式为多利克式,二层柱式为爱奥尼式。每层之间都用浮雕带装饰,体现从地到天、从厚重到轻巧的和谐过渡。檐口之上的花栏杆安置雕像和小方尖碑,勾勒出丰富复杂的天际线。图书馆是威尼斯第一座正确使用柱式的完美古典主义建筑,具有威尼斯建筑风格之美。安德烈·帕拉蒂奥对此评述:“它也许是自古以来所建造的最富丽、最华美的建筑。”“艺术评论之父”乔治·瓦萨里也高度评价“富丽堂皇的图书馆,建筑多姿多彩”,“有良好鉴赏力和见过世面的人们,一直认为那图书馆无出其右。”图书馆藏有“文艺复兴之父”、“意大利诗圣”、《歌集》的作者弗朗西斯科·彼特拉克(Francesco Petrarch,公元1304—1374)赠予的手稿。图书馆临海南侧原为13世纪兴建的名为祖卡(zecca)的铸币局;1537年至1545年,雅各布·尚索维诺对其进行了改建,它是设计巧妙的铁石结构,为了防火,不用木材,形式质朴无华,令世人惊叹不已;1905年后改为图书馆的一部分。
圣马可图书馆
小广场东侧为哥特风格的总督宫,又称道奇宫(Palazzo Ducale)。盖伊·德·莫泊桑惊叹:“一座具有东方美与无比雅致的惊艳建筑,这即是总督宫。”拜伦称其为“巨大而又奢华的宫殿”。美国诗人詹姆斯·赖特(James Wright,公元1927—1980)赞美威尼斯:
它的拂晓早就闻名遐迩,
珍珠式乳白的曙光里,
圣殿王宫绽出硬挺的身影。
马可·波罗离开威尼斯
总督宫始建于814年,重建于1309年和1424年,是1352年威尼斯打败海上贸易劲敌热那亚的胜利纪念物。总督宫建筑设计师为达莱·马塞涅、彼得·兰贝蒂等人;1498年皮耶罗·隆巴尔多被任命为威尼斯总督宫建筑总监,主持总督宫的装饰工作,他在两个儿子安东尼奥·隆巴尔多(Antonio Lombardo,公元1458—1516)和图里欧·隆巴尔多(Tullio Lombardo,公元1455—1532)的帮助下,把自己的才华贡献给了总督宫和这座名城。雅各布·尚索维诺于1555年设计建造的总督宫黄金楼梯成为时代美的典型。总督宫的主要建筑成就体现在西、南两个立面。朝向广场的西立面长为85米,建成于1424年;临海的南立面长为74.4米,建成于1404年;西、南立面高度均为25米,分三层;西、南两面首层是马蹄拱空券廊,共排列36根廊柱;第二层是小开间的复曲线火焰拱空券廊,共排列71根廊柱,形成优雅的凉亚石双层叠柱式敞廊;西、南两面第三层的高度占了总高度的一半,中间均为马蹄形拱门。拱门外均设有哥特式阳台,阳台两侧各有3个宽敞的拱券式窗户,还点缀着8个哥特式十字花石棂窗。拱门上方为石雕翼狮像,顶端立有正义女神像。正义女神是城市的最高美德之神,是威尼斯的另一重要象征,地位仅次于翼狮。第三层墙面用白色和玫瑰红色大理石块拼成斜方格席纹图案,既没有沉重的砌筑感,也没有重量感,使下面两层空透的券廊轻灵明快;檐口有哥特风格的白色尖形边饰带。
总督宫
总督宫拱券式窗户上方的翼狮和正义女神像
总督宫整体构图极富独创性和造型美感,是独绝古今、举世无双的建筑。正如约翰·罗斯金在《建筑的七盏明灯》一书中不厌其烦地赞誉总督宫:“我想这是建筑中最具尊严、最漂亮的要素的布置,不可能再想出比这更壮丽的了。”
总督宫大议会厅中有威尼斯画派最伟大的“小染匠”丁托列多(Tintoretto, 公元1518—1594)于1588年至1590年绘制的名垂青史的杰作《天国》。丁托列多绘制此画时已年届70,但他的“疾迅笔法”如迅雷闪电,仅用两年时间就完成了这一巨作,时人戏称他为“雷绘者”。《天国》构图宏大,笔触豪放,对比强烈,出奇制胜,共有700多个人物;画高7.45米,宽21.6米,是当时全世界最大的油画。美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文学中的林肯”马克·吐温(Mark Tuain,公元1835—1910)在《浪迹海外》一书中赞誉此画“在整个构图中有一种奇妙的活力”。约翰·罗斯金认为此画“可以和米开朗琪罗媲美”。从公元697年选出第一位总督,至1797年选出最后一任总督,先后共产生过120位总督。总督宫大议会厅横饰带上和投票室中共有76位历任的威尼斯总督画像,总督宫中还有巨人梯、四门厅、元老厅、十议会厅、司法官室、审判厅等极具历史意义的建筑。
“小染匠”丁托列多的杰作——《天国》
“耸立在知识之巅”、“属于所有世纪”的英国戏剧大师莎士比亚的“四大喜剧”之一《威尼斯商人》中夏洛克诉安东尼奥“割一磅肉还债案”的审判就是以总督宫为场景,当着威尼斯总督和元老们的面进行的。
巴洛克风格的 “叹息桥”横跨“宫殿水道”,连接总督宫与河对岸俗称“灰色井”的监狱大楼。大楼由安东尼奥·孔提诺(Antonio Contino)设计建造于1600年。相传当时死刑犯即是从审判厅经此桥进入监狱等待最后的时刻;在经过此桥时,死刑犯不由自主地发出叹息之声,故名。此桥原名为监狱桥,又称日落桥,在威尼斯118个小岛、157条大小运河、2300条水巷的446座桥梁中,叹息桥堪称“名桥之最”。“浪漫英雄”拜伦在长篇叙事诗《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中喟叹:
我站在威尼斯的叹息桥上,
一边是宫殿,一边是牢房。
举目看时,许多建筑物忽地从河里升起,
仿佛魔术师挥动魔棍后出现的奇迹。
“叹息桥”
总督宫与圣马可教堂连接处,有建于1438年的著名的哥特风格火焰式大门,门上有75个狮子像。此门称为“纸门”,又称“文件门”、“卡塔门”(Porta della Carta),是过去颁布命令及呈状请愿的地方,通向总督宫内院。
第三个广场是建于1722年的幼狮小广场,位于圣马可大教堂北侧,广场面积狭小,因广场上有从维罗纳运来的斑岩狮像而得名。
“纸门”
圣马可广场上伟岸高峻的钟楼位于圣马可广场新行政大楼的东侧和圣马可小广场图书馆的北侧,处于两广场的接合部,成为广场轴心和垂直重心。钟楼奠基于912年4月25日圣马可日,1154年,建筑师、雕塑家贝尔加莫的巴托洛米奥·布奥诺(Bartolommeo Buono of Bergamo)最终建成钟楼。这座红色方形钟楼高96.8米,方锥形尖顶顶端立有高3.7米的金色大天使加百利雕像的风向标。钟楼顶层白色钟亭四面各有四个圆拱门,共悬挂有五座大钟,名称分别为工匠钟、马蹄钟、午钟、三点半钟和丧钟。古时,每逢钟楼马蹄钟响,议员就会骑马赶到议会开会,因此钟楼又名“马蹄楼”;当时钟楼已是威尼斯象征性的地标,故又称为“地主”。钟楼东侧脚下有雅各布·尚索维诺建造于1537年的具有凯旋门格调的三连拱圣马可连廊,形式平和,比例严格,优雅和谐,与圣马可图书馆形成逦迤而长、富丽堂皇的视觉延长线,使钟楼和周围主要建筑有了共同的构图因素。圣马可连廊和圣马可图书馆当时被建筑界誉为“全意大利的灯塔”。
圣马可广场上伟岸高峻的钟楼
伟大的意大利天文学家、物理学家、威尼斯帕多瓦大学教授伽利莱·伽利略(Galileo Galilei,公元1564—1642)于1609年8月21日在钟楼上向行政长官安东尼奥·普里乌利、元老院代表和大学教授展示他根据荷兰光学仪器商的发明而改进的长37.5厘米、可放大9倍的望远镜,令元老们赞叹不已。伽利略在世界上第一个使用自制可放大32倍的望远镜观察天体,先后发现了月球环形山、木星4颗卫星、金星盈亏、土星光环和太阳黑子等,并于1610年3月12日在威尼斯出版《星际使者》一书,震撼全欧。人们说“哥伦布(Christopher Columbus,公元1451—1506)发现了新大陆,而伽利略发现了新宇宙”,称赞他是“天空的哥伦布”。德国剧作家、诗人贝托尔特·布莱希特(Bertold Brecht,公元1898—1956)在所创作的剧本《伽利略传》中描绘了这些史实。该剧曾在中国上海、北京上演,受到好评。
伽利略及其望远镜
歌德在《意大利游记》中说:“我登上圣马可钟楼,眼前顿时呈现出一幅独一无二的景象……我第一次看见大海和海上的几艘帆船。”
钟楼于1902年7月14日坍塌,后于1912年4月25日圣马可日,在原址按其原样重建完成并启用,距老钟楼奠基日恰好整整一千年。至今,钟楼仍有威尼斯“房屋之王”的美称。
簇群广场上有拜占庭式的教堂、哥特式的宫殿和文艺复兴式的图书馆,尽管风格多样,但都以拱券为基本母题,都作水平划分、横向展开,因此具有统一和谐的美感,代表了威尼斯全盛时期光彩照人的艺术成就,是展现不同建筑风格和都市魅力的“心灵上的停泊处”。
正如“现代建筑运动创始人”、有“建筑界的毕加索”美称的勒·柯布西耶(Le Corbusier,公元1887—1965)所说:“圣马可广场:世代以来,不断有才华盖世的精英来去此地……所有的技巧与材料都使用过,但每座新建筑似乎自有一套信念。”
广场周边有宗教象征(大教堂)、政治权威(总督宫)、执法机关(行政长官官邸)、文化场所(图书馆)、财政机构(铸币局)……因此,圣马可广场成为上演如歌岁月、如戏人生的大舞台。
法国作家、“意识流小说的先驱者”马塞尔·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一书中描写了当他陷入威尼斯犹如迷宫般的巷道中,突然发现广场时的惊喜:“我独自走入这奇魅的城市,宛如天方夜谭的人物漫游在陌生的地方……突然间,这些小街的尽头仿若水晶泡泡吹起,一座我从未料到它在小巷道蛛网中的重要性,甚至不知其位置的广场,豁然展现在我眼前,两旁有月光下泛起银光的迷人宫殿……最后只能猜想这不过是一场梦境。”
欧洲最著名的嘉年华会——威尼斯嘉年华会,又称“谢肉节”、“面具节”、“狂欢节”,始于1162年威尼斯战胜Ulrico后在圣马可广场举行的狂欢。成立于1310年的“十议会”为维护公共安全曾颁布了面具禁令。1571年10月7日,威尼斯与西班牙、热那亚共组“最后的十字军”神圣联盟,其联合舰队在希腊勒班多(Lepanto)海战中一举击败奥斯曼土耳其舰队。这是16世纪欧洲最大的战役,基督教海军拥有208艘大型战舰、6艘三桅战舰、30艘小船、1815门大炮和3万名士兵,而奥斯曼土耳其海军拥有222艘大型战舰、60艘小船、750门大炮和3.4万名士兵。勒班多之战,奥斯曼损失167艘战舰、3万多人。这一炮火定胜负的第一次海上大战役成功阻止了奥斯曼土耳其所向无敌的西进狂潮,保卫了基督教的欧洲。《堂吉诃德》的作者、西班牙著名作家塞万提斯(Miguel De Cervantes Saavedra, 公元1547—1616)在此役中三处负伤,左手致残,从此赢得“勒班多的独臂人”之美称。塞万提斯描述这次战役是“古往今来所见最难遗忘的一件大事,而将来也许永不会赶得上”。战后,威尼斯人在圣马可广场戴着面具狂欢3天庆祝胜利,成为威尼斯嘉年华会的新开端。
威尼斯嘉年华会上戴面具的贵妇
佛罗伦萨洛伦佐·德·梅第奇大公为狂欢节写了“酒神之歌”,
青春那么辉煌,
却是倏忽即逝。
欢乐必须及时,
明日不再复至。
这首乐歌不仅在佛罗伦萨,在威尼斯也风靡一时,并成为威尼斯狂欢节上必不可少的曲目。
英国作家、皇家学会创始人之一约翰·伊夫林(John Evelyn, 公元1620—1706)于1645年来到威尼斯。他在《日记》中写道,“此时举世的人熙来攘往地来到威尼斯,观看嘉年华会的滑稽与疯狂;男男女女、各行各业的人士穿戴古装、华丽的面具以乔装身份,嬉嬉闹闹穿梭于一街街、一户户之间,各地通行无阻”,“一切皆无法尽述此地在这段放纵时间的举国疯狂”。
“诗坛拿破仑”拜伦在《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一诗中借主人公之口赞叹:
忘不了威尼斯曾有的风采,
欢愉最盛的乐土,
人们最畅的酣饮,
意大利至尊的化装舞会。
时光流转,我心依旧。多年以后,如有幸于2月份再次到访圣马可广场时,与浪漫结缘,与激情结伴,悠闲地坐在弗德里安咖啡屋中国厅的中国人画像下面,聆听“小提琴之王”尼科洛·帕格尼尼(Nicolo Paganini,公元1782—1840)的作品《威尼斯狂欢节》,欣赏魅力无穷、绚丽多姿的面具人,观看悠然自得、漫天飞舞的鸽群,细细品味正宗的卡布奇诺咖啡和威尼斯糖浆鸡尾酒,那时的心境和情怀也许正像多年以前法国作家、政治家安德烈·马尔罗(André Malraux,公元1901—1976)所说:“由于威尼斯比他处狂欢得更久,又戴着面具死去,我们或许应在此久久徘徊。”
德国诗人、“狂飙运动”的主将歌德也深有感触地说:“仅靠肉眼去看威尼斯远远不够,必须用心去看。”